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也搬了過來？”我空出一隻手指了指那幾盤植物。

    馬小瑩嗯了一聲！

    小心翼翼把馬小瑩放在沙發上，我坐在一傍，背了這麽久，還上樓梯，真累。

    “要不要喝水？”

    “嘿，你坐下別動，我自己倒。”

    打算下地的馬小瑩又坐了回來。

    “我給你擦藥酒，可能會有點痛，你忍耐忍耐。”倒出幾滴藥酒在掌心，放平雙腿，示意馬小瑩把腿放上來，馬小瑩有點不自然，最後還是放了，期間臉色緋紅。

    “別那麽用力，痛。”

    “不用力搓不熱，藥力無法滲進去。”我還痛呢，左臂被你指甲掐著。

    搓了十多分鍾，馬小瑩已經痛到直冒冷汗，我也隻好作罷，把藥酒擰好放到一邊去，跑進廁所洗幹淨手，然後走出來。

    “吃早餐沒有？”

    馬小瑩搖頭。

    “你家有什麽吃的？”

    “很少在家吃東西。”

    我翻了翻冰箱，確實，除了飲料之外空空的。

    “我出去一趟，給你買好吃的回來。”

    “能不能……幫忙拿個毛巾？”

    “哦。”我進廁所，不過很快又轉出來，“什麽顏色？”

    “青色。”

    拿毛巾，打了一盤涼水，取了一瓶果汁，順帶打開電視，遙控塞馬小瑩手中，出門。

    上車，開動，在附近緩慢的來回駕駛，找商場。

    我對這輛破配車感到非常無奈，如果是樊辣椒的寶馬，在先進的導航係統輔導下找個商場輕而易舉，而我這破配車，導航純粹簡直是個占地方的擺設。幸虧一個好心的大媽給我指路，否則我還得花時間找一陣子。

    在車裏我已經想好要買什麽，所以一紮進商場就直奔擺設我所需要的物品的專區。十五分鍾以後，我提著兩大筐戰利品走到收銀台結帳。坦白說，長這麽大我第一遍到商場買這麽多東西，淨是綠色蔬菜、鮮肉就足夠馬小瑩吃上三五天時間。

    返回，打開門，發現馬小瑩隱隱鬆空氣的模樣。

    莫不是擔心我跑了？

    “你買這麽多東西？”

    “吃快餐沒營養，你應該多回家做飯。”和陳芊芊住一起後，但凡回家我都有住家飯吃，感覺自己特別幸福，真的。

    “還不是一個人。”馬小瑩語氣有些傷感。

    “我啊，我陪你吃，要吃什麽，現在給你去做。”

    “有蘿卜嗎？我想吃炒蘿卜絲。”

    “嗬嗬，剛好有。”

    洗了一隻蘋果先讓馬小瑩治治肚子，我一頭紮進廚房。

    五十分鍾後，我做出了兩菜一湯，蘿卜絲炒肉、叉燒豆角，湯是紫菜蛋花湯。我隻會做蛋花湯，叉燒豆角是剽竊陳芊芊的，不過剽竊得極其糟糕，沒陳芊芊做的一半好吃。

    “哇，很香。”把菜放馬小瑩麵前，馬小瑩由心而發。

    “真的？”

    馬小瑩狠狠點頭，接過我盛的一碗飯迫不及待扒起來，給餓到毫無形象了！

    吃完飯，陪馬小瑩看電視，偶爾聊幾句，卻是沉默居多，一來因為馬小瑩的性子，總是冷冷冰冰的，不喜歡說話，而且很少主動說話，除非是必要話，否則指望她跟你胡扯，下輩子吧。二來因為我的狀態，我自問還算比較活躍的一個人，可是對著馬小瑩我就變笨，思維緩慢，心率不正常。

    我裝的很入迷在看一套特倒胃的言情劇，手機忽然響起來……

    樊辣椒？

    靠啊，接還是不接？

    “肯接電話了？還以為你死了！”樊辣椒的罵聲，不過語氣有點無力。

    “樊總，我今天放假。”

    “放假就不用管我了是不是？”

    “樊總，你也太霸道了點，我跟你家沒親沒戚……”

    “我在第一醫院303號病房，不來你死定了。”樊辣椒劈啪掛斷電話。

    “是樊總……？”馬小瑩問。

    “她在醫院。”

    “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估計要。”說真的，我其實並不樂意去，在馬小瑩家多好，雖然有點無聊，但是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無聊亦是一種甜蜜。哎，這個死樊辣椒不解風情，偏偏這時候來個電話，而且還凶巴巴，討厭被威脅。不過換個角度想，我爸病重的時候樊辣椒盡心盡力，現在到她自己病了，我看都不看她一眼我還是人？

    “你……還回來嗎？”

    “你覺得呢？”我看著馬小瑩的眼睛，“你希望我回來我就回來。”

    馬小瑩沒表示。

    有點失落，我說這麽明顯到底是對是錯？

    下樓，開動我的破車往第一醫院方向走。等紅燈的時候收到馬小瑩短信：我想吃番茄蛋。這話具體什麽意思？是不是讓我回去？哇，那代表什麽？接受我了？這女人真奇怪，當場不表示，讓人白白失落了好幾分鍾，過後還表示的那麽隱晦。

    我心情大好，一路哼歌，直到樊辣椒說的303號病房。

    “我生病你很高興啊看來。”躺在病床上的樊辣椒瞪我。

    “絕對不是，我們偉大的樊總生病，小的打心裏不舒服，可是又不忍心給你表露出來，所以強裝……”

