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經可以來a市了是嗎？身體恢複的這麽快嗎？不，都已經好幾個月了，再大的手術，身體都該恢複了……

    這樣也好，本來嘛，就是一個孩子，生什麽孩子……

    想著，李晉一直修長的手摸向了褲兜，成功摸出了那包煙，抽出一根，又摸出了支打火機，點上了。

    然後把燈關了，把自己置身於黑暗中，靠在牆上一口一口的抽著煙，黑暗中，隻有香煙有節奏亮起來的點點星火……

    “美美！你怎麽一個人跑這兒來了？”嚴鍾淩是被自家老爸這聲喊醒的，原來，不覺中，她已經靠在泳池旁的長椅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爸？你怎麽來了？”也許是剛醒來，嚴鍾淩說完還冷的瑟縮了一下。

    “還說呢！宴會完了，找不到人，打電話又不接，隻能出來找人了！找你大半夜了！”嚴寒說著卻是把大衣脫下來，裹住嚴鍾淩，“我們進去，這兒冷，一會兒要感冒了。”說完扶起了嚴鍾淩。

    果然是坐的久了，也被凍著了，腿都冷的有些僵硬了。

    一到屋裏，嚴鍾淩就先去洗了個熱水澡，出來時穿的是自己老媽十幾年前穿過的衣服，還是懷孕那時穿的白色裙子，“爸？”

    “嗯？”

    “在想什麽？”

    “美美穿著這身可真像媽媽——，嗯……好了還是快把湯喝了，去去寒，別感冒了。”嚴寒說著端起了不知怎麽弄來的湯。

    嚴鍾淩沒有推辭，接過就喝了，一股薑湯的味道撲鼻而來，嚴鍾淩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喝了。

    “宴會結束了嗎？”嚴鍾淩隨口問著放下了碗。

    “嗯……結束了。”

    “嗯？發生什麽事了嗎？”嚴鍾淩看老爸語氣不太對勁。

    “對了，我媽呢？”沒道理老爸來找她，老媽就能安心的呆在家裏。

    “在……。”

    “什麽？”老爸的聲音有些小，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實情，所以她聽的並不真切。

    “大家……都在醫院，你媽也在那兒。”這次嚴鍾淩聽清楚了。

    “醫院？！我媽怎麽了？”嚴鍾淩問著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美美！不是你媽，是外婆，來別急。”老爸說著也站起來拉住了她。

    “外婆？她不是好好的嗎？”也是，如果是老媽，老爸怎麽可能有心思到這兒來找她！好像也隻有外婆身體不怎麽好，不過剛剛不都還好好的嗎？

    “現在怎麽樣了？”嚴鍾淩問著還是要往外走，不管是誰，她總不能在這兒啊！

    “爸爸不放心你就出來找你了，也沒跟去看，不清楚。”倆人說著已經是走到門外了。

    嚴鍾淩一聽，眉頭緊蹙。

    “美美，別亂想，這事跟你沒關係。”

    “嗯。”嚴鍾淩應著環顧周圍幾眼，也沒有見到老爸的車，看來是讓人先開走了，自己剛要上駕駛座，就被老爸拉著坐到後座上來了，還不忘教育一句“怎麽還這麽任性！”

    車都開走了，還不忘留下一個司機，所以父女倆都坐在了後麵。

    上了後座，“我開的比他穩。”嚴鍾淩還是淡淡的反駁道，這點倒是誰也不能否認，畢竟技術就擺在那兒了。

    “嘴貧。”老爸隻說了這麽句，就對駕駛座上的人道“慢慢開，開穩點。”

    對此，嚴鍾淩雖然著急去醫院，但也是沒有意見，畢竟老爸是個有經驗的人。

    一路上車子的速度實在是慢了點，她忍不住道“你可以把時速提到一百，那個也不快，這路段沒有顛簸的地方。”

    “是，小姐。”司機應著踩著油門加速了。

    “為什麽我的手那一刻被你握緊……”鈴聲忽然在寂靜的車裏響起來了，這個甜美又有些暗啞的聲音是老媽的，嚴鍾淩對這個鈴聲再熟悉不過了，不過這是老爸的手機鈴聲，不是她的，她的是那首“親親我的寶貝”，也是老媽在錄音棚錄的歌。

    果然，一聽到這個聲音，老爸就開始在兜裏翻手機了。

    嚴鍾淩抽空瞄了一眼備注，“老婆”。

    老媽的電話，一看是老媽的，嚴鍾淩就湊過去偷聽了。

    隻見那邊很快傳來，“找到美美了嗎？”

    “找到了……”

    “嗯，那就好，沒什麽事？在哪兒找到的？”

    “思淩園，人沒事。”老爸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媽怎麽樣了？”

    一聽到這個話題，嚴鍾淩湊的更近了，老爸一看，直接就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也微微彎下頭貼近她。

