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掩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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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飛聽著他的話甚是無奈白了他一眼,徐柱這個人其實和李逵性格有點像,倒不是脾氣火爆那點,而是粗中有細,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開著跑車還開過頭了,想想到現在都已經整整一年了。

    隨口問了句“我聽說你老爹要給你送到印度阿三那進修去,現在走到哪步流程了?”

    徐柱聽見這個話題就略顯哀傷起來,興致不高的回道“正找地方把鑰匙藏起來呢,我估計著在有幾天鐵褲衩一套,鑰匙在一扔,我也就跟你古德拜了…”

    “艸,你這幾天都半年了,還沒出去”陳飛也沒太細究這個話題,又問道“最近你和方慕天他們聯係了麽?”

    “對了,我真想跟你說呢”徐柱站起來,很正式的說道“上次你告訴我們市委選址,我們都已經把地買完了,不知道許文傑這小子從哪冒出來的,非得要搶,現在他們正和許文傑打擂台呢,我這個人不願意摻和這些事,就沒管..”

    “你這個甩手掌櫃當的挺好啊?”陳飛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徐柱為什麽沒參與,這個人心比較軟,和方慕天他們一塊隻能把事情變得更加麻煩,又問道“上次打電話的時候不說地都已經買到手了麽?現在怎麽又和許文傑杠上了?”

    “說的就是呢,幹他大爺的,仗著自己有兩個逼錢,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幫人,都跟賣地的有關係,反正就是七大姑八大姨,說那地都是祖產,一個人簽字不算,合同無效,現在正在法院打官司呢…”徐柱挺犯愁的回了一句。

    “就是原本的所有權就不明朗唄?”陳飛簡短的總結了一下。

    “對,就是這麽回事,那幫大漢和潑婦天天往工地門口一坐,都是滾刀肉,車開到身前都不會動一下滴,官司不打完啊,工地連車都進不去,更別提施工了,我估計不得個一年半載的啊..”說完,弱弱的盯著陳飛。

    陳飛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是沒提,又問道“開發區企業那片的建造怎麽樣了?我聽說許文傑也插了一杠子吧?”

    “對,你不說我都忘了..”他一拍大腿,像是找到救星一樣“我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就捉摸,都到這個身價了怎麽還能玩小兒科的手段呢?就前兩天,車爆胎三輛,這個傻逼,居然往馬路上撒釘子,還往工棚裏麵破糞,反正損招都讓他給用上了..”

    陳飛聽完略顯無奈,當初在會議上,王曉光就提出讓許文傑全部承建,徐銳則是幫著陳飛是說話,這事原本應該上幾次會議才能定下來,可是市裏麵一紙文件“盡快開展建設工作”不得不各退一步,一人一半。

    “行了,等我有時間我研究研究他..”陳飛終於吐口。

    “研究他就對了,在帝都的仇不好沒報呢!必須整他,實在不行也給他下藥,讓胡總懟他..”徐柱略顯興奮的說道。

    確實,在帝都算是陳飛心裏的一個傷,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可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許文傑除了這次開發區建設之外,幾乎是不出現在公共場合,能推的全都推了。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這段有點忙,得等閑下來的..”

    “這個不著急,不差這一天兩天的,內個,我看你困了我就不打擾,需要服務不?沒吃藥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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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陳飛罵了一句,隨即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他也沒顧忌影響,事實上,也沒有什麽值得他考慮的。

    第二天一早,陳飛來到管委會就感覺氣氛不對,有些壓抑,等一個小時之後才知道昨天的事終究還是流出來了,是誰說的不重要,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秘密,更何況,在踹開門的那一刻,門口看見的人著實不少。

    版本有幾種,都很難聽:比如錢海龍為了給陳飛下絆子與投資商苟合,嫌一個人不爽,還帶個女下屬。這個女下屬指的是誰,居然還有說是趙婉如的。再比如,錢海龍本就是喜歡男的,據說都已經被妻子趕出門很多年了,因為妻子發現他看兒子的眼神很怪…

    當然,話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的,不管多難聽都得受著,因為不可能是一一解釋,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心練的硬點,不被流言重傷。

    黃玲的心就比較堅強,來送辭職報告的時候還是一臉笑容“陳哥,你先把字給我簽了,車在外麵等著呢”

    陳飛原本以為黃玲會換個環境,比如去某個縣裏任職,畢竟有個老爹罩著,端著報告語重心長的問道“想好去哪了麽?你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還沒等說完,就被黃玲打斷了“哎呦…你怎麽跟我爸一樣三句話不離工作,我還年輕,祖國還有很多大好河山我沒見過,趁年輕走得動,多走走,第一站就是麗江,我也找個小白臉玩玩…”

