第39章 有希望!就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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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我足足睡了兩天。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傷心過度的導致的昏迷,想盡了了各種辦法試圖喚醒我,伊墨甚至從全國各地調集了各科的專家給我會診。
有時候半夢半醒間,我還能聽到許多人在我身邊圍繞的聲音。其實我很想告訴他們:別忙活了,我沒病,我就是想睡覺。
病房裏的燈光昏暗,我悠然轉醒。
“心悠!”一聲低喚,嗓音嘶啞的讓我差一點聽不出是什麽。右手被緊緊的攥著,好像一鬆手我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我大腦有一秒鍾的空白,然後,看向窗外。
“扶我起來。”我說:“我想透透氣。”
已是深夜,天空飄著雪花。
我將窗子打開,一股冷風吹進來,打了個哆嗦。
肩上一沉,一件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我偏頭,伊墨給我攏了攏衣襟,“別著涼。”
我沒說話,目光再次轉向窗外。
“出去走走吧。”我說。
伊墨沉默了片刻,我說:“我沒事,我知道你們都擔心我,我隻是睡著了。”
他看了看我,“好!”
“我梳洗一下。”我說,轉身進了洗手間。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渾身粘膩的厲害。洗了個澡,出來時,伊墨就站在門口。他也換了一身軍裝常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水汽,顯然,也是剛剛清理過自己。
“來。”他拉起我的手,讓我坐在床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吹風機,輕輕的給我吹著頭發。
窗子的倒影裏,他的動作那麽認真,修長的手指,在我發絲間穿梭。我怔怔的望著,多日來空著的胸腔裏,突然有了心髒的跳動。
衣服都是他幫我換的,我沒扭捏,他也沒有一絲的雜念。
京都的冬天,不會像冰城那樣寒風徹骨,但也有著冬天的寒涼。
走在午夜的街道,空空蕩蕩的。臨近春節,很多地方早早的就掛起了紅燈籠。映著雪花都染上了一層紅暈。這樣的夜晚,很安靜,也很美。
涼風習習,頭腦徹底清醒了。
我伸手接了一片雪花,伊墨附手上來,我側目,他目光幽深的看著我。
“我們一起,等兒子醒來,我相信,會有奇跡。”
我垂眸,這樣的畫麵,在不久前,在冰城的江邊,那個飄雪的日子,也曾有過。那天,他說,“這樣的感覺真好!”
是啊,這樣的感覺真好。我靠進他的懷抱,他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掌心相對的手,還停在半空中,一片片雪花落在上麵,融化。
“心悠,我們不能放棄。”他說。
我點點頭,“不放棄,有希望,就會有奇跡。”
再難的日子都過來了,我不信這一次,我們挺不過去,也許,這隻是老天的考驗。
小諾還活著,他還在努力的活下去,我不能認輸。
不管是傷心,還是埋怨,或者是墮落,發泄……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孩子的母親,如果我就這麽倒下了,才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伊墨說的對,母子連心,我要振作,要給小諾堅強。我應該和他一起衝破這一道坎,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讓他看到一個依然美麗的媽媽,可以告訴他,我的手,一直牽著他,我們贏了!
伊墨腳步驟停,猛的將我擁進懷裏。
“心悠,我多怕……”他的胸膛在顫動,怕什麽,他沒說,但我卻知道。靜立了三秒鍾,我雙手環住了他的腰。
這一個動作,似乎點燃了一簇火苗。摟著我的雙臂鬆開,捧起我的臉,貼上我的唇,像要吃掉我一樣,狠狠的,用力的親。
我輕輕的閉上眼睛,努力的回應他。
就這樣,在雪夜的長街上,徒添了兩抹交纏相擁的身影。
他的唇,很涼,還打著顫。
又在醫院住了兩天,我身上的外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便辦理了出院。
小諾的情況,隻能一直在醫院住著,倒是不用我們擔心,什麽都有特護照顧,也十分盡心。
出院的那天,上官瑞和方天澤來了錦園。兩個人都很沉默,連一向最愛說愛笑的方天澤都沒了話。
吃飯的時候,上官瑞突然放下筷子,對我說:“對不起,我去晚了。”
我的手顫了下,鼻子一酸,差一點又哭出來。低下頭,快速的整理了下情緒,重又抬頭道:“這不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趕到,我和小諾,現在都活不成。”
我不會遷怒別人,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
