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帶走柏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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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能給晨兒偷製匕首,明天還不知道能幹出什麽無法無天的事情教壞主子了!
說不準,今天這事情就是她想出來的。
“國公爺饒命,國公爺饒命!”柏萱嚇得哭饒。
韓學士麵有為難之色:“國公爺,這……”
“沒有什麽理由,這事情雖說不了了之了,但這幾個丫頭可不能輕饒!”慕國公冷聲打斷他的話,“留這樣的人在晨兒身邊,本國公不放心,必須殺了她!”
“國公爺,奴婢對小姐是真心的,以後再不做錯事了!”柏萱將頭狠狠磕在地上,哭哭啼啼地保證道。
韓學士眉頭緊皺,慕國公竟然如此堅決,可是柏萱,她不能死。
柏萱見慕國公臉上布有殺氣,從來沒見過他那樣凶狠,索性從地上爬起來,拔腿就跑,直往韓依晨房內竄。
想到韓依晨還在養傷,慕國公這下氣得更狠了,厲聲喝道:“站住!”
柏萱已經撞開幾名侍衛,跌進房去:“小姐,救命,國公爺要殺我!”
韓學士也大驚失色,與慕國公嚇得大步追過來,旁邊的侍衛已然將柏萱擒住。
“外公!”韓依晨虛弱地喚道,一著急,甚至想要下床。
“別亂動!”慕國公喝道。
“饒了她吧,她也隻是聽了女兒的命令。”韓依晨輕喘了幾口氣,說道,“不看僧麵還看佛麵,外公看在我姑姑麵上,也不能殺柏萱,若真不喜她,就送她回去吧,回……攝政王府。”
她捂住胸口,聲音嘶啞了下去。
正這時,外麵小廝輕聲說道:“攝政王來了。”
楚冷夜折而複返,一襲紫衣,高貴無比地站在房門前,陽光自後頭射過來,暈得他周身泛起彩光,極是眩目,那張如玉的臉龐沉暗魅惑。
韓依晨遠遠看著,隻覺呼吸都要停止,心口一酸,伴著的便是無盡疼痛,她隻得閉上眼,張大嘴呼吸。
“本王給她求個情。”楚冷夜瞥了眼柏萱,漠然地說著。
慕國公麵色微沉,冷笑一聲道:“晨兒與阿黎本是姐妹,好端端的刀劍相向,這其中必有鬼!這匕首就是這賤婢叫人去打的,誰知道她存的什麽心!”
楚冷夜低低一歎道:“她到底隻是個奴才,國公爺,您不必與她計較。”
慕國公輕哼一聲,冷冷道:“隨你們了,留她命也成,本國公可不允她再待在晨兒房內。”
韓學士看了眼韓依晨,心中微動,說道:“這丫頭實在可恨!楚冷夜,她原是你母親身邊的,你帶回去吧!”
柏萱哭哭啼啼,拉住楚冷夜的衫角,哭道:“王爺,您可要救救我!”
楚冷夜見衣服被她拉了,臉色一沉就要發作,可看到她哭得厲害,眼前浮過母親的樣子,便作罷了,隻是退後兩步的,掙開她的手。
他半晌無言。
韓學士已經對那兩名侍衛命令:“這丫頭,王爺若是不要,你們就直接丟出去賣了吧!”
“是!”侍衛躬身答道。
楚冷夜淡淡開口:“王府不缺她一口飯,決刹,你帶她回府。”
黑衣現身,決刹神情自若,對柏萱說道:“跟我出去吧。”
楚冷夜回來,也隻因想到柏萱,匕首是柏萱拿出去打的,這罪名可就不小了,韓學士必定容不了她。而她,又是自己母親當年親手交托給韓學士的人,自己不好不插手。
柏萱,是她母親身旁的貼身丫頭容紫的私生女,生父是誰,無人知道。十多年前,母親沉塘前一夜,容紫因挺身而出,為母親承擔所有罪責,因此慘死,母親悲痛交加,將柏萱送回娘家,囑咐韓學士好生待她。
原先,柏萱不叫柏萱,母親怕她在韓家不好過,便將自己名字中的“萱”字賜給了她,如此一來,就算是韓府的管家,也不敢欺淩她。
在謠言沒有傳出的時候,天洛是平靜的。
傍晚,天黑得很早,冷風呼呼吹著,顏竹黎披了一件杏黃羊皮長襖,著榕柳提著風燈,前往正廳用膳。
轉眼便是冬天了,秋天似乎很短,還沒來得及佇足,冬,便來了。
十二月,辭舊迎新的一月。
正廳內,燃起大火盆,極為溫暖。
慕國公坐在上手,命人給慕紹傾、顏二夫人和顏竹黎各斟了一杯酒,歎了一聲:“可惜你大舅舅不在家,要不正好團聚。”
說到“團聚”,他眼中劃過寞落。
沒有女兒在,哪裏又是團聚呢?
