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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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有個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間清爽的風,如古城溫暖的光。從清晨到夜晚,由山野到書房。隻要最後是你,就好。——張嘉佳
到了中午的時候,安安醒來看到謝心若在身邊,疑惑的小眼轉了轉,看到房間裏沒有自己要找的人,才開口:“媽咪,叔叔走了嗎?”
謝心若一愣,才知道她指的謝向陽,於是對著病床上的小人點了點頭,但安安的表情瞬間變得失落起來。
那個小模樣讓她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安安真正和他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超過24小時,但安安好像對他產生了別樣的情感。
謝心若知道那是血緣在作祟,這是久違的父愛極度缺乏的表現,這是天天照顧她的jack叔叔不能給的,這也是她不能給的。
謝心若突然發現她真的回來對了,安安的身體什麽樣,她再清楚不過了,多次手術已經消耗了她身體裏的太多東西。
她還記得在巴黎的重症監護室裏,安安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她湖藍色的眸子卻閃閃發光,謝心若握住她的手,心疼的眼淚順著眼眶溢出來,她聽到安安虛弱的對她說:“媽咪,你別哭,安安一點都不疼。“
謝心若擦了擦眼淚,笑著對她說:“安安,媽咪不哭,安安一定會好起來的。”
安安艱難的呼吸著:“媽咪,我能見見爹地麽?”
那時安安剛做完一次搶救手術,從出生以來安安從未問過她的父親,因為身體的原因,她好像比別的孩子更早熟些,她更明白生命的珍貴,她也比別的孩子懂事許多,盡管身體不好,她從未問過謝心若關於她父親的問題,她從未疑惑過她身病那麽久,她的父親為什麽都不來看她。
所以當謝心若聽到她這麽說時,她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下來:“好,安安媽咪答應你,你好起來,媽咪就帶你回國,找你爹地。”
三個月後,安安的身體穩定了,謝心若義無反顧的帶著安安離開了這個她生活了四年的浪漫之都,也是曾經那人的第二個故鄉。
這一次,她沒有一次猶豫,所以當jack讓她在考慮考慮時,她知道jack擔心的什麽,這幾年承蒙他的照顧,所以她的事情她也知道些,他結婚的新聞還是jack告訴她的,但她想都沒想的就決定了。
其實她回國後就處理各種事情,包括讓安安去上幼兒園,享受每個孩子該有的童年生活。她知道離他的婚禮越來越近了,她想過在婚禮那天抱著安安去現場,她不是真的想阻止他的婚禮,她隻是想讓他陪安安一段時間,作為安安的父親。
想起昨晚他說的沒有婚禮,她的心沒由來的就安心下來,再見時,心裏並不是沒有波瀾,她也看到了他看她的眼神裏也有不一樣的東西,她不是不明白,她隻是不想深陷。因為她知道,她的安安是最重要的。
下午的時候,謝向陽又回了醫院,看到謝心若趴在病床上睡著了,他輕輕走過去,推了她一下,謝心若睜開眼,有些迷糊的看著他:“怎麽了?”
謝向陽笑笑:“國外的專家來了,你應該比我了解安安的病情,你去和醫生交談一下吧。”
謝心若看著他,笑笑站起身,她還是沒有忍心告訴他,其實在法國時,jack已經幫她請了各種國外的權威專家,但是對安安的身體都沒辦法。
他剛知道他是安安的父親,所以她不忍心和他說這些,隻能看著他為安安忙碌的身影,其實這樣也好,畢竟從小安安就沒麻煩過他,讓他享受這個過程總是好的。
晚上,謝向陽告訴她:“我讓老王送你回去休息一下,然後拿些換洗的衣物,今晚我陪在這裏。”
謝心若剛想拒絕,看到他不容置疑的表情,到嘴邊的話生生吞了回去,她輕輕點頭:“謝謝。”
謝向陽看著她,眉心皺了一下:“若若,我說過你不用跟我這麽客氣。”
說完謝向陽轉身不看她,謝心若拿著包就離開了,這樣也好,給他們一些單獨相處的時光。
謝心若剛走沒多久,床上小人就醒了,看到坐在床邊的人,眼裏是隱藏不住的喜悅,謝向陽看著她的眼睛,不由得在嘴邊蕩開一抹笑容:“安安,還疼嗎?”
