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田疇來上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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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卑軍連續三天四門齊攻,並沒有給城裏造成恐慌,上穀郡城可以說是固若金燙。除了第一天給守城兵士造成一些傷亡外,後麵兩千沒有任何傷亡。當然攻城一方也隻是佯攻。

    吃過晚飯,丁偉獨自一人坐在偌大的一個太守府正廳中,心情無比煩燥。

    十一月的北方草原,天寒地凍,大廳中並沒有生火,但丁偉不但沒有感覺到冷,反而頭上有絲絲汗滴。

    蘭兒看著丁偉的身影,心裏一陣辛酸,聰明的她當然知道丁偉心裏想的是什麽,可是讓他痛若的是她給丁偉幫不上任何忙。

    她拿了一件長袍,輕輕地給丁偉披上。

    “蘭兒,你先去休息,我還有些事。”丁偉看著蘭兒,微微一笑。這段時間,他對蘭兒也有所了解,這個姑娘從小就是孤兒,父母被鮮卑兵殺死,後被廣陽太守郭勳收養,和其他小姐妹一樣,都是用來招待官員的。讓丁偉覺得吃驚的是,蘭兒競然識字,是小時候跟父母親學的,可見,她的家原本應該是書香門弟,或者是沒落的世家。

    “公子,蘭兒知道,公子是幹大事的人,蘭兒卻不能幫助公子什麽,隻希望公子保重身體。”

    “我會的。”

    “稟將軍,蘇參軍求見。”一名衛士匆忙跑了進來稟報。

    “讓蘇參軍來這裏。”

    “公子,蘭兒告退了。”蘭兒非常聰明,知道丁偉和蘇林肯定有要事。

    很快,蘇林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主公……”他欲言又止。

    “文通,你說,最壞的結果我都想過了,我承受得住。”丁偉微微一笑。

    “主公,明天,城中就會斷水。”

    “文通,你說說,如果軍隊斷水,守城可以支持幾天?”

    “最多三天!當然,這還是在鮮卑軍攻城並不猛烈的情況下。如果他們都和第一次那樣攻城,我們也許一天都支持不住。”

    丁偉沒有說話,在大丁中來回起了幾圈,“文通,你有什麽主意?”

    “主公,為今之計,隻有突圍!而且,必須今晚突圍!”蘇林說得很堅決,看來這個想法在他心中已經很久了。

    “那城中百姓呢?”

    “主公,若是告知百姓,城中的動靜必然會引起鮮卑兵的注意,那麽我們根本無法突出去。”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將城中百姓留給鮮卑人,讓他們全部屠殺!”丁偉的情緒有些激動。

    “主公……”蘇林忽然跪倒在地,“主公,我知道主公仁慈,不忍心丟下城中百姓。可是,即使我們帶上百姓,或者說我們死守上穀城,最終也救不了他們呀!”

    “文通,這個道理我不是不懂,可是丟下百姓,我實在是……”

    “主公,我雖是一介書生,但也對死無所畏懼,還有子義、子龍、公明他們,隻要主公一聲令下,刀山血海那根本算不了什麽,但是,這樣值嗎?這樣能改變結果嗎?”

    “主公……”

    丁偉正在思索,突然,從外麵進來許多人,太史慈、趙雲、廖化、周倉、夏侯蘭、徐晃等。

    “怎麽,你們?”

    “大哥,我與三弟帶一千兵士,死守上穀,你帶著其他人今夜突圍。”太史慈跪倒在丁偉麵前,然後其他人也跟著全部跪倒。

    “你們快起來!”丁偉一招手,讓眾人都起來。

    可這一次,丁偉的命令沒有人執行。

    “你們……”

    “大哥,我們今天都可以死,可是你不能!”趙雲眼裏含著淚花,“雲自幼上山學藝,為的就是驅除外敵,保境安民,今在大哥麾下,得以痛擊鮮卑賊寇,即使馬革裹屍,心願已了。可是大哥,你是我大漢之棟梁,隻要大哥在,這鮮卑賊寇,必將被驅除出我大漢疆土。大哥今若不走,雲當自吻於大哥麵前!”

    趙雲的話一說完,他與太史慈同時抽出寶劍,放在脖子上。

    “子龍、子義,好兄弟!”丁偉心中一陣惆悵,難道太史慈和趙雲就這麽死去?他們本該是這個時代威震天下的名將呀,難道因為自己的到來,讓這兩顆還未閃耀的將星就墜落嗎?“你們本不該這樣,是大哥害了你們……”

    丁偉一下子跪了下來,“我們說過,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丁偉說不下去了,他本不想在眾人麵前流淚,可是他無法忍住這種悲傷。

    “主公,讓我廖化留下!”廖化用膝蓋當腿,快速來到丁偉麵前,“子義,子龍,你們都有大將之才,你們不能離開主公呀!我廖化本是一山賊,承蒙主公不棄,現已成為一軍司馬,此生足以……”

    “主公……”

    “諸位兄弟們!”丁偉打斷了還要說話的徐晃等人,“常言道,兄弟齊心,其厲斷金,既然如此,那我等生在一起,死亦在一起!”

