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那女人可能真的被打死了他就是氣。

    皇甫澈這用力的一腳險些沒把下屬給踢死，可見他是真的發了火，跟了他這麽久，能看到自家老大發火那是極少極少的，一眾屬下把頭低得恨不得縮進脖子裏麵，不敢再吭一聲。

    “還不趕緊通知下去不能開槍，活捉。”皇甫澈呼了幾口氣，忍著打人的衝動。

    “是。”

    突然的一下子，監控室全都暗了下去，這一層樓都沒電了。

    “怎麽回事？”皇甫澈眼前一片漆黑，又怒著聲音問道。

    “老大，好像沒電了。”被踢倒在地的下屬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把監控室照亮，肯定地說著。

    皇甫澈忍不住又走過去給了他好幾腳：“廢話，我也知道沒電了。”

    常在黑暗中混，皇甫澈脾氣要是發作起來，驚人得很，一眾下屬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有雙重性格了。

    這下被踢的屬下是真的暈過去了，隻有手機還在充當著燈泡，發出光明，隱隱照亮著這裏。

    皇甫澈對著戰戰兢兢的幾位下屬吩咐：“還不趕緊聯係他們不能用槍。”

    幾位下屬的身子抖了抖，有一個慢吞吞地，慌亂地，小聲地說道：“老大，阿雄身上帶著對講機，對講機剛剛被您給踢碎了。”

    借著手機發出的光，皇甫澈望向暈倒的屬下阿雄，再看看他身邊剛剛被自己踢成多塊的對講機，罵了句：“操。”

    “你們現在立馬混出去，男的不死就行，女的，務必要給我保護好。”

    “是。”現在出去，黑暗中可能會被同伴槍殺的可能，他們也不願麵對比閻王還要恐怖的老大，得得命令後，屬下離開得極快，不帶一丁點的停頓。

    皇甫澈坐回沙發上，呼了口氣，幽藍的眸子泛著翠綠的光。

    此時已近傍晚，天色黑暗得很快，大城市北安市已經全開了路燈，家家戶戶燈光五顏六色，縱情大樓其中一層樓全都沒了燈光，縱情日夜歡歌，裏麵做什麽的都有，居然會有一層全部停電的時候，這倒是怪了，附近商店的工作人員紛紛稱奇。

    羅小玫和方之謙所處的地方黑伸手不見五指，隻能靠呼吸氣息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濃烈的腥味充斥在這片小小的空間，周圍還時不時有腳步聲傳來。

    方之謙中槍了，現在還在流著血，羅小玫隻知道他中槍的位置是在上半身，具體是那裏並不清楚。

    上半身啊，五髒六腑都在上麵，也不知道他傷勢怎麽樣，她差急得要死，可怕說話會被人聽到，便一直忍著不問。

    現在別人的腳步聲就在不遠，羅小玫就更不敢問了。

    兩人在逃跑時剛好看到電閘，就關了這一層樓的電閘，方之謙忍著傷還把電閘弄壞了，沒經過專人修理過是暫時開不了電的，沒電，他們便暫時找不到人。

    等到腳步聲遠去後，羅小玫才小聲開口：“你現在怎麽樣了？沒事吧。”

    “死不了。”

    方之謙的聲音帶著戲謔的味道，如果不是聞到這麽濃的腥味，光聽聲音一定不知道他受傷了。

    “你還在流血。”她非常肯定，雖然看不到，但那一陣陣越來越濃的腥味可不會騙人。

    她真恨現在沒有手機在手。

    “子彈入肉都會流血，不用擔心，我估算了一下時間，以我的人辦事速度，隻要我們能挺過十至十五分鍾，他們就能到。”

    他的話還是聽不到有什麽不妥，羅小玫暫且安慰著自己，他可能隻是傷到了肩膀，並不是什麽致命的地方。

    “你們這些人算時間都是這麽算的嗎？”

    她問得突然，他是聽懂了的。

    “嗯，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時間都是以秒計的。”

    羅小玫腦海中浮現著他所說的執行任務的場景，就跟之前當紅的韓劇某後裔的男主執行任務一樣，隻不過臉換成了白傑寒和方之謙的。

    “真的好酷。”

    電視劇裏可以把這些當成偶像言情劇來拍，可這些‘見不光’，為國家付出這麽媽力，死後甚至連姓名都不能說的隊伍是真的存在的，s家有這樣隱在世界中為自己的國家爭取利益，為人民肝腦塗地的人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

    方之謙不答了，過了半響還是沒回答。

    原本羅小玫是覺得他可能不想繼續話題，可是想了想又不對。

    他是不是傷得太重……

    一時間，羅小玫慌了，偏偏又什麽都看不到。

    她伸出手去摸方之謙，並著急地叫著他的名字。

    “方之謙，和我說說話，別嚇我，方之謙……”

    說話的同時她一直摸著他，由他的手臂摸到他的臉，正想摸他的眼睛是不是閉上的時候，男人的手忽地抓上了她的。

    “我在，別叫了。”

    這時候，他的聲音低了幾個聲調。

    羅小玫見他回答，鬆了一口氣，嘴角扯了笑，欣喜著：“嗯嗯，我不叫了。”

    方之謙和白傑寒一樣，這麽多次黑夜任務中練就了一雙特別的眼睛，無論多黑的情況下，他們都比常人看得要清楚一些。

    雖然不能像貓頭鷹清晰視物，但不超過十米以外，一般還是能視物的，尤其兩人還是這麽近的距離，她的一顰一笑全落在他的眼裏。

    “這裏離電閘開關不遠，我們不能呆在這裏太久，該走了。”

    “可是你的傷……”

    “沒事，跟著我。”

    “好。”

    現在他說什麽她都會聽的。

    方之謙牽著羅小玫一直往前走，令羅小玫奇怪的是，這麽黑的情況下，他居然像正常視物一樣，並沒有碰碰磕磕什麽。

    “你是不是能視物？”她太好奇了，忍不住問著。

    “嗯。”

    羅小玫感覺到走了好幾步後，他高大的身子像是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主動挽著他整條手臂，不動聲色地扶著他。

    方之謙也不點破，嚐試著把身子的一部分重量壓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貓頭鷹嗎？這麽厲害。”她努力找著話跟他說，深怕他意識不清楚。

    “貓頭鷹隻會叫，我可比它厲害多了。”他揶揄著。

    想不到她小小的身子倒還真能承受他一部分的體重，他安心地把身體一部分交給她，不然真怕自己走不了多遠。

    “對，我的錯，不應該把比作隻會擾人清夢的貓頭鷹，要也是比作熊貓。”

    “為什麽把我比作熊貓？”他含著笑意問。

    “因為你是國寶啊。”

    “……那還是比作貓頭鷹吧，我可不想做個被人關在籠子裏隻供欣賞的動物，貓頭鷹至少還有翅膀，可以翱翔天空。”

    羅小玫變成一雙手扶著著他，兩人一時間沒話可說，兩人腳步越來越慢，突然方之謙身體微僵，停了下來。

    羅小玫疑惑道：“怎麽不走了？”

    “走不了了。”

    她正想說話，正前方傳來刺眼的白光，猶如束束強力極高的太陽光險此灼傷了她的眼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