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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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國所有的省隊都集中在華大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集訓, 論起來人數是真不少, 就江溪進校門那一小會,就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撥人。

    個個都是天子驕子, 不說抬著下巴看人,但眼裏的倨傲誰都不比誰少半分。

    身處其中,一直沉默安靜的江溪反倒像是異類。

    人數多,華大大手筆地空出了一棟新建的研究生宿舍樓作為安置點, 白牆紅瓦,十二層樓高, 內配兩個電梯間。

    “302, 應該就是這了。”

    江父對了對門牌號, 跟在江溪身後,左手拎著一大袋剛從校園小超市買來的生活用品, 右手推著江溪的粉紅行李箱。

    江溪敲了敲門。

    “來了!”

    門一打開, 蘇笑笑一臉“見鬼了”的模樣,江溪無奈地聳聳肩:“看來咱們挺有緣。”

    “孽緣!”

    蘇笑笑暗啐了口。

    江父憨憨一笑:“溪溪啊, 你跟這位小同學認識啊?”

    “恩。”

    江溪伸出一根手指將蘇笑笑撥到一邊:“讓讓。”

    蘇笑笑是第一回見到江父。

    隻見中年男人一身黑羽絨、牛仔褲, 人高馬大, 臉挺白, 看著三十多的年紀, 有股電視裏頭老影帝那種腔調,與江溪如出一轍的一雙桃花眼看著熱情又淳樸。

    蘇笑笑立馬笑了:“江伯父, 我是江同學以前在冬令營的舍友。”

    “哦, 挺好, 挺好。”

    江父推著行李箱進去,把袋子放地上,左右看了看:“溪溪,你要睡哪床?”

    離窗戶進的南床已經被占了,看樣子是這小姑娘的床鋪,江溪不想跟蘇笑笑正對麵,隨手指了裏麵一張:“爸,就這吧。”

    江父連忙擼袖子忙活起來。

    蘇笑笑在旁邊看著江爸爸爬上爬下地鋪床疊被抹桌子,更討厭江溪了。

    心裏不住地往上冒酸氣兒,就算江溪考第一名都沒讓她這麽憋。

    江溪坐在椅子上,捧著一盒切好的水果盒子:“爸,您放著吧,我回頭自己理。”

    江父將被褥擺齊整了:“這床板子可真硬,溪溪,要不要再去買床鋪蓋來?”

    “別,爸,您消停會。”

    看著這對父女不嫌膩歪的互動,蘇笑笑恨不得立刻給po到網上去,題名就叫:【巨嬰寶寶三千水生活中不為人知的一麵】。

    其實不是江溪不想幹,而是她老爹完全不肯讓她沾。

    她一碰抹布,老頭子嫌抹布髒了手,她蹲下翻行李箱,老頭子又搶過去,為了安撫女兒,還將包裏背了一路的水果盒子拿出來,試圖堵住她嘴:

    “溪溪啊,你在這可得呆上一個月呢,爸一會就走啦,你不讓爸幹,爸回家得惦記好久。”

    江溪無奈——

    能活到現在還沒被慣壞,她都想抱抱自己。

    蘇笑笑在旁邊酸得眼睛都快出血:這算什麽?!抹抹桌子怎麽就累了?欺負她們這些有爸爸等於沒爸爸的嘛?!

    江溪可不知道這破舍友心裏酸得可以開醋廠,隻安安靜靜地埋頭吃水果。

    “你爸可真好。”

    蘇笑笑眼巴巴地仰著頭看著江父在高處鋪被褥,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讚歎。

    江溪鼻尖輕哼了一聲,狠狠咬了口聖女果,她爸當然好。

    江父貼心地在江溪小床周圍裝了道布簾子,這樣如果溪溪不想被人打擾,隻要放下布簾子就好了。拍拍手下了床梯,就在這一會,又有人過來。

    一個圓臉圓眼睛渾身都圓乎乎的可愛姑娘,湖南口音,一見江溪眼睛就瞪得溜圓:“這妹子水靈!”