“不,我們有責任。”方天澤說:“是我們疏忽大意了,沒保護好孩子。”
“要說責任,都是我的錯。”伊墨說:“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母子倆。”
我吸了吸鼻子,“都別說了,誰都沒錯,何況,追究這些都沒有意義,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已經接受了。”我說:“吃飯吧,不管怎麽說,我該謝謝你們。”
上官瑞默了默,沒再說什麽。
隻是過了兩天,軍總醫院裏來了一位四五十歲的醫學專家,給小諾從頭到尾做了一邊檢查。得到的結果,雖然依舊是不盡人意,但他的話卻讓我們燃起了一絲希望。
他說:“孩子的腦幹有輕微反射,雖然十分微弱,近乎為零,但隻要有反射,就說明腦幹還是存活的。”
他又重新給小諾做了個顱腦多普勒超聲,最後確定,小諾並非真正的腦死亡。
隻是最初入院的時候,孩子太小,情況確實是非常嚴重,以至於當時的腦幹反射呈現了假死亡狀態。
他告訴我們,孩子的求生意誌非常強烈,這也是他活了幾十年見到的首例。
我是法醫,他說的這些自然明白。
那也就是說,小諾是植物人,而非腦死亡。也就是說,他會活下去,至於何時蘇醒,我相信事在人為。
我激動的趴在伊墨的懷裏抽泣,有希望就好。
老先生又重新出了一套治療方案,還說以後他也會一直關注孩子的身體情況。
我和伊墨說要請他吃飯,被他婉言謝絕。
“剛下了飛機就過來了,那邊還有兩個兄弟等著我呢,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以後的日子還長。”他笑嗬嗬的說:“別心急,欲速則不達。”
我點點頭,目送他上車離開。
“這位專家,怎麽會突然來給小諾做檢查?”把人送走後,我依舊是茫然的。
伊墨將目光收回來,語氣十分肯定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專家應該姓宋。”
“你認識?”我問道。
他搖搖頭,“我不認識,但是聽說過。”他低頭看我,歎了口氣,“上官瑞的嶽父姓宋,曾經是個很有名氣的醫生,隻是家族原因,後來不得不接管家族生意。但據我所知,他嶽父現在應該是在國外。”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照這麽說,那是上官瑞特意請了他嶽父回國,為小諾治病。可他半點口風都沒透,甚至都沒有親自送人來。他的心裏,還是為小諾的事情自責。
我歎了口氣,“他有心了,幫我謝謝他。”
有了這個希望,我心裏的陰霾也消散了。
又回到原來的生活,也回到局裏上班,隻是每天多了一個地方,下了班必然先到醫院看看孩子,伊墨多數也會陪著。
有時候他還會給孩子講故事,有的時候也會陪著我給孩子唱歌。植物人的蘇醒案例我研究了很多,大多依靠的是愛的呼喚。
日子就這樣過著,一晃到了春節。
這天早上,伊墨跟我說他白天有事情要處理,晚上接我一起去醫院,跟孩子過年。
大過年的,軍隊裏和尋常百姓家不同,越是年節,越是緊張,事情也多。我想了下,“算了吧,你不用接我了,待會兒我自己去,你忙完了就去找我們。”
他猶豫了下,“那也行,那就讓李威跟著你。”
“不用了,大過年的都回不了家,還不讓他跟戰友們熱鬧熱鬧,我自己去就行。”自從小諾出事以後,伊墨對我的出行格外緊張,大多數都不讓我單獨行動。
“那,我盡快趕回來。”他穿戴整齊,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這才離開。
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我心裏,劃過一絲暖流。
轉身進了廚房,開始著手準備年夜飯。小諾雖然不能吃,但我也還是準備了很多他喜歡的東西。我心裏認定,他一定會感覺到。
下午三點,我拎著食盒準備出門,卻接到了伊墨的信息,說有事耽擱了,可能會晚點。我回了條信息過去,告訴他沒關係,我和孩子等他回來吃年夜飯。
他又回了個“好”字。
這種工作,我能理解。就像我們警察都是一樣的,年節的時候表麵上鬆泛,其實內裏都繃緊了弦,最怕一個電話打破應有的團圓。
年節還跑案發現場的情況,不在少數,就連我也有過一次除夕夜出看現場的經曆。
我們都這樣,何況是伊墨他們,擔負的是一個國家的安寧,守衛的是整個華夏百姓的節日歡笑。
我照舊去了醫院,隻是才剛停好車,便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新年快樂,陸法醫!”電話裏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還帶著不懷好意的笑聲。j3k5bl1gfwhvzeeinsofvcxk59m4qvzj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
我皺了皺眉,“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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