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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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有準備的蘭玉琢一把將垃圾桶往馬康身上一丟, 那馬康直接抱著垃圾桶跑到角落猛烈的吐了起來。

    這畫麵也讓蘭謹修不自覺的想到那天在飯桌上的情況, 那天眾人交杯換盞時, 正在說著話的馬康突然毫無預兆的吐出了一口鮮血,那血是直接噴射出來的, 弄得桌上的菜盤中都滿是鮮血。而他正好坐在距離較遠的側邊,又反應極快的後退避開, 這才沒沾到身上,但坐在馬康身邊的以及對麵的,好點的衣服上沾了幾滴, 運氣不好的, 半邊臉上都被噴了血。

    這會兒看到血直接變成蟲, 可想而知蘭謹修此刻大概也是有點不太好了,連向來麵無表情的臉上都直接皺起了眉頭,耳邊還一聲聲響著馬康嘔吐的聲音,蘭謹修不自覺的撫了撫似乎有些翻湧的胃部。

    蘭玉琢這方麵承受力明顯比她老哥強, 還彎腰仔細去看那小黑蟲:“這是什麽蠱蟲?”

    易維搖了搖頭,取了一張符燒進了糯米中,一股濃烈的惡臭從米中傳來,蘭玉琢連忙捂鼻避開。稍微好點的馬康一聞到這個味道又劇烈的嘔吐了起來。

    住在蘭謹修隔壁正沉迷網絡漫畫的司陽微微蹙眉, 手一揮, 一股無形的波動蕩漾開來, 指尖一彈, 一顆雪白的清靈丹順勢飛入了客廳中流水擺件中, 在翻滾的流水中, 一抹幽藍火焰將清靈丹給包裹住,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間散開來。司陽滿意的收回手,又繼續沉迷漫畫。

    地球人的想象力真夠玄幻,隨身空間裏麵種靈藥,陰陽泉洗精伐髓,還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得到,要是修仙界真有這樣的天材地寶,怎麽可能一級一級的去擊殺,還作為主角的踏腳石不斷幫他曆練提升修為,這樣的寶物足以驚動大帝級的修士,哪裏還會讓主角有蹦躂的機會。

    嘴裏的棒棒糖轉了個圈,司陽舒服的靠在沙發上戳了一下屏幕,漫畫又翻了一頁。

    蘭謹修那邊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馬康捂著吐得痙攣的胃,臉色慘白的看向易維。

    易維沉聲道:“是飛蟲降,如果我沒看錯,給你種的應該是月銀蟲的飛蟲降,月銀蟲又稱月淫|蟲,每當你與人交|合之後,蠱蟲便會發作,吞噬你的內髒精氣,當你身體損壞到一定的程度便會吐血,如果發現的早,在蟲蠱發作之前有所克製,也不是等不到找到救你的方式,但現在你應該不止吐過一次血,可見身體裏的內髒已經壞到了什麽程度。現在你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也是因為吸取了你精血的月銀蟲還在你的身體裏,等拔出了月銀蟲,你身體損壞到什麽程度就會直接體現出來。”

    馬康聽的臉色發白,易維卻開始收起了場子,將用過的東西一一清理掉,又燒了一張符清楚燃燒蟲子後殘留的陰氣與晦氣。

    見易維似乎並不打算救自己,馬康幾乎慌的聲音發顫:“大師,如果,如果我以後再也不跟人發生關係,那蠱蟲是不是就不會再發作了?”

    易維搖搖頭:“如果中了蠱之後你從未與人交|合過,那蠱蟲就會一直處於沉睡的狀態,但一旦蠱蟲醒了過來,它們需要養分食物,就會不停的啃食你的內髒精氣,直到寄生體死亡。”

    馬康聽到是這種蠱,一瞬間想到了許多的人,他雖然女人不少,但真的從未虧待過任何一個,更甚至他知道自己很花心,不願意家中紅旗外麵彩旗,所以連婚都沒結,原本想著過兩年生個孩子,自己繼續這麽放肆的過著,沒有束縛,大家你情我願,誰也不影響誰。可是現在,他實在是想不出誰會這麽毒這樣害他。

    在死亡的威脅下,真的沒人能夠保持鎮定,要如果不是馬康大風大浪見的多了,此刻簡直要給易維跪下哀求了。他仔細思索了一圈,實在是想不到會給他下手的人,於是隻好抓緊眼前唯一的浮木:“大師,求您救救我,您對這種蠱蟲這麽了解,一定知道如何解,如果需要什麽不容易弄到的東西,您盡管吩咐,我一定會想辦法弄來的!”