慕榕嬌的逝世,在慕府,可謂說連絲漣漪都沒有蕩起,雖說她後來身份一直很高,可在顏家人心裏,真是連慕月鈴的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顏二夫人,顏竹黎隻在認親那日見過,她是個很安靜的女人,恬靜寡言,倒是很配慕紹傾,她微笑著開口:“好在紹傾和阿黎都在,也是件幸福的事。來,先喝一杯暖暖身。”
她一麵說,一麵瞅著顏竹黎笑,笑容極是和煦。
顏竹黎舉杯飲盡,榕柳便上前收了她的杯子,她的胃不好,隻被允許喝小半杯酒。
顏竹黎問起韓府的事怎麽處理,慕國公說了。
聽說韓學士想出讓自己頂罪的餿主意,顏竹黎啞然失笑。
這時,慕二夫人突然輕聲問:“我聽說晨兒的丫頭,也就是那個柏萱被……”
她突然想起什麽,住了嘴,麵色有些慌亂。
慕紹傾知道自己夫人是個直性子,說難聽點,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所以她不愛說話其實是不會說話。
顏竹黎見她如此,不覺有些訝異,問道:“二舅母,你想說什麽呢?”
“沒什麽。”慕二夫人好不尷尬,她有聽說過顏竹黎與楚冷夜的微妙關係。
慕國公想到白天的事,便輕哼一聲道:“她想說,柏萱被攝政王帶回去了。”
顏竹黎微怔:“為什麽?”
“柏萱的母親是韓若萱的侍婢,嫁到楚家後,都是楚家人了,楚冷夜保了她的命,便將她帶回楚家,也是正常事。”慕國公將今天才知道的事說了,並補充道,“你別聽外麵胡說就行了。”
本來顏竹黎的心情還好好的,莫名其妙地聽他補了一句“別聽外麵胡說”,心便微沉:“外麵胡說什麽了?”
“無非是攝政王看上韓家那丫頭,帶回去收房了。”慕紹傾含笑打趣道。
顏竹黎嘴角微抽,道:“他要就那眼光,我還看不上他呢!”
說完這話,廳中一片寂靜。
慕國公幾人都瞪著她看。
顏竹黎才察覺自己說的話有些驚世駭俗了,抱歉地一笑,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慕二夫人剛想說什麽,慕紹傾拉住她。
顏竹黎出來,被風一吹,酒氣上來,臉頰紅透。她伸手打扇,抱怨道:“這身子喝不了酒呀!”
榕柳跟出來笑問:“小姐,您在說什麽呢?”
“我在說,楚冷夜這臭小子居然敢隨便往家裏帶女人,還不支會我一聲!”顏竹黎哼了一聲,“走,我們去他家看看。”
榕柳險些跌倒,趕緊問:“什麽?什麽?楚冷夜往家裏帶女人?”
見榕柳一臉正色和緊張,顏竹黎無語:“和你開玩笑呢,沒你想象得那麽嚴重,不過,我原本不想放過柏萱的,他要保她,卻不經過我的同意,太放肆了!”
榕柳原本沒有摔倒,這會兒真的是腿一軟,膝蓋彎了下去。
小姐居然說楚冷夜放肆!等等……柏萱?
兩人坐了馬車,趁著夜色駛向攝政王府,說是為柏萱的事,其實顏竹黎心裏惦念著攝政王府那塊禁地,到底是什麽禁地,竟然隻允許韓依晨進去!
夜晚風大,街道上百姓寥寥無幾,馬車駛在青石板路上,達達的馬蹄聲格外清晰。
不一會兒到了攝政王府,顏竹黎與榕柳下車,叫車夫將馬車駕回去,不用等她們。兩人並沒走正門,而是繞到側牆處,打算翻牆進去。
顏竹黎目測了下圍牆高度,腳尖一點,縱身躍上牆頭,反手揮出雪錦,係在雪錦腰上,將她帶上來,便這樣,一路到了楚冷夜所住的院子。
遙遙可見院子裏亮著燈火,走近了,隻見兩道黑影站在院門一旁。
榕柳眼尖,隔得老遠便認出其中一個,輕聲說道:“小姐,是柏萱。”
“嗯,看到了。”顏竹黎自然也是看了見,眉頭不由輕蹙起來,這麽晚,柏萱想要幹什麽?
目光下移,落到柏萱左手提著的食盒上方。
隻見她麻利地打開盒蓋,從裏麵捧出一盤蝶形酥來,笑著對那侍衛說了幾句,侍衛檢查了一番,將糕點端進了主房。
顏竹黎命榕柳趴在大樹的枝葉間藏好,自己放輕腳步,踱到這邊院牆上來。
豈料,楚冷夜所住之地護衛十分嚴密,她以為自己已經很隱蔽了,然而,還是被人發現了。
“誰?”決刹厲聲問道,一雙清冷警剔的眸子望過來。
他隱藏在黑暗裏,本人猶如楚冷夜的一雙眼睛。
顏竹黎現出身來。
見到是她,決刹不由一怔,臉上表情轉為喜色,正想開口,顏竹黎搖起食指,示意他別作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