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晨揚眸看著百裏燁華，血色頓失的嬌顏和她一身雍容華貴的鳳袍相映襯，顯得整個人無力而渺茫。這時候的她知道不管是百裏燁華還是蕭祁，他們千裏迢迢趕來雲龍國，為的自然是給她撐腰。

    經過皇甫澗越今晚的這一鬧，她以後在雲龍國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到哪裏去。甚至於會淪為舉國上下的笑柄，就連齊梟和小白，也會被人用輕視的心態鄙夷著。

    可讓她離開雲龍國，回對她來說本就沒有多少眷念之情的秦國，她心裏又實在是放不下在雲龍國的一切。

    這個時候的她猶如被剪掉華羽的鳳凰，舉步維艱。

    百裏燁華卻在她遲疑間，扯著她纖手的手一用力，直接將青晨扯到他身邊，青晨目光向齊梟凝視去，百裏燁華滿是疼惜的聲音已經在她耳畔邊響起了，“呦呦，別重蹈你娘親的覆轍。你不能像你娘那樣，什麽事情都自己扛，什麽事情都要做到讓人滿意。久而久之的，所有人都會把你做的事情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來看待。最後你勞心勞力，卻沒有人會感激你的付出。你在雲龍國國破之際回朝堂，力挽狂瀾，幫著穩定朝勢。又怕邊關不穩，自己跑去邊關幫援軍拖延時間，現在你回國了，整個雲龍國人並沒有感激你為他們做過的事情，他們現在都隻盯著你和皇甫澗越到底有沒有關係這事準備大做文章。”

    百裏燁華說話間，一雙闃眸閃過一絲哀痛，當年青晨的娘親，賢惠溫婉，嫁於他後，幫著他管理整個王府，幫著他照顧母親，若是他在外麵遇了事情，她也盡量會和他一起想辦法把事情解決了。

    可以說，她真的是個宜家宜室的寶妻。但也因為她的溫婉賢惠，他漸漸忽略了她所處的環境會給她帶來的傷害。後來他在邊關打了勝仗，想要一舉和朝廷對抗。可她卻隻能在經過生死逃亡的路程後，來了雲龍國。並且孤零零的一個人生下孩子。

    這是他這一生都不能原諒他自己的原因。

    他，口口聲聲嘴裏喊著家國大義，可這份豪邁氣概的家國大義卻是建立在犧牲自己女人的一生來成全的，他這些年都懷揣著對她的愧疚，一年，十年……久到他已經習慣了背負它生活，久到他麻木，以為可以將這份愧疚變成鈍刀，一點點將他淩遲。

    同理，齊梟現在心裏雖然是依舊愛慕著他的女兒，可他現在還沒有壓製下闔國上下對他女兒的蔑視和譏諷，如果他真的把女兒留在這樣的一個環境裏忍辱負重，他都會想到那些張口閉口都恨不得拿貞潔做文章的雲龍國文武百官會是怎樣嘲笑他的女兒。

    他們會覺得他的女兒定是真的和楚國的皇甫澗越發生了點什麽事情，故而心虛才不敢讓她的父皇來撐腰。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他這個父皇不替自己女兒把姿態擺高些，整個雲龍國人還真以為他的女兒就是那麽好欺負的。

    百裏燁華在女兒和離這件事情上的態度十分的堅決，絕對不會再留她在雲龍國被人指指點點。

    “呦呦，聽父皇的話，今晚就跟我回去。剩下的事情留給齊梟來處置吧，若是他連這點事情都不能幫你處置好，你難道還要一輩子忍受著被指指點點的生活。”百裏燁華又是壓低聲音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白祁輕搖著輪椅也是來到青晨麵前，他一身月牙色的錦袍配合著他一身清冷的氣質，將他整個人襯托的宛若高高在上的上仙。

