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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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立花的名字,少女很喜歡花。
無論馥鬱還是淺淡,色澤豔麗還是素雅,隻要美好她都毫不吝嗇於澆灌滋潤。
她微微彎腰,細細密密的水珠從花灑而出,陽光溫軟,她的眉眼也跟著柔和下來。
“……又被人摘了。”
立花澆了一會兒便發現了有些花被人給折了,此時正是夏日花葉最繁茂的時候,小孩子們在樓下玩耍的話看到喜歡的花會摘下這樣的情況屢見不鮮。
她蹙了蹙眉,然後將手中的花灑放在了地上,白皙修長的手將那段隻留下根莖的花束碰觸了一下,垂眸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它上麵的情況。
還好,來年夏日還會再開。
頎墨直直的站著不遠處好一會兒,眼眸很沉,目光灼灼的將立花盯著。他的五官本就硬朗,如同雕塑一樣毫無暖意,而此刻因為緊張更加繃緊了臉,無端的駭人。
本就對外界視線極為敏銳的少女頓了一下,順著男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頎墨由於剛剛運動結束,身上還帶著薄薄的一層汗,將他的衣服給浸透了些許,隔著那夏日單薄的衣料男人肌肉線條蓬勃而優美,呼吸一起一伏在胸腔處,如同綿長的夜風。
“頎先生。”
她這麽喚著,疏離而淡。
長長的睫毛下立花的眸子閃爍著,然後垂眸避開了他的視線,白色的裙子被風給吹起了些,長發飄飄的少女靜美而清麗,畫卷一樣。
“……我晨跑不知不覺跑遠了點。”
頎墨覺得口舌有點兒幹燥,他一說話解釋聲音沙啞低沉的連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舔了舔唇瓣潤了潤,卻沒有絲毫作用。
反而連著心頭也像是火燒火燎一樣的燥熱起來,在看到立花垂眸低頭時候長發順著她的動作滑落在麵頰兩側,那脖頸的白皙肌膚露出了一點兒,聊人的緊。
“……嗯。那不打擾你了,我還有事先上去了。”
上次的事情她已經道謝過了,此時也沒什麽話要說。
即使前世自己曾經做誌願者照顧了一段時間頎墨,但是她對於男人的了解並不深。
那個時候的他和此時的他判若兩人,無論是精神狀態還是身體素質。
她想起自己曾經在清晨時候給他把早餐送過去,男人道了聲謝之後接過盛著粥的碗,然後下一秒卻因為手使不上力氣而摔了在地。
帶著清香的粥隨著碎裂的碗一起,滾燙的溫度殘留在了些許男人的手中。
立花下意識的看向頎墨,那時男人眼神晦澀暗沉,抿著薄唇直直的盯著地上破碎的碗,背脊挺直如鬆,半晌都沒有動過分毫。
頎墨不知道少女此時在想些什麽,在他斷斷續續的記憶裏麵,前麵一大段的灰暗,隻有她出現的那一截才慢慢透進光亮來。
他指尖微動,手心裏全是汗,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他不動聲色的在褲子上擦拭了一下掌心,囁嚅了一下唇想要張口說些什麽,但是少女轉身已經進了樓。
“……”
第一次,頎墨這麽嫌棄自己嘴笨。
他煩躁的將脖子上的毛巾給扯下來扔在了地上,眉宇之間黑的駭人。
“……頎先生,你是天氣太熱心情不好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走了出來的立花剛好將男人扔毛巾的這一幕看在了眼裏,這副煩躁模樣的頎墨實在和記憶裏的那個沉穩如磐石的男人相差甚遠。
“不,不是。-->>
我……”
他有些慌亂的想要解釋卻發現越說越亂。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抿著唇攥緊了拳頭,喉結滾動。
“……嗯,是天氣太熱了。”
清晨時候哪有多熱,不過是少女給他找的一個台階下而已。
“你怎麽又回來了?”
頎墨隱約之中帶著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期待,沉聲問道。分明的輪廓寥深,如夜裏的暗流。
“我忘記拿花灑了。”
立花彎腰將地上的花灑拿起,長而翹的睫毛之下,她的眸色清淺。
她不傻,很敏銳的覺察到了男人和前世的不同。
尤其是在對自己的態度上。
前世的他隻是疏離而禮貌,而現在卻莫名小心翼翼,像是對待什麽珍貴的物品一般,,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立花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巨大的變化,她隻是微微朝著男人頷首,這一次真的轉身離開了。
頎墨不覺得少女對自己有多冷淡,他靜靜地站在樓下許久,心裏是有些期待她會再一次的出現在他麵前。
而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始終沒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
……
夏樹坐在客廳處的沙發上靜靜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對於大部分同齡人來說這樣深奧枯燥的內容,在他眼裏卻格外淺顯易懂。
“少爺,這是你要的資料。”
一旁的管家將手中整理的文件遞給了少年,裏麵的內容其實大部分都是他看過的,隻是稍微有點新增的而已。
一直垂眸將視線落在書頁上的夏樹聽到了管家的話,翻書的手的動作頓了頓,然後輕輕的合上書籍,接過他遞給自己的資料。
他像是往常一樣仔細的看著,和之前看書的漫不經心完全不一樣,眼神也認真許多。
“這裏,你們也去找過了嗎?”
最後一處她可能會出現的地方,也在資料上劃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是排除了的意思。
“是的少爺,私人偵探在那裏蹲了一個月的樣子沒有見到任何一個符合你描述的少女。”
“……嘖。”
夏樹直接將那資料一扔,原本溫和的麵容此時帶著煩躁。
“會不會是少爺記錯了……其實這位小姐並不是那樣的人。”
畢竟聽夏樹對少女外貌描述的時候,他的腦子勾勒出來的是一個清冷美好的畫麵,實在想不出那種巨大的反差。
“我是讓你去給我找人,而不是讓你在這裏質疑我的。”
夏樹的脾氣一點也不好,暴躁且毒舌,在外麵一副溫潤模樣,而在家裏或者熟悉的人的麵前時候毫不掩飾自己惡劣的性格。
“……我知道了。”
管家倒是沒有怎麽生氣,麵上如常。
因為少年的性格惡劣但是本性不壞,況且他常年在他身旁,夏樹變臉的速度已經見慣不慣了。
“再去找找……這裏。”
他抿著唇,思索了一會兒,最後在最不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圈了一下。
是少年所在的學校。
這所以紀律嚴明而聞名的城北高中,雖然和少女經常出現的地方都很近,但是因為嚴謹的校風與少女相悖的行為,完全無法讓人聯想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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