    “主公……”

    “大家不要說了,我意已決,馬革裹屍,本乃我畢生所願!”丁偉抬起頭,想到自己來到這個時代,能與這些人相知一場,也算不遺憾。

    “報將軍,外麵有一人,自稱是幽州參軍田疇求見!”

    “田疇?”丁偉馬上想起來,那次在郭勳的府上見過的那個青年。而且,田疇他並不陌生,那是一個很有能力,但同時也很有骨氣的人。先在劉虞手下,公孫瓚殺了劉虞之後,拒不為官。袁紹占領幽州後想讓他作官,他不從,後來曹操又給他封官封候,他也不從。丁偉在薊縣時,曾想過拉攏田疇,可仔細一思量,人家是幽州參軍,似乎從級別上來說,比他還大,再一想人家一生清高,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一聽說田疇來了,心中一陣興奮。這個時候出現,可不是來探望他的。

    “快請!”侍衛剛要離開,丁偉馬上又叫住了,“不,我親自去迎接!”

    曹操在官渡的時候,曾赤腳迎過許攸,這一次丁偉隱隱感覺到,此次勝敗當與這田疇有關。

    丁偉帶著自己的所有心腹,來到門口,隻見田疇一身黑衣,頭上也裹著一個黑色的圍布,但是他的身上,卻沾滿了泥土和灰塵。

    “子泰先生前來,丁偉有失遠迎,快快請進!”丁偉深施一禮。

    田疇的臉上留露出一絲驚異,隨即變為激動。他沒有想到,丁偉隻和他見過一次麵,竟然記住了他的字,這就說明丁偉很重視他。

    “丁將軍,請——”田疇也不客套。

    眾人來到大廳中,分賓主就坐,田疇率先開口。

    “丁將軍,不知上穀城中情勢如何?”

    丁偉聽田疇如此一問,心中大定,這多麽像許攸當初問曹操的話呀?曹操當時推三阻四,百般遮掩,最後讓許攸直接說破,他可不想那樣。

    “危急存亡之時也!”

    “哦?”丁偉的回答也讓田疇一愣,在他的想像中,丁偉一定要試探他一番呀,必定他是從別處來的呀!

    “外有大軍圍城,內有水源斷絕。”既然是以誠相待,丁偉索性將這些全拋了出來,“還請先生教我。”

    田疇看了看丁偉,又看了看周圍的這些人,他長期以來都在幽州,見多了戰場的情勢,能夠感覺到這些人身上的鐵血氣勢,雖然都很年輕,但卻不缺乏名將的氣質,對丁偉的識人之能又多了一層感歎。

    “丁將軍,既然將軍對在下如此坦誠,那在下也就直說了。我今日來,正是幫將軍破此危局!”

    田疇的話一說完,大廳中除了丁偉,其他人都是一臉驚詫,他們不敢相信田疇能有解救如此危局的辦法。

    “請先生教我。”丁偉完全相信田疇有辦法,不說別的,就看他能從鮮卑軍的重兵包圍之中進入上穀城,就能說明問題。

    “丁將軍,且聽我慢慢道來。”

    原來,丁偉離開薊縣後,田疇一直都在關注。田疇是幽州右北平人,也算名門世家。建功立業,光宗耀祖,是每個讀書人的心願,尤其是像田疇這種很有才能的青年人。幽州遠離洛陽中樞,像他這樣的人,要想出人頭地,就必須找一個有能力的主公。丁偉的出現,讓他心頭一震,幾場大戰,場場堪稱經典,再加上他的父親丁原是並州刺史,老師孔融又是當世大儒,並得鄭玄康成公的稱讚。

    還有就是,丁偉在薊縣的一係列舉動,無不顯示出一個上位者的能力與眼光。那個時候,田疇就已經有了投靠丁偉的想法。

    丁偉進入上穀郡城後,他已經意識到中了鮮卑人的詭計。上穀城中缺水,他是清楚的。於是他馬上將幽州自己可以調動的三千軍隊集中起來,給郭勳打了個招呼,就朝上穀而來。

    郭勳雖然對他的做法很不滿意,可是也沒有辦法,郭勳隻是一個太守,而他是幽州參軍,從級別上來說,並不比郭勳低。

    來到上穀城外後,他發現事情遠比自己想像地要嚴重的多,鮮卑六萬大軍,四門齊攻,破城隻在旦夕之間。可是他隻有三千兵士,而且要說領兵打仗,他並不擅長。

    還好,鮮卑人的攻城隨後都變成了佯攻,這才讓城中的丁偉有了喘息的機會。而且鮮卑人大營連成一片,且在紮營的時候,竟然沒有去除地下的幹草,這正是實施火攻的最好條件。

    他的三千人,利用夜晚,完全可以進入鮮卑軍營,因為鮮卑人隻是將防守重點對著城內,而對城外沒有絲毫的防備。隻是無法和城裏的丁偉取得聯係,做不到裏應外合。如果讓鮮卑軍穩定下來,城裏又不能及時出擊,他的軍中又沒有大將,到那時他的三千人就有可能被對方全部圍殺,根本無法解上穀之圍。

    正在他苦思冥想時,一個老兵告訴他,上穀城中有一條密道直通城外,田疇一下子大喜,就和那名老兵連夜從密道中進了上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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