    “扯夠沒？”樊辣椒想找東西砸我，沒找著，“給我去辦出院手續。”

    “出院？你什麽病？我覺得先征求醫生的意見比較……”

    “去。”樊辣椒終於找到東西砸我了，枕頭，“立即。”

    “行，身體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轉了出去。

    二十分鍾後，我給樊辣椒辦好了出院手續。我不知道樊辣椒具體得什麽病，醫生沒說，隻是讓我自己問，還讓我叮囑樊辣椒定時吃藥。揣著無限疑惑，扶著樊辣椒離開第一醫院，送她回家。途中我問了樊辣椒，樊辣椒說感冒發燒。

    “樊總，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安頓好樊辣椒，我準備開溜。

    “走啊，你走了我連飯都不用吃，我就吃藥，多吃點應該能飽。”

    “那怎麽辦？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給我熬粥去，立即。”

    “樊總，現在放假，你別命令我，就算命令我，麻煩態度上……”

    “你去不去？”樊辣椒抓起藥瓶，不知道打算吞了還是打算用來砸我，反正一臉威脅。

    “行，我去。”其實我不是不去，樊辣椒畢竟是我家恩人，我還欠她錢，但我就是受不了她那把人不當人的惡劣態度。

    樊辣椒家的廚房很大，廚房用具很高級，各種各樣的做什麽美味的都有，但卻沒有米，而且油鹽醬醋什麽都沒有，就有幾袋方便麵。我心裏那個鬱悶，看來又得跑超市，我今天都成半個采購了，另半個是廚師兼保姆。

    逛完商場，把所需要用到的都買齊全，花了我好幾百。

    剛回到樊辣椒住的花園，電話再響，以為是樊辣椒催促，掏出一是陳芊芊。

    “芊芊，幹嘛呢？”我一邊給保安掏業主卡，一聽接電話。

    “回家吃飯嗎？”

    “有點事，不回了！”

    “哦。”陳芊芊依舊一副失望口吻，她就好象一個在家裏打點好一切一心一意等丈夫回家的賢淑小妻子，溫柔、體貼，最主要是，她不會問你在幹什麽不回家，更不會要求你解釋。

    “芊芊，對不起！”內疚中，貌似我老是扔下陳芊芊不管。

    “自己小心，盡量早點回家。”

    電話掛斷，心裏很不是滋味。

    提著大袋小袋進電梯，電話再再響，這次是梁佳。

    “在那？”

    “電梯裏。”

    “吃飯沒？我們一起吃飯啊，昨晚的電影還沒看呢。”

    “找別人去吧，我沒空。”

    “在忙什麽？幹嘛沒空？”看，梁佳就沒有陳芊芊那種覺悟。

    “反正沒空，電梯到了，不跟你說了我。”我劈啪掛斷電話。

    我說了，我對梁佳不來電，而且我不是個三心兩意的花心大蘿卜，我剛和馬小瑩取得一點突破，不希望前功盡棄，我還得趕回去給她做番茄蛋呢。哎，也不知道樊辣椒這裏要弄到什麽時候，這死變態有時候真的特惹人煩惹人厭，幹嘛就不找一女人照顧呢？找我，莫不成沒別的朋友？

    回到樊辣椒家，一頭紮進廚房，心裏想著盡快結束任務解放回去找馬小瑩。

    “做好沒有？”樊辣椒在客停衝我大吼，“想餓死人是不是？”

    “樊總，這才多久？我比你更急。”才十分鍾，做飯都不行，況且熬粥。

    終於，粥熬的差不多了，炒了一碟蘿卜幹，又做了一個涼拌青瓜，先把這兩樣端出去，放在那張比我家的床還大的餐桌上，隨後把粥也端出去。看看時間，整整花掉我一個多小時，現在已經接近七點，天老早就黑漆漆了！

    “樊總，你請慢用，我有點急事先撤了！”

    “撤什麽撤，你撤了我怎麽吃？”樊辣椒瞪我，“坐下。”

    “樊總，你嘴巴又不長我身上，我走了你不一樣吃？”

    “你坐不坐？”

    我沒坐，現在我的愛情正在等我，並且主宰著我一步步往門外走，問題是，我沒密碼。

    “樊總，麻煩開下門。”

    樊辣椒在吃粥，沒表示！

    “要不，你說密碼，我自己開。”

    繼續沒表示！

    “樊總，我有急事，我要出去。”

    “跳窗。”

    “樊總……”

    “跳窗，否則呆一邊去。”

    “樊總你有完沒完？我算仁至義盡了，給你辦出院手續，送你回家，我給你買東西，給你熬粥做菜，當我保姆啊？保姆也有個上下班的時間吧？我說了我有急事，你這算什麽？綁架嗎？”我火了，受不了這死變態的古怪性子，拿人不當人看，自私自利、惟我獨尊，全世界都得要遷就她，不遷就顯得沒人性，去死。

    “罵完了？沒罵完繼續罵，直到罵完為止。”

    “我有病啊？我有罵人病？神經病？我不想罵你，我隻想離開，有急事。”

    “讓你陪我一下要死？”

    “幹嘛得讓我陪？憑你是病人？那也得看我有沒有空閑吧？”

    “你很不樂意看見我是不是？”樊辣椒拍了一下桌子，“是不是？”

    “是。”

    “372568，密碼，滾，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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