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家，羅小玫也沒有別處可去了。

    羅小玫和顧洋都沒有想到，東方華陽會在顧洋的住所帝華等著。

    金碧輝煌的大廳內，東方華陽坐在輪椅上，風叔就站在他的身後，羅小玫和顧洋坐在沙發上。

    傭人已經被遣了下去，安靜的大廳，還有輪椅上氣場強大，目光冷沉的男人讓羅小玫不自覺的緊張。

    顧洋和羅小玫是一同坐在三人沙發上的，他察覺到她的緊張，緩緩伸手牽著她的手，似是在叫她放心，不要緊張。

    “阿揚，您先離開，我有話想對單獨對羅小姐說。”

    東方華陽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隻是那雙經過歲月錘煉的眸子總是強大得讓人無法忽視。

    羅小玫並不想和他單獨私下聊，下意識的握緊了顧洋的手。

    顧洋大概能猜得東方華陽想要說些什麽，他不想讓羅小玫和東方華陽獨聊，深怕這一次談話會影響到羅小玫答不答應跟他結婚的決定。

    “父親，我能跟您先單獨聊一下嗎？”

    顧洋幾乎從沒有過違抗東方華陽命令的時候，就算是有，他也是私底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從不會當麵反抗他。

    東方華陽眸子幽閃了一下，把顧洋的堅決收入眼底。

    最後他開口：“阿風，你和羅小姐先出去吧。”

    風叔對羅小玫做了個請的手勢，羅小玫看了看顧洋，顧洋朝她點頭，她站起來，朝東方華陽彎了個腰，算是打了招呼，出去了。

    豪華的諾大客廳裏，隻剩下顧洋和東方華陽。

    東方華陽陰晦不明的說了一句。

    “你果真長大了。”

    一句話，顧洋就知道他生氣了。

    黑暗夜帝一生氣，那可是非同小可。

    顧洋站起來，朝東方華陽跪了下去。

    小時候，顧洋跪東方華陽也不是沒有過，東方華陽不僅救了年幼的他，還教會了他很多，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雖然有些事情他並不認同，可對於東方華陽，顧洋是打心裏尊重的。

    東方華陽微微眯了下眼睛。

    顧洋朝他開口，樣子是從沒有過的卑微。

    “父親，您之前的教誨我都深深記在腦子裏，隻是，我終究是個人，不可能沒有七情六欲，請父親原諒。”

    言下之意，他是不可能放棄羅小玫的。

    東方華陽表情還是平靜得很。

    “她是個禍害，不適合你。”

    顧洋想要和羅小玫結婚，東方華陽這一關是一定要過的。

    “父親，我已經非她不可了。”

    東方華陽非常難得的冷笑了一下。

    “非她不可？顧洋，你忘記了你以前曾經對我說過什麽了？你的命是我的，你覺得自己有權力去支配它嗎。”

    叫他顧洋，證明東方華陽氣極了，隻是表麵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別忘了，你母親是怎麽死的，大仇沒報，你覺得自己配擁有幸福嗎。”

    這一句話嚴厲得嚇人。

    顧洋想起母親被活活燒死的畫麵，雙手亦不由握緊，俊臉亦是繃得緊緊的。

    東方華陽接著說道。

    “我們都不是正常人，注定不會得到愛情，越是在意一個人就越會容易失去，如果她知道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鮮血，曾經做過什麽，她一定會離開，她陪不了你過這種生活，阿揚，別傻了，放棄吧。”

    顧洋閉了下眼睛，將體內翻動的各種情緒極力壓了下去。

    “父親，對不起，這一次我無法答應你。”

    東方華陽憤怒地拍著輪椅的扶手，這麽多年來，顧洋還是第一次見到東方華陽發這麽大的火，心底亦不由跟著一抽。

    “我就是這麽教你的嗎，就你現在這副樣子怎麽做我的繼承人。”

    顧洋抿嘴不語，跪著微微低頭，在東方華陽麵前，就跟個倔強的孩子似的。

    無論他有多麽優秀，終究是東方華陽培養出來的，他所有的東西都是東方華陽給的，如果不是東方華陽的收留，顧洋早就死了。

    “阿揚，別逼我殺了羅小玫，我並不想你恨我。”

    顧洋倏地抬眸望向東方華陽。

    東方華陽眸子裏閃動著濃烈的殺氣。

    他不是在開玩笑。

    顧洋身體緊緊繃著，麵對自己的無能為力，和被人操控的不甘，還有一想到羅小玫可能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心底各種情緒交織湧現。

    他早就應該變得強大的。

    顧洋其實有這個能力，隻是他一直沒有去發展。

    被東方華陽擺布了這麽些年，足夠了。

    東方華陽非常厭惡不聽從他安排的人，雖然他一直很欣賞顧洋，也深知顧洋有將他的帝國走向顛峰，但如果棋子無法控製了，再厲害也沒有，隻能換另外一顆。

    東方華陽覺得，有必要讓人留意下麵有沒有更好的苗子可以培養，再做一顆聽話的棋子出來。

    就算有，也很難有人超越得過顧洋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

    “父親，你想我怎麽做？”

    最終還是顧洋屈服了。

    隻是東方華陽多了解他的人啊，他的屈服並不是實心實意的。

    自己是否逼得他太過緊了？

    物極必反的道理，東方華陽也懂。

    他難得的像個真正的老人家歎了一口氣。

    “就真的這麽喜歡她？”

    “嗯。”心意全都表明出來了，顧洋也不想再隱瞞。

    東方華陽不說話了，他兩手摸著白金袖扣。

    “如果和她在一起的代價是失去所有呢？”

    東方華陽的話實著令讓顧洋意想不到。

    “父親的意思是……”

    “我給你的一切都會收回來，太子的位置，身上的武功，現在的權力，統統都收回來，你做回真正的普通人，從此以後，我也不會再幹擾你任何事，這些和羅小玫，你選一個吧。”

    顧洋瞳仁忽地睜大，呼吸也不及以往平穩。

    “好好想想，兩天後給我答複。”

    東方華陽留下這句話，就自己推著在輪椅走了出去。

    顧洋像是丟了靈魂似的，呆呆地從地上站起來，坐回沙發，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雙掌蓋在臉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為母親報仇和尋找到當年的小丫頭，一直是他堅持下來的動力。

    失去現在所有的位置權力就等於失去了報仇的能力。

    不可以。

    可是小玫……

    該怎麽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