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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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司陽他們準備去吃晚餐之前, 鄧洋就回來了。看到司陽身邊多了個小男孩, 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這位是?”

    司陽道:“李則知,我剛收的徒弟, 按照輩分, 那應該叫你鄧叔了。”

    鄧洋:“......!”他不過是出去了一天而已, 這世界是不是變化太快了?!

    李則知看著眼前應該叫哥哥的人, 還是聽了師父的話開口喊道:“鄧叔好。”

    鄧洋隻覺得一口老血想要噴出來, 他才剛大學畢業一年而已, 就被一個像是高中生的小孩叫叔叔, 一下子簡直驚的都快要無法呼吸了。雖然感覺司陽哥應該不會這樣跟他開玩笑,但還是不確定道:“司陽哥, 這真的是你徒弟?剛收的?”

    司陽點頭:“是啊, 剛收的。”

    鄧洋默默看了李則知一會兒,從自己包裏掏啊掏啊,掏出一個大概兩寸左右大小的小木牌,木牌雖然很小, 但上麵雕刻了一朵十分精致的桃花。又隨手從包裏扯了一根紅繩,三翻兩下便編了結,將木牌串了起來遞給李則知:“事出突然, 也沒個準備, 這個小玩意就給你當見麵禮了。”

    因為古人喜好將花比作女子, 其中用的最多的便是桃花。尤其是對於男|歡|女|愛之事, 更是喜歡借以桃花的風雅之名, 久而久之桃花就成了一種情愛運勢的代表。對於桃花, 現在人們的第一反應便是桃花運。但是實際上桃花更大的作用是辟邪,無論是花還是桃木,都是非常辟邪的好東西。

    李則知朝司陽看了一眼,見他點了頭這才雙手接過:“謝謝鄧叔。”

    蘭謹修見時間不早了,便道:“去吃飯吧。”

    鄧洋早就餓了,中午在朱家的招待下吃的都不知道是什麽鬼,回來的路上還吃了兩塊餅幹墊吧了肚子才好受些。至於李則知,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期,即便剛才吃了些水果,但這會兒也是肚子空空了。

    司陽早就聽到他們兩個此起彼伏的咕嚕聲了,好笑的站了起來:“走吧,再不走估計你們就要餓死了。”

    一行人來到餐廳,李則知很是有些拘謹,長這麽大,他還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傻愣愣的跟著司陽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裏擺。司陽將餐單遞給他:“喜歡吃什麽就點什麽。”

    李則知連忙道:“師父決定就好,我不挑食的,什麽都吃!”

    司陽知道他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放不開,也不勉強他,於是順著點了不少,大多數都是肉食,男孩子就沒幾個不愛吃肉的。蘭謹修拿著餐單的手緊了緊,他也想司陽幫他點。

    鄧洋倒是放得很開,確定是大老板謹修哥請客,吃起大戶來一點都不含蓄,反正他們修煉之人的消耗也大,本身就吃的多,不客氣的點了一堆之後,見大家都點好了這才道:“我今天不是去了那個姓朱的家裏嗎。”

    李則知頓時抬頭看向他,鄧洋被他猛一抬頭的動作嚇得一跳:“怎麽了?”

    司陽道:“朱國豪害死了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是他的朋友,跟他托過夢。”

    鄧洋一愣,脫口而出道:“李勝?”

    李則知點點頭。

    司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給他改了個名字。”

    鄧洋哦了一聲,所以這才是司陽哥關注朱家那件事的原因嗎,就是不知道這個小孩怎麽就被司陽哥給看上了。剛剛知道他是司陽哥收的徒弟的時候,鄧洋就下意識的認真看了一眼。那命數可以說很差了,無根無基猶如浮萍,命格寡淡微帶煞氣,這樣的命格是年幼貧苦,命中還有牢獄之災,眼帶斷眉,一生波折不斷,壽命不長。

    所以他真的很好奇,司陽哥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點了?因為不管他怎麽看,都看不出這小孩有哪裏值得被收徒的。不過也許是他學藝不精,隻看到了淺顯的表麵。

    知道原來他就是李勝之後,鄧洋又詢問了一番托夢的事情,這才道:“今天去朱家,朱文賢,就是朱國豪的兒子,請了不止我一個,還有另外兩個閑散天師,不過他們一個是有點真本事,另外一個純粹是個騙子,不過有意思的是,那個騙子比有真本事的那個看起來更像真的,說話做事那是一套一套的,要如果不是我有陰陽眼,就他那番作態我也差點信以為真了。”

    聽到陰陽眼,李則知下意識看向他的眼睛。之前他雖然有所猜測,但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了,他師父應該也是這樣的天師吧,所以今後他要學的,可能就是抓鬼了。

    司陽道:“結果呢?”