    江溪突然想起了那天撿到的小橘貓,也是圓滾滾。

    “你好,我叫胡靜妃。”

    胡靜妃伸出手,圓滾滾的胳膊上套了個紅圈,江溪伸手握住:“江溪。”

    哇,新舍友可真酷。

    胡靜妃心裏吹了聲口哨,旁邊胡媽媽生得也圓滾滾,溫柔一笑,也分了零食:“你們吃,我去給妃妃捯飭捯飭。”端了水盆就去擦洗。

    蘇笑笑眼裏看不見人,幹脆沒搭理。

    “對了,我們宿舍還有個人沒來吧?”

    “應該是。”江溪並不是熱心腸,點了點頭,

    胡靜妃一進門就注意到手長腳長的江爸爸,碰了碰江溪,不無羨慕:“江同學,你爸真洋氣。”

    “難怪能把你生得這麽招人。”

    江溪:“……”

    她不太習慣這麽自然熟的人,江爸爸憨憨一笑:“我家溪溪不太說話,胡同學可別介意。”

    胡同學當然不會介意,作為一個耿直的終極顏控,有這麽個舍友在旁邊,簡直狗生幸福,點頭:“不要緊,江同學這樣……”

    應、應該的。

    這麽漂亮,就該放在神壇上供著好嗎?!

    都是學生,沒什麽詭心思,不一會就熟了。

    江溪有跟李詩意他們相處的經驗,對著圓滾滾、軟乎乎的胡靜妃沒什麽抵觸,不一會就到了手挽著手上廁所的交情了。

    江父看著欣慰,等東西都理好,看沒什麽遺漏的,就要告辭:“你媽還在家裏等著我,溪溪,卡裏的錢不要舍不得花,有事情給爸媽打電話,啊?”

    他揉了揉女兒頭發,半年功夫,齊耳的頭發又長了,披肩長度,不紮起來時就像小仙女。

    閨女怎麽能這麽好看呢?

    江爸爸暈乎乎地往外走,江溪叫住他:“爸,一塊吃了食堂再走。”

    “不了,爸得趕火車去,火車上有吃的。”

    江溪見挽留不了,也隻能放任了。

    家裏老頭老太感情好,現在出發,十點前還趕得及到家。

    等家長全走了,胡靜妃才拉著江溪:“走,吃飯去。蘇笑笑,你去不去?”

    “不吃!”

    蘇笑笑才不要跟這群“凡人”吃飯。

    江溪知道她的情緒從剛才就不太對,蘇笑笑的日常通常是生氣、生氣,高傲、高傲,可她這麽頻繁的不開心裏,也能分出輕度和重度的。

    她現在就是特別、非常不高興。

    想來想去也隻有厲教授沒來送人的緣故,不過江溪不打算當知心姐姐,不想開解公主病,開開心心地和胡靜妃手拉手去食堂:女生的友誼有時就是產生得這麽奇怪,一起手拉手做事情,就迅速成為好朋友了。

    去食堂還碰到了一臉意氣風發的秦晉義和周州幾個申市熟麵孔,秦晉義幸災樂禍地笑話她:

    “小溪,聽說你又跟蘇格格同寢?”

    “看來你們男生也挺八卦。”江溪沒好氣地反駁,“詩意知道你這副麵孔麽?”

    白切黑小白兔。

    秦晉義蔫了:“我上回拿獎金給阿意買的粉色旅行箱,被她罵了一頓,說瞎花錢。”

    “這你就不懂了吧,女生把你放心上,才會心疼你錢包。”

    江溪吃了一勺宮保雞丁,華大夥食相當不錯,胡靜妃注意到時不時落在江溪身上的眼神:“小溪,他們都在看你。”

    周州見慣不慣:“江溪同學走哪兒都是探照燈。”

    江溪沒搭理他們臭貧,安安靜靜地坐椅子上吃飯,無視周圍時不時響起的議論。

    “聽說我們這一屆有個出名的網紅,你看是不是那個?”

    “挖槽,三千水?還真他媽是!拍照拍照!”