    “呦呦，皇甫澗越張口閉口都說你和他有私情，還說小公主是你和他的孩子。你隻要繼續留在雲龍國，他就不會輕易罷休的，你換個地方，最起碼不會再給他傷害你的機會。”白祁用隻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著，像是怕青晨還是不肯暫時離開，他又說道，“皇甫澗越說小公主是你和他的孩子，我倒是覺得中間可能出了什麽事情，讓他把你的孩子和他宮中哪個妃子生的孩子給掉包了。呦呦，你繼續留在雲龍國，隻能不停的應付他對你的誣陷，你什麽時候能找回你自己的孩子。換個環境咱們再謀求孩子吧，至於小白這裏……齊梟是他的父皇，盛京城裏又有大長公主他們這些人照顧著他，他不會有事的。”

    青眀軒當年偷鳳轉龍，蕭亦珩推波助瀾，白祁沒有想到這兩人的把戲竟然被皇甫澗越用的爐火純青。

    但即便他們心裏知道青晨的孩子是被皇甫澗越給偷換了，可這話說給其他人聽，別人隻會覺得荒誕不堪。最起碼在沒有抱來青晨真正的孩子情況下，其他人是不可能相信的。

    這兩人一番說辭讓青晨緊蹙的眉眼蹙得更緊了。她不停的咬了咬下嘴唇，心中斟酌再三，最後目光對上皇甫澗越那雙深幽的鹿眸時，心中驀然一定。

    她揚起臉對百裏燁華說道，“爹，你讓我跟齊梟單獨說句話吧。”

    她這話的態度讓百裏燁華兩條緊擰的眉毛一舒，放開了扯著青晨的手。青晨緩步來到齊梟麵前，眉眼神情堅毅果決，“你相信我嗎？”

    她問，一臉磊落。

    這一刻，齊梟覺得滿殿的霓彩加起來都不及她的一半風華。

    “自是相信的！”不管今晚的情況如何改變，齊梟一直都是相信她的。知她不可能和皇甫澗越有什麽事情的。

    “那好！”她嫣然一笑，滿殿霓彩下姿容灼灼，宛若在盛光之下俏然綻放的牡丹，清絕出塵，灩灩生色。

    倏然一個轉身，她的袖角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雅決然的弧度，齊梟眉心一攢，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扯住從他眼前一劃而過的衣角，可下一刻青晨已經回到了百裏燁華的身邊。

    她這樣的舉動讓百裏燁華和白祁徹底放心了。百裏燁華握緊她的手，擲地有聲的聲音又是在殿中回蕩開，“雲龍國皇帝陛下，朕現在就要帶朕的女兒回去，既然你們兩人成親，結的是兩國的親。過段時間朕就會派使臣來給你送和離書的，以後你們橋歸橋，路歸路。”

    他聲音拖長，目光最後覷向了被陳如海抱在懷裏的小茵茵。一直跟在百裏燁華身後的三角眼於東眼見著自家主人的目光看向小茵茵，他幾步上前一把從陳如海的手裏搶過孩子，又回到百裏燁華麵前。

    “那麽各位，就這樣了。我們父女兩既是秦國人，就不繼續留在你們雲龍國，玷汙你們這些高貴的雲龍國人。”百裏燁華拂袖用力一掃，聲音銳利帶著萬鈞的力量震得殿中人耳膜生痛。

    而話落，百裏燁華也絲毫沒有半點留念的直接扯過青晨的手，起步帶著她直接離開。

    右相杭江雁有些著急，皇後這麽一走，秦國和雲龍國的關係是不能好了，他弓著身子走到齊梟麵前，小聲的勸說道，“皇上，您還是趁著皇後他們還未走遠，現在就去把皇後娘娘追過來吧。”

    齊梟一雙濃黑的眉毛如刀似劍斜挑往上，眸子緊閉。

    青晨突然這麽一離開，他的心驟然一空，就仿佛他眼中色彩繽紛的世界一下子就給灰暗下去了。

    可……

    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百裏燁華來盛京城，把她直接帶走，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雲龍國現在這個環境帶給她的傷害。

