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蹲在顯示器前，搜查了一番地上的血跡的去向，順著血跡自然不難找到那個東西。當然反過來，隻要盡量遠離地上血跡，就可以避開那個東西。

    他們重新到了那扇門邊，小雅帶頭跨過那扇門，徐衝緊跟其後，盡量躲到小雅背後。

    遠遠看到走廊前方，有一大攤鮮血，那裏是前往第二挖掘現場的a1通道。

    血流的到處都是，裏麵還散落著一些黏糊糊的東西，估計是些腸子和內髒之類的。

    血痕歪歪扭扭，向過道深處延伸，剛才那聲淒慘的尖叫就是那裏發出的。

    地上沒有留下那個“東西”的腳印，估計它倒拖著屍體，向過道盡頭去了。

    按照預定方案，他們小心避開那道遠去的血痕，隻能重新進入剛才堆放死人的所謂病院。

    徐衝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之處，兩邊的幹屍還都在原地安靜躺著。小雅說過它們醒不過來，正如她說過的很多事一樣，最後都得會到驗證。

    “大小姐，它門為什麽都戴著防毒麵具？”

    “可能……日本人被一些錯誤的信息誤導了，古籍中記載，這一類東西在蟄伏期，對強光敏感。所以他們用黑色油漆，塗抹了防毒麵具上的護目鏡，給這些東西戴上。”

    徐衝半信半疑，小心查看了其中一具屍體，發現護目鏡真的是塗黑不透光的。他一直自詡仔細，但是這個細節，剛才並沒有注意到。

    “那，日本人研究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麽？”

    “還記得金羊寺麽？”

    “就是我第一次遇見你的地方？”

    “不錯，想起來我就有氣，你說你個廚子，心眼小的和針尖差不多。”小雅說著推了徐衝一下。

    “好吧，都是我的錯。那您快說下去吧。”

    “當然是你的錯，”

    徐衝等了一會兒，小雅又繼續說下去了。

    “根據我的研究，諸葛亮擒孟獲的故事，並不完全是演義記述的那個樣子。真實的曆史，隻怕是比起演義更曲折。”

    “那到底發生了什麽？”

    “其實我也是幾年前，才開始追查的。所有的信息，都湮沒在支離破碎的古代文獻，和野人山的古戰場遺跡裏，隻知道當時諸葛亮麵對的，不是活人組成的軍隊那麽簡單。日本人一定是從哪裏得到了這方麵的情報，確認其中具有潛在的軍事價值，於是想要獲得“不死細胞”的秘密。”

    徐衝猛然一凜，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不死細胞”這個古怪的名詞，但是從小雅口中聽到，是第一次，果然到這裏來探查的各路人等，其實是有交集的。

    “不死細胞？”

    徐衝故作不解道，他當然很會裝蒜，現在正是佯裝呆萌，套一些情報的時候。

    “你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連這都不知道？不死細胞麽，是一種可以起死回生的病原體，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於，它很難感染活著的生物，卻可以感染死屍。”

    “感染死屍？”

    “不錯，可以讓死去的生物複活，變得麵目全非，強大無比，所以野心家認為它具有很高的……價值。”

    “讓死人複活能有什麽價值？”

    “用你的腦子想一想好不好？怎麽會沒價值？其一是軍事上的價值，這應該是日本人想要的；第二麽……有人認為靠這種起死回生的物質，找到長生不老的方法。”

    “起死回生和長生不老有關聯嗎？”

    徐衝脫口而出道，這次不是裝傻充愣，他一經小雅提醒，突然發現這兩件事確實可能存在某種內在關聯。

    “這下你總該知道，為什麽各路野心家，為什麽都會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吧？”

    “是嘛，這種人很多？”

    “多了去了，說不定你身邊就有……說不定你還見過……”

    “我一個廚子，哪兒能碰見這種人？嗬嗬……”

    徐衝不自然地嗬嗬兩聲，不再追問這個話題。

    兩人重新回到剛才囤積物資和坦克的東穴，不時聊幾句閑天，既然正在遠離那隻未見真身的怪物，暫時他們是安全的。

    “大小姐，我有一件事搞不懂，死屍被感染後，它怎麽可能體型變得更大？這個說不通嘛，物質總該守恒才對。”

    “當然不是那麽簡單，不過關於熬屍、養屍、馭屍的細節，被劉大夏燒毀了不少，現存幾乎就沒有了。當然，很難說日本人從哪裏搞到了一些，你想搞清楚其中的蹊蹺，那得問日本人去了。”

    小雅給人的感覺是話多嘴快，心機不深，隻要逗她說話，總能漏出不少信息，但是具體到這個問題，徐衝覺得她有些閃爍其詞。

    “劉大夏不就是燒毀鄭和航海圖的那個家夥嗎？”

    “不簡單啊大師傅，這麽偏門的曆史人物都知道？”

    兩人一路交談，走到了剛才那輛坦克前，這個地方空曠滲人，徐衝也不敢再說話。畢竟這裏有兩輛錫封的坦克，也不知道另一輛裏，還有什麽名堂。

    手電光掃過，可以看到坦克上艙蓋打開著，炮塔轉動了90，顯然，剛才有個東西從裏麵鑽出來後，用它的蠻力推動了炮塔。徐衝知道，無論爬出來的是個什麽玩意兒，它不可能如小雅說的，長的很象自己。

    小雅輕巧跳上坦克，腳下沒有半點動靜，她探頭往艙蓋裏麵看，突然縱身跳進了坦克，嚇了徐衝一跳。

    過了一會兒，她爬出了坦克，手上拎著一大團白色東西。

    “什麽玩意兒？”

    “屍繭的衣膜。”小雅站說著使勁撥開這堆惡心玩意兒。好像在找裏麵的東西。

    “屍繭？”

    “行屍變化成更高級階段時，有一個蟄伏期，會化作蛹，我在一本古代殘書上看到過草圖。”

    “哦。什麽書？”

    “叫什麽來著……對了，叫《太陰邪宮諸魔圖影繪本》，”小雅說著話，從手上那堆白乎乎挺惡心的東西裏，找到一個盒子，於是將這攤“衣膜”，扔到了徐衝腳邊。徐衝用腳搓了搓，皺巴巴濕噠噠的，如同踩到一堆破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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