    “誰跟我說網紅是照騙的,你看看人這臉,白到反光,腿兒……腰兒……”

    極品啊極品。

    【看來宿主很紅。】

    江溪扒了幾口飯:【不能屏蔽掉這些聲音?】

    洗髓液讓她太耳聰目明了,也是困擾。

    【提醒宿主,阿心隻是一棵草。】

    周州時不時抬頭跟周圍以各種名目來搭話之人打招呼,足見其長袖善舞的能耐,等吃完飯,幾人往宿舍樓去時,才道:

    “江溪,你知道你們宿舍還有一人是什麽身份麽?”

    “不清楚。”

    江溪不太關心。

    前邊同時傳來一陣吵嚷聲,胡靜妃踮腳看了看,“好像是蘇笑笑……在跟人吵架?”

    “走!”

    江溪無奈地被她拽著走,蘇笑笑那狗都嫌的性格,跟人吵架太正常了好嗎?

    周州摸摸下巴,秦晉義注意到跟蘇小小對峙的女孩,白白淨淨,好奇道:“……這就是你剛才說的小溪新舍友?”

    “對啊。”

    周州咕噥了句:“有熱鬧看嘍。”

    江溪被胡靜妃一把扯進人堆裏,宿舍樓下,蘇笑笑拽著一個女孩的袖子不放。

    女孩不高不矮,身材纖細苗條,皮膚白淨,一雙狹長上翹的內雙,米白毛衣、粉色鬥篷外套,及腰長發披著、白色芭蕾帽斜帶,在一種清湯寡水的高中生裏,處處充滿著精致講究,一看就跟普通人不一樣。

    周州走進江溪她們:“看到了麽?那個是你們新舍友。”

    “看到了。”

    挺養眼的小姑娘。

    不過江溪覺得越看越眼熟,不禁問:“你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沈悅。”秦晉義補充道,“你看到她身後給她拎包的男人沒?聽說是她家司機。”

    江溪早已經呆住了。

    她終於記起來這沈悅是誰了!

    大概是她逃出來一年,沈悅早就紅遍了大江南北,三金影後,白富美出身,家裏有權有勢,娛樂圈為她敞開一路紅燈,大佬不敢潛,自身演技過硬,影後華袍加身,她死那一年,沈悅一步都跨到了m國。

    據說影帝、小鮮肉都愛她,天生的人生贏家,瑪麗蘇之光。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沈悅單身多年,拒絕了很多對她示好的男人,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憂鬱氣質,被媒體稱為“貴族式的藍調優雅”。

    而眼前的沈悅明顯要青澀得許多——

    雖然她生了一張多年後被媒體盛讚的“初戀臉”。

    沈悅不耐地瞥著蘇笑笑:“蘇笑笑,你發什麽癲?”

    “我發癲?”

    蘇笑笑冷笑,“看來你那媽媽是又傍上了個‘好人’了,隻是不知道接盤俠知不知道你那‘□□媽’的過去了。”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沈悅緊握著拳頭,白白淨淨的小臉泫然欲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總跟我過不去,但是當年你退出少年班的事,是導師們一致做出的決定,與我沒有關係。”

    蘇笑笑一噎:“——你!誰跟你說這個了?”

    江溪聽著裏邊唇槍舌劍,好奇地問:“原來這裏邊還有這麽多事兒?”

    以後宿舍可要熱鬧了。

    “這裏頭的細節,我其實也不太清楚。但這次參加集訓的那麽多人裏,國金有幾個名額是被預定了的——”

    “這也能預定……有黑幕?”

    胡靜妃本就圓溜溜的眼睛瞪得像一隻小豬仔:不是說公平公正公開麽?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周州忙擺擺手,“我是說,有幾個人的實力強勁,鐵定能拿國金。”

    “哦,難道這沈悅也能……?”

    胡靜妃歪著腦袋問。

    江溪在一邊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前世有關沈悅的報道裏有拿國金的報道——畢竟按照娛樂圈造星愛炒人設的尿性,沈悅要得國金早就爆出來了,就算勉強冠了個學霸人設,也是因為畢業於華影:不過華影有藝術加分,文化課分數比之普通學校要低。

    學霸的人設要炒,也炒得有點兒尷尬。

    “沈悅?怎麽可能?”