    易維卻是繼續搖頭道:“如果隻是月銀蟲,的確有辦法解,但如果隻是一般的月銀蟲,離了你的身體便會死,但剛才從裏身體裏出來的月銀蟲直到我燒了符紙才死,證明你中的蠱裏還有其他的東西,可惜我看不出來,所以很抱歉,除非你自己找到給你下蠱的人逼問出來,否則我沒辦法。”

    蘭謹修突然道:“他那天在餐廳裏吐了血,如果要你的符紙燒了這種蟲子才死,其餘沾過血的豈不是也中了蠱?”

    易維道:“那倒不會,這種蠱一般是有目標的,除了目標人物之外的人哪怕碰到了也不會染上,而且就算我不燒符紙,這離了體的蠱蟲也是會死的,隻是剛才急於知道是什麽蠱,這才等不及燒死。”

    馬康還不死心道:“大師,大師您再幫我看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師,您救救我,我知道那些世俗的錢財對您這樣的高人來說不值一提,可我就一俗人,除了那些錢財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大師,求您幫幫我,哪怕讓我傾家蕩產我也願意!”

    馬康知道降頭在東南亞那邊比較流行,懂的人也多,可是他實在是沒有門路,而且正如易維所說,他已經吐了不止一次的血了,他不知道再耽誤下去他的身體會破敗到什麽程度。連命都沒有了,還要那些錢幹什麽,給自己買個豪華鑲金的墳墓嗎。

    易維想都不想就打算拒絕,蘭玉琢突然拉住他道:“老易你看這個印記!”

    易維走到馬康的身後,拉開馬康的衣領,一眼就看到馬康脖子上一個像是鬼臉一樣的淺色印記。那印記就像是生來就有的胎記,是個非常顯眼的鬼臉,或者說是個近似於骷髏的圖騰。一看到這個印記,易維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不說話,馬康越發膽戰心驚:“大,大師?”

    蘭玉琢道:“你先去客房裏休息一,有些事我們還需要商量一下,這裏有顆丹藥,你等下吃下去,能夠緩解一下你體內的蠱毒。”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突然改變了注意,但馬康生怕他們反悔又不救了,忙不迭的接過丹藥,在傭人的帶領下進了客房。

    蘭謹修見他們似乎有重要事要談,於是問道:“需要我也回避嗎?”

    沒了外人在,剛剛還一直端著的蘭玉琢直接軟在了沙發上,靠在老哥身上:“用不著。”說著看向依然眉頭緊蹙的易維:“那人到底救不救,好不容易有點線索,我們要不要跟著查下去?”

    蘭謹修看向蘭玉琢,雖然不解,卻並未多嘴詢問,蘭玉琢對於自家老哥向來不隱瞞什麽,於是解釋道:“我們局裏有個同事,一年前遭了暗算,中了一種鬼麵蠱,背後就有剛才馬康身上的那種印記。”

    “馬康中的不是飛蟲將嗎?”

    蘭玉琢道:“馬康中的蠱因為能夠將蠱蟲給引出來,所以知道他中的是什麽蠱,但是我們那個同事根本引不出蠱蟲,隻是身上鬼麵的印記越來越深,所以我們隻能用鬼麵蠱來代稱了。但馬康的身上也有那個鬼麵,那很可能是同一個降頭師所為。”

    “所以你們想順著馬康這條線,找出那個暗算的降頭師?”

    蘭玉琢歎了一聲:“想是這麽想,但哪有那麽容易,要如果不是局裏麵還有兩個前輩坐鎮,一直將蠱毒給壓製住了,我們那個同事恐怕早就沒命了。但早晚有一天總會無法壓製,如果能在那之前找到那個降頭師或者解蠱的辦法就好了。”

    蘭玉琢說完看易維還在低頭翻著手機裏的資料,便問道:“那個馬康的蠱真的不好解嗎?”

