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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個怪人！”穆錦柔獨自低語。

    書房內很快就又隻有穆錦柔一人，對於朝中之事她一知半解，以她小女子之力也幫不了任何人，唯有保護好自己，同時希望隊友們給力。

    事實上，皇宮不是那麽好攻的，雖說有數次險些失手，可還是用人命守住了。數九寒天，地上的冰雪也變成了紅的。

    再過兩日便是年三十了，這個大年過得人心惶惶。

    臘月二十八，久未露麵鄭王終於忍不住了，他打著清君側，保真龍天子的旗號響應秦王，皇宮的大門終於被撞開了。

    與此同時上京城的各大城門突然關了起來，緊接著城內殺聲震天。無奈之下，李易帶領一隊騎兵從皇宮內出擊，在外人看起來太子一方已是窮途末路。

    但是大將軍任千裏等的就是這一刻，他要將這些反賊一網打盡。帶著他的部下從上京城的各個民房裏衝出，殺的秦王的兵馬措手不及。

    重新打開城門後，一隊邊軍由劉昌帶領著衝了進來。就這樣，裏應外合之下，秦、鄭二王的人被包了餃子。

    戰況立即呈現一邊倒，在所有人都以為太子完了的時候，他以強勢的姿態將戰局扭轉。原來人家這是誘敵深入，早就算計著了。反臣們此時麵如死灰，完了，完了。他們站錯隊了！

    這一日，穆錦柔跟李老夫人呆在一起，喊殺聲連她們都聽到了，府內的護衛們也如臨大敵，就怕有人趁火打劫。

    也有沉不住氣的富戶，想早點逃離上京城這個時非地，等時局好了再回來。但卻被城中的混混們洗劫一空。甚至是人財兩空。

    天黑之時。城中官兵重新開始執勤，城中百姓才鬆了一口氣。以前看不順眼的官兵，現在突然覺得特親切。

    穆錦柔第一時間收到了李易的信。說是一切按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她知道，太子成功了，李易也成功了。

    秦王跟鄭王徹底敗了。

    鄭王不再年輕，但一生養尊處優。就算是身為階下囚也是鼻孔裏看人的。

    秦王夏候衍對此結果也早有準備，當劉昌帶著邊軍支援時。他的人就停止了反抗，也沒想過逃。心裏甚至有了解脫。

    皇宮中依然是燈火通明，收拾殘局的太監宮女們忍著恐懼打掃著戰場，一隊隊兵士來來回回地巡邏。

    特別是皇極殿。幾乎是密集到十步一人的程度，整個殿宇落針可聞。

    這裏是文景帝辦公安歇之處，也是他駕崩之處。可是今日進出之人明顯多了起來。

    太子夏候乾急匆匆趕來。將在門口站著羅飛揚、白連翹拉到一邊，輕聲問：“父皇他如何？”

    羅飛揚跟白連翹互看一眼均都無聲地搖頭。

    “沒有辦法了嗎？”夏候乾眉頭深皺。極為難過。

    白連翹道：“殿下請節哀，陛下的龍體早已是油盡燈枯，我二人將能用的藥全用了，再無他法，端看天意了。”

    夏候乾也知道這個情況，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休息，他一個人站在門外候著。

    門內，文景帝端坐在床榻之上，麵容消瘦無比，頭發也已全白，麵色有著不一般的潮紅，疑似回光返照。

    站在他麵前的是甄無憂，此時的他沒了平時的不羈，眼神有著擔憂，憤恨等各種情緒。

    文景帝突然笑了，“果然是我的皇兒，你很不錯。”

    甄無憂道：“陛下說笑了，在下隻是一介平民，吾名甄無憂，一生無憂。”

    文景帝道：“是錦柔那丫頭取的？她真是取了個好名呀，無憂？無憂的好。”

    “……。”甄無憂無話可說，天知道他哪根筋不對跑到皇宮裏來找虐。但血脈裏跳動的因子讓他義無反顧的來了，有些事他真的很想弄明白。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麽我會不知道你的存在？為什麽德妃覺得你已經死了，而不敢將你的事告知於我，不惜殺害為她接生以及身邊知道此事的所有人？”文景帝一連幾問將甄無憂的心又提了起來。

    甄無憂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是鄭王的孩子嗎？”

    文景帝哈哈大笑，“鄭王？他倒是有這個賊心卻沒這個賊膽。莫醫女重回皇宮之時，你母妃已經坦白了。”

    “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甄無憂皺眉道，他縱有萬般計謀也無法得知此事。

    “唉！”文景帝突然長歎一聲，“可惜啊，若是我早知道有你這樣一個兒子的話就好了……。”

    文景帝慢慢道出了當年真相。

    當年先帝本想讓鄭王做太子的，可不知為何突然讓文景帝成為太子，且成為太子的一個月後先帝便駕崩了，這讓鄭王相當被動。

    德妃當年心係鄭王，隻要鄭王登上了大寶她便能入宮為妃，二人為此也是各種山盟海誓。

    可惜登上皇位的是文景帝，德妃及其家人便改了注意，也不知怎地連鄭王也為德妃出謀劃策。在一場宮宴之時，文景帝著了德妃的道，在催.情.藥的作用下跟德妃成就了好事。

    文景帝也是心怡德妃的，便對她十分愧疚，趁德妃還未醒之際回宮擬旨，想賜她為德妃。

    但就是這個空檔讓鄭王鑽了空子，等德妃醒來時看到的是鄭王，還以為剛才與她成就好事的是鄭王，從此便被鄭王牽著鼻子走了。

    文景帝的聖旨下了後，德妃便以各種借口推遲入宮，待產下一子後再入宮。但這孩子是生下來了，卻被鄭王以死嬰替換了，那些伺候德妃的人也統統死了。

    以至於後來德妃在宮中見了鄭王其實是怕的，在鄭王的各種哄騙跟半脅迫下將一知半解的葉家、羅家迫害。

    可惜的是德妃的大哥臨安候還以為鄭王是幫助德妃的，最後連德妃也認為鄭王是幫她的，因為鄭王讓德妃在宮中站穩了腳，並幫秦王做了很多事。

    這事還是早年跟著德妃的一個老宮女在莫醫女的指認下，將當年事說與德妃聽，事實的真相在幾方的綜合下才浮出水麵。德妃翻然悔悟，可大錯已鑄，更是將夏候衍也帶到了坑裏，再也不能翻身。

    “那你怎麽處理他們？”甄無憂平靜地問，但眼底的憂心卻出賣了他。

    文景帝道：“德妃心係朕，將與朕同去。秦王不是想做個普通人嗎？就隨他。至於你甄無憂，自然還是甄無憂。鄭王謀逆，其罪當誅！”

    “多謝！……父皇！”

    文景帝微微點頭，“見德妃最後一麵。”

    父子二人第一次見麵，也是最後一次見麵，兩人此時都是笑著的。

    “乾兒，進來吧。”

    夏候乾進門，甄無憂已經用鬥篷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在暗衛的帶領下離開，二人見麵隻點了個頭便錯身而過。

    今生今世，他甄無憂再也不會進入這個皇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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