    周州神秘一笑:“其實她這次能進入b市集訓隊,是頂了一個特困生的缺,不過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

    胡靜妃咋舌:“沈悅背後能量這麽大?”

    “這就不知道了。”

    周州聳聳肩,“都是小道消息,也做不得準,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國金幾個被預定的名額之一,呶,就那個人。”

    周州努了努下巴。

    江溪眯起眼朝人堆裏看,周圍人越聚越多。

    胡靜妃讚歎道:“我以前還當數學好的人不八卦,這樣看……都一樣嘛。”

    秦晉義抿嘴笑了笑:“這要是兩個大男人打架,恐怕看得人就沒那麽多。”

    女生之間打嘴仗,現在又出來個麵皮白淨的少年,兩女爭一男的狗血戲碼,古往今來都深受吃瓜群眾歡迎。

    “那人誰?”

    “吳佟。”周州是旬陽中學的領頭羊,到了這兒也沒辜負他長袖善舞的本事,解釋道:“當初從少年班退學的有兩個,一個是蘇笑笑,一個就是這人,吳佟。”

    “蘇笑笑喜歡吳佟,吳佟偏偏喜歡蘇笑笑的閨蜜沈悅,兩人為此鬧掰了。當時事情鬧得挺大,少年班導師一看,不得了?你們是來學習的還是來談戀愛的?一人各打一大板,直接都給開了。”

    “哇——”

    胡靜妃興奮地眼冒小星星:“好複雜、好深刻的關係。”

    江溪的重點卻在別的地方,少年班一般是多少歲來著?小學還是初中?

    現在的孩子……都這麽奔放嗎?

    還是他們申市的學生太過保守了?

    “國金的其中一個名額鐵定有吳佟的一份,聽說他大學課程在兩年前就學完了,現在正跟著一個數學博士做專項課題,就缺一個大學資格。”

    原來是來鍍金的。

    場內的情形在吃瓜群眾眼中已經很明晰了。

    吳小白臉一站出來維護沈小美人,蘇笑笑被落了麵子,立馬掉起了金豆豆,單項箭頭就是蘇笑笑喜歡小白臉,小白臉喜歡沈悅,沈悅……看不出。

    “……走不走?”

    江溪不耐煩繼續看苦情撕逼戲碼,抬腳要走。

    胡靜妃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決定還是大美人比較重要,忙追了上去:“哎,小溪,等等我!”

    打水、洗漱,上床、打屁。

    江溪躺在床上,果6在枕下不斷地跳出信息,她瞥了一眼,發現周州拉她進了一個群,群名為“xx屆奧數集訓小分隊”,分隊裏已經有四百號人了。

    江溪:“……?”

    周州:“歡迎江同學!【歡迎】.jpg。”

    群內無數人友好排隊,熱烈撒花。

    撒完花,重點就跑到了剛才宿舍樓下的狗血劇上。

    陸離煥:“有現場的baby同傳下麽?”

    宋廷波:“蘇笑笑撓了吳佟一爪子,沈悅領著家裏的司機,去找導師換宿舍了。”

    江溪:“……”

    有人問:“能成麽?”

    周州:“估摸著成不了,不然別人也用這樣那樣的理由換宿舍,領導還怎麽管?”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

    周州的預判沒錯,不一會蘇笑笑和沈悅就一前一後地進宿舍了。

    蘇笑笑喪著臉直接往床上爬,沈悅蹙著眉看了看床位——她來得最晚,唯一剩下的床位是房間裏最差的,旁邊就是廁所。

    新樓層,廁所沒什麽味,可如果有人進進出出的,這個位置絕對受影響最大。

    司機幫她將行李放下,沈悅不自覺地將目光落在除蘇笑笑外唯二的兩個人身上。

    江溪躺在床上劃拉手機,沈悅沒看到人,隻見到那遮蔽的簾子,看來是個挺冷的性子。她將視線落到胡靜妃身上,這個圓滾滾胖乎乎的小姑娘看著倒挺好說話。

    “你好,我是沈悅。”

    胡靜妃受寵若驚地抬起頭,她喜歡一切長得好看的小姐姐!

