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見青草如此挑釁，氣極，一個耳光狠扇過去。

    青草沒想到連珍珠都敢打她了，頓時暴跳如雷，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了這裏到底誰才是主人，向著珍珠撲過去。

    兩人扭作一團。

    燈籠立刻悄悄將內堂的門關起來，不許有人進去報信。

    珍珠和青草直從外堂扭到了外院，戰鬥一度升級。

    漁歌別院的其他婢女們都膽兒小，常年受慣了欺負，想進去給王妃報信卻被兩位夫人的丫頭們聯手控製。

    眼看著珍珠落於下風，青草卻停了手，得意洋洋望著漁歌別院這幫以前常被她欺負的婢女道，“有種別告狀！我今天就告訴你們，王妃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咱們王爺的！當時在迎親路上，她一路吐，那樣子就是懷上了！”

    剛迎親，就懷上，怎麽可能是王爺的子嗣？她見所有人都沉默著，便遞話給別的婢女，“青梅，我沒說錯？”

    青梅也是迎親隊中的一員，見有人帶頭，也不怕了，“沒錯！我們都看見了！”

    漸漸附和的人多起來，你一言我一語。

    青草得意地再次挑釁珍珠，“破爛貨！”

    “貨”字剛落，一股黑煙如龍卷風般卷過來。隻一瞬，以青草為首一幫嚼舌根的丫頭全被綁上大樹倒吊起來，一個個像極了人參娃娃。

    原來，楚靈並不在內堂，而是回了趟住的地方取東西。結果折返時，正好將一切看在眼裏，聽在耳中。

    一身黑衣麵無表情的楚靈站在樹下，拿布擦拭明晃晃的劍。越擦越亮，劍身在黑夜中綻出銀色光茫。

    不信邪的青草仗著自己是府裏老人，一陣吱哇亂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她不是不怕血影，也知道血影有對府中婢子們的生殺大權。這個規矩是從什麽時候起的頭，她忘記了。但在她記憶中，血影們從未真的殺過任何一個婢子。

    楚靈手持長劍一揮，將繩子砍斷。

    砰一聲，青草從大樹上掉下，頭先著地摔暈死過去，“啊”聲戛然而止。

    從樹上到地麵足有兩三米的距離，身體落地的聲音令丫頭們全都驚得掉層皮，哪還敢唧歪。

    楚靈冷冷放話，“以後誰敢嚼王妃的舌根，這就是下場。”

    這時，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燈籠慌慌張張喊起來，“殺人啦！血影殺人啦！”她奔跑著穿過外堂直達內堂，跪在王爺麵前喊，“王爺，王爺，我，我看見血影殺人啦……”

    楚靈錯愕間，瞥了一眼摔在地上沒摔死的青草，眉頭皺了皺，大步踏進內堂，準備跪在王爺麵前請罪說明緣由。

    卻見霍三滿麵怒容提著染血長劍急步而入，跪下後才現出恭敬神色，“王爺，屬下剛殺了一個婢女！”

    原來，他從茅廁回來的路上，聽到兩個婢女在小聲說悄悄話。

    一個說，“血影把青草等人吊在樹上，難道就能堵住大家議論的嘴？王妃本來和親前就不幹淨，和親後又跟血影裏那一幫漢子眉來眼去，誰知道她肚子裏的野種是誰的？”

    霍三聽得怒火中燒，抽出明晃晃的劍，從這女子後心刺入，直直穿透她的身體。

    另一個一時還沒發現同伴已遭難，冷哼一聲，“本來就是個破爛……啊……血！啊……”

    霍三本想把這該死的丫頭一並殺了，結果發現這人竟然不是王府的人，而是趙幫主帶來的丫頭燈籠，這才板起臉放過。

    頃刻間斃命的女子，兩眼睜得渾圓，仿佛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倒在血泊之中。

    ……

    楚靈也跪到霍三身邊，不說話。

    珍珠踉蹌著匆匆進門，頭發散亂，匍匐在地，“王爺，王妃，奴婢打架了……”

    剛剛還一團喜氣的內堂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莫名其妙，就連那幾個跪著犯事的互相都不太搞得懂到底發生了什麽。

    朱漁心裏歎著氣，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看見珍珠那個樣子，她心裏也猜了個七七八八，一定是跟自己名節有關。

    王爺避重就輕，先問的珍珠，“你和誰打架了？”

    珍珠眼淚往下掉，“青草說王妃壞話，奴婢就跟她打起來了。”

    楚靈麵無表情，“然後我把青草等人掛在樹上。青草不服叫囂，我砍斷繩子，她就從樹上掉下來了。”

    “死了？”王爺聽明白了，但又好似沒明白。這楚靈動的手，霍三搗什麽亂？

    “沒死。”楚靈答，“我進來的時候還看見她動了一下。”

    風展飛快出去將青草拎進來，扔在地上。

    青草悠悠醒轉，看見王爺怒容威嚴，嚇得眼淚鼻水都往外流。

    眾人這才明白，應該還有誰死了。

    王爺問霍三，“你殺了誰？”

    霍三答，“回王爺話，天黑，沒看清。屬下倒是認得另一個，是趙幫主的貼身婢女。若非那不是屬下的管轄範圍，屬下也一並順手殺了。”

    燈籠嚇得哇一聲哭，“小姐……小姐救我……”她連哭帶爬去到趙雨萱腳邊，才感覺安全一點，聲音也提高好幾個度，“他殺了黃鶯！他一劍就把黃鶯殺了！”

    本來正在看熱鬧的鳳盈夫人呆住了，朝德音夫人靠了靠，“姐姐，她說誰？我剛才好像聽到她說黃鶯？”

    德音夫人點點頭，“嗯，我也聽到了。”

    鳳盈夫人嘩然起身，“黃鶯？黃鶯！快出來！黃鶯！”她慌了，黃鶯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的貼身侍女，從小跟著她，幾乎沒分開過。

    朱漁也似乎明白過來，這地上跪著的一堆人，說的不是同一件事，也不是同一個人。

    打架的是一撥，跟青草、珍珠和楚靈有關。

    殺人的是另一撥，跟霍三和燈籠有關。

    但無疑，這兩撥都跟她這個失潔有孕的明安公主有關。

    王爺也想到了，眸光寒氣淩然，聲音卻平靜，淡淡的，“行了，都各自散了。”

    鳳盈猛撲到王爺跟前，睜大眼睛，“不能就這麽散了，王爺！王爺要替妾身做主，黃鶯從小就進了我邱家，忠心耿耿……”

    王爺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下來，眸色幽暗至極，“你可能忘了，這是荊北王府！”j3k5bl1gfwhvzeeinsofvcxk59m4qvzj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

    鳳盈夫人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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