    “結果就是,那父子兩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朱國豪做的事他兒子恐怕都有份參與,手上也沾了不止一條人命,這大概也是為什麽他有那麽明顯的不在場證明,朱文賢還要將他弄進去,恐怕就是為了讓他閉嘴。壞事做多了,總會遭到反噬的,朱國豪就是因陰氣反噬死掉的,所以朱文賢一下子慌了,立刻轉手那盆有問題的蘭花,又請來天師給他看宅。”

    “那個騙子大概是有一套非常成熟的背後團隊,所以去之前應該調查到了不少的東西,三言兩語就將朱文賢給唬住了,至於另外一個,也是個貪財的,恐怕也看出了點東西來,已經開始想破解的法子了,那朱文賢開價可不低,隻要擺平了這件事,報酬整整五十萬。”

    “我剛去的時候他們看我年輕,以為我也是個假把式,都沒怎麽在意,我看出了他家的問題,根本沒想過要替他破解,所以隨口胡謅了幾句。朱文賢大概也當我是個混江湖的,後來也不怎麽熱情了,倒是對另外兩個上心了,那兩人可能是達成了什麽協議,反正看了一遍房子之後有了合作的意思,反正我就混了個跑路費的紅包就回來了。紅包也不算小了,五百塊。”

    正在說話間,他們點的東西都上來了,一張不算小的餐桌生生給擺滿了。餓慘了的鄧洋拿起筷子就吃了幾口。一旁的李則知則是朝他小心的問道:“那您不管了嗎?”

    鄧洋嚼著嘴裏的東西笑道:“管啊,當然管,這可是我的本職工作,但也要分怎麽個管法,先看那兩個人準備怎麽替他破吧,而且這事還要找證據,這殺了人,最後肯定是要走法律程序裁決的。”

    李則知頓時愣住了,他以為最後的結果應該是有仇報仇的,讓被他們害死的人化作鬼自己去報仇,然後天師再將鬼給超渡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要走法律程序嗎。不過幹他們這一行的,難道不是應該小心隱藏的嗎,國家一直都在破除封建迷信的。

    看到他疑惑的樣子,鄧洋忍不住笑道:“國家有個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部門,叫特勤部,也算是公務員了,我們呢,就是處理這類靈異的事情,但是如果是有人犯了法,我們不止要抓鬼,還要替鬼伸冤,當然壞人該移送法辦的就移送,我們並不是製裁人,也不能做製裁的事情,明白嗎?”

    李則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感覺認了個師父之後,他的世界觀要一而再的被打破了。沒想到國家還真有這樣的部門啊。

    鄧洋見他點頭,慫恿道:“以後你跟你師父學了本事,也來特勤組怎麽樣?特勤組福利待遇也很不錯的,捉鬼的時候也是一種修煉,最重要的是能積功德,你現在可能還不太了解,等你以後更深的了解了這些陰陽的東西之後,就知道功德是個多麽重要的東西了。”

    司陽在一旁笑道:“他還什麽都不懂,你就提前挖人了?”

    鄧洋厚著臉皮笑道:“有司陽哥這樣的師父,那以後絕對是個人才啊,我得提前替我們隊長下手招攬了才行!”

    這時李則知看向蘭謹修:“那蘭叔也是特勤部的人嗎?”

