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除了交易關係,還能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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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喝了杯濃茶散去了酒氣,洗了個冷水澡讓自己平複了心情。

    沈言睡不著,披衣去了月月的房間,想看一眼女兒稚嫩的小臉,給她一點動力。

    可都這麽晚了月月竟然還沒睡,看著沈言麵上來不及隱匿的愁緒,她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媽媽,你怎麽了?看

    起來不是很開心呀!”

    “我很開心呀!”沈言很快就勾起一抹笑容來,伸手摟起了月月,笑說:“媽媽今天幹了一件大事,以後就不用再受氣了,媽

    媽當然高興呀!”

    “哦。”月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瞟了沈言一眼,不急不緩的說:“那,過幾天月月就要表演了,到時候媽媽一定要開開心

    心的去參加哦。”

    表演?沈言一驚,月月不提起她都快忘記這一茬了,畢竟她是邀請過厲皓延和陽陽的,可是就在不久前,她才剛和厲皓延

    撕破臉皮。

    沈言惆悵的低下頭去,說:“好的,媽媽會去參加的,很晚了,你快睡吧,媽媽也去睡覺了。”

    她很想忽悠過去,然而起身的那一刻,月月卻又喊住了她:“媽媽,那你跟帥叔叔和陽陽說好了嗎?”

    最可怕的這一刻還是來了,沈言腳步頓了頓,硬著頭皮轉過頭來。

    她的目光緊鎖著女兒稚嫩的小臉,猶豫了片刻,雙手搭上了月月的肩膀,緩緩開口:“帥叔叔,可能去不了了。”

    “為什麽?”月月誇張的瞪大了眼睛,白嫩的小臉上瞬間盛滿了委屈與怨念。

    沈言嘴巴動了動,糾結了一會兒,卻不知道怎麽安撫女兒此刻的心情。

    月月難受極了,皺著眉頭,哭喪著臉又說:“媽媽,帥叔叔為什麽答應了卻又不來了,是因為不喜歡我了嗎?”

    沈言心疼得要命,她懂得月月的難受與失落,可是……

    她一把將女兒摟緊了懷裏,伸手撫上女兒失落的小臉,柔聲地說:“月月,帥叔叔沒有不喜歡你,你還是很招人喜歡,隻是

    ……是媽媽不好,媽媽和帥叔叔鬧了些別扭,吵架了,帥叔叔以後不會再搭理媽媽了,所以……”

    沈言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將問題都攬到自己身上來,月月昂頭,看向沈言略有愁緒卻故作輕鬆的臉。

    媽媽看起來好難過的樣子,真叫人心疼,是她讓媽媽為難了嗎?

    月月微微蹙了蹙眉頭,然後伸手摟住了沈言的脖子,朝沈言露出了八顆牙齒的笑容:“好的媽媽,你別難過了,帥叔叔要是

    不喜歡媽媽那就不帥了,月月隻要媽媽,最愛媽媽,有媽媽就好了。”

    說著,月月擠眉弄眼的做了個鬼臉,鬼靈精怪的樣子,惹得沈言就算臉上有些愁容也心情變得愉悅了起來。

    “媽媽也最愛你。”她抱住了孩子,將孩子溫柔的臉貼向了自己的:“從此以後,媽媽和你就又相依為命了。”

    她手上用力,目光幽遠,一大一小兩個影子纏繞在一起,在淺淺的夜燈下搖曳著,留下了影影綽綽的影子,他們溫柔的依

    偎在一起,母女倆的笑聲穿透了暗黑的夜晚,氤氳出淡淡的暖色。

    翌日,沈言起床,給自己搭配了一件稍顯活潑的裙子,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容。

    從今天開始,她就要開始自由的新生活了,她希望自己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到了公司,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就開始幹活。

    按照她和蔣明成的約定,她得在公司做完張總這一單,然後才能離開。

    她氣都不喘的工作了好一會兒,十點多的時候,她有點渴,就拿了水杯去了茶水間。

    回來的時候,卻見蔣明成站在了自己的桌子前麵。

    看到她,他的神色淡淡的,跟她講話的時候眉毛都不抬一下:“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沈言沒有多說什麽,放下水杯就跟了上去。

    進了辦公室,帶上辦公室的門,立在蔣明成跟前,她沒有坐下來,而是目光平靜的說:“蔣總,你找我有什麽事?”

    “就這麽疏離?”蔣明成眉毛挑了挑。

    沈言微微勾了勾嘴角,輕輕的哼了一聲:“我們已經離婚了,做完這一單就連同事都不是了,這不就是陌生人了嗎?”

    她就那麽迫不及待麽?

    蔣明成怔了怔,冷笑的說:“你要離婚的事,沈家知道了嗎?”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那又怎樣?”沈言麵無表情的反駁道:“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再說這些話就沒有意義了。”

    她是這樣的雲淡風輕,蔣明成心頭堵了堵,冷笑著開口:“行,既然你非要不講親情,跟我從公事上來,我也以蔣氏總裁的

    身份跟你說話,你要離婚,行,我沒意見,但你沒必要離職,就留在蔣氏,我給你升職漲工資,好好幹!”

    他在搞笑嗎?還是他已經選擇性的遺忘了他們之間的一些恩恩怨怨?

