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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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陽來到蘭玉琢說的地方,還未靠近就已經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這一帶的氣息實在是太過渾濁,生氣死氣屍氣煞氣混雜在一起。一旦踏入那條明顯是人為抑製住的界限之後,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變得陰暗,氣壓低沉,滾滾陰雲翻騰。

    司陽靈力一轉,那些意圖沾附在他身上的陰煞之氣瞬間被焚燒幹淨。過後司陽也並沒有將這純陽的精火之氣收斂,這讓那些不斷被他身上濃鬱的生氣吸引的陰穢之氣畏懼的不敢靠近。盡管那些氣息不會對他有什麽影響,但靠近了總歸會讓人有些不舒服,那感覺就像是空氣中摻了水,濕悶的連呼吸都不暢通了。

    蘭玉琢趕過來接人的時候,看到那些他們渾身恨不得貼滿符籙才能抵擋的陰煞之氣全都對司陽避之不及,雖然她看不出司陽身上有什麽名堂,但就憑這一手就足以證明司陽絕不簡單,穩了穩心神,連忙迎了上去:“前輩!”

    司陽朝她點點頭,跟著她往前走的時候,聽她將整件事情的始末從頭講了一遍。

    要說這件事蘭玉琢找上司陽,大概也是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畢竟她對這位前輩的修為是一點都不了解,又過分的年輕,盡管那天處理陰胎的手段的確比他們高上一籌,但麵對如今這麽大的事情,蘭玉琢也是心裏沒譜的。但在眾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求上去若是不成,最多就是按照預期中最壞的方向發展,要是萬一真的有辦法呢。

    這事說起來應該可以算是整個玄學界史無前例的重大危機。

    所謂的玄學一共有五大體係,山、醫、命、卜、相。在七十多年前,有個名叫賀博易的青年突然在玄學界聲名鵲起,那賀博易一手命學可謂是練就的爐火純青,哪怕再疑難的命數到了他的手裏都有化解之法。隻是這占算命運改運換命光聽就知道是極其不易,稍有不慎絕對是禍人禍己的下場。隻要有點道行的,輕易不會去碰這一塊。不過這賀博易聲名鵲起也是因為這,因為他總能有辦法不沾任何因果的脫身。

    不過這種事那賀博易再有能耐,總要付出點代價消耗些精力,自然不可能是個人求上門他都幫。能讓他出手的所付出的代價自然更是不低,所以賀博易所接觸的往往都是一些權貴之人。於是短短幾十年的時間,賀博易從名不見經傳到成為人上人,在凡俗界極其受人追捧,錢權名一樣不差,所成立的門派更是鼎盛至極。

    在如今靈氣稀薄,修行之人幾乎無路可走的情況下,能夠吸收如此之多的門徒,對整個玄學界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壞事。尤其是賀博易修為高深,能力莫測,身上還有行善過後受人回饋的福德之氣,這樣一個有能力又與人為善之人,眾人自然越發願意與之結交。

    如果那賀博易真的如上述所說,自然就沒有今天這些事了。就在二十多年前,賀博易的修為達到了突破的臨界點。在這末法時代,能夠修煉都已經是萬裏挑一的難了,更不用說修煉到能引起上天的嫉妒降下雷劫。

    司陽聞言看向蘭玉琢:“雷劫?”

    蘭玉琢以為司陽是不太清楚這些,便解釋道:“修煉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實力積攢到一個臨界點,便會引發天道雷劫。”

    司陽道:“整個玄學界有多少個經曆過雷劫的?”

    蘭玉琢道:“如果算上當年的賀博易的話,那麽到現在應該有三位經曆過雷劫的真人,不過他失敗了,所以整個玄門成功經曆過雷劫的隻有兩位真人,一位是靈穀寺主持一若真人,一位是閭山派的門主巫霆真人。”

    司陽聽後並沒什麽反應,隻是淡淡道:“倒是能耐。”看來不管什麽樣的環境,總能有出眾之人。

    蘭玉琢見司陽沒再詢問,便繼續往下說。賀博易即便修為已經達到,但注定是無法渡劫的。玄學界能夠多一位築基真人,那是對整個國家都極其有益處的。所以當眾人發現賀博易即將渡劫,一個個急忙趕來替他護法。可是當第一道雷劫一下來,劈的眾人都驚住了,尤其是早已渡過築基雷劫多年的兩位築基真人,他們能看出那絕對不是普通的雷劫。

    眾人原本還想著,也許那賀博易異於常人,有什麽特異之處,所以雷劫也有所不同。畢竟越是逆天之人,所承受的雷劫越是厲害。但第一道雷劫就直接劈破了賀博易維持的假象。

    原本渾身溢滿道德金光的賀博易,在第一道雷劫過後,金光悉數散去,隻剩滿身籠罩的陰煞黑氣。那陰煞濃重到幾乎遮天蔽日的程度,他們修道至今,就沒見過比賀博易更加陰邪的氣息,這簡直不知道做了多少惡,才能這般罪孽深重。

