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長安湧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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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時候,朝廷的又一道聖旨到了。先是對丁偉,劉虞,公孫瓚三人大破張純和蹋頓十萬叛軍之事大加讚賞。
丁偉被封為漁陽縣侯,劉虞封襄賁侯,公孫瓚封燕候。
當然,這些封賞都是虛的,在如今的亂世當中,任何一塊地盤都要憑實力占據,朝廷的一紙封賞,根本起不了作用,也沒人去理會。
而聖旨的最後,要丁偉繼續出兵,將盤踞在遼東的張舉徹底殲滅。
自從得知,張舉的兵中有高句麗人和倭人後,丁偉就已經在做遠征遼東的準備。高句麗與遼東相連,他們來到遼東,丁偉可以理解。但是他不明白,為何在這個時候,遼東會出現倭寇。
後來經過田疇和閻柔的解釋,丁偉才明白了,原來這些人是檀石槐帶來的。
鮮卑自古以來,糧食缺乏,尤其到了冬天,必須南下幽州一帶搶劫,才能勉強度過,然而這絕不是長遠之計。
鮮卑境內有一片大湖,裏麵魚類豐富。檀石槐為了學習捕魚技術,竟然率軍東渡倭國,抓來許多人,讓他們為鮮卑人捕魚。
這些倭人便長期住在鮮卑境內,一直做著鮮卑人的奴隸。可是檀石槐死後,鮮卑逐漸衰落,尤其經曆了七年前那場幽州大戰之後,己無法控製這些倭人,讓他們成了氣候。
鎮北將軍府中,丁偉經過和眾人商議,決定奉詔出兵,遠征遼東。
共起大軍五萬,其中並州兩萬,幽州三萬,丁偉親自統領,郭嘉為軍師,趙雲率白馬營為先鋒,太史慈,周倉,陳到為大將,夏候蘭率五千兵馬為後軍,押運糧草。
幽州的防衛也作了調整,徐晃仍然駐守右北平,閻柔為漁陽太守,負責漁陽防務,高順駐守涿郡,陽終為副將,調沮授到幽州,總管鎮北將軍府軍務,政務依然由田疇負責,錢糧由蘇林統管。將漁陽政務做的不錯的關靖升為上穀太守,代郡馬場遷到上穀之後,高柳城,固城都沒有再駐兵,因為鮮卑和匈奴的威脅已經沒有了,其它各處也都做了相應調整。
丁偉奉旨出征遼東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整個大漢都為之震動。自從董卓西遷長安之後,朝廷對地方幾乎沒有任何統管能力,可以說是聖旨出不了長安城。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如今天下除董卓外,最大的一個諸侯丁偉,竟然奉旨出大軍征討遼東!這在其他諸侯看來,是毫無意義。現在大漢各州表麵看上去非常平靜,但是誰都清楚,這平靜的背後,則是暗流洶湧。
在剛剛過去的這一年,眾諸侯不約而同地進行剿匪,都是為了讓自己內部穩定,同時招兵買馬,擴充實力。
大漢以前各郡的駐兵僅三千,現在都達到了一萬以上,袁紹的渤海郡竟然有三萬兵馬,袁術的廬江郡有兩萬,孫堅的柴桑也有兩萬,他們的目的何在?野心昭然若揭。
而在這個非常時期,丁偉竟然出兵五萬,征討遼東,眾諸候怎能理解呀!
但是對此,有非常感動的人,比如北海太守孔融,幽州牧劉虞,揚州牧劉繇,徐州牧陶謙,當然還有遠在長安的大漢天子劉協和他的一幫忠臣。
許多文人寫詩作賦讚頌,稱丁偉及其先父丁原皆為大漢之忠臣。北海太守孔融送來了糧草以資助剿賊,幽州牧劉虞盡管還在舔舐著戰爭的創傷,但也送來幾千擔糧食,一時之間,丁偉和鎮北軍又一次成為天下的焦點。
初平四年八月十六,丁偉率領五萬大軍,在右北平誓師,開始北征遼東。之所以選擇這一天,是因為先天晚上是中國傳統的仲秋。仲秋祭月從周朝開始就有了這樣的習俗,而真正形成一個節日——中秋節則是從唐朝開始。
丁偉將仲秋祭月的形式搞得非常隆重,並找了一些和尚和道士為在此次戰爭之中戰死的兵士進行超度。選擇這時候出兵,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遼東苦寒,到了冬季,糧草更加困難,而丁偉的大軍中,帶著足量的臘肉,糧草供給也很充足。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氣會越來越冷,但丁偉相信,遼東所麵臨的問題比鎮北軍更為嚴重。
當丁偉的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出右北平,進入遼西時,天下的許多諸侯居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仿佛壓在他們頭上的一座大山被移走了。
長安皇宮之中,漢獻帝劉協坐在龍椅上,旁邊站著黃門侍郎劉和,後麵有幾個小黃門。
“陛下,已經退朝了,該回寢宮了。”黃門侍郎劉和看到劉協雙眼有些呆滯,提醒說。
“哦……”漢獻帝劉協仿佛恍然大悟,“擺駕回宮。”