    心裏空蕩蕩的，他眼睫輕垂，淩厲的目光看向杭江雁，“有什麽好追的。如果皇後是你的女兒，你願意讓她繼續留在一個動不動張口就喊‘殺皇後，振國威’的國度裏嘛？你們不疼女兒，自有人疼惜女兒的。”

    杭江雁本來想著勸齊梟追皇後，避免整個雲龍國樹敵的。可悲齊梟這麽一怨懟，他到了嘴邊的話一噎，竟是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話了。

    等杭江雁再抬眸看向殿門口時，百裏燁華他們一行人早就消失在殿門口了。

    杭江雁心一突，眉宇間馬上浮起一抹沉重的神色。

    今晚，對皇後來說，她可能跌進了她人生的低穀裏了，可對整個雲龍國來說，或許淩冽的寒冬就要來臨了。

    白祁見百裏燁華他們父女兩這般的離開，他冰冷的眸子裏沁上點點的笑意，啟唇冷聲道，“孤今天來這皇宮，懲罰沈嘉悅，此乃為公事，勸說自己徒弟和離，乃為私事。現在這兩件事情都已經辦好了，孤也就不繼續帶在這殿裏拉仇恨了。”

    白祁話這般一說，便有先前跟他進殿的人上前來推他。他強勢而來，又決然而去，讓大殿裏的人又是一番麵麵相覷。

    看他離去的身影，裴雲心不停的出聲大吼著，希望能留住白祁好給沈嘉悅減輕身上的疼痛。可白祁又豈會理會他的怒吼聲。他揮一揮衣袖，帶走屬於他的雲彩。

    而最後，皇甫澗越嘴角邊噙著一抹笑容，手輕撫著受傷的胸口，也是麵容邪肆的笑看著齊梟，“雲龍國皇帝陛下，那孤也不繼續留在殿裏叨擾你們了。就此離別。”

    他拂袖也是帶著楚國的使臣們一起離開了大殿。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整個大殿因為一些人的匆匆離開，殿中的氣氛一下子安謐到詭異的地步。齊梟拂袖坐於殿中高台之上的龍位上，一身邪肆霸凜的氣勢壓的殿中所有人都噤了聲。

    許久後，沉默的裴雲心看著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沈嘉悅已經吐了血，他又忍不住，扯著嗓子向高台之上的齊梟求著，“皇上，求求讓先讓禦醫們給阿離治治下吧……阿離以前是犯過一些事情，可這一次若不是她挺身而出，仗義執言，您說不定到現在都不知道……小公主不是你的女兒……”

    裴雲心本就是依靠著年太妃，才能進禦史台當上一名小禦史。現在他眼裏隻有被白祁戕害過的沈嘉悅，情急之下他就把心裏的話直接吼出來了。

    而他這話說的……等於是在幫著齊梟承認他被戴綠帽子的事情。

    杭江雁眉頭皺出一條深褶。

    這個裴雲心也是運氣好，再加上他和皇帝是有點關係，剛才才沒有被皇帝直接剮掉。這要是換成以前的皇帝，裴雲心都不知道死了幾百次了。

    但他不僅不懂得惜福，反倒是又作起來。杭江雁心裏冷笑下，知道這個裴雲心今晚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了。

    沒有了雲龍國以外的人，齊梟再覷向裴雲心的目光冷厲，全身縈繞著王者的威煞之氣。他又從座位上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裴雲心麵前停下。

    裴雲心身子不能動彈，但為了沈嘉悅他還是扯緊嗓子向齊梟不停的乞求著，“皇上，求求您了，先讓人給阿離看看吧，她不能出事的……”

