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我怎麽會失去自己的孩子？”

    麵對小瞳的指控，葉江南動了動嘴唇，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的承受著小瞳的拳頭。

    “葉江南，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你算什麽男人？滾！”

    小瞳一邊打一邊哭，那撕心裂肺一樣的聲音，也刺痛了湯九九的心。

    她不是鐵石心腸，雖然小瞳的精神時好時壞，但是對於孩子愛的眼神，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以前，湯九九在電視上看到類似這樣的新聞，也會同情。

    但是，自從有了小兔子之後，她發現，對於孩子的事件，她開始無力承受。

    世界上最美好的純真，不應該受到如此的對待。

    哭鬧了一陣，小瞳又抱起了自己的布娃娃，開始哄了起來。

    “寶寶怎麽躺在這裏？媽媽都壓到你了是不是？對不起，媽媽錯了，原諒媽媽好不好？”

    “江南？”

    湯九九動了動嘴唇，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安慰？

    這種情況，安慰的話根本就是多餘的，蒼白到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她很少會有現在這種感覺，一種無力到恨自己的感覺。

    莫雨辰跟葉江南對她什麽樣，她心裏清清楚楚，也曾暗自發誓，隻要他們需要，她就會在。

    可笑的是，現在他們需要幫助了，自己卻什麽也做不到……

    還傻嗬嗬的以為，他們不會有事，他們那麽厲害，怎麽會有事？

    原來，他們的厲害隻是因為在照顧自己的時候，把自己當做親妹妹一樣護著的時候……

    “我們出去說。”

    葉江南站起身，先一步往外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湯九九總覺得，現在的葉江南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葉江南溫潤如玉，總給人一種鄰家大哥哥的感覺。

    跟他在一起，說是如沐春風，也不算誇張。

    但是現在，他就好像被一團黑氣所包圍了一樣，陰沉，冷漠，即使在陽光之下，也無法讓他變得溫暖起來。

    “滾，你們都給我滾，誰都別想把我的孩子搶走。”

    小瞳像發了瘋似的，拿起枕頭就衝著門口砸去。

    喬厲立刻把湯九九的摟在懷，軟軟的枕頭砸在他身上，沒有任何攻擊力。

    出了病房，葉江南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抱歉，小瞳……”

    “別說那沒用的，我什麽時候用得著你這麽客氣？”

    別說是一個枕頭，就算是一塊石頭，湯九九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去埋怨他。

    “醫生怎麽說？”

    葉江南歎了口氣，倚在牆上，滿臉的疲憊。

    偽裝的太久，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可以堅強的撐過去。

    沒想到卻因為湯九九一句話破了功。

    湯九九信任他們，他們同樣信任湯九九。所以，再怎麽冷漠，也不會針對自己的好友。

    這也是這些天來，除了在莫雨辰麵前，葉江南唯一一次的放下自己。

    他真的是太累了。

    “還能怎麽說，無非是刺激太大，小瞳接受不了，所以一直處於逃避的狀態。”

    毫無意義的話，太過官方，卻讓人絲毫沒有辦法。

    “那你現在要怎麽辦？”

    “我是絕對不可能扔下小瞳不管的，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別說她瘋了，就算是死了，也必須跟我一個墳。”

    葉江南向來重情義，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湯九九一點都不意外。

    讓她吃驚的是，葉江南說讓小瞳跟他一個墳，那就說明，這件事還不算完。

    哪怕葉家再不情願，恐怕葉江南也不會娶小瞳以外的女人。

    這就說明，葉江南要跟葉家開戰。

    “你真的想好了嗎？”

    葉江南有自己的財產，在外也有自己的公司，這些都是葉家不知道的。

    那個時候，其實他就已經打算好，逼不得已的時候，就會脫離葉家，自己自立門戶。

    隻不過，他以為自己的父母會以自己為重，會尊重自己的感情，在意自己的幸福。

    所以，他才沒有提早出去，而是想方設法，請求湯九九幫忙，讓父母慢慢接受。

    在看到父親那麽在乎小兔子的時候，葉江南曾經傻傻的以為，隻要小瞳的孩子生下來，看在孩子的麵上，葉家也會默許。

    他不求父母對小瞳會有多好，因為他會選擇搬出來住，偶爾回去看看就好。

    就因為心裏還留著對父母的在乎，卻讓他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葉江南心裏的恨意不斷的滋生，折磨著他。

    甚至有時候他都恨自己，要不是因為他的優柔寡斷，要不是他貪心的想兩邊都保全，事情又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決定了，葉家與我，在也沒有關係了。相反，他們讓小瞳受到的痛苦，我也會全都還回去。”

    看著葉江南眼裏的恨意，湯九九的心一下子全都涼透了。

    不是她想為葉家說好話，也不是聖母似的要求葉江南原諒他的父母。

    隻是，這樣的葉江南太過陰沉，繼續下去，恐怕下一個瘋的，就會是他自己。

    湯九九想說些什麽，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捏了捏。

    你有回頭看到喬厲衝著自己搖頭，她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你要是敢瞞著，葉江南，你就別說你是我的朋友。”

    這一次，湯九九的話非常認真。

    這對表兄妹為她做的太多太多，現在到她表現回報的時候了，再大的困難，她都不會拒絕。

    “謝謝！”

    比起以前，葉江南的話少了很多，好在他們彼此的熟悉還在。

    病房裏突然又傳來一陣喊叫，葉江南像是條件反射一樣，立刻直起身子，衝了進去。

    湯九九站在門口，看著他不斷的安撫著懷裏的女人，心裏有些發疼。

    為什麽，一個身份而已，竟然要到付出一條生命的代價。

    到底是為什麽？

    看著葉江南，湯九九為他把門帶好。

    畢竟小瞳是不認識她的，為了避免在刺激到她，湯九九沒有在說話。

    隻是輕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最後的一個招呼，然後離開。

    隻是，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匆匆趕來的莫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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