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東處理完年輕人身上的傷口，扭頭看著牆角處異常安靜的皮衣美女。

    “剛剛打我那一板凳的暴力勁兒呢？咋一轉眼變得這麽淑女？”皮衣美女所表現出來的前後反差太多巨大，讓馮東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

    “我救他，他卻把我當成禮物送，說明他心裏根本就沒有我，而且我又打不過你，難不成讓我跟你玩命嗎？”皮衣女人聲音清脆悅耳，一雙大眼睛有神而明亮，臉上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跟馮東說道。

    “那你跟我說點什麽，警察估計還有十幾分鍾才能到，如果你說的有價值，我肯定不會難為你！”馮東雙眼盯著這女人，隻要她有一點撒謊或者不老實的舉動，馮東不介意打暈一個黑老大的女人。

    “”

    女人聽到馮東後半句話，神情明顯有些動容，沉默了大概幾分鍾，忽然說道：“我聽到你剛剛說方敏的事情，這個我多少了解些，本來這些事情三哥……就是炮三兒一般都是背著我們單獨聯係的，可是有一次我們倆正在那個啥，男女之間的那事，你肯定懂的。”

    說到這，女人偷偷看了一眼黑色麵罩下馮東閃爍著精光的眼睛。

    “你繼續，說正題。”不否認眼前這個女人長相嫵媚，緊身衣下包裹的身材更是火辣勾人，可眼下的馮東更關心的是事件背後的隱情。

    “當時他接了個電話，我聽的清楚，電話那頭是個男的，好像出價500萬，讓炮三兒處理掉一個叫肖風的人，當時我還不知道肖風是誰。但是炮三兒看到我在聽他們講話，還扇了我一巴掌，叫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不過看樣子對方應該是很厲害的，因為炮三兒在聽對方講話時，畢恭畢敬的，很少看到他這個樣子，中間又過了幾天，接了方敏這個活，我才知道肖風、周諾、趙瑋瑋這些人的事情。”女人一邊回憶一邊敘述著她所知道到一切。

    這個消息無疑給馮東很大的震撼，看來整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以為是方敏出錢讓炮三兒收拾周諾和趙瑋瑋，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另外一夥人。這個給炮三兒打電話的男人到底誰？又為什麽牽扯出酒的保安經理肖風？幾件事情搞到一起，越來越沒有頭緒。

    “大哥，其實這件事情，方家也是挺倒黴的，後來從炮三兒隻言片語中，好像那個泰國人去酒本來就是奔著肖風去的，方誌華隻是被人當成了棋子而已。”皮褲美女捋了捋耳邊的頭發，撲閃撲閃的一雙大眼睛盯著馮東說道。

    “這個消息你確定？”聽到這句話，馮東忽地站了起來，那也就是說整件事情可能都是提前有人謀劃好的，周諾和趙瑋瑋的出現是個意外，對方本來是衝著肖風去的。

    要理清楚，看來回去要和肖風談談，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或者他身上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本來馮東第一次看見肖風，就覺得這個清瘦的年輕人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沉穩，這件本來挺簡單的事情，或許到最後會變得越來越複雜。

    “我確定，有次陪炮三兒喝酒，聽到他念叨過，好像要借方敏的刀，替什麽人解決一個大問題，還說這事情要做成了，就等於抱住了一個大腿。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大哥。”女人抬起頭眼神中多少有些祈求的意思，看著馮東。

    “這個人是怎麽回事？”馮東用手指著桌案上那名暈厥的年輕男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們都叫他偉子，跟了炮三兒大概兩年了，人挺好的，可是最近炮三兒幾批貨都出了問題，他就懷疑偉子是警方的臥底，本來大哥你要是晚來一會，偉子就會被扔海裏去了。”

    聽到女人的敘述，馮東扭頭看了看昏迷的偉子，經過自己簡單的調治小夥子氣息逐漸平穩，不過怎麽也要在病床上休息個把月的。

    如果他真是警方的臥底，那麽他手裏肯定掌握了炮三兒的犯罪證據，有了證據炮三兒等人的肯定能夠得到法律的嚴厲製裁，想到這一點馮東的心裏漸漸的踏實起來。

    “我不為難你，但是也不能放你走，這裏的人肯定會有活著離開監獄的，如果他們知道你最後出賣了老大，一定會報複你的，所以你先委屈委屈。”

    “我明白，我隻是個逢場作戲的女人，又沒跟著炮三兒犯罪，我相信警察會給我公道的。”說完，皮褲美女抬起頭看著馮東，眼神出奇的平靜。

    很明顯這個嫵媚的女人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麵臨的現狀，即使警察來了，也沒什麽關係，自己充其量隻是個知情者而已。

    馮東抬頭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夜，遠處警笛聲漸漸響起，在進來之前他已經先報了警，在這樣的法製社會，法律應該是人們解決問題的首先方式或者終結方式。馮東覺得自己慢慢的適應了這樣的生存環境，隻是常常在夢裏會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兄，還有被那個被當地土著殺害並被高高吊起的女軍醫。

    “你該走了，聽聲音警察已經很近了。”馮東身後傳來那女人的說話聲。

    “我是不是應該把你敲暈？”馮東從心裏有些佩服這個女人，她出手砸自己時一點不含糊，砸完後看清炮三兒的態度，又一點沒有拖泥帶水的選擇自保。看起來像是沒有立場的左右搖擺，其實這本就是弱勢群體在殘酷環境中活下來的根本。

    “不用大哥費事了，我是靠逢場作戲吃飯的，裝個暈，對女人來說不難。”說完這話，年輕女人往自己臉上抹了把灰塵，然後閉上眼倚在牆角好似受了重擊暈厥一樣。

    馮東有些好笑，這架打的，被這女人搞的跟鬧著玩似的，怪不得先賢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呢，真是琢磨不透她們的思維方式。

    院子裏已經響起來紛亂的腳步聲，馮東趁著夜色打開窗戶，一翻身便上了樓頂，看著院子內外十幾輛閃著警燈的警車，還有眾多警員迅速而有序的朝著小樓圍攏過來，馮東知道這裏已經不需要自己在做什麽了。

    在廢棄工業園的陰森黑暗中，馮東在一座座屋頂閃轉騰挪，如同一隻巨鴞般不久便消失在遠處的夜色中。

    早上，在人們起床後刷牙洗臉忙於早飯的空檔，電視機中清雅秀麗的女主持人播報了一條並不引人矚目的新聞：根據港城群眾的舉報，警方昨晚成功破獲了一起涉案金額巨大的製毒販毒案件，成功搗毀製毒窩點；並且深入挖掘出涉案金額巨大地下賭場一處，共抓獲涉案人員三十餘人。

    馮東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杯熱乎乎的牛奶，若有所思的看著電視屏幕上閃過的畫麵，那是警方昨夜行動的一些畫麵，當然很重要的鏡頭都被刪減了。此時畫麵中一副擔架的鏡頭一閃而過，但是馮東還是清楚的看到了那張精致嫵媚的俏臉，緊閉的雙眼，比真的昏迷還要像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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