    這樣的人天道是不會允許存在的,原本修行就是逆天之事,對待好人,天道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對待壞人,那肯定是要劈死才罷休的。

    賀博易自己也知道他維持的假象無法偏過天道,隻要雷劫一來,所有的真相都會暴露。而且他似乎原本也沒有打算成功的渡過雷劫,他真正的目的是,瓦解整個玄學界。

    “據我師父說,當年那件事要如果不是兩位真人聯手,恐怕整個玄學界真的要被瓦解了,天道是不容人挑釁違逆的,在別人渡劫時,與之無關的人必須遠離,否則會被視為挑釁,降下雙倍的雷劫。當時賀博易見事情敗露,他根本不管雷劫,直接將原本打算過來替他護法的人全都拉進了雷劫的範圍。修為越高的,雷劫劈的越狠。當年也因為這件事死了很多的青年才俊,最後幸得兩位真人拚死才保下了一批人。那個賀博易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天道劈成了渣渣。”

    司陽輕笑了一聲:“看來那賀博易的替身之法已經厲害到能騙過天道的程度了啊。”恐怕那賀博易早就知道一旦雷劫來臨,他所有的假象都會敗露,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於是早早的想好了退路,煉製替身。如果借著雷劫將所有會威脅到他的存在滅掉,那今後整個玄學界再無人能與他抗衡了。

    蘭玉琢一愣,隨即點頭道:“大家都以為賀博易已經死了,賀博易成立的門派後來也被眾人聯手給滅了,還沒修煉的直接打發了,已經有了修為的也全都廢掉了,至於賀博易的心腹幹將,沒了賀博易替其遮掩,一個個煞氣漫天,這些禍害也一個不留的全部解決了。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在受到了如此重創之下,一些前輩也都紛紛閉關,尤其是那兩位真人,更是損耗了修為閉關至今未出。”

    蘭玉琢修眉微蹙,似乎有點咬牙切齒道:“可是沒想到當年賀博易根本就是假死,十多年前他的蹤跡就暴露了出來,大家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全都被騙了,為了不讓他繼續作惡,人肯定是要抓到的,而且他還擄走不少玄學界極有天賦的青年才俊,如果被他繼續這麽下去,今後的局勢隻會更加惡劣。可是他太狡猾了,心狠手辣又詭計多端,這些年我們不知道有多少人折損在了他的手上。就在上個月,我們總算是掌握到了他的蹤跡,直接聯手追捕,將他逼到了這座山上。”

    看著越來越近的山頭,蘭玉琢麵帶希冀的看了司陽一眼:“雖然未能渡劫成功,但這些年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修煉的,實力絕對是築基級別的,兩位真人還在閉關,我們隻能以人多取勝,想要徹底消滅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與之同歸於盡,現在上麵有十一位玄學界德高望重的前輩,他們的修為雖未築基,卻也十分了得,十一位真人已經打算與賀博易死拚了,現在他們一邊困著賀博易,一邊刻畫下大陣,防止那漫天的陰煞外泄,也防著賀博易再有假死脫身的可能。”

    司陽道:“那兩位還在閉關?”

    蘭玉琢點點頭:“哪怕真人出關了,我們寧願與賀博易同歸於盡,也不會讓兩位真人出手,一旦真人有什麽閃失,這將會是我們華夏的大危機。除了我們華夏,各國的能人異士同樣不少,正是因為有兩位真人坐鎮,那些外族才不敢輕易來犯,一旦真人出了事,前輩您也應該能想到,到時候華夏的局麵將會如何。”

    過往的事情差不多都弄明白之後,司陽來到山頂,十一位大叔正圍坐一個大陣的邊緣,大陣的中心一個黑到看不清模樣的人被重重鐵鏈捆綁鎮壓。那鐵鏈上還泛著龍氣,看起來似乎是個不錯的法器。

    山頂之上也沒多少人,似乎都是那十一個修士的後輩,不少人更是哭紅了眼,嗯,生離死別之情異常的濃重。

    看到蘭玉琢去而複返,一個模樣清俊的青年連忙過來,原本想要跟蘭玉琢說什麽的,在看到她身邊的司陽時便閉了嘴,眼神下意識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請問這位是?”

    蘭玉琢連忙道:“這是我之前說過的司前輩,前輩,這位是我大師兄夏淩天。”

    夏淩天眸子微微一斂,隨即笑道:“上次陰胎的事情我聽師妹提過,多謝前輩當時出手相助。”

    蘭玉琢打斷夏淩天的試探,看向司陽急切的問道:“前輩,您有辦法嗎?”

    司陽雙眸在場中掃視了一圈,微微一笑道:“有。”

    蘭玉琢瞬間心髒一緊,驚喜不已。不過司陽又緊接著道:“辦法是有,但在那之前,我們先來談談救人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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