    易維搖搖頭:“不好解,但也不算難解,就是需要弄清楚除了身體裏的月銀蟲之外,還有什麽東西,所以需要一一查看,要點時間而已。”

    蘭謹修想了想猜測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孩子。”

    兩人轉頭看向蘭謹修:“孩子?什麽意思,老哥你知道什麽?”

    蘭謹修道:“馬康的私生活很開放,能給他下那樣蠱的一定是個女人,而女人隻會有兩種會下那樣的毒手,一個是求而不得被始亂終棄,一個是有過孩子卻沒能留住。”

    蘭謹修會這樣聯想,主要還是因為司陽說馬康身上有好幾條小生命的孽障,所以如果是因為孩子的話,那調查的範圍說不定就能縮小很多。

    不過他並沒有將司陽說出來,既然司陽說了不想救,那就不要再將司陽牽扯進這一看就似乎是一連串的麻煩中來了。

    蘭謹修話音一落,易維眼睛一亮:“孩子!降頭師最喜歡的就是還未出生的嬰靈,更甚至用還未成型的胎兒作為引子來喂養蠱王,如果給馬康下的蠱中有他孩子的血肉為蠱引,也不是不可能。”

    蘭玉琢輕嘖了一聲:“真夠毒的。”

    易維道:“降頭原本是起源於蠱術和茅山術,據說當時因域外番邦之地生活環境異常艱難,毒蟲蛇鼠數量多到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一個雲遊的道士見到當地人實在是生活的太過艱難了,於是將控蠱之術傳授於他們,讓他們能夠驅使蛇蟲不再受其侵害,結果後來逐漸演變成害人的降頭術。”

    原本這一門法術就是起源於他們的老祖宗,但現在卻不如別人精通,還被外人暗害找不到解救的辦法,真不知是該悲還是該歎。

    有了蘭謹修提供的線索,易維就埋頭去嚐試解蠱的辦法了,不管怎麽樣,先嚐試著將馬康身上的蠱給解掉,說不定能尋到救他們同事的線索。

    蘭玉琢不懂降頭術,所以隻能給易維提供場地和需要用到的一些東西。等易維去忙活之後,蘭玉琢一把拉住打算去書房的老哥:“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蘭謹修淡定的看著她。

    蘭玉琢哼哼道:“你可是我哥,我還不了解你嗎,以你的習慣,剛才馬康去了客房之後,你肯定會直接回書房,而不是問一句需不需要避開,你問這句話就表示你並不想避開,你以前對這種事可是從來都沒什麽興趣的,而且剛才一句話就點明了關鍵問題。”

    蘭謹修將那雙緊緊抱著他手臂的雙手撕開:“給你們提供線索也是我錯了?”

    蘭玉琢哼哼道:“是司陽哥跟你說了什麽?哥,要是司陽哥真的跟你說了什麽,你別瞞我好不好,你不知道,中了蠱的那個人是三隊的副隊長,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三隊的,可是後來三隊的隊長失蹤,副隊長中蠱,又找不出能夠帶隊的,這才將三隊的組員都分散到了一二隊,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回三隊,而且邵隊人真的很好,我也不希望他出事。”

    蘭謹修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司陽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看到馬康身上背負了好幾條小生命的孽債,說這種人救了手髒。”

    蘭玉琢看著她哥:“所以司陽哥之前見過馬康,還一眼就看出馬康中了蠱,甚至連什麽蠱都看出來了?哥,你說我如果去求司陽哥看看邵隊,他會答應嗎?”

    蘭謹修沉默片刻後歎了口氣:“司陽是有本事,可是他不願意進部門中辦事就能看出他習慣了自由,他脾氣好不表示你就能一次又一次的去煩他,更何況你那個同事如果隻是簡單的中蠱你去求人幫忙也就算了,那人背後所牽扯的事情,你要多牽扯一個司陽進來嗎。”

    蘭玉琢聽了這話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卻也未再多說什麽,看了眼自家老哥的背影,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可惜。

    她隻是一語帶過的事情,她哥就能想的如此之深,雖然可能猜不到具體是什麽事,但卻能看出背後牽扯了一樁巨大的麻煩,這樣敏銳的老哥如果也能入道修煉,就憑她哥的堅毅心性,如今的成就肯定遠在她之上。這麽好,這麽厲害的哥哥,卻隻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甚至隨時都有性命之憂,這世界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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