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加批評和教育對於我們這些正在成長在叛逆青春道路上的熱血少年來說幾乎沒有多大的作用，我和波哥他們一樣站在牆角看著滿屋子的老師，我們一句話也不說，都咬著自己的小嘴唇，看著他們吐沫腥子亂飛地給我們講大道理，兩條腿這時像灌鉛水似的疼痛，人如果站的時間長了，身體所有的重量會都全部壓於兩條腿上麵，這時候的兩條腿幾乎是麻木的疼痛，原來長時間的站立可以使人虛脫，以至於後來我都有點暈眩，都聽不到那些老師在說些什麽，講些什麽？耳朵一下子失去了聽覺，隻看到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像快要渴死的魚。

    放學的鈴聲把我從暈眩的世界拉回到現實中，這些教導處的老師和保衛科的人他們商量讓我們每一個人都寫一份深刻的檢討書，這打架就不再追究下去，醫務室那邊已經撥打了120，把那三個半死不活的家夥送去醫院，這是我生下來打的第一場架，而且也是第一次寫檢討書，我們哥十幾個，不是我第一次寫檢討書應該都是第一次，就是這份檢討書我們哥十幾個趴在桌子上，寫了好久，才算完成它，最後那些老師放我們回家的時候，馬浩還是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差點把全場的那些老師雷倒，他說：

    “寫檢討書比打架還累。”那時我們哥十幾個很無語地看著他，那幾位老師都搖頭歎息地說，他們教了十幾年的書，教出很多批學生，像我們這樣的還是第一次教。

    我們嘻嘻哈哈地走到校門口，好像根本沒有把今天的打架當會事兒，他們都要回家睡覺，我卻是回宿舍，波哥和旺哥他們圍著我說話，意思很肯定今天我做的不錯，波哥說：“付飛，以後你就跟著我們！以後誰要是欺負你，你就給我說！”我激動地點點頭，好像真的找到了大哥，其實波哥真是我們的大哥，他的威望和地位是不可否認的。

    這是以後的事了。旺哥也說：“是的，付飛你呀以後就是我們的兄弟。”兄弟？這個詞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那時候根本不知道它的分量和意義。其他人都點頭說我是他們的兄弟，就像狼族接納新成員一樣！最後我看著他們走出校門口，消失在路燈下的那片黑暗裏，我才轉過身帶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走到宿舍門口。

    我靠！大門今天關的可真早，以前都是熄燈的時候才關的，今天燈還沒有熄，就關門了？我隻好扒在鐵門欄杆上往裏麵喊，喊宿舍長，也就是那個老頭給我開門，他很不情願地為我出來開門，他穿著肥大的褲頭，光溜溜的腦袋，一身的肥肉看的我有點惡心，他拿鑰匙打開門，用很大的語氣問我：

    “你怎麽才回來？又跑出去玩了？”聽這口氣好像他很生氣，我懶得和他解釋，正要準備走進去，他一下拉住我說：

    “以後不準回來這麽晚了。你們老師沒有跟你講嗎？從今天起晚上宿舍裏的大門要提前十分鍾關門”我很驚訝地說：

    “我不知道呀！”他用手電照照我說：

    “你怎麽會不知道？你沒去上課嗎？你哪個班的？班主任叫啥名？”我草，把我當作逃課生了？我很生氣的說：

    “沒有，怎麽用你管？”他又打開手電照照我，這次他沒有把手電關上，他也很生氣說：

    “你這個學生怎麽這樣？我是你老師，我問你話，你就得回答，什麽叫用你管？不讓管還了不得你了？”他說話聲音更大，一下子引來很多學生的圍觀，我看這老東西今晚是要跟我過不去了。我說：

    “今晚我在教務處上的課。”這句話說出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想到今天下午打架的事情，這老東西聽後很嘩然，他說：

    “哦，以後別在回來這麽晚了，知道提前十分鍾關門就行，好啦！你進去！”就這樣放我進來了？難道他也知道今天下午打架的事情？我的脾氣一下子就來火了。我說：

    “怎麽？你不問我哪個班？班主任叫啥了？”然後我看看圍觀的學生，這老頭看我生氣了？他把手電照著那群圍觀的學生說：

    “都回去睡覺去。你也回去！有什麽好看的。”他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馬上把門關的死死的，後來我懷疑這老東西在屋子裏麵總是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把門關起來，我鼻子哼了一聲，然後我“嗨，咳！呸！”一口痰正好吐在他門上，他聽到聲音打開門看著門上的痰問我，語言沒有剛才那麽大了，他說：

    “你還要幹什麽？”我雙手插兜說：

    “什麽都不幹，回去睡覺！”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向自己的宿舍，後麵圍觀的同學都一哄而散，回到宿舍，我看到同桌楊樂正在我床鋪邊上的另一個床板上忙碌著鋪被子，他看到我很高興地說：