劉和和幾個小黃門趕緊服侍者劉協走向未央宮。
未央宮是西漢時皇上的寢室,董卓挾天子,西遷長安後,劉協自然要入主未央宮,而後宮的其他宮殿則變成了董卓的寢室,他夜夜都要宮女和先皇的嬪妃來侍寢。
按照禮儀,十歲的皇帝也應該有嬪妃侍奉,於是董卓將掖庭貴人伏壽賜給劉協,一同住在未央宮。
伏壽的父親是侍中伏完,如今在朝堂中隻是一個小官。伏壽因為從小聰明,現在僅僅十一歲,美人胚子盡顯無疑,於是董卓將其封為掖庭貴人。後在黃婉,楊彪等人的建議下進入未央宮,服侍獻帝。
今天在朝堂上,眾大臣都在議論丁偉出兵征討遼東之事,漢獻帝劉協是登上皇位後第一次感到高興。現在沒有什麽大事,董卓是不來上朝的,他正在督建新的行宮郿塢,而且他準備將那裏修建成為一處超過長安皇宮的地方,以便於將來時機成熟稱帝。
朝中那些大臣,都沒有了兵權,西遷長安後,他們也失去了世家的支持,董卓完全可以放心了。
“有如此忠臣良將,我難道不能中興漢室嗎?”漢獻帝劉協的心中第一次有了野望。
以他的出身,能長到十一歲,實屬不易。宮中的腥風血雨,哪一次沒有洗刷過他呀!母親的被害,何後的暗箭,以及現在董卓的欺淩,他都挺過來了,而且現在,他看到了希望。
“你們都出去。”進入未央宮後,劉協一坐到床邊,輕聲說。
“諾!”眾人答應一聲,都退了出去。
“劉侍郎等一下。”劉協又說。
皇門侍郎劉和又站住了,伏壽乖巧地退出去,並將幾個小皇門支走。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地,一坐,一站。
“皇兄近日可好?”突然劉協一改稱呼,把劉和嚇了一跳,趕緊跪下。
“陛下……”
“皇兄快快請起,這裏是後宮,就像我們家裏一下,不要那些禮數。”
“謝陛下……”劉和站起來,身體有些顫抖,他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些濕了。
“皇叔在幽州擊敗了反賊張純,為我大漢立了大功,朕卻不能獎賞,實在有愧。”
“陛下,家父為國效力,討伐反賊,乃是份內之事,怎可求賞呀!”
“幽州兵乃我大漢強軍,我想讓皇叔帶兵前來,將我接去幽州,不知皇兄可否為我傳個話?”劉協說完,用乞求的眼神望著劉和。
“陛下……”劉和再一次雙膝跪倒,“陛下有令,臣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將話傳給家父,讓家父即刻出兵,救陛下於水火!”
“皇兄……”劉協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撲到劉和的懷裏,大哭起來,讓劉和也傷心不已。
董卓西遷長安之後,又封了一些官員,包括三公九卿。
王允官複原職,又做了司徒,而劉備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了皇帝,並且查閱族譜之後,真正有了皇叔的名義,被封為左將軍。左將軍雖然是正三品之職,但是在董卓的軍隊體製中卻隻是一個虛職,真正有實權的是四大中郎將。
八月底,董卓的郿塢建成了,富麗堂皇,堪比皇宮,於是董卓采納了李儒的建議,決定組織一次隆重的秋季狩獵。
自周秦之後,皇家狩獵逐漸形成了製度,一年分春,夏,秋,冬,四次狩獵。每一次都有講究,春狩不能殺懷孕的野獸,夏狩又稱為夏苗,主要射殺破壞莊稼的野獸,而到了秋天,家禽開始成長,狩獵主要為了保護家禽,冬天,家禽已經長大,野獸的食物匱乏,狩獵也是為了射殺那些捕食家禽的野獸。
其實說穿了,這些隻不過是為了給天子娛樂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因為皇家狩獵場中那些野獸都是喂養的,何來保護莊稼和家禽之說?
這些年由於戰亂,皇家狩獵已經多年沒有見到了,因此在九月初一這天,長安城內外都人山人海,老百姓爭相圍觀。而那些王公大臣,不管會不會武,都背著一個弓,箭壺中插滿了羽箭。
漢獻帝劉協的車輦和董卓的並排而行,旁邊是呂布,頂盔貫甲,胯下赤兔馬,掌中方天畫戟,英武不凡。兩旁的禦林軍,個個都是刀出鞘,寒光閃閃,如臨大敵一般朝前走。
身後是眾王公大臣和董卓麾下的武將,執金吾黃琬,太尉楊彪,司徒王允,太常卿種拂,太仆魯馗,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伍孚,左將軍劉備,董卓麾下的三個中郎將董越,段煨,徐榮等。那些王公大臣看著董卓的車輦比皇上的車輦更大,更華麗,心中一陣氣憤不平,但看著董卓麾下將士明光閃閃的刀槍,隻能講怒氣壓在心中,絲毫不敢表露在臉上。
正午時分,秋陽高照,禦林軍將整個狩獵場包圍起來,狩獵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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