    齊梟緊繃著的一張臉突然對他露齒一笑，那笑容邪魅異常，讓人看著就會心驚膽戰。

    “她不能出事，那朕的皇後難道活該就要出事？”他俯下身逼近裴雲心，雙眼嗜血。

    裴雲心被他的眼神震的輕咽下一口津沫，但下一刻，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齊梟已經走到沈嘉悅的麵前。

    沈嘉悅本就被身上的那種蝕骨之痛折磨得痛不欲生。等她感覺到齊梟的靠近時，卻見齊梟抬起腳，直接往她膝蓋骨上用力的踩下去。

    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沈嘉悅被齊梟踩住的膝蓋硬生生的被壓碎了。下一刻沈嘉悅那痛苦的聲音就在整個大殿裏飄蕩開。聽得殿中人皆是毛骨悚然。

    裴雲心全身一震，眼瞳劇烈一猝，一張臉上滿是青筋。他不停的乞求著齊梟，可齊梟在他的求饒聲中，已經又抬腳踩在了沈嘉悅的另一條腿上。

    同樣的，沈嘉悅的另一條腿的膝蓋也被齊梟硬生生的踩碎。

    滿殿人看著他這一副狂暴的模樣，皆是被嚇得毛骨悚然。卻在這時候，又聽齊梟陰森冷酷的聲音在殿中回蕩開，“你們在座中不是有人希望朕殺掉皇後或者擴充後宮，今晚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秦國百裏燁華明麵上說是讓皇後和朕和離，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是朕這個皇帝被休了。朕怎麽就養了你們這幫廢物，這裏是雲龍國的皇宮吧，不是楚國的皇宮，你們是孤的臣子，而不是楚國皇帝的親信。皇甫澗越今晚在這殿中，說什麽你們就信。你們中就不能有人站出來和朕一起抵製皇甫澗越嗎？反正經過今晚的事情，咱們雲龍國已經直接得罪了晉國、秦國、楚國……朕這個皇帝的姻緣算是被你們這幫人給毀了，朕這個皇帝當的實在是太無趣了。這樣吧，從今晚開始，朕會準備退位，讓太子來繼承雲龍國的皇位，以後你們是生是死，朕不管。整個國家就讓他爛掉吧。”

    皇帝退位，小奶包太子繼位？

    殿中人聽的心皆是一顫，紛紛從座位上站起身，轟然向跪下，嘴裏連連高呼，“皇上，請以江山社稷為重。”

    皇帝這麽年輕退位當太上皇，這什麽鬼？

    齊梟淩厲目光猶如最鋒利的上古名劍，他的目光又在殿中跪著的眾人覷去，眾人皆是垂眸俯首，避其鋒芒。

    “江山社稷？你們今晚跪在這裏的這些人張口閉口就是江山社稷。可你們到底為江山社稷做了些什麽？強兵壓境時，你們沒有退兵的良策。國破時，你們安逸的在盛京城裏紙醉金迷。你們口口聲聲的嚷著江山社稷，可但凡你們這些人中當時有一兩個頂用的，皇後就不至於自己一個人跑去淄城拖延時間。你們這幫隻會讓女人出頭的廢物，自己沒本事，又給女人架設許許多多的框條，希望女人們能按照框條裏準則來辦事。但凡哪個女人有一點逾越了那個框條裏的準則，你們這幫廢物就高/chao了，各個嚷著喊著恨不得衝上前將那個女人生吞活剝了。”

    滿殿人被齊梟罵的皆是膽戰心驚，口裏連連高呼，“微臣該死，微臣有罪！”

    齊梟又說道，“朕就不明白了，朕當個皇帝，就想守著皇後過點小日子。怎麽就讓你們這些人這麽看不慣皇後呢，反正朕被皇後給休了，朕過不了一家團圓的日子，你們這些人以後也沒有什麽好日子可以過了。”

    齊梟話落，鋒銳的目光又覷向躺在大殿之中痛不欲生的沈嘉悅，聲音冷酷，“陳如海，等下把沈嘉悅吊去皇宮城牆上暴曬三日，三日後再降她的屍體拿去喂狗！”

