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菜有點後悔剛才自己說的那句話，她眼神裏滿是恐慌，她怕下一秒眼前的這位男人會轉身離去，這時窗外零星的飄起了雪花，隻不過外麵的風大，這些雪花還沒落地就已經被風吹散，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是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她把菜分類擺好放在桌子上，這時湯鍋已經開始沸騰。小姑娘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兩位客氣，處於禮貌，她微笑著說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你們的湯鍋已經開鍋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坐下來慢慢享用美食了？”這時付飛才發現，他和芹菜還站在，付飛趕緊坐下，對那位小姑娘點點頭，然後，又對芹菜說

    “你也坐吧，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嗬嗬！”說著話，付飛把一盤肉倒入鍋裏，鍋裏瞬間升氣一團白茫茫的霧氣，把兩個人的視線隔開了。芹菜坐下後，端起茶杯，小口喝了一口，然後，說

    “十三，我們走後，我寫過信給你，你沒有收到嗎？”付飛伸出來的筷子突然一頓，他有些驚訝的說

    “信？我好像沒有收到，你寄到了哪裏？”

    “沒收到？我寄的地址是母校呀！”付飛放心筷子，想了想，說

    “可能被人領走了，咱們那學校看大門的你還不了解，隻要不是炸彈他才難的管，學生的信隻會擺在那裏，讓自己去領，嗬嗬！我可沒那個習慣！”是的，那個時候的學校就是這樣，學生的信全靠自己去領，付飛怎麽會知道芹菜給他寫信，芹菜想通了，也釋然了。她笑了笑說

    “都怪我沒想這麽多，你們家的電話我也沒記，所以這麽多年都沒你的聯係方式，你現在結婚了嗎？”

    “沒有，我還是單身。”付飛說著話，起身從鍋裏夾出幾片肉放入芹菜碗裏，然後，又端起幾盤青菜以起倒入鍋裏，芹菜看著他做的這一切，眼睛突然濕潤了。當她知道付飛還沒有結婚，她動了一下嘴唇，等付飛再次坐下，她看著碗裏的肉說

    “其實你一直在我心裏，現在也是，知道我為什麽離開你嗎？是爸爸說你不合適，他說你太狂傲，和我在一起不合適。”

    “嗬嗬！都已經過去了，我知道，那個時候我們都太年輕根本不懂得愛情。”

    “不是，是你不懂得選擇，十三如果當時你選擇不跟著他們混，我會一直等你，也會說服爸爸留在那裏。”付飛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他現在特別想喝酒，可是今天要坐飛機，所以不能喝酒，他隻好又大口喝了一口茶，芹菜說他不會選擇，是的，他真的不會選擇。

    從中學時他的命運就跟著波哥他們一起闖蕩，然後，是後來六子和馬月的事情，本來以為做了警察就會改變命運，誰知道六子的事情，不得已讓他又和兄弟們牽扯到一起。現在，也是一樣，從田穎被害，到自己出獄，然後李群欠債逃跑，老九惹禍，這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有關係，如果自己真的和芹菜說的選擇，那麽他會選擇哪一條路？

    背叛兄弟？跟著愛情？還是逃離這個圈子？不，這都不是他能做到的，就像那次黑社會跑到李群家裏鬧事，他就義無反顧的衝過去了？是的，隻要兄弟有難他就不能置身事外，因為他是十三，排行十三。

    生活就像一潭混著的池水，當有人在裏麵蕩漾起水花，也會波動你跟著蕩漾，這蕩漾起的水花就是現在我們的影子。付飛放下早已經喝幹的空茶杯，說

    “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選擇，快吃吧，對了，你不是有事要我幫忙嗎？”芹菜並沒有搭話，而是側頭看向窗外，說

    “下雪了。”付飛跟著她的話音看向窗外，此刻外麵已經飄起了片片雪花，付飛又給她夾了很多菜說

    “嗯！冬天了。”芹菜看著付飛為他夾滿的菜

    碗，她的眼睛裏開始有一絲的閃動，好像

    有好久沒有男人這樣為她夾菜了，也許這輩子隻有他一個人為她這樣吧，芹菜調整好心態，說

    “我爸身體不好，他想回去，我也想回去。聽楊樂說你現在是警察？”付飛放下手裏的筷子說

    “是的，你也許不相信，以前在你眼中的小混混竟然成了警察吧，嗬嗬！”

    “沒有，你很優秀，真的。”

    “額，別這麽說，我會驕傲的。”

    “你不是一直傲嗎？不差這一次。”

    “哈哈！好吧，那我再傲一次，伯父他想回去就回去吧，波哥他們開了一家大超市，就在鎮上，伯父回去正好和楊叔他們再折騰折騰。”

    “哦！是嗎？你們越來越有名了？”

