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鄴城疑雲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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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牛角圍城已近二十天,但卻沒有對鄴城城內造成任何惶恐。讓百姓如此放心的是,如今鄴城有三個鎮城之柱。
一是冀州刺史劉焉,他自從做了冀州刺史以來,剿滅過周圍許多盜匪,而且實施了一係列親民的政策,冀州這幾年非常太平,糧食收成也很好。而且他手下有六大健將,個個勇武。他們是吳班,吳懿,張任,泠苞,劉璝,鄧賢。
二是北中郎將盧植。盧植是大漢有名的儒將,文能治國,武能安邦,世人皆知。此次率北軍五校約八千人來鄴城駐守,更是讓鄴城人心大定。
第三個原因就是劉備,他雖然沒有什麽名聲,也無法與劉焉和盧植相比。但是臨漳一戰,整個冀州震驚,以不到三千的兵士,擊敗黃巾大將裴元紹一萬餘人。
有這三個人坐鎮鄴城,張牛角縱然有十萬精兵,也沒有人相信他會攻破鄴城。
此時,這三位正在刺史府中,和眾將領飲宴。
雖然是戰時,但是此時冀州戰將數十員,除了今日守城的幾員大將許褚,宗員,張任,泠苞,吳班外,其餘都可以喝酒。
“子幹兄,近日傳聞,鎮北將軍丁偉,以閃電之勢,平定青州和幽州的黃巾匪軍,依你之見,傳言是真是假?”
酒宴中的眾人,在談論了一會兒張牛角之後,就將話題轉移到了近日風頭最盛的鎮北將軍丁偉的身上。
“君郎兄,承恩不但異常驍勇,而且足智多謀,他擊敗鮮卑之時,朝中亦有許多人不相信,但後來證實,均為事實,無半點虛報。故此我相信,這些傳言皆為事實。”盧植對丁偉,一直都有好感,再加上他為丁偉保媒之後,丁偉尊其為長輩。
“那子幹兄以為玄德與他相比,何如?”
“叔父,小侄怎可與鎮北將軍相比。”劉備慌忙站起來,給劉焉和盧植行禮。
“玄德,你切莫看輕了自己臨漳一役,足以證明你的能力,而你的兩位義弟,惡來與仲康,也絕不比關羽和張飛差,你缺的隻是機會而已。”
“不敢,不敢……”劉備連連拱手施禮,額頭上滿是汗珠。
“玄德坐下,不必拘禮,子幹兄,你覺得呢?”劉焉繼續追問盧植。
熹平四年,劉備十五歲,母親讓他外求學,他與同宗劉德然、遼西公孫瓚一起拜盧植為師學習,當時的盧植是九江太守。
劉備境貧寒,劉德然的父親劉元起常常資助劉備,將他和劉德然同等對待,但遭到劉元起妻子的不滿,劉元起說:“我們宗中有這樣一個孩子,不是個平常人,他日必成大器,以後我們還得仰仗此人。”他的妻子就不再反對。
公孫瓚與劉備結交為好友,公孫瓚比劉備年長半歲,劉備將公孫瓚視作兄長。劉備不怎麽愛讀書,喜歡狗馬、音樂、美衣服,一派紈絝子弟的樣子,當時盧植並不喜歡劉備。
“玄德是我的弟子,他的功績如何,自有別人評價,君郎兄,這個我可不好多說呀。”
“哈……”劉焉大笑幾聲,“那好,我們喝酒,喝酒!”
“來,請!”
酒宴上的人很多,但說話的隻有劉焉和盧植二人,其他如典韋,吳懿、鄧賢等人,隻顧喝酒。也有一些文士,他們因為職位很低,而基本沒有說話的權利。
“丁鎮北本來奉旨南下,但是他卻自做主張,突然率軍北上,雖然立了大功,可這也是為將者之大忌呀!”劉焉又將話題引到了丁偉身上。
“當時陛下之所以讓鎮北軍南下,是因為幽州並無黃巾,可是沒想到,鎮北軍剛離開幽州,程遠誌就起兵造反,幽州刺史郭勳被殺,涿郡、範陽、廣陽接連失守,整個幽州麵臨陷落的危機。而冀州,有君郎兄在鄴城坐鎮,縱然張角有十萬雄兵,也奈何不了,故此,承恩的選擇沒有錯。”
“當然,當然……”劉焉似笑非笑。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承恩不時便會南下鄴城。”
“哦?不可能。現在丁鎮北還在右北平,要到冀州,恐怕沒有一個月時間是不可能的。”劉焉顯然不相信。
“君郎兄,我們還是早做一些準備,等承恩一到,便可裏應外合,一舉擊敗張牛角。我營中還有些事,告辭!”盧植起身離開。
“子幹兄……”
看著盧植的背影,劉焉在心裏狠狠地說:“真是不識實務,怪不得到現在才隻是個中郎將!”
