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注意到四長老的異樣，也湊了過來，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墨淵。”四長老偏頭指著自己左側的空氣，凝重地問道。“你可覺得有什麽不對嗎？”

    聽他這麽問，墨老朝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和四長老傳遞了一個眼色，渾身真氣噴薄而出，將那一小片空間全部籠罩。

    “藏頭露尾的鼠輩，給我出來！”

    林雪兩人頓時感覺胸口突然一悶，像是一塊大石頭毫無征兆地壓下，林雪臉色一紅，一口血沒忍住，噴了出來。

    兩人所在的小空間本來就小，她這一口血，正巧吐了出去。外麵的墨老兩人，隻見一小灘血突然出現在地上。

    “哼，無恥小賊，給我滾出來！”

    四長老麵色一冷，手一揮，一道龐大的能量呼嘯著砸在那片空間上。

    “小姐，你自己當心！”

    “不要！”

    黑衣人已然跳出了兩人所在的小空間，同樣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外麵兩人的麵前。

    四長老眼中射出淩厲的光，手一揮，那道能量瞬間轉了個彎，狠狠地砸向他。

    盡管有所抵擋，但他還是受了重傷。

    四長老有二段武王的修為，他不過一個九段大武師，能在這一擊中保持不死，就已經萬幸了。受重傷自然是再正常不過。

    他沒有停留，直接化成一陣風，朝著門口衝去。

    “哼，想跑？”

    四長老的另一道攻擊隨之而至，黑衣人眼神狠厲，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劈頭蓋臉地朝他砸去。

    “不好！”

    “砰”的一聲巨響，整個修煉室搖搖晃晃，四長老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還有很多血跡滲了出來。

    那是魔珠，能夠儲存巨大的能量。剛剛那黑衣人扔出去的那一顆，相當於一個一段武王的全力一擊，是宗門給他保命的東西。

    就算那四長老有二段武王修為，但麵對一段武王的全力一擊，也有些難以招架，受了點傷。

    但這更加激起了他胸中的怒火。

    “你在這裏好好看管鎮魔珠，我去把那個小賊抓回來！”

    他鐵青著臉，朝墨老命令一聲，轉身追向黑衣人。

    等他走後，墨老轉過身，淡淡道。

    “出來吧。”

    空間一陣波動，林雪再也忍不住，現出了身形。她身子酸軟無力，剛現身就險些跪倒在地。

    她抬起眼，冷漠地看著那個慈祥的老人，冷哼道。

    “你打算怎麽處置我？哼，把我抓到那群長老麵前，還是像那些妖魔一樣，鎮壓在塔底？”

    墨老的臉色十分難看，若是換做別人，敢打鎮魔珠的主意，他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直接將其就地正法。

    可現在，麵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兒，不管她承認與否，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自己有愧於她，又怎麽能忍心處置她？

    一個是自己一直守護的東西，一個是剪不斷的親情，他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境地。

    沉默良久，他緩緩開口。

    “你，走吧。”

    “我要拿著鎮魔珠一起走。”林雪鐵了心，威脅道。

    “拿不到東西，我寧願自己去找大長老自首！”

    墨老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瘋了嗎？”

    林雪的臉上揚起勝利的笑容，她知道，憑他心中的那一絲愧疚之情，是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的。她知道自己這麽做很卑鄙，但她別無選擇，拿不到鎮魔珠，她就不能脫離宗門，她就不能獲得自由，不能獲得愛情。

    她不想再跟衍月門有太多的聯係，她不想再受那個女人的控製，她必須拿到鎮魔珠！

    算是為那個女人做的最後一件事，也算是和她斷絕關係的補償。

    她淚水盈眶，卻努力控製著不讓淚水滴落。

    兩人對視良久，終於，墨老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拿出自己的長劍，高高抬起。

    林雪臉上的笑容凝固，眼中的冰冷之色好似數九寒冰，恨意彌漫。感受著長劍上包裹著的巨大能量，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淌。

    看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學院，放棄了自己。既然如此，還說什麽愛我？談什麽補償？

    長劍入肉聲響起，但印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濃重的血腥味鑽進了她的鼻孔，熏得她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她的瞳孔驟然一縮，雙手捂住了嘴巴。

    墨老的胸前插著一把長劍，而握劍的正是他自己。那沾滿血跡的衣襟極其刺眼醒目，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但依舊麵不改色。

    當著林雪的麵，緩緩將長劍抽出。

    長劍自然下垂，上麵的血跡匯成一股股血流，滴落在地上，氤氳成一朵朵血紅色的花。

    他什麽都沒說，連看都沒再看林雪一眼，轉身緩慢地走出修煉室。隻留下林雪一人，呆呆地看著地上的血跡，雙眼渙散。

    ……

    “哼，哪裏逃？”

    一柄劍，包裹著龐大的能量，準確地沒入黑衣人的後心，帶起一道血箭，衝天而起。

    那個一直默默保護著林雪的黑衣人，終於完成了使命，緩緩閉上了雙眼。

    四長老快步走到他身邊，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他的身上，竟然連一枚空間戒指都沒有。

    這讓他不由暗叫可惜。

    剛剛被黑衣人偷襲受了傷，徹底激怒了他，一心隻想要了他的命，卻沒想留他一口氣，問出背後的主使者。

    一個九段大武師，連一枚空間戒指都沒有配備，可見並不是某個大勢力的重要任務，應該是培養出來的一種死士。

    一個九段大武師，在東州也算是一號人物了，能把這樣的人培養成死士，對其忠心耿耿，可見他背後勢力的可怕。

    有這樣的能力的家族或宗門，絕不可能在東洲出現。

    四長老的雙眼微眯，透露出思考的光芒。

    “看來，中州那些勢力，已經將觸角伸到東洲了。”

    ……

    林雪急忙將鎮魔珠收到空間戒指中，沿著來的路，小心翼翼地走下樓去。

    剛剛出了這樣的事，那些學員們早已離開，她這一路下來，倒也順暢。

    出了鎮魔塔，她便急忙找了通道，出了星辰學院。內院通道直接同向落魂之森，她出來之後，直接沒入魔獸森林，朝著中州的方向而去。

    ……

    紫雲秘境內。林寒眯著眼睛，看著迎麵走來的冷修崖，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熟人。

    正是那日和金絲猴群大戰的那個錦衣男子，說到底，要不是他，自己還真完不成那艱巨的任務。

    冷修崖冷笑著看了林寒一眼，側頭在那錦衣男子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那男子勃然大怒，一雙眼睛好似鉤子一樣，死死地盯著林寒，似乎能噴出火來。

    “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啊，你讓本少爺找的好苦啊。”

    錦衣男子的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擰著脖子，緩緩朝林寒走去。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什麽好隱藏的了，踏前一步，冷漠地看著他。

    “那日小爺不過是討點利息罷了，你的人搶了我的東西，我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有錯嗎？”

    “哼，弱者，永遠都是錯的！”

    錦衣男子不屑地冷哼一聲，全身真氣鼓動，隨時都能出手。不過他似乎有些忌憚周凱，並沒有貿然出手。

    “世子，何必在一個小人物身上浪費時間？他樹敵眾多，絕不會活著走出去的，我們還是不要浪費了這大好的機會才是。”

    冷修崖站出來，淡淡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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