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又不是故意的，阿嵐不就這樣嘛，小孩子心性。”jack一邊擦手裏似乎永遠也擦不完的杯子，一邊回頭對二緯說話，打圓場，“你也別怪他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反正就當是件好玩的事情，隨便說說唄，你別介意，二緯哥。”

    “你說誰小孩子呢？”二緯還沒有說話，阿嵐先炸毛了，揮著小拳頭和jack抗議，jack都還來不及順毛，就遭到了一番暴打，也是有些無奈，阿嵐還在爭辯著什麽，兩個人就像是大人和孩子一樣嬉戲打鬧，半晌，jack才哄好了阿嵐，兩個人才又如從前一樣，親如兄弟。

    “笙姐，你該不會也信他們說的吧？”二緯笑了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緊接著道，二緯看我這表情，便忍不住啞然失笑，“阿嵐那孩子向來說話不算的，您怎麽也相信呀？算啦，不說這些了，今天晚上一起在這兒吃飯吧。”

    我沒忍住，疑惑道，“在這裏？十七樓？”

    “嗯。”二緯大大地笑道，“對呀，都準備好了，在三樓有宴會廳的，笙姐隻要打電話叫蕭哥來就好了！”

    我忍不住扶額，但是看著江南期待的目光還有二緯的笑容，但還是歎了口氣，認命地掏出手機……

    …………

    飯局席間，二緯還有江南他們幾個在說話，反正今天，他們高興，江南心裏不舒服，他們幾個想要多喝酒就多喝了，我也管不了江南，再說，我管他，他憋著也難受，我幹脆就讓他去喝了，不過也囑咐他，讓他少喝點，江南注視著我的眼睛，點了點頭，然後才過去。

    我跑到了十七樓外，想趁著這會兒功夫歇一口氣兒，然而看著外頭的月亮，不知怎麽的，就想起在山城的江靈了。江南在這兒，和何喬的感情進展也不怎麽順利，也不知道江靈那邊怎麽樣了。還記得上次她說的凶險，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了，便撥出了給她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我想可能是江靈比較忙，本來打算直接掛掉的，但是在我準備掛的時候，電話卻突然接通了，江靈稍帶著疲倦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遠遠的，空靈，卻輕柔，“喂？曲笙麽？是不是江南……又惹禍了？”

    “……沒有。”我想了想，還是這樣回答。我猜，江靈之所以這樣問，應該就是老師沒給她打電話吧。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既然，老師都沒打算和江靈說，那我就也幹脆別說算了，“隻是想問問你……陳凡……怎麽樣了？”

    “還是那副樣子吧。”江靈的聲音帶上了濃濃的疲倦，“失憶，情況在逐漸穩定，但還是記不住事情，很有可能早上一起來，就會忘記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也不是每天都會。有的時候，就會記得，醫生也束手無策。”

    “我以前聽說，患有多重性人格障礙的人，當他們之間彼此轉換人格的時候，人格與人格之間，是不會有記憶的。他們的記憶會出現空白。你說，如果是身體問題的話，這麽長時間的治療了，怎麽也回好了，那你說陳凡……會不會是心理問題啊？”

    “不知道。”江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這樣回答道，聲音帶著不確定的猶疑，“我曾經這樣和醫生說過，醫生也去給陳凡做過心理輔導，但是陳凡除了當時對車禍有些陰影之外，對別的事情，好像都沒什麽反應，我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辦了。”

    “你別著急，總會有辦法的。”我連忙安慰道，“陳凡不會就這麽輕易放棄的，所以你也別放棄啊，我覺得陳凡應該也在努力想要恢複的。反正他現在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這就算是好消息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呀。”

    “我也知道，但是我還是擔心。醫生說，病人會把自己潛意識裏覺得最重要的以及最不想麵對的記憶給忘記，但是越是記不起來，可能越能證明那段記憶在自己的腦海裏被埋藏得越深，就越重要。陳凡還一直都以為，我們是在一起的……”

    “可是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如果有一天陳凡想起來了，要怎麽辦……”江靈的聲音頓了頓，“我怕他怪我欺騙他，沒有跟他說實話，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我要是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給他，對他也是一種刺激。我該怎麽辦？”

    “我最害怕的，就是如果陳凡記起來我們吵架，記起來我們曾經的矛盾，記起來我們後來要鬧分手，他又找了回來，結果我們兩個再度錯過……這些事情，我自己想起來都覺得難受不得了，他都已經忘記了，難道我還真的要讓他記起來嗎？”

    “醫生說，可以不讓陳凡記起來一切的。”江靈說到這裏，聲音變得陰沉了許多，“隻要不去刺激陳凡的記憶，同時停掉現在醫生給陳凡用的藥，就可以保證陳凡什麽都想不起來。但是如果這樣的話，陳凡有可能會越來越遲鈍，直到記憶模糊……”

    “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想讓陳凡變成白癡吧？”我小心翼翼地揣度著語氣還有用詞，我覺得現在江靈也有可能是因為壓力比較大，所以很容易就會想偏，但是我想告訴江靈的是，一切都會過去的，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做出一些錯誤的，興許就會讓自己後悔終生的決定啊……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現在腦子裏挺亂的。”江靈沉默了好一會兒，話筒裏才隱約傳來了什麽聲音，江靈這才道，“我先不和你說了，有點事情，先掛了，等以後有時間我們再聊吧。陳凡在叫我呢，就這樣吧。改天再說。”

    江靈匆匆說完，便掛了電話，我也是幽幽地歎了口氣，看著呼出的那口熱氣在空氣中漸漸升騰，變成了一片煙霧繚繞。

    話說，剛才給白夜蕭打電話了沒有？他怎麽還沒過來？

    明明說好了今天要一起在十七樓吃飯的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