    沈言吃驚的瞪大眼睛,誇張的笑出聲來了:“蔣總,你是失憶了嗎?還是吃錯藥了?”

    她的態度很讓人生氣,仿佛此刻他就是一個笑話一樣,事實上,蔣明成的確就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他明明是愛著沈言的,哪怕從她包裏掉出避孕藥,哪怕她執意和他離婚,他還是愛著她的。

    隻是,他卻不知道怎麽去愛她,而且,他自己也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莫名其妙的走到這一步了。

    罷了,已經過去的事,就得放下,就得遺忘了。

    蔣明成揉了揉發痛的眉心,啞聲開口:“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講話,沈言,在我手下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

    “我不需要。”沈言雙手環胸,十分的堅決:“蔣總,我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深信,離開了你我隻會過得更好。”

    她說著,轉身就要走。

    隻是,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又停了下來,頓住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離婚手續,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去辦了吧!”

    “沒空。”蔣明成沒好氣的吼道,片刻後,他又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冷著臉說:“等做完張總這一單,做好手頭的事情再來

    跟我談條件。”

    看吧,他無時無刻不在壓榨她,她怎麽可能還肯在他手下做事?

    “知道了。”沈言點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

    這之後一連幾天,沈言都安心做自己的事,蔣明成也沒有再為難她。

    至於厲皓延,也很久沒有再見麵了。

    錦延集團那邊,她的設計完成了,項目對接工作也交代出去了,似乎也沒有過去的必要。

    月月幼兒園表演的前一天晚上,沈言再次接到了厲皓延的電話。

    他聲音很清冷,惡聲惡氣的說:“明晚我是直接過去,還是先去接你?”

    沈言楞了一下,這才想明白,原來他還記著月月表演的那事兒,他真的把對月月的承諾放在心上了。

    女人總是很容易心軟,沈言一瞬間都有些觸動了,可是,她很快就冷下臉,逼迫自己狠下心腸來。

    “不需要了。”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以我們的關係,不適合再見麵。”

    “我們的關係?我們的關係是什麽關係?”厲皓延咬牙切齒。

    他從未對一個女人如此又愛又恨過,這幾天以來,他深刻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幾年前找個女人生孩子的念頭是

    不是錯誤,懷疑沈言是不是因為他的錯誤決定而派來折磨他的惡魔。

    猶豫了幾天,他決定即使她拒絕自己,他還是要留在她身邊,不為別的,隻為他的女兒。

    沈言的確讓人恨得牙癢癢,可他虧欠了女兒,這是實在話。

    他們的關係?他們除了交易關係,還能有什麽關係?

    沈言眼眸微眯,她記性不差,她很輕易的想起了,她去求他的那一次,他說過,從此以後自己對他要隨叫隨到。

    她賤!他也賤!

    沈言麵色沉了沉,齜牙咧嘴的開口:“我沒有忘記我們的交易,你要求我隨叫隨到,可以,我的身體我無所謂,但是,我不

    會賠上我的女兒隨你瘋!”

    厲皓延氣得都要發狂了,卻被噎得無話可說,他力道大得幾乎要把手機捏碎了,發狂般的吼道:“不識好歹的女人,好,你

    很好!”

    他掛掉了電話,回頭,衝著正在衣櫃前興衝衝的搭配著衣服的陽陽氣呼呼的吼道:“別找了,明天不去了!”

    “不去了?”陽陽嘴巴癟了癟,一下子就委屈了起來。

    大人,小孩,一個個都在與自己作對,厲皓延沒來由的火氣極大:“是的,不去了,明天下課後直接回家來,要是不見人,

    當心我揍你。”

    他說著,生氣的甩上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天晚上沈言沒有睡著,她第一次失眠了。

    她撐在陽台上,拉開了窗簾,沉默的望著窗外的寂寂夜色。

    自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幾個月來的相處,點點滴滴都在她腦海裏過一遍。

    他也不是一無是處,有時候,她真的很希望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是個能照顧她,能交付終生的男人,可是……

    剛與他絕交的時候,她有時候會想起他,一開始是隔幾分鍾一次,一小時一次,到後來,一天想幾次,偶爾記起來一次,

    再後來,不是刻意想起,她已經不會再想起他了。

    可是現在,他又打破了她平靜的心湖……

    這天上班,沈言利用午休時間爭分奪秒的幹活,五點鍾的時候特意下了個早班。

    去到月月的幼兒園,表演已經快開始了,小演員們正在認真的準備著。

    月月穿著雪白的公主裙,頭戴著美麗的小皇冠,稚嫩的臉上淡淡的上了一點妝,別樣的美麗可愛。

    “加油。”沈言親了親女兒的小臉,然後回到自己的觀眾席上坐了下來。

    很快就到了晚會開始的時間,主持人報幕了,可是,一秒,兩秒,幾分鍾過去了,小演員們還是沒有出來。

    家長們都覺得很奇怪,有些也都坐不住了,沈言也覺得詫異,剛要起身來,卻在此時,看到月月急匆匆的從裏麵跑了出來

    ,身後還跟了一大群小朋友。

    她頭上的小皇冠已經歪了,身上的公主裙已經爛了,臉上的妝容也花了,鼻子上還被口紅故意劃了一道顯眼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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