    “額，沒辦法，都要生活，娶媳婦生孩子，不能和小時候一樣了。”

    “嗯！是啊！我還是很懷念小時候。”

    “我也是，我以為今天能再次吃上一碗拉麵呢！”兩個人的話題開始一點點深入，這也一下子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芹菜吃著菜，說

    “不是想拉麵吧，是想那裏麵的牛肉吧？”

    “哈哈！是啊！那裏麵的牛肉最好吃。”

    “得了吧，你不知道那裏麵的牛肉賣給你多賠錢，那些牛肉能買好幾碗拉麵。”

    “哈哈！這可不怪我，我真的不知道！”付飛厚臉皮的說，芹菜白了他一眼，說

    “快吃吧，這麽多菜也堵不上你的嘴。”付飛隻好忍住笑繼續吃，等兩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芹菜給付飛的空茶杯倒滿了水，說

    “其實讓你幫忙就是把我們的戶口轉回鎮上。”

    “哦？你們？你老公也一起去嗎？”付飛放下筷子說，

    “我們的感情不好，現在正在辦離婚。”

    “離婚？他對你不好？”

    “不是，是我們沒有共同語言，沒法生活。”

    “哦！好吧，等你們辦完離婚手續，我再幫你們把戶口遷移回鎮上，這樣走的時候利索些。”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嗬嗬！隻是你來的太突然。”

    “是嗎？我來這裏隻是工作需要，今晚就離開。”

    “哦！不多待幾天？”

    “不，今晚的飛機，還要去別的地方，這裏隻是中轉站。”

    “這樣”等他們從火鍋店出來，地上已經白茫茫的一片，付飛抬頭看到馬路對麵停著的那輛依維柯，對芹菜說

    “你怎麽回去？”芹菜看著他許久說

    “我打車回去，你呢？”付飛用手指了指對麵的車說

    “我有車，不過是公家的，嗬嗬！實在不好意思，沒辦法送你回家。”芹菜看了一眼那輛依維柯，微笑著說

    “沒關係，這裏有很多出租車。”然後兩個人又一起在路邊等車，昏暗的路燈下，付飛看著眼前這位女人，從她憔悴的臉龐隻看到了歲月滄桑，也感覺到了時光流逝給他們帶來的遺憾，他們以前可是初戀，這時隻能算是朋友。

    等芹菜坐上出租車離去，付飛並沒有馬上奔向馬路對麵，而是，靜靜地拿出一支煙，尼古丁瞬間充滿整個肺部，付飛這才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疲憊，其實他一直在高度緊張狀態，原來他也一直在乎芹菜，隻是埋在心裏很久。

    等他上了車，波哥他們很快圍了上來，一個個瞪著八卦的眼神，期待付飛交代什麽，可是付飛上車後就開始保持沉默。他先是閉眼冷靜一下，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忽然多了一瓶營養快線，他看到拿營養快線的手是陳陽，這丫頭陰著臉，說

    “特意給你買的，怕你喝多了，看來你沒有喝酒。”

    “謝謝！咱們有任務不能喝酒，這是規矩。”付飛接了過來，不過借著路邊飛逝而過的路燈付飛看到陳陽的臉色不好看。

    “嘖嘖我就說嘛，飛哥到哪裏都有女人緣，這真是羨慕妒忌恨啊！”小哲坐在一邊不住的搖頭歎息，付飛手裏拿著那瓶營養快線想都沒想就砸了過去，說

    “你羨慕，給你喝，別喝死了。”陳陽被小哲說的有點臉紅，趕緊離開了座位，自覺的坐到了後麵，小哲卻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看來這一下砸的不輕，波哥趕緊坐了過來，小聲問什麽情況。

    付飛整理了一下思緒，把芹菜的情況說給波哥聽，波哥先是沉默，然後才開口說

    “畢竟咱們以前受過張叔的好，芹菜也不容易，既然她求你幫忙，你一定要幫，張叔想回鎮上，到時候我再給他們找個住的地方，至於戶口的問題，你應該沒有問題。”

    “是的，我會幫忙，波哥，我感覺芹菜好像對我和以前一樣。”

    “這還不好，你現在還單身，既然她回來，你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可是田穎”

    “田穎已經死了，再說你總不能一輩子不結婚吧？你是活人，我想田穎在天上也不願意看到你會為她傷心一輩子。你說呢？”付飛一下子沉默了。他現在有些迷茫，他真的不懂得選擇，這是他的軟處，波哥見他不說話，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汽車來到青城飛機場，付飛他們全部下車，由一號統一帶隊進入機場大廳領取飛機票和登機牌，等著一切辦理完，那輛依維柯也該回去複命了。等大家走進候機室，付飛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

    “我已到家，願你平安歸來！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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