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馨兒下意識捏緊了衣袖，心緒不明的盯著十一看。

    一開始她還能說服自己，慕容皇子對十一的在意，隻是源於國師大人而已；如今看來卻並非全然如此，慕容皇子對這小廢物，

    似有一絲不同於別人的態度……

    為什麽？

    這小廢物那裏好？

    一直以來困擾南宮秋月、南宮小柔的問題，終也成了困擾她的問題。

    正舔著糖人的慕容鳳玄撇了撇嘴。心裏有些不樂意的想著，老四還真打算橫插一手了？

    一個玩笑的表態，讓在座的人生出許多猜量心思。當事人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兀自回歸正題道：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長老卻視而不見問我是什麽？我該如何回答？”

    十一輕聲問，又似乎想了想，看向一旁已經有些會不住的南宮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那顆公平的心還在不在？若是還在，想必

    不介意為鳳儀回答。”

    “回答什麽！”南宮老夫人簡直火冒三丈，“你這個小賤婢，給我閉嘴！”

    十一存心給人添堵，不緊不慢轉向柳玉瑩：“夫人曾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堂堂南宮山莊更是如此，不會因為是自己，就有

    失公允心生包庇……不知此時，夫人還認不認同此話？”

    回應她的是一聲憤怒尖叫。

    “小賤婢！”

    柳玉瑩氣得要發瘋，除了這三個字，實在想不出別的詞，隻想活活撕了這小賤婢！

    “老夫人、以及夫人出口不認的言行，真讓鳳儀大開眼界。”十一淡淡讚歎道。

    風輕雲淡的態度、輕而易舉的撩撥，分分將人氣死不償命。

    “砰--”

    南宮天一忍無可忍，挾怒一掌拍碎了桌子，滔滔怒氣，直指分明不將他放在心上的十一，“老朽問你這是何物！”

    這一掌，確實起到不小的威懾性。

    但也僅對旁人而言。

    十一心不在焉的掃了南宮天一一眼。

    與此同時，阿雪似乎感覺到了那一絲怒氣，亦或是那一絲針對十一的怒氣裏，有了一絲殺意。一股寒冷颶風，猛然自他腳下呼

    嘯而起，盤旋於空，帶著一絲讓人頭皮發麻的危險氣息。

    南宮天一心頭一跳，頓時暗道不好。此時此刻，他可不想與這個國師起衝突，下不來台……條件反射性厲色看向十一，用神色

    警告她別讓國師亂來。

    十一看見了，也隻當看不見，無論阿雪是否動手，都不是她該緊張之事；若是動手有慕容皇子會阻攔，若是不動手，就更沒有

    什麽可以緊張的了。

    “那是夫人在威脅鳳儀時，親筆寫下的書信憑證，信中內容提到，隻要鳳儀按照計劃，誣陷南宮淩雲，事成之後，夫人就會放我

    阿娘平安歸來。”

    阿雪在聽聞十一淡淡開口後，注意力，再次落回她的身上，溫柔凝視……

    娘子不在意的事，他就不在意，呼嘯盤旋的寒風，刹那間消散在空氣裏。

    情緒心思，因她而動。

    與此同時，在聽了書信內容，下意識變了臉色的南宮馨兒，實在忍不住看了柳玉瑩一眼，尋求肯定答案一般。

    但心裏，已經有了不願意相信的答案……玉瑩夫人不僅落了把柄在那些廢物手裏，還是一個完全無法推翻的把柄！

    “字跡相似之人，千千萬萬；會臨摹字跡之人，萬萬千千，僅憑一張紙，如何能證明？除非，你能證明真是玉瑩夫人所寫。”

    局勢不利，她隻得先發製人。

    心底一時有些厭惡十一，一時又有些怨玉瑩夫人；竟然親手寫下這樣的憑證，究竟是得有多大意無腦，才做得出來？

    十一：“縱使字跡相似之人，千千萬萬；縱使會臨摹字跡之人，萬萬千千。僅憑你一張嘴，三言兩語如何能斷定不是？除非，你

    能證明真不是玉瑩夫人所寫。”

    南宮馨兒一時語噎。

    鮮少遇到這樣的對手，盯著十一心生幾分惱恨。

    被她攙扶著的玉瑩夫人，聽得忍不住了疾言厲色叫嚷開來，“不是！那信絕非本夫人所寫！都是她在胡說八道，她在與人合謀想

    要陷害我！”

    十一耐心的問，“夫人可有證據？”

    “你手裏那張紙，就是誣陷本夫人的證據！”玉瑩夫人有些歇斯底裏。十一淡然散漫的態度，無形中刺激到了她。

    不肯承認的不堪，轉為滔天怒意發作。

    “夫人開口之前，凡請三思，不經腦子的話，隻是彰顯自己的愚蠢。”十一提醒道。

    “小賤婢！”

    柳玉瑩憤怒的尖叫，掙紮著想撲向十一。

    “夫人，夫人，稍息怒意……”南宮馨兒忍著厭煩，拉住柳玉瑩溫婉勸說。同時，心裏也知道，柳玉瑩隻是做樣子，仗著被人攔

    住的，才敢一個勁往前掙。

    要是她放了手，她不信真敢衝上去。

    畢竟，一個國師大人，是連長老都要顧忌的存在。

    但她到底隻是個姑娘家，被柳玉瑩的掙紮扯得有些狼狽，一頭珠花流蘇亂晃，一時氣惱……真想順勢鬆開手了。

    毫無意義的咒罵撒潑，還是堂堂莊主夫人，除了讓人笑話之外，毫無意義！

    十一懶得搭理柳玉瑩，兀自問首座上的二人：“可還記得我先前所問？”

    頓了頓，留給對方一絲回想的機會。便又接著道，“若我要指證的人，身份地位不一般，是山莊裏舉足輕重的人物，你們，是否

    還會秉公處理？”

    南宮天一目光銳利，帶著沉沉的警告意味。

    十一隻當看不見，露出一絲溫順無害的笑容，“祖訓法規在前，血源親情也要往後……”

    “好個尖牙利嘴的女娃娃！”

    南宮天一語氣發沉，

    “事情若屬實，自有祖訓法規;事情若是虛構，你也難逃！你既然不能證明這封信是真，就用不到祖訓法規；他們不能證明這封

    信是假，你也就暫且平安無事。

    女娃，老朽好心提醒你一句，在不能證明這封信是真之前，安分一點，不要再起事端！”

    “就這樣？”

    十一盯著南宮天一問。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

    南宮天一一臉嚴肅陰沉：“你還想怎樣？沒有任何說服力的證據，就鬧出這一攤事，老朽沒有處罰你，已經是格外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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