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姬執意要去大順皇宮，自然無人能攔，但之前邢一鳴給贏姬安排的是首富住宅，是以並無人打掃。

    自從顧衡抓了贏姬，西京王禪位，大順皇宮便被封存起來，已有好些年頭不曾打開過宮門了。

    贏姬來到宮門口，紫英扶她下來，站在城門外，她仰頭看向巍峨禁宮，一股悲涼突然從心頭散發出來，遍及四肢百骸，鼻子一酸，竟有些想哭。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那麽多年過去了，本宮也長大成人，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隻是這魏巍皇城，還如記憶般不曾有什麽變化。”她感歎，“這門，本宮要親自打開。”

    說著她往裏走，遠遠圍觀的太康百姓議論紛紛，“以前我見過公主，這些年她沉穩了很多。”

    “是啊是啊，以前公主經常出宮，我記得公主經常買下那些賣身葬父的女子，給她們銀子，卻不要她們為奴為婢。”

    “是個好姑娘啊，好人有好報，聽說周帝對公主好得不得了。”

    此時，被老百姓判定為對贏姬好得不得了的顧衡批閱完今日最後一本奏折，伸了伸懶腰，“小何子，傳膳。”

    “皇上，徐妃娘娘、靜妃娘娘還在外麵候著，您要哪位娘娘陪您用膳？”小何子提醒到，徐妃和靜妃已經在外麵等三個時辰了，皇後走後，這兩位較勁得厲害。

    顧衡一拍腦門，“看朕，竟把這事給忘了。”

    小何子不明所以，哈腰問：“皇上，您把什麽事給忘了？是兩位娘娘？”

    “你該早點提醒朕，竟讓兩位愛妃等朕那麽久。”顧衡說罷大步往外走，小何子忙跟著，邊跟邊心中嘀咕，不是您故意的嗎？

    外麵徐妃與靜妃雙雙站在門口，腳都顫抖了還不肯離去，起初剛來的時候還較勁，互相說些紮心的話，比如靜妃說：“徐妃，聽說皇上要禦駕親征南境，按理說該用得上你徐家了，可皇後都走一個多月了，怎不見皇上有多寵你呀？”

    徐妃也不甘示弱，“本宮再不得寵也比你好，不管怎麽說本宮兒子身體康健，聰穎過人，已經會寫二十多首詩，大皇子怕是字兒都還不認識幾個吧。”

    “你！”靜妃氣得怒目圓睜，恨不得吃了徐妃。

    不過顧衡晾兩人晾了太久，都站得腿麻，哪裏還有力氣吵嘴，是以顧衡開門走出來時便見他的兩位愛妃相處甚好。

    “臣妾參見皇上，”兩人福身揖禮。

    “免禮。”顧衡掃了兩人一眼，不等兩人爭相陪他用膳便道：“兩位愛妃陪朕用膳吧。”

    兩人到嘴邊的話噎住，對視一眼，靜妃眼裏刀光劍影，恨不得將徐妃剁成肉醬，她想和皇上過二人世界！

    而徐妃卻平靜許多，可眼裏還是有影藏起來的暗潮湧動。

    不過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麽，“臣妾遵旨。”

    用膳過程中，兩位妃子使盡渾身解數希望顧衡能去她宮裏住，可顧衡吃飽後卻道：“兩位愛妃照顧皇子辛苦了，都有賞。”

    “臣妾多謝皇上。”兩人起身謝恩。

    “不必多禮，都快回去吧，朕去紫樘宮看看曾才人。”顧衡站起來背著手往外走。

    徐妃靜妃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雖還是敵視，卻都多了幾分同病相憐，愚鈍如靜妃都知道，皇上要禦駕親征南境了，所以才想起紫樘宮的侯府姑娘。

    可她們能怎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更何況是皇帝，再過分，依舊是她們的天，她們的命，她們的一切。

    對於顧衡的做派贏姬早已猜到，她是不會難過的，皇帝嘛，不大多都這樣嗎？隻有從上至下遵從權利遊戲規則，政權才能更牢固。

    宮門太厚重，她一個人定是推不動，林剛等人相幫，贏姬意思意思，便算她親自打開自己的家門。

    宮門開啟，她率先進入，身後浩浩蕩蕩跟著。

    長長的宮道，贏多年未曾打掃，已積了厚厚的塵埃，“娘娘。”紫英遞過來一條絲巾，“握住口鼻，這裏灰太大了。”

    贏姬搖搖頭，回頭望一眼跟著的隨從侍衛，“本宮走在最前頭，無礙。”

    大順皇宮雖比不得金陵禁宮大，可也不小，走幾步贏姬便上了鳳輦，一路順著記憶去了之前住的紫陽宮，林剛則吩咐人重點保護紫陽宮，太監宮女們立刻打掃。

    到了紫陽宮已是日落月升，月亮雖不如十六的圓，瑩瑩月華卻也比尋常時日明亮，計無歸捧著隻燒雞出現在贏姬麵前，什麽話都不說，他怕說多了贏姬更得寸進尺，是以他時刻提醒自己要高冷。

    贏姬餓得前胸貼後背，禦膳房還在打掃，紫英倒是留了許多糕點，可贏姬是那種餓了必須得吃飯菜才行的人，吃甜點根本不能充饑。

    是以，見到燒雞立刻便不好意思，但忍不住的噎了噎口水，“多謝計公子。”

    計無歸點點頭站在一邊，好在琮律、林剛、懂懷禮等都不在，倒也無妨。

    贏姬吃著想起幾位愛卿，於是撕下一隻雞腿，“紫英，將燒雞拿給幾位大人嚐嚐。”

    “是。”紫英答了便要拿。

    計無歸伸手按住盤子，“幹什麽？”贏姬問。

    “我的菜不是誰都有資格吃。”計無歸酷酷的說。

    贏姬坐著仰視他，哇……好有個性，好狂，好拽，但好好吃，那算了，她也挺舍不得。

    “紫英，拿些點心給幾位大人。”反正隻要是她給的，都是皇家恩賜，想必幾位大人也不會在意。

    燒雞吃完，贏姬喝了口茶，來了力氣，便道：“小櫃子，你可有那種能控製人的藥？”

    計無歸皺眉，“什麽藥？”

    “就是那種吃了要定時吃解藥才能不死的藥，平日裏對生活沒影響，但毒發沒有解藥會死的那種。”贏姬有點佩服自己，武俠劇看多了。

    計無歸皺眉，“我們少……從不走歪門邪道。”

    “誰信啊，完全一腔正義哪能走到今天，代代相傳，都傳了多少代？你以為我那麽天真會信你？”贏姬撇撇嘴。

    計無歸：“……”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當我借你的可以嗎？”贏姬伸手道，不知為何，她總想欺負這帥小夥，看他氣得咬牙切齒卻忍著不大發雷霆就特別開心。

    計無歸：“你看看你自己，哪裏有一分皇後的端莊？”他這話是壓低聲音說的，生怕外麵伺候的太監宮女聽見，至於紫英和小宇子，是贏姬的人，不會傳出去。

    “外麵都傳本宮賢良淑德，是天下女子的楷模，你說我哪裏不端莊？”贏姬兩手一攤，麵帶微笑。

    計無歸：——傳言，止於智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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