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傷口骨贅增生，所以高出了25厘米以上，但是沒有進一步生長的跡象。非常典型的次中樞生長中止，一般發生在感染3至6個月。”

    “我想問的是……他真的不會活過來？”

    “肯定不會，看情形，元嬰初生後不久就停止生長了。”

    “元嬰就是頭蓋骨裏那個東西？”徐衝說完，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知道的不少啊，大師傅。”小雅笑了起來。大部分時候，小雅笑起來很好看、很天真，天真的像個缺心眼，但是這次不是。

    “我……聽人說的。”

    小雅不至於讓徐衝太過難堪，她並不追問，隻是走到床頭，用力揭掉死人頭上防毒麵具。麵具後麵露出了一張扭曲恐怖的臉，一刹那，徐衝感覺似曾相識，太想起了那隻麵具。

    “他們用士兵的屍體做實驗……”

    “不是士兵屍體，你看，”小雅指向屍體胸口紋身，“是本地山民的圖騰紋身。他們是用山民進行某種實驗。但是他們用了錯誤的方式，所以實驗失敗了，這一批屍體都不會複活。當時一定發生了什麽？”

    “什麽樣的實驗？”

    “據我所知，很可能是古籍中記載的馭屍術……”

    遠處哐當一聲響，打斷了小雅的話。好像就在石室深處，什麽金屬零件掉落在了地上。

    兩人呆立原地的功夫，這種響聲又連續響起幾次，像是幾百米外，有人在砸什麽東西。

    徐衝又想退縮，被早就預見到的小雅一把抓住手腕，硬拽著他，順著聲音找過去。

    走過來布滿鐵架床的石室，在這間屋子後方，找到一個洞口。附近還堆著土，土很鬆，顯示這個洞穴顯然是新挖的。

    徐衝過目不忘，他記得剛才平麵圖上的每一個細節。具體到這個洞口後麵區域，叫做兵器修理區，他記得標注的時間是在4天前，比他們小組到孟貢也隻早了兩天。也就是說，在第一層挖掘了近兩年後，他們又在最靠近入口的地方，發現還有一個新區域，日本人還是真夠粗心的。

    兩人手腳並用，通過一段大約40米長的，臨時用木頭支架支撐的低矮通道。然後進入一處巨大的空間，這裏不再有混凝土的牆壁和低矮的燈光，而是一處天然溶洞。

    手電光掃過，沒有發現半個人影，溶洞四周堆放著大量的板條箱，隻是在中間空地上，停著兩輛日軍坦克。徐紅不清楚具體什麽型號，但是和外麵展示的那輛一模一樣。不知道當年日本人是怎麽把坦克藏到山洞裏來的。

    小雅照例天不怕地不怕走在前麵，她到了坦克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又繞著走了兩圈，四周沒有其他金屬物件了，剛才的金屬敲擊聲發出，很可能來自於這個鐵疙瘩。

    “聲音不會是坦克麵發出來的吧？”徐衝不安問道，進入這樣一個幽閉而又恐怖的空間，他的想象力猛漲，讓他迅速猜想到每一種最壞的可能。

    小雅並不回答，“噌”的一下跳到坦克上，扶著炮塔，用手電敲打炮塔。偌大的溶洞裏，發出了當當當的清脆響聲，似乎與剛才那種響動還挺接近。

    “你就別敲了，”下麵徐衝壓低聲音喊起來，“別把咱們給暴露了。”

    “我學過搏擊，怕什麽？”小雅無所謂道，“徐衝你上來看看，這坦克艙蓋怎麽打不開。”

    徐衝沒小雅那樣靈巧，他攀著炮管，踩著前裝甲板，艱難爬上坦克。發現坦克頂部艙蓋給焊死了。

    “坦克被封住了。”

    隨後他發現駕駛員艙蓋也封死了，甚至連炮管也被用某種金屬封住了，他想不通，當年日本人為什麽要這麽做。當然，好奇心不是現在需要優先麵對的問題。

    “所有出口都從外麵封住了，可能是用錫。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也許裏麵藏著日本人的寶貝。”小雅聳了聳肩說道。

    “寶貝？你是指金條什麽的？”

    “我不知道，不過一定是讓你記憶深刻的東西，要不然為什麽要封存起來？走，跟我去四周木箱後麵看看。興許能把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找出來。”

    小雅說著跳下坦克。她似乎對坦克裏麵可能藏著的所謂寶貝意興闌珊，但是徐衝卻來了興致。他很同意小雅說法，如果不是有價值的東西，誰費這個勁把它封起來？日本人是缺心眼？

    小雅自是富家女，覺得財寶是身外之物，徐衝可沒這麽高境界，他突然覺得，即使附近可能藏著一個賊，也可以先放一放。不如先撬開坦克，看看裏麵到底藏了什麽東西。

    “大小姐，焊縫不嚴密，這裏有個缺口，有沒有可以撬動的東西？”

    小雅並不沒有理睬他。徐衝一個人繼續站在發動機上方網狀柵格上，研究炮塔艙蓋錫封上留下的缺口，很可能是年頭久了自然脫焊，也可能……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剛才某人就站在這裏，企圖砸開坦克，但是這個過程被自己和小雅打斷了。他從這個缺口周圍，找到了一些細碎的錫塊，不像是遙遠年代脫落的。

    這一切，漸漸加強了他的判斷——坦克裏麵有什麽珍貴東西。

    錫封自然不難解決，尤其對於他這樣的拆東西專家而言。他現在需要一樣扁平且力臂長的工具，插入現成的缺口，然後用力撬開它。

    “哎，大小姐，麻煩你去幫我找一樣長一些的工具來，我有把握在一分鍾內打開他。”

    他剛喊完，一樣東西從坦克下遞過來，捅了捅他的腿。徐衝一邊研究坦克頂蓋，一邊接過那樣東西，是一柄工兵鍬，正是他想要的趁手工具，事實上，他還沒來得及描述需求，小雅就找來了，可見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心思靈敏，善解人意。

    他將鐵鍬卡進艙蓋下裂開的縫隙。然後用力向下壓。見那艙蓋紋絲不動，他又將全身重量全都壓到鍬杆上，用力下壓幾下。耳聽劈裏啪啦響聲，這是錫封斷裂的動靜，艙蓋已然鬆動了。他將鐵鍬交道左手，用右手揭開了艙蓋。然後用手電往裏麵照射。裏麵東西白茫茫的，還泛光，看不清是什麽。

    “不要。”

    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喊叫，像是小雅的聲音……

    他記得小雅剛才就左近，還給自己遞過鐵鍬，怎麽聲音卻那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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