    蘭謹修額頭微微抽了抽。

    鄧洋剛喝了一口湯,然後一下子沒控製住整個噴了出來。不過幸好他及時偏頭沒弄髒桌上菜。托司陽哥的福,他們全都一下子榮升為叔叔了。

    因為有鄧洋在,對於朱家的事情司陽自然也不好插手,不過這件事到底與李則知有關,所以司陽還是帶著他去旁觀了,也算是讓他親自了斷這段緣。

    司陽給李則知貼了個隱身符,直接帶著他大搖大擺的進了朱家現場圍觀。朱家請來的那兩個一個純騙子,也許是騙人騙多了,所以見識不算少,說話做事架勢足的很,一看比真的還真。至於另外一個,身上的氣息的確跟一般人有點不一樣,但也是個半桶水。不過這人要如果真的本事到家,那也不會跟個騙子合作了。

    李則知忐忐忑忑的跟著司陽,一路走得無比小心,對於身上貼著一張紙別人就看不見自己這件事,哪怕已經見過臉上傷的奇跡,卻還是本能的不安。生怕那張紙突然失效了,他們突然暴露到了人前,然後會被抓。

    見師父就那麽往沙發上隨意的一坐,李則知小心的猶豫不前,司陽朝他道:“過來坐下。”

    李則知驚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往旁邊看了看,見朱家的人站在一旁緊盯客廳中央正在不知道跳什麽鬼的一群人,見他們完全沒有朝這邊看一眼,似乎並沒有聽到師父的聲音,這才鬆了一口,然後小心的坐過去。

    司陽笑了笑:“放鬆點,他們看不到我們也聽不到的。”

    聽到這話,李則知才小心的坐過去,看著客廳中央一個長胡子的老頭子穿著一身黃色的長袍,衣服後麵還有一個像是刺繡上去的八卦圖,李則知小聲的朝司陽問道:“師父,他們這是在跳大神嗎?”

    司陽道:“他們在做亡魂的超度。”

    司陽說的時候,穿著道袍的道士圍繞著擺放了一堆黃紙的案桌上走了幾圈,黃紙上所畫的是往生咒。老道士將一銅盆放在案前,手裏拿著畫了往生咒的符紙,一把米撒了上去之後,將符紙往銅盆裏一放,那幾張符紙瞬間便無火自燃了起來。

    朱家隻有三人在場,朱文賢和他的妻女,三人站在角落裏定定的看著,見符紙真的燒起來了,一個個驚訝不已。雖然有不少關於道場的解讀,那噴一口水就能噴出火之類的事情也早就被破解了,但現在親眼見到符紙真的在沒有任何外力幫助的情況下燒起來了,還是感到很震驚。

    尤其是在符紙燃燒的瞬間,屋內突然刮起一陣冷風,朱家三人盡管還是很害怕,但眼神卻亮了不少,看來他們這次是請到真有本事的了,隻要超度了那些鬼,以後還有什麽好怕的。

    老道士一邊走著奇怪的步伐,嘴裏一邊念著:“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

    隨著老道士的念咒,屋內的陰風刮的更厲害了。

    李則知咬了咬唇看向司陽:“師父,以後我是不是就跟您學這樣抓鬼超度的本事了?”

    司陽輕笑了一聲:“當然不是,我又不是道士。”

    沒等到下文,李則知也不敢再問了,雖然師父看上去並不是一個很凶的人,但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害怕。就連蘭謹修那樣冷冰冰的樣子他其實都沒怎麽怕,卻害怕說話帶笑的師父。

    不敢問以後的事情,但是眼前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問道:“師父,他超度了亡魂之後,那些鬼是不是就沒辦法報仇了?小丫給我托夢說她被什麽東西給壓住了走不了,那她也會被超度走嗎?”

    “不會。”

    李則知愣了愣,還沒等他繼續問就聽司陽說:“這陰魂凶的很,這人根本沒那個本事超度。”

    司陽的話音剛落,擺放在客廳中間的案桌突然一下子從中間裂開,桌上的東西劈裏啪啦的摔在了地上,原本隻是一陣陣小陰風的屋子,突然刮起大風來。

    與此同時,客廳兩邊的落地窗也響起了玻璃碎裂的聲音,窗簾被吹的卷了起來,轟地一聲,大門也被猛地吹開。除了樓梯後麵的那堵牆沒有風灌進來,那股陰風直接從三麵朝著客廳中央匯聚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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