    “旅途愉快”陳飛歎了口氣說道,黃玲都已經看開,他就沒有必要惺惺作態。

    “好的,到時候我把去過的各地都拍成照片發到朋友圈裏,你們記得給我點讚哦,走了..”說完,蹦蹦噠噠的走了出去。

    多年以後,陳飛聽說她在麗江定居了,還開了個小酒吧,找了個當地人結婚,生活很殷實,還生了個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隻不過很少回到惠南這邊…

    反觀錢海龍就滄桑許多,這一夜之間白頭發長出來不少,坐在陳飛麵前“領導,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這麽叫你,嗬嗬…其實我挺佩服你的,能吃的下飯也能咽的進糠,天生就是走政治的人,無論你背地裏有多麽肮髒,你的朋友從來看不見,我服了,真服了…這是我的辭職報告,麻煩你幫我簽一下…”

    對於錢海龍的辭職陳飛還是挺詫異的,畢竟年紀大了,還有個上高中的孩子,妻子一個人的收入根本就是入不敷出,陳飛歎了口氣,看著他“你想好了麽?”

    “想好了..想了一宿”錢海龍點點頭“在體製中混了二十幾年,到最後卻給一個小屁孩當副手,以前我總認為是老天對我不公,沒有伯樂,可是我現在想明白了,我本身就不適合走仕途,心太軟也太容易被人教唆,遇到點事總是會擔憂不已,有時候還會捫心自喜,這些都是不可取的…”

    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錢海龍混跡了這麽長時間,臨終的感悟還是有道理的。

    “你的今天可能會是我的明天…”陳飛也很坦誠的說了一句“這份報告我不能批,你拿回去吧,在修改一遍…”

    “唰”他抬起頭看向陳飛。

    陳飛趕緊抬起手“你別誤會,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麽,有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麽有人說政治家黑心,還有人說商人黑心,這二者的黑心究竟有什麽不同?後來有個詞提醒了我:謀財害命,商人要錢要命,政治上是要權要命,聽起來沒什麽不同,但是本質上還是有區別的,既然現在外麵都傳我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我也就當發回善心”

    說著,把抽屜打開,他自己都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你這份文件我怎麽都不會簽的,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一份是辭去公職申請,一份是宗教管理局的調任,如果你今天拿的不是辭職報告,你可能就真的得簽辭職報告了…”

    “你什麽意思?”錢海龍身體有些顫抖。

    “沒什麽意思,簽字吧,調到那邊好好工作,我已經打好招呼了”說著,陳飛把文件往錢海龍麵前一推。

    他愣了好半天,咬著牙用顫抖的手在上麵哆哆嗦嗦的簽下字,等簽下之後,眼眶都濕潤了,站起來,鄭重的給陳飛鞠了一躬,然後步履蹣跚的退了出去…

    事實上,陳飛的計劃到現在才全部完成。

    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如果錢海龍拿的是調任申請,可能是他沒有勇氣麵對陳飛了,也可能是這個人舍不得這個鐵飯碗,但是,無論從何種角度出發這個人還在體製中,將來可能會有啟用的一天,這就算是隱患。

    他拿的這個辭職報告,就證明這個人已經無心鬥爭了,無論恨不恨陳飛,至少他沒有與陳飛抗爭的信念了,這時陳飛何不給他一條活路,他還能感激自己,就像最後那一鞠躬。

    把這一切做完,陳飛靠到了凳子上,沒有內部隱患,就像是廢棄的機器把上麵的鐵鏽清理並且抹了油,運轉的不是一般快。

    沒有什麽需要操心的,他也難得放鬆下來,不願意在辦公室待了,就去新建的管委會大樓看看,偶爾還去新市委那邊看看,兩邊工程基本同步,都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左右。開發區要的是高度,市委要的是寬度,樓體近一百五十米長,很磅礴。

    “可能有一天,我也會進入這裏上班…”陳飛美好的憧憬了下。

    生活並不是事事順心,開心時間過的快,也就導致了矛盾像是來的很突然。

    冉竹的母親從昨晚開始就呆坐在沙發上,她都已經步入老年,坐了近二十個小時,居然沒有一點疲憊的意思,眼神時不時的迸發出精光。

    這精光即使再怎麽顯眼,也掩蓋不住她白眼仁上布滿了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