    “付飛，你回來了。沒事？”這是他問我下午打架的事情，我說：

    “沒事啦！”這小子停下手裏的活很好奇地問我：“真沒事啦？就這樣過去了？老師沒有說什麽嗎？”我爬上床躺下來說：

    “這有什麽好說的，是他們先找的事情。”他拿著一張藍格的床單點點頭說：

    “哦，他們找的事情呀？”這小子今天下午好像沒有看到我們為什麽打架，這個時候有一個同學爬到我門鋪上，身高和波哥差不多，張的尖嘴王猴腮的，這家夥一上來就在我們鋪好的床上打滾，一身的煙草味，這小子他吸煙，而且是剛吸完煙，楊樂馬上說他：

    “楊顯，你下去，洗澡了嗎？就來我床上打滾？”噢！原來這個張的像猴子的叫楊顯，他爬在楊樂剛鋪好的帶有藍花格的床鋪讓嘻皮笑臉地說：

    “不下去，我躺會不行嗎？”楊樂很無語的看著他，我看著他的那張床單很喜歡，等著也讓老媽給我買一條，他們兩個爬在床上聊著天，我看著他們兩個聊的很開心，這個叫楊顯的很能聊天，也很能吹牛，他們聊著各自班級裏的事情，不一會他們就聊到今天下午打架的事情，楊顯可能是今天看到我們打架了，他聊這件事情的時候，兩雙眼睛幾乎都是放光的，楊樂也是很興奮地，他有點自豪地看著我，我躺在床上笑咪咪地看著他，楊樂說：

    “打架我是沒有看到，但是我知道為什麽打架。”楊顯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他很激動地說：

    “你知道為什麽打架？你不是沒有看到嗎？”楊樂得意洋洋的說：

    “是啊，我沒有看到，但是我知道打架的是誰。”這小子不會把我說出來，我馬上說：

    “楊樂，你不睡覺嗎？我困了，先睡了。”這是告訴他，不能說我的，楊樂對我做了一個鬼臉，楊顯看著我們，好像在看怪物一樣，他問楊樂：

    “他是誰？”楊樂說：

    “我同學呀，付飛，嗬嗬！”然後他對我笑笑，很友好的說：

    “你現在就睡覺呀？時間還很早呢！”我對他也笑了笑說：

    “嗬嗬，困了，就想睡覺。沒關係你們聊！”他點點頭沒有多看我一眼，還是問楊樂他是怎麽知道打架都是誰？楊樂笑著說

    ：“因為我也打聽了，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假的？”那個楊顯更來精神，他睜大眼睛說：“什麽是真的假的？”隻聽“啪”的一聲，宿舍裏息燈了，楊樂催促楊顯馬上回他們宿舍去睡覺，等會宿舍長要來檢查宿舍的，也就是那個剛才肥胖的老頭，楊顯摸黑爬下床，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被一束強烈的燈光照進來，今天這個老頭沒有按照常規出牌，今晚特意來這個宿舍檢查，他看到楊顯傻傻的站在門口，就問他：

    “你幹什麽去？還不回自己床上睡覺！”楊顯小聲的回答：

    “我這就回去。”

    “什麽？你回去？去哪裏？你不在這個宿舍裏？你哪個班的？叫什麽名？”楊顯很老實的回答他問題，最後還是被老頭訓了一頓才放他回去，我和楊樂都躺下，這個時候老頭用他的手電照了好久，我閉上眼睛沒有去管他，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的。

    可能是今天太累，又是那個打架的場景，操場上呻吟聲，還有喊叫聲在我耳邊回蕩，鮮血染紅了我的雙眼！突然有人用被子把我的頭蒙住，拳頭像雨點一樣砸在我身上，一陣陣的疼痛傳遍我全身，我努力的像掙紮著坐起來，可是打我的那個人用他的兩腿使勁地夾著我，他的力氣好大，我知道這樣的掙紮是徒勞的，所以我不在掙紮，後來打我的那個人看我不動，他怕出什麽事情，馬上跳下床跑出去，屋裏麵太黑，他跳下去的時候沒有站穩，而且跑到門口還碰到了不知是誰放在門口的鐵盆，“咣當”一聲鐵盆掉在地上，最後又回複平靜。

    我沒有把頭上的被子拿開，就這樣蒙這頭一動也沒有動，我知道同桌楊樂就在我身邊，我不能在他麵前哭，愛哭的男人那是熊男人，以後會被他瞧不起，所以我蒙著頭忍著疼痛眼裏含著淚花慢慢睡去。第二天楊樂把我叫醒，早讀的時候他問我：

    “付飛，你沒事？”我拿著英語書點點頭說：

    “沒事，你知道昨天晚上打我的人是誰嗎？”楊樂也點點頭說：

    “知道，他是楊顯那個班的，而且跟我還是小學同學呢！”我說：

    “什麽？你小學同學？叫什麽？他為啥要打我？”楊樂說：“他叫郭玉寶，你不認識他？他怎麽會打你的？”我很不明白地說：

    “不知道，他在哪個班？”楊樂說：

    “七班！”

    “七班？是趙錢那個班。”楊樂點點頭，早上吃過飯我早早的來到二樓，因為七班以後的都在二樓，等著那個叫郭玉寶的人出現，雖然不認識但是也能打聽的到，他怎麽打的我！我讓他付出十倍的代價換過來！七班我有人，那個人就是趙錢，眼看著屋裏麵的人都快坐滿了也不見趙錢的身影，走讀生就是麻煩，還要跑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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