    “不！”裴雲心癲狂的大叫一聲後，不知是觸動了什麽穴位，他被定住的身子又可以行動自如了，他衝向齊梟，額頭處的青筋爆現，“像條狗似的跪在齊梟麵前，匍匐的抱住他的靴子，不停的磕著頭，“皇上，你不能這樣對待阿離，阿離她不能死……”

    齊梟眼裏一片陰霾，抬腳直接向往裴雲心的胸口猛踹去。“陳如海，裴禦史既然張口閉口都離不開沈嘉悅，那也把他吊去城頭上暴曬三日。三日後，不管他是生是死，都給我推去獵苑喂魚去。”

    對裴雲心這樣的下場，顯然沒有人會感覺到奇怪。當然了，也沒有人傻掉這個時候頂著皇帝的怒氣奮不顧身的為裴雲心這樣的蠢材求情。

    齊梟放下話後，人直接拂袖離開。

    ……

    白祁他們出宮時，早就沒有了百裏燁華他們的身影。宮外寒風陣陣，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小男孩從宮外停靠的一輛馬車裏走下來。他手裏拿著一件鶴氅大衣，待走到白祁身邊時，將手裏的鶴氅大衣輕輕的為白祁披上。

    小男孩仰著一張皙白的小臉看了看白祁，然後他自己走到白祁的身後，推著他的輪椅在夜幕裏前進。白祁的侍衛們自動的後退了幾步，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皇叔，你見到了她嗎？”小男孩一張和白祁有幾分肖似的小臉輕仰，眉眼裏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

    “見到了。”白祁仰頭看著天上的夜幕，天上一顆星星正拖著耀眼的尾巴從夜幕中一閃而過，白祁清冷的眸子湧起淡淡的哀傷。

    “那皇叔你跟她提起了你的身子狀況了沒？”小男孩是白祁同父異母弟弟的孩子。姓蕭，名鈞霆。因為蕭亦珩的變態，蕭氏一族但凡有違抗他旨意悉數被殺，蕭鈞霆的母親隻是個婢女，蕭鈞霆是他父王喝醉酒一夜風流後才有的孩子。但在那後，蕭亦珩就下令殺了他的父王。而那婢女也被逐出了王府。

    兩個月後，婢女發現自己懷了蕭家的種。但鑒於蕭亦珩的殘暴，便隻能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

    直到晉國穩定後，白祁派人找到這個孩子，他才被接回宮中的。

    蕭祁的身子本就虛弱，之前在楚國時又被厲楠派人折磨得厲害。他已經沒有當父皇的權利了。蕭鈞霆以後會繼承他的衣缽，成為晉國的皇帝。

    白祁輕勾了勾嘴角，搖著頭道，“還沒有。”

    “皇叔，你這樣是不行滴。你明明喜歡她，那就得去爭取。你要懷著‘她和誰在一起都不會有人像我那般對她好’的信心去追她。男子漢做事，豈能畏頭畏尾，再說了……禦醫都說您這身子……可能撐不過半年了……皇叔你不要給自己留遺憾了。喜歡她，就得把她爭取到你這裏。”

    白祁聽著蕭鈞霆那帶著萬丈豪氣的話語，搖頭，苦笑。

    小孩子總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注定不能得到的人，再眷念又如何，終究不是自己的緣分。

    夜幕緩緩的將這一大一小的兩人籠罩住，跟在他們身後的侍衛看著他們兩位主子的身影，總覺得這一大一小的兩抹身影都帶著悲涼的滄桑。

    另一邊，青晨乘坐著馬車連夜出了盛京城。她本來還想再去看看青浩南和青老夫人的，可百裏燁華向她保證，等她去了秦國，過不了多久就會把他們兩人也接去秦國去。

    她倚靠在馬車的車壁上，闔眼假寐。

    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到現在或者說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可能都緩不過勁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