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唇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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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要進去?”
陽安城的朱雀大道是最冷清的一條大道。
之所以冷清,並不是因為這條街道太多偏僻,事實上,這條街道位於整個陽安城的正中央,又傍著青蓮河最美麗的一段河道,
簡直是最好不過的地方。
冷清是因為住在大道的人。
都是貴人。
侯府的馬車在一個拐角處停下來,丙為穆瀟瀟揭開車簾,望著還有相當一段距離的一座宏偉的府邸,有些擔憂地問。
穆瀟瀟深吸口氣,強壓心中的緊張,點點頭。
“你在這裏等著。”
說完,她跳下馬車,朝那座府邸走過去。
“讓我陪您去。”丙在後麵說。
穆瀟瀟搖搖頭,什麽都沒再說,步伐也未停。
直到距離府邸幾丈遠處,她才停下來,抬眼望著府邸上金燦燦的三個大字:寧王府。
對,這是一座王府。
當今陛下的二皇子李長風,封號寧王。
這就是他的府邸。
雖然他如今掌監國之責,但除了每日朝會,他還是願意在自己府邸裏接見群臣,別人都巴不得坐在那個金燦燦的龍座上,但他
就是不習慣。
穆瀟瀟在門口看了會,穩穩心情,舉步向台階邁步。
立刻,兩個帶刀守衛上前,喝道:“什麽人?”
穆瀟瀟抬頭,強作出笑容,微微一笑:“我乃鎮北侯易水寒的夫人,有事求見寧王殿下。”
護衛自然是知道易水寒的,易水寒被打入天牢的事情自然也沒那麽快傳到他們耳朵裏。當下,一聽是易水寒的夫人,連忙收了
刀,客氣地說:“夫人稍等,容我瞪稟報。”
“請便。”
護衛小跑步進去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護衛又跑了出來,麵帶難色:“夫人請回,今日殿下有事,無瑕接見夫人。”
李長風的反應穆瀟瀟並不意外,若是直接見了她,她才會覺得意外。
她對護衛說:“請告訴寧王殿下,我有寶瓶公主的消息。”
護衛一聽,這不匯報也不行,又跑了進去,這回他出來的速度更快。
“夫人,請跟我來。”
穆瀟瀟跟著護衛踏入寧王府。
寧王府外麵看起來本就高牆闊瓦,恢宏無比,走在裏麵更是雕梁畫棟,曲水流暢,景色一片大好,完全不是易水寒小小的侯府
能比擬。
隻是,穆瀟瀟並沒心情欣賞這些景色。
她麵上風波不驚,心裏卻又擔心又有一點點的畏懼。
她等下要見的可是皇子啊,而且是行使監國之責的皇子,在這個皇權為天的世界裏,人的性命薄如草芥,以易水寒的身份尚且
隨意能被打入天牢,更不用說她了。
比起畏懼,她更是擔心易水寒的情況。
他那樣的驕傲的性子,被人陷害,又莫名其妙關進了天牢,不知道此刻心裏有多難受,簡直難以想象。
以前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是易水寒趕來就她,而現在他落難了,她自然要站出來,不管多困難,都要救他於囹圄之中,還他自
由。
李長風正在湖上的涼亭裏看書。
他身著一身明黃色,豐神俊朗,雖然年齡並不大,卻顯示出同齡人少見的成熟,隻是隨意翻著書頁,卻自然而然露出一股上位
者的氣質。
“殿下,易夫人來了。”
護衛上前稟報。
李長風向後揮揮手,示意護衛退下。
他沒有抬頭,目光依然停留在書上,淡淡地問了句:“你是易水寒的夫人?”
李長風沒有招呼,穆瀟瀟沒敢走進涼亭,她在亭外回道:“正是,鎮北侯正是家夫。”
“穆通是你父親?”
穆瀟瀟聽到李長風突然提起穆通,思維有些恍惚,這個名字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開始,仔細想來雖然隻有短短三個多月,卻好
像已經過了許久。
“是的殿下,穆通是我的父親。”
李長風沒再說話,目光一直沉沉地落在書上,似乎看書看得入了迷。
涼風習習,不斷吹起他質地高貴的衣袖,以及飄在風裏的幾縷散發。
穆瀟瀟隻好等著。
她盡量使自己表現的謙卑一些,她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如穿越裏那般童話,盡管依然有李長如那種傻乎乎的皇子,但
也有像李長風這樣,天生就是權力中心,而且將權利操控的爐火純青的人。
這樣的人,隻有你將他高高向上舉著,他才會看到你的笑臉,否則他就會不高興。
一旦不高興,那所有事情都失去了談判的前提。
又不知過了多久,李長風放下書,伸展個懶腰,像是突然看到穆瀟瀟一般,呀然道:“原來夫人還在這裏。”
穆瀟瀟道:“是的,殿下。”
李長風微微一笑,“進來說話。”
穆瀟瀟舉步進亭,卻因為站在太久,腳有些發麻,差點絆倒在台階上。
她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踏入亭裏。
自始至終,李長風眉毛都沒動下。
“你方才說你真的寶瓶那丫頭的下落?”李長風問。
“回殿下,是的。”
李長風臉上露出幾分寵溺,第一次笑得有了感情,“你會這麽說,那自然證明,那丫頭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穆瀟瀟搖搖頭:“寶瓶公主雖然並無大礙,受到的傷害卻並不少,她現在還躺在外麵侯府裏,處於昏迷之中。”
李長風本來是要端起一杯茶喝的,聞言,“啪”一聲脆響,手裏的差別被捏碎在手心裏。
穆瀟瀟立刻感受冷風撲麵,冷的她打了個哆嗦。
“是誰傷了她?”李長風的聲音並不大,而且還有些平靜,但是聽在穆瀟瀟耳朵裏,就是覺得很有威嚴。
易水寒平日裏說話也很冷,但那種冷和李長風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簡直溫暖的不能再溫暖。
最怕的是李長風這種冷,看似無風,卻能讓人凍徹入骨。
“殿下究竟是更關心公主的身體,還是關心是誰對她下的毒手?”穆瀟瀟沒有回答,卻反問出一個問題。
“有區別嗎?”李長風眉毛一動,不怒自威。
“當然有區別,如果您隻想讓公主平安完整地歸來,或許就該選擇性忘記一些事情。至於那些傷害她的人,自然會有人處理。反
理,如果您確實要處理,就需要一個很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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