安安輕輕的搖搖腦袋,小聲說道:“叔叔,今晚是你陪安安嗎?“
“對,今天叔叔陪安安,安安開不開心。”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開心,叔叔,安安可以叫你爹地嗎?”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謝向陽看著她深藍的眸子裏,滿懷渴望的模樣,心中疼痛的感覺愈發清晰,再開口時,嗓音裏竟微微的暗啞:“好。”
“其實我知道一個小秘密,爹地。”
這一聲爹地叫的他整個心都軟了,就連聲音都透著前所未有的暖意:“什麽秘密?說來聽聽。”
“我第一次看見你是我就知道你是安安的爹地。”說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說:“媽咪,錢包裏有一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爹地的照片。”
“報紙上剪下來的?“
“恩,但報紙上的爹地都不笑,很嚇人,所以媽咪每次看到時,就會掉眼淚。”
“對不起,安安,爹地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的出生,不知道你媽咪那麽辛苦,不知道她就在他曾經生活的國度待了那麽久。
他沒說出的話,安安像是明白似的,對著他笑笑:“爹地,我不怪你,媽咪肯定也不怪你,爹地,其實我真的好想你。每次在法國進手術室時,護士阿姨都會問我怕不怕?我都告訴她們不怕,其實安安心裏好害怕,安安怕在手術裏睡過去了,再也見不到爹地了。”
謝向陽聽著她發音並不標準的普通話,內心湧起一片波瀾,他更加的自責,他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上天才賜給他這樣一個玲瓏剔透的女兒。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安安,以後不會了,爹地會一直陪著你。”
翌日早晨,謝心若被老王送回醫院,手裏拎著兩個保溫桶,到了醫院並沒有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她把保溫桶輕輕打開放到茶幾上,舀了一碗粥,端到病床邊,剛才她來的時候,問了一下醫生,說安安可以進食了。
但是安安還沒醒,她坐在那裏等了一會兒,突然聽見衛生間裏傳來唰唰的水聲,她輕輕走過去,一下子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抹高大的身影,此刻光滑滑的站在浴霸下,水漬順著他好看的肌肉線條滑落到地上。
謝心若來不及反應,就聽到一陣戲謔的聲音:“你打算站在那裏看多久?”
“啊——”謝心若尖叫了一聲,一手拉過門,跑了出去,身後留下一陣爽朗的笑聲。
過了半響,謝向陽換了身衣服,散在額前的頭發還微微低著水珠,他倒是平靜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看到茶幾上的食物,對微微臉紅的小女人說:“給我帶的早飯?”
謝心若還未曾從剛才的那一幕緩過來,惡狠狠的看著他:“你洗澡幹嘛不鎖門?”
謝向陽看著她,笑笑,答非所問:“這是你做的嗎?”
“你就不怕有人進去?”
謝向陽舀了一碗粥,喝了一口:“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
“謝向陽,你真無恥。”謝心若把剛才不滿全掛在臉上。
謝向陽放下手裏的碗,走近她,有些玩味的看著她:“到底誰無恥啊?無恥的人不會在別人洗澡時破門而入。”
謝心若本來臉就粉粉嫩嫩的,此刻因為他的話,像是熟透的紅蘋果,臉頰上滿是紅暈,張了張嘴,竟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知道和他鬥嘴,永遠是自己甘拜下風。她突然有些看不清楚他,她記得以前他不是這樣的,怎麽現在怎麽那麽無賴,心裏不由得惡狠狠的嘬一句老男人,越老越風騷。
謝向陽當然不知道她的內心活動,隻當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了。於是笑了下,像是拿她沒有一點辦法的說:“若若,你沒發現從剛才我就努力裝作什麽都發生過,一直在躲避這個令你尷尬的問題,你非要揪著不放。”
謝心若聽他這麽說,突然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她的頭不由得更低了,謝向陽有些無奈的伸手把她的頭抬起來,說道:“好了,不逗你了,都是我不好,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喜歡低著頭的。”
謝向陽確實沒在逗她,重新回到沙發邊,端起茶幾上的粥,吃了起來。
當安安醒來時,看到媽咪坐在床邊,爹地坐在那裏吃東西,開心的不得了。謝心若喂她吃東西,她竟吃了不少,令謝心若很是欣慰。
吃過東西,謝向陽倒是沒久留,和安安聊了會兒天,他的助理琳達就來接他。
他走的時候,對著坐在沙發邊削平果的謝心若說道:“若若,過來。“
謝心若疑惑的睨了他一眼,說道:“幹嘛?”
謝向陽按了按眉心,對她招招手,謝心若這才放下手裏的東西走過去。她剛過去,謝向陽就抱住她,謝心若的身體一僵,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於是輕聲問道:“怎麽了?”
謝向陽放開她吻了吻她的眉心,又吻了吻她的眼角,最後落在她的唇上,他並沒有深入,隻是淺淺的碰了幾下,才說:“若若,今後再也沒有什麽可以令你逃開我了。”
說著撥弄了下她額前的發絲,笑道:“好了,我今天解決你在意的問題去,你好好的等我回來。”
謝心若還沒弄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他就像風一樣放開他,拉開門走了出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