    不過那邊卻沉默了良久，“就那樣，應該是熬不過來了。”語氣有些沉重。

    說完兩邊都一陣沉默，“什麽叫熬不過來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嚴鍾淩說著抿著唇。

    後來電話也不知道是怎麽掛的，嚴鍾淩覺得車裏有些悶，就開著車窗，看著外麵繁華的街道，放肆的吸著冷空氣。

    似乎這條路太長了，她來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遠，可現在，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了，還在路上！

    不知何時車又停下來了，因為紅燈，不過這不是重點，為什麽會在這兒遇到軍長大人才是重點！

    多麽似曾相識的場景，他又開著越野車，而她坐在轎車裏，這個視線，真像在仰望他！

    他應該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她，他瘦了，也黑了，更重要的是……多了些滄桑感，可為什麽連句話都不說？難道，對他來說，跟她打個招呼的必要都沒有了嗎？

    車開起來了，她想告訴他，她也並沒有那麽想要他，所以，給了他一個冷漠的表情，仿佛隻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淡淡的關上了車窗，然後不再看他。

    收回眼神之前，她看到了他緊抿著的唇了，她以為她對他夠了解，那是他無意識會做的動作——在……心情複雜時，但如今她連肯定他見到她時，不是無動於衷的信心都沒有了。

    她看到他看了她肚子一眼，為什麽還是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為什麽鼻子有些酸酸的……

    一定是剛剛吸到的冷氣太多了！

    想著嚴鍾淩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美美？”

    “嗯……”嚴鍾淩的聲音帶著厚重的鼻音。

    “我們去找他。”老爸的語氣並不是試探。

    “幹嘛要找他？”嚴鍾淩有些裝傻充愣。

    “美美！”可，怎麽可能騙得過一手把她帶大的老爸呢！

    “爸……，外婆還在醫院呢，我們先去看外婆。”說著嚴鍾淩的眼淚卻是唰的落下了。

    老爸的心情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美美——，好，我們先去看外婆，不哭了……”說著摟住了嚴鍾淩，給她抹了把淚，又輕輕拍著肩安慰著。

    “爸……”嚴鍾淩一聽，心裏的委屈更甚了。

    她也不明白，為什麽看到他會那麽難受，平時想到他，也不會有這種感覺……

    他沒有跟她說句話，他隻是動了動嘴唇，卻一個字都沒有，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

    也是，除了說他後悔了，要回來，還能說什麽呢？

    今晚注定是個不安夜……

    李晉的車停在了剛剛相遇的路口旁，他緊抿著唇看著嚴鍾淩消失的方向。

    她過的很好，果然隻是從小得到的多了，看她多麽放的下，連看他的眼神都可以做到毫無波瀾，想來，嚴寒會帶著她大半夜的到處奔波，她身體應該也是恢複的挺好的……

    也好，他也沒那麽多罪惡感……

    “叮叮叮叮咚咚咚……”鈴聲響起來了，李晉拿過手機一看，是小堂叔。

    “什麽事？”一接過電話，他就直接了當的問道。

    “到了嗎？”小堂叔問道。

    李晉看了看四周，還有路邊的牌子，m大醫院前方五百米右拐……

    “快到了。”他的聲音沒有多少起伏。

    “快到了？意思還沒到是嗎？”

    李晉“……，嗯。”

    “那就好，掉頭，我和你爺爺已經回家了。”

    “軍區大院？”

    “不是，華南小區。”

    ……

    李晉掛了通話，看了路邊的牌子，又看向前方，蹙了蹙眉，還是發動車子，調轉車頭回去了。

    他是在被窩裏被爺爺一通電話挖起來的，隻說讓他快到m大醫院，也沒說幹嘛了，還以為爺爺怎麽了……

    ———

    年關已經過了，大家都還沉浸在合家團圓的喜悅中，除了……淩家。

    淩老夫人自那天宴會結束，突然發病開始，就沒有出過重症監護室，其實原本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的，隻是嚴鍾淩來了之後她突然就好了似的，所以，大家才認為她好了。

    然後並沒有，那都隻是假象……

    直到那天，老太太突然睜開眼，一一看過自己的親人之後，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話，她說最對不起的是淩天恩，她這輩子，都活在利益當中，沒有好好的感受過親情，還好老天對她不薄，臨了還能看到全家一起好好的，她叮囑自己的孫子孫女們好好聽父母的話，叮囑兒女們，人生最重要的還是親情，所以，別為了利益去傷害親情，隻要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就是成功的人生，臨了才明白，什麽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活著的時候順心最重要。

    嘮嘮叨叨的說完這些，她就讓所有人都去休息了，畢竟重症監護室也不能陪護。

    可是還沒到第二天老太太就走了。

    永遠的離開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老太太臨終前那麽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陪在她身邊，送她最後一程，也沒有人知道她是否還有話想叮囑他們，是否走的痛苦……

    後來，去看監控了，才發現，老太太是那天晚上自己拔了氧氣麵罩，走的很安詳，臨走前，還艱難的轉頭對著監控這邊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似乎知道大家會看這監控，想告訴大家她走的很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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