盧植一走,大廳中的氣氛反而輕鬆了許多,眾人竟然暢所欲言。
劉璝端著一杯酒,來到典韋的跟前,“惡來,我劉璝敬你一杯!”
典韋拿起酒杯,毫不含糊,一飲而盡。
“主公,在末將看來,堪稱萬人敵的大將,當今大漢天下,隻有玄德兄的兩個義弟,惡來和仲康。那是我親眼所見呀,在萬馬軍中,摘上將頭顱,猶如探囊取物一般。什麽關羽三刀定青州,張飛一日破三城,那都是吹出來的,這話恐怕隻有中郎將盧大人信,哈……”
“哈……”眾人都笑了起來。
“今日高興,我們武人光顧了喝酒,也不能冷落了文士呀!”劉焉向文士那邊一指,“公與,仲治,你二人過來,與大家認識一下。”
兩個文士走了過來,給劉焉行了一禮,“參見刺史大人。”
“這是家宴,不必多禮。”劉焉舉手示意,大廳裏安靜下來,“他們兩位是廣平沮授,潁川辛評,都是我河北大才,以前均為縣令,治理地方頗有功績,現黃巾造反,其他官吏,不是被殺便是逃跑,唯有公與和仲冶堅守,直到我下令所有兵馬退守鄴城,二位才率兵來此,真乃忠臣也!”
“刺史大人過譽了,這本是分內之事!”沮授又向眾人行了一禮。
“我等所做之事,怎可比眾位將軍呀?實不敢當。”辛評也向眾人行禮。
“今日家宴,難得大家如此高興,就讓侄女莧兒為眾人撫琴一曲來助興。”
“多謝刺史大人。”
劉焉在吳懿耳邊說了幾句,吳懿出去了。不一會兒,他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走進了大廳,幾位下人抬上了一架琴。
“吳莧見過叔父大人,見過眾位大人。”
眾人這時才抬起頭來,隻見吳莧麵容嬌美,膚色白膩,雖然隻有十二三歲,但卻顯得豐韻十足,活脫脫一個大美女。別說北地罕有如此佳麗,即使是江南也極為少有,她身穿一件蔥綠織錦的皮襖,顏色甚是鮮豔,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劉備突然眼露貪婪的目光,看上去去甚是無理,盡管一閃而逝,但依然沒有逃過幾個人的眼睛。
劉焉的眼裏出現了一絲慍怒,沮授則有一絲鄙夷。在大廳中的眾武將,此時都是一臉癡呆,沒有發現劉備的表情。
琴聲響起,悅耳動聽,讓許多人更是如癡如醉……
“公與兄,你好像顯得不高興啊!可有什麽心事?”酒宴結束之後,辛評和沮授同路而回,辛評看到沮授一直陰沉著臉,問道。
“仲治兄,可否在家中一坐?”
“好,今日正好無事。”
“仲治兄,難道你不覺得,這大好的機會,就讓刺史大人給失去了。”
“你是說破敵的機會?”辛評和沮授,在前世的曆史中,可是袁紹的頂級謀士,對於用兵打仗,都有一套。
“是啊!”沮授長歎一聲,“當時若不撤出臨漳的三千兵馬,盧植大人的七千兵馬再駐紮在磁縣,如此形成掎角之勢,要破張牛角的十萬大軍,又有何難?可如今,所有的兵馬都龜縮城內,雖然表麵上固若金湯,可也把自己困死在裏麵。冀州富裕,若讓張角發展一年,其勢力將不可估量也!”
“是啊,當初我們二人都向刺史大人建議過,可刺史大人執意不聽啊,如今一切都晚了。”
“仲治兄,還有一點,你我家族的根基,都在河北,而張角所過之處,不放過任何一個世家,恐怕這一年之後,冀州再無世家矣!也許,這才是刺史大人真正的目的。”
“公與兄,你是說……”辛評仔細想了想沮授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仲治兄,也許還有峰回路轉之機,不必過於悲觀。”
“公與兄可是說鎮北將軍?”
“不錯,鎮北將軍電掃幽州黃巾,威鎮青州管亥,如果我所猜不錯,近幾日,便會突然兵臨鄴城城外。”
“那太好了!”辛評的眼中又出現了自信,“鎮北將軍和盧大人聯手,何愁張牛角不破!”
“但是我們得防著一點,因為有些人不想讓勝利來得這麽快!”
“公與兄,我明白!”
“仲治兄手下還有多少兵馬可以指揮?”
“一千人,隻是沒有統兵將領。”
“足夠了!”沮授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我手下也有一千兵士,而且有一個統兵將領,雖然年輕,還不到二十歲,但絕對是良將之才。”
“哦?他是誰?”辛評來了興趣。
“河間張郃,張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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