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的夜裏，風又浪又猛，夾雜著風雪呼嘯，暗九踏雪歸來，表情凝重。

    身後的茫茫白雪之上，豔紅的血滴子隨著他的腳印綿陽了一地。

    蘇景琛眉頭皺起，“何人能傷你？被發現了？”邊說邊去取醫藥箱。

    暗九搖搖道：“不是，我是被王妃打的，王妃的功夫竟然這麽高？”

    “柳凝霜？”蘇景琛驚訝，“為何？”

    “王爺，你可知南北兩部聽命於誰？”暗九探測道。

    “柳凝霜？”

    “是！正是王妃！說來也奇怪，南北兩部，軟硬不吃，竟然被王妃三言兩語哄得服服帖帖。”暗九邊說邊露出佩服的表情。

    蘇景琛拿藥箱的手一頓，抬頭看著暗九確認道：“你可確定是柳凝霜？”

    “千真萬確，我今夜就是尾隨王妃被王妃發現了，才被王妃給打了一頓。說起來，我雖沒有用盡全力，可王妃一個柔弱女子，武功真刀實槍的打起來，也能和我打個對手，招式奇特，看不出師承何處？難道是柳丞相請了厲害師傅教授？王妃這身手沒個五六載練不出來的。”暗九緩緩說來，臉上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蘇景琛一愣，當真是她？

    她為何要這般做？

    不是和蘇暮遠情投意合嗎？

    還是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誤解與她？

    正在他思緒萬千時，暗九又說道：“不僅如此，王妃早就將南北二部收腹，一直沒有動作，這次不知為何，突然王妃派人前去，勸說南北二部的將領歸順王爺，大推王爺仁德之政，定是千古名君。”

    “她當真這般說？”蘇景琛心中突的一痛，想起前幾日自己差點親手將她掐死，腦海裏的畫麵一換，是白日裏她淡淡的表情，猛地出了門。

    “哎，王爺！王妃現在不在呢！”暗九急切的喊了一聲，不知是風雪呼嘯聲太大還是蘇景琛刻意，步子是一步比一步快。

    剛到柳凝霜院門前，他的勇氣突然消失無蹤，站在她門口，久久不敢進去。

    香兒端著守夜的糕點路過，正巧看見門口負手而立的蘇景琛，不確定的輕聲喚道：“王爺？”

    蘇景琛轉過身子來，問道：“王妃呢？”

    香兒疑惑，王妃，是指哪個王妃？正欲開口詢問，又聽得蘇景琛補了一句：“凝霜呢？”

    香兒一下子急了，王爺是將他們院子裏的所有人都禁了足的，若非不是今日跨年，也沒有機會出去走上一遭。若是被發現王妃此刻不在，定是在劫難逃。

    “王妃……”香兒支支吾吾的不該作何解釋。

    “王爺找我？”柳凝霜的聲音從香兒身後傳來，香兒鬆了一口氣。

    蘇景琛看著她穿著大紅色的衣裳襯得臉蛋紅潤潤的，心中一陣柔軟，柔聲道：“今夜跨年，本王想與你一道守歲。”

    柳凝霜淡淡的笑著：“王爺怕是來錯了地方，雪院的靈歌姑娘怕是等了王爺許久，王爺不去赴佳人之約？”

    笑容在蘇景琛映在說不出的嘲諷，他一步一步慢慢走進去，沉聲道：“本王覺得你這裏甚好。”說罷慢慢的走進屋，自個兒倒了杯茶坐下，慢慢的飲起來。

    柳凝霜瞧了一眼蘇景琛，對香兒道：“香兒，再去備點糕點堅果來，王爺既然要在這裏守歲，備好的東西就都拿上來。”

    “是！”香兒將小份兒的桃花酥在蘇景琛麵前，又來來回回跑了幾趟，端的全是柳凝霜愛吃的糕點。

    兩人各座一端，氣氛來得尷尬，互不言語。

    柳凝霜專心致誌的吃著各式糕點，她小時候媽媽最是喜歡給她買這些糕點來吃，還有果凍，布丁，雖是家教嚴苛，但是一到逢年過節她就是放飛的鳥兒自由飛翔。

    也不是現在父母怎麽樣了，那邊，是不是和這個時代一樣，在過著新年。

    糕點各式各樣，她吃的急了，心思又不寧，捂著嘴小聲的咳嗽起來。

    蘇景琛起身坐在她身側，伸手在她的背後慢慢的替她理著氣。

    “王爺可真是待誰都溫柔呢。”柳凝霜拿起桌邊上的茶，一飲而盡，淡淡的說道。

    蘇景琛答非所問：“為何要幫幫本王？不是心悅於蘇暮遠嗎？”

    “王爺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柳凝霜冷冷的道。

    “你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本王隻想告訴你，不管你再鬧什麽小性子，本王是不會放你離開的。”蘇景琛說這話時表情凝重，半響又堅定的道：“不管你有何想法，今後，本王身側之人，隻能是你。”

    “王爺錯了。”柳凝霜起身，看著門外茫茫大雪，淡淡的道：“王爺於我，隻是得不到的不甘心，王爺怕是自己心裏裝著誰都不自知。”

    “本王心裏隻有你。”蘇景琛染了薄怒，一把把柳凝霜拉過，一吻而上。

    柳凝霜猛地一耳光扇在蘇景琛的臉上，“混蛋！”

    蘇景琛笑，“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我現在連吻一下都不成了嗎？”

    他用的是我，一如當初表露心跡時用的我，一樣。

    外方炮仗通天的聲音響起，這家落了那家又起。柳凝霜冷冷的道：“過了午夜了，王爺可以去睡了！”

    “若是本王不走了呢？”蘇景琛道，“何故你待本王性子這麽冷淡？”

    柳凝霜看著蘇景琛薄怒的臉，覺得有些好笑，一生一世一雙人，真是美好的誓言呢。

    她一個活了兩世的人，差點也被蠱惑。

    若非不是親眼看著他與司靈歌的纏綿，或許如今就跟個二傻子一般，傻傻的憧憬著未來他為帝來她為後，嗬，也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她嘲諷一笑：“王爺說笑了，你我二人本來就隻是合作關係，你要你的帝王之位，我要我的快意江湖。”

    “不，本王反悔了，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在本王身側！”蘇景琛怒道。

    “綁？王爺何苦執迷於我？有靈歌姑娘陪著王爺不就是夠了嗎？”柳凝霜依舊淡淡的眸子，淡淡的語氣，聽得蘇景琛火冒三丈。

    “本王與司靈歌各種關係，你難道還不能了解嗎？”

    “王爺要我怎麽了解，難道要我親眼看到你們二人行房事才行？”柳凝霜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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