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你是在逗我開心。”他說得肯定。

    羅小玫不好意思地嗬笑了兩聲。

    “你看出來了啊。”

    “連笑話都插進來了，想裝做看不到都不行了，我現在好很多了。”

    雖然他很喜歡聽她說話，尤其是她為了他而說，不過，考慮到她的嗓子都開始沙啞還是算了。

    羅小玫調整了一下坐姿：“好，不說了，好累，我睡會。”

    “嗯。”

    羅小玫是真的累了，坐座椅上閉上眼很快睡著了。

    顧洋趁著紅綠燈停下的時候，解開安全帶，湊過身體幫她把座椅放下來，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然後坐回自己的位置。

    係好安全帶後，紅綠燈還沒到，他靜靜凝視著副駛上的小女人安靜美麗的睡顏，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白傑寒的那通電話。

    接到白傑寒的電話顧洋是很意外的，白傑寒不親自去救羅小玫的原因顧洋並沒有問。

    白傑寒打電話讓顧洋去救羅小玫而不是讓雷霆去的原因，顧洋也並沒有問。

    如果那一瞬間顧洋有了一個想法，他不去救羅小玫的話，羅小玫真的因此出事了，白傑寒會痛苦一輩子吧，比殺了白傑寒還要好的處罰呢。

    這個想法也就一閃而過，卻讓他背脊出了一層冷汗。

    如果羅小玫因此死了，他不知道白傑寒是否真的會痛苦愧疚一輩子，他隻因為自己會。

    …………

    …………

    病房裏開著刺眼明亮的光管，白老爺子躺在病床上，兩邊的手上還插著針管，鼻子上也插著氧氣管。

    老爺子自從病了以後瘦得很快，早已經從精神矍鑠的老人變成一名骨親瘦如柴，滿臉褶子的老人家，他閉著眼睛，心跳還是有的。

    病魔是最能摧毀一個人的身體，無關財富與權力，這一點上天是公平的。

    白家人全都在病房裏守著老爺子，白傑寒就坐在床邊的座位上和人通著電話。

    “很好，以最快的速度過來。”

    “嗯，就這樣。”

    白傑寒掛了電話，繼而看著白老爺子。

    白傑寒一直在讓人找冷之夜，名譽天下的天才神醫啊，他要是過來老爺子可能會有一線生機。

    白夫人焦慮地問：“是不是冷之夜會過來？”

    “嗯，雷霆正帶他過來。”

    “聽說他不會輕易幫人治病，你是怎麽請動他的？”白季同憂心地問，深怕白傑寒為了老爺子答應人家不該答應的事情。

    白傑寒不以為意：“他是醫生也是商人，左右不過虧了一單買賣。”

    一夜快過去了，這裏就數白傑寒一人沒有合過眼，一直守在老爺子的床邊。

    平時熬夜通宵也不是沒有過，隻是這一次是他最難熬的其中一夜。

    羅小玫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打顧洋的號碼是關機的，聯係不上他，白傑寒知道顧洋是故意的，讓人守在羅小玫住的碧園小區一晚上也沒見人回來。

    綁匪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麽人，顧洋會怎麽對付，他一概不知，不過顧洋的身手能力，他還是信得過的，關鍵是他對羅小玫的那份心思，否則他也不會找顧洋了。

    隻要沒得到她安全歸來的消息，他還是不放心，心急如焚，可是他不能走開。

    這一切都被白傑寒壓下。

    他抬起手揉了揉眉頭，漂亮的眸子依舊漆黑亮麗，隻是帶了些許的黑眼圈，俊美的臉龐有一抹輕淺的疲倦。

    白夫人心疼兒子，催著他去歇會。

    “既然冷醫生在趕過來了，傑寒，你一夜閉過眼，現在去躺會吧。”

    白季同也讚同：“別老爺子沒事，你熬出病來了，聽你媽的話，去睡會。”

    “不必，我不困。”白傑寒態度堅決，他這時候怎麽可能睡得著。

    在雷霆屢闖紅綠燈的飛速前進下，冷之夜很快到達老爺子所在的醫院。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人，白季同和白夫人，白櫻朵就算和冷之夜不熟，大家也是認識的。

    打過招呼後，冷之夜一該也沒耽擱，跟老爺子的主治醫生趙醫生還有相協的團隊了解情況。

    冷之夜雖是花名在外，但不得不承認他是醫學界的一個傳奇，今天得見他的真容，一眾醫學教授很是激動，全都聽他調配。

    討論過後很快製作了一套方案，冷之夜是主要抓刀手術醫生，選了幾個有能力的協助他，得知能和冷之夜一起做手術，一眾頗負盛名的醫生滿滿的榮譽感，放言會用心配合，雖然這是一項從來沒有成功過的病例手術。

    病房裏，冷之夜已經穿上白大褂，朝滿心期待的白家人掃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白傑寒身上，把資料丟在桌子上。

    “先把話說在前頭，這一次我並沒有多少把握，成功率是30%，趙醫生剛才有仔細說了術前術後的情況，我再簡單重述一遍，手術成功後，病人也要躺床上靠藥水吊著命，以後受的罪也不少，同意的話就簽字吧。”

    人年紀到了，也活到這把年紀了，就算成功，身體也要遭罪，其實冷之夜不太建議動手術，畢竟手術過程有的地方不能用麻醉，太過痛苦，讓病人安然離去，也是一種很好的死法。

    當然了，他是醫生，以挽救病人的生命為宗旨，這些話身外人他不方便說出來。

    白家人臉色聚變。

    隻有白傑寒聽懂了冷之夜潛在的意思，他神色依舊，眸底是人看不到的黑，黑得讓人心慌。

    “有30%活下去的機會，總比沒有的好。”白季同走過去，把手術同意協議給簽了。

    白傑寒全程沒說話。

    他不確定這一線生機爺爺是否想要，昨天術後他隻是短暫的醒了那麽一會兒，現在無法醒來，問不了他本人的意見。

    那麽就救吧。

    生總比死好，不是嗎。

    在白老爺子被推進手術室前，白傑寒凝視著冷之夜。

    “麻煩了。”

    冷之夜要求的那單買賣一點也不重要，白傑寒知道，這一次他是想幫就幫了。

    冷之夜收斂起平日裏玩世不恭的慵懶樣：“不麻煩，生意而已。”

    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白家人再次等在門外。

    這一次的手術最少要兩個小時，雷霆從外麵買了罐裝啤酒和白傑寒來到醫院樓頂。

    天空像是一顆蒙了很多灰塵珍珠泛起了魚肚似的淡白色，天就快亮了。

    雷霆知道，這一夜對於白傑寒來講有多麽難熬，讓他上這主要是透透氣。

    兩人坐在樓頂的座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喝著啤酒。

    雷霆問：“以前上學都是偷偷在樓頂喝酒，我們有多久沒在樓頂喝過酒了？”

    “七年多。”白傑寒仰頭又喝了一口。

    “你倒是記得清楚。”

    “嗯。”最後一次羅小玫也在，他才會記得這麽清楚。

    “羅妹子沒事。”

    雷霆突然說了一句，白傑寒倏地望向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