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終得其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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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衝走到神像胸口那個破洞前,向外麵望去。下方雲海中,那座涼亭還在,沒有什麽變化。似乎這座山上,除了自己,就是那個鬼魅一樣的白發盲女,流鶯完全不見了。

    她到底死哪裏去了?

    徐衝重新回到昨天夜裏,那個瞎子消失的地方。再次仔細觀看眼前的壁畫,一座閣樓的大門邊,跪著一名撫弄花草的少女。少女的臉一樣被打壞了,隻能看出她的肩頭站著一隻白色鸚鵡,一隻手正握著一束花,徐衝這才注意到,這隻手似乎有凹凸感?它並不是平的。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這隻女人手果然不在畫中,而是以浮雕狀突出於畫麵,好像是玉石的。昨夜光線不好,沒太看清楚。

    “難道這就是玄機?”徐衝猛然倒退一步,回憶昨天那盲女就是站在這裏,向著畫揮了揮手……

    他重複了那個動作,大約就在這隻突出的手上方一點兒,考慮到自己身高較之盲女大約高出十厘米,那麽,昨天盲女也許是碰到了這隻手,才一下子消失的。

    他蹲下研究這隻玉手。但是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轉動的機關存在。他也不敢用力扳動,怕擰斷了,而且他猜想那個盲女力氣也不會很大,所以不可能是很緊的機關。

    無論是左右扳動,還是旋轉,都不行。這隻手似乎就是簡單突出於牆體,並沒有可進行機械傳動的活動麵。

    他退後幾步雙手叉腰,思忖到底是什麽怪事,雖然最近幾天他的理性判斷屢受挫折,但是他從未放棄這種思考方式。凡怪事,必有可推敲的邏輯關聯,如果想不到,不等於沒有。

    “到底變的什麽戲法?”

    名堂就在這隻纖纖玉手上,作為職業鎖匠,他很確定這是一個機關,但是自己還沒有相明白,機巧在哪裏?

    如果有超聲波探測器,可以一窺牆壁後的構造就好了。如果有磁探針,也可以粗略掃描後麵的機械結構。可惜這些空想都無法實現。

    “會不會是姿態捕捉?”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他再次走到畫前,稍稍彎腰,模擬那瞎女的高度,然後按著記憶中,那女子翩翩姿態,側轉身,揮手。等了一會兒,毫無反應。

    “是會不會是自己學的還不夠女性化?”

    他用一種娘娘腔的姿態,扭捏轉身,回眸、亮相、揮手,當然還是毫無效果。

    “一定是其他方式?會不會是影像或者聲音?”

    他記得自己昨天用手機拍下了那個女子姿態,並且錄下了她吟頌小重山的聲音。

    他取出手機搜索那段視頻,發現其實什麽也沒拍下來,視頻裏漆黑一片,隻能看見涼亭的輪廓而已,根本看不到人。更蹊蹺的是,視頻不僅僅看不見人,連那首詞也聽不清,隻能聽見淩冽的風在呼嘯。他記得,昨天明明隻隔著十幾米,那首詞也聽聽的清清楚楚,其中那份哀怨之情,也可以清楚體會到。自己能看到聽到,為什麽拍不下來?

    他幾乎被逼瘋了,如果有炸彈,他或許也會放下一個巧手鎖匠的體麵,在牆上炸一個洞來一窺究竟。

    “對,或許可以用榴彈打開一個洞?”

    他退後,撿起那支榴彈發射器,然後繼續退,腦子裏思考著退多遠比較安全。榴彈爆炸,肯定暴露自己的位置。當然自己仍然躲在暗處的想法,似乎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不過,一旦發射了榴彈,就等同於將自己的手藝人逼格,降低到當年那夥法西斯匪徒的程度了。這裏的壁畫,雖然已經撕毀殆盡,但是畢竟具有很大價值。

    “會不會……是生物特征識別?”他突然停下來,思考這個新冒出來的念頭,“也許是她呼出的氣息,也許是她淡淡的味道,這些都如同指紋一樣,可以構成獨特的生物特征進行加密。”

    他開始迅速回歸理性,並試著找到症結,把牆轟一個大洞這樣的想法,畢竟太缺乏技術含量。

    “如果真是這樣的加密,注定是無法破解的……”

    “慢著……慢著……”他強迫自己暫緩下結論,尋找可能遺漏的環節。

    半分鍾後,他想到自己並非沒有這些古怪女流的生物特征,它把手伸進口袋,摸出那條手帕,手帕上,有流鶯留下的一個血手印。

    他將手帕抱在自己手上,走向那副壁畫。

    這次他無需半蹲,無需扭捏作態,在走向那名楚楚可人的女子時,他已經預見到自己的方案是可行的。在昨天夜裏,盲女伸出手來的大約幾分之一秒時間內,她不可能使用了很複雜解鎖方式,隻可能是某種迅速的識別方案。

    他的手碰到那隻玉手的時候,畫中那扇平麵的門,突然分兩側,向後洞開,同一時間,腳下石板無聲凹陷下去,變成一排向下階梯,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一時收不住腳,幾步衝進那扇門,撞見一片黑暗中。

    收住腳,再回身,那扇門在身後慢慢合攏了,他快步搶過去,但是慢了一步,眼看著一線光芒,最終消失,畫上的門竟然關閉了?整個過程,沒有聽到任何機械傳動的聲音,就如同展開,或者收起一幅畫一樣,順暢、安靜、自然而然,而外麵的壁畫上的那扇門,也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細小縫隙。

    徐衝定了定神,四周不是一片漆黑。他注意到,自己腳下的階梯在微微發光。發光階梯一路盤旋,在黑暗中,如同銀河般向下延伸,看深度,絕不止外麵破損女神像的七八十米高,似乎通到山腹裏麵了。

    他有些害怕,覺得還是退回去好,不過身後的門關上後,一絲縫隙都沒有。他試著用那塊染血的手絹推開身後黑漆漆的牆,但是已經毫無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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