    “你好,我叫胡靜妃。”

    “有個冒昧的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沈悅抿了抿嘴,臉上透出一抹紅暈,“我、我睡眠一直不太好,請問、請問可不可以跟我換下床位?”

    “哈?”

    胡靜妃有點傻眼。

    按說這不是什麽要緊事,可她褥子被子都弄好了,上床下桌,桌上的書本、旁邊的櫃子也都由她媽給整好了,要搬的話……實在有點麻煩。

    沈悅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我、我讓劉叔叔幫你搬,好不好?”

    好不好?

    小美人楚楚可憐、弱質纖纖,胡靜妃心裏一軟,拍腿就應了:“成!”

    江溪全程沒參與。

    蘇笑笑在床上冷笑了一聲,看胡靜妃像隻圓滾滾的小螞蟻,勤快地搬家,諷刺道:“姓胡的,我還以為你有點骨氣。”

    胡靜妃心大:“同學之間,舉手之勞嘛。”

    等全部搬完,月已中天,宿舍樓統一斷電。

    江溪覺淺,聽著沈悅拿手機去陽台打電話,她耳朵尖,隻聽到一聲“韓大哥”,正想著韓姓怎麽哪哪兒都能碰到,就聽到沈悅拿著電話進來了——

    好像沒說上話?

    奇怪的一家人。

    迷迷糊糊間,就睡著了。

    年初八集訓營正式上課,第一堂課是……大禮堂的愛國主義教育,一千多號人濟濟一堂。

    白發斑斑的老教授現身說法,從奧賽的起源,到華國的榮譽,字字鏗鏘:

    “……少年強,則國強;少年富,則國富!”

    “……孩子們,祖國的未來,都係於你們一身,學海無涯,唯勤苦作舟、智慧作槳,我們才能駛向成功的彼岸。”

    江溪一眼看去,都是燃燒著鬥誌的年輕靈魂,不禁啞然失笑:她果然老了。

    聽到這種熱血上頭的演講,也提不起沸騰的熱血。

    愛國教育的大課上完,就開始例行分班,由臨時輔導員帶隊去各自班級上課。

    “這一條走廊,我們稱之為學道。”

    江溪跟在一班輔導員身後,旁邊是陰魂不散的蘇笑笑,而她認識的幾個人竟然也非常湊巧地劃拉到了一個班:沈悅、胡靜妃、秦晉義、周州、吳佟……

    簡直是一鍋燉的大雜燴。

    跟冬令營的分班方式不同,江溪一看秦晉義跟自己一個班,就知道不存在按成績分班的可能性了。

    一班臨時輔導員姓唐。

    “大家看到了嗎?”

    從大禮堂的小門出來,會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晶亮的大理石磚,兩側掛滿了實木相框。

    “這是我國在世界奧林匹克競賽中獲得過金牌的學生團隊,從92年開始到現在……每一屆都有,他們是我們的驕傲,是你們的前輩,也是你們即將趕超的目標……”

    人人看得熱血沸騰。

    江溪一個個數過去,在走道的盡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韓琛。

    確切的說,那是少年時期的韓琛。

    眉間沒有如今那麽多的陰鬱和疲倦,身著華大出名的藍白相間的校服,身姿筆挺,嘴角矜持地上翹,可眼裏的笑意調皮地流出眼角,像盛滿了一整條星河。

    清雋,又迷人。

    江溪停住了腳步。

    胡靜妃也看到了,忍不住“哇”了一聲:“這人好帥!怎麽以前沒聽說過?”

    並配兩張照片,領隊:韓琛。

    沈悅停下了腳步,她注意到身邊漂亮得幾乎能讓人忽略一切的少女,看著這少女熟稔的眼神,忍不住問:

    “你認識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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