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七章 你知不知道我想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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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大夥稀稀拉拉地一個接著一個回房休息,虞穎也回了自己的廂房,所有的擺件都還在原處,跟她離開時一模一樣。
具體來說,跟她遇見文羨初之前,都一模一樣。現在,少了一個人,都不能說和原來一樣。
她走到圓桌前坐下,還記得第一次認認真真看他,她就坐在這個位置,他坐在床邊。
她還記得他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問他的小童怎麽樣了,那時候他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一口一個寨主,叫的正正經經。
“虞寨主。”驀然一道男音,虞穎猛然從位置上站起,一側眸,卻見一個吊兒郎當的身影斜倚在床榻上。
“樓驚雲!你要死啊?”虞穎氣得要殺了躺在床上的那個家夥。
“隨你嘍。”那個家夥聳聳肩,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仿佛任她宰割似的閉上眼,“我就這麽躺著任你處置,放心,小穎兒怎麽動,我都不會叫一聲的。”
“……”
虞穎咬著牙上前揪住他的耳朵,“你給我起來。”
“小穎兒怎麽變得如此暴躁?”
“起來!”
“小穎兒你這般熱情,我招架不住。”
某門主說著一翻身躺到床榻裏麵,抱住被子,麵對虞穎的怒火他躺著像條死魚一樣,一動不動。
“樓驚雲!”虞穎這次是真的見識到樓驚雲死皮賴臉的功力了,這家夥,你知不知道自己崩人設了?說好的修羅呢?“你覺得我打不過你,你就能為所欲為是嗎?”
“我要是真的為所欲為,你就不會好好的站在床邊上了。”某門主挑眉。“你也不會有力氣吼我了。”
“你……”虞穎攥緊了的拳頭在忍了百次後無力的放下,“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你計較,床就讓給你了,你愛睡睡去。”
她倒了一杯熱茶,因為怒火,她直接飲一口,然後,舌尖都被燙的捋不直。
某門主歎了口氣,抱著被子坐起來,望著氣呼呼坐到座椅上的虞穎,很嚴肅以及認真地問道:“那你這個有夫之婦留我過夜,我們算不算……偷情?這要是傳出去,會有損我的清譽,你得對我負責。”
“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拿起桌上的杯盞就往床榻上的人身上扔,杯盞在空中旋轉幾圈,朝著某門主襲去。
“好茶。”
熟料,某門主轉了個身,接住茶盞,沿著虞穎飲過的杯盞邊緣,也不嫌茶水燙,挑釁地舉了下杯,大飲一口。
“好你大爺!”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虞穎真的要瘋了,她還跟老韓約好了進密室裏好好聊聊這另外半枚龍符的事,樓驚雲這天煞的,怎麽就冒出來了,她還沒發現?
他就跟雨後突然冒出的小蘑菇一樣在她屋裏長出來了,簡直防不勝防。
“你要是有事就去忙,我不會添亂的,你要知道,其實沒有我驚雲門不知道的事。”
“那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殺了你。”
“知道,我還知道,你殺不了我。”
“樓驚雲!”
曾經老韓讓她去參加盟會,她選擇了答應。人世間最痛苦的事,就是不能有早知道,倘若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死也不會去。如果問她的意誌有多堅決,那就是她寧願和君卿末死在一起,也不要去!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決定和樓驚雲好好地聊一下人生,她走到床邊,指著他的麵具,“你往邊兒去去。”
某門主挪了挪自己的小身板往裏去了去,虞穎盤膝在他對麵坐下,兩雙眼睛對視。
“我們無冤無仇。”虞穎率先打破尷尬對視的局麵。
“那小穎兒還想殺我,難道是欲擒故縱?”
虞穎攥拳,感覺這人生要聊死,“本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狹路相逢勇者勝。”
勇者勝?比誰在不要臉的路上越走越勇猛?
虞穎忍的手上青筋暴起,從牙縫裏擠出完整的一句話,“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我想你。”
“樓驚雲!我殺了你!”這忍不住了,非得拚個你死我活,有樓驚雲就不能有她虞穎!她正要出掌。
“師父!”門外的喊聲讓她動作一頓,“我進來了啊。”
“別……”
虞穎來不及製止,推門的聲音已經響起。
“師父,你……”穆青禾看著嚴嚴實實裹著被子在床上躺著的自家師父,要說的話都堵在嗓子裏了,半晌他才吐出話來,“你都睡了啊?”
“啊,是啊,我都睡了。”虞穎從被窩裏探出頭,臉上是僵硬無比的笑容。“你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師父,我想問你……”穆青禾邊說邊往前走。
“不許動!”虞穎一聲冷喝將他嚇得像木頭人一樣,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
“師父?”穆青禾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又做錯什麽了?難道是自己沒敲門?他咕咚咽了口唾沫,師父真的生氣了?
好像,他真的做錯了。
“我不是說你。”
虞穎尷尬地道,她說的是在被窩裏的另一人,在這嚴嚴實實的被窩下,樓驚雲的手就開始變得很不老實,假裝無意地有一下沒一下的從她腰間擦過。
冬天的被子很厚,穆青禾看不出什麽,他也沒敢仔細往自家師父榻上看。他慢慢地轉了下頭,眼睛四處瞥,“那師父你在說誰?”
這屋裏除了他們兩個,還有誰?
莫非……他背上一陣冷汗,“師父,你別嚇我,我膽小。”
“我就知道你膽小,這不跟你開個玩笑,練練你的膽子嘛。”虞穎哈哈地幹笑,她半張臉捂到被子下,壓低了聲音對被子裏麵道:“你有完沒完?我喊了啊?”
“這麽急著昭告你我二人的關係?那你喊吧,正好所有人都在,替我主持公道,你想不負責都不行。”被子裏的聲音帶著些可憐的意味。
“……”
跟樓驚雲對話,虞穎真的想忘記自己還會說話。“師父,我可以動了嗎?”穆青禾站的脖子都酸起來,但他不敢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