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飛聽著陳陽的叫疼，他趕緊扶她坐在沙灘上，很著急的說：

    “哪裏痛？”

    “好像是腳崴了，嘶！好痛！”

    “沒事，我試一試你忍著點。”付飛做勢要去脫陳陽的鞋子，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付飛隻能靠著手機屏幕那一點微弱的光芒去摸索陳陽腳的位置，第一下碰到了小腿，付飛先是一愣，然後手縮了一下，有點尷尬的說：

    “我幫你把鞋子脫了，然後幫你把腳扭一下，可能會有一些疼，你忍著啊！”其實陳陽被付飛碰了一下小腿，她的臉都紅了，此時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熱，隻是這個時候，天太黑，他們誰都看不到對方的臉色和表情，陳陽咬著牙，忍著痛說：

    “恩！”付飛這次準確無誤的熟練的脫掉陳陽的鞋子，然後用一隻手托住，用另一隻住著陳陽的腳，用力一掰，隻聽哢嚓一聲，隨著陳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這種喊叫聲在這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淒慘。嚇得付飛不敢亂動，就這樣兩個人在黑暗裏安靜的傾聽著對方彼此的呼吸，過了還久，陳陽活動了一下腳，然後小聲的說：

    “好像不疼了。”

    “哦，是嗎？那現在站起來活動一下，看看能不能走路？”說著他輕輕的放下陳陽的腳，然後又給她穿上鞋子，陳陽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動一下身子，她想自己站起來，可是付飛還沒有給她穿上鞋子，付飛輕喝一聲說：

    “別動，鞋子還沒穿好，著什麽急？”陳陽隻好不在亂動，可是她的心此刻像一隻砰砰亂跳的小兔子。

    等付飛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站起，陳陽感覺有點暈眩，好在付飛的關心說：

    “現在活動一下腳，看還疼不疼？”陳陽按照付飛說的輕輕活動了一下，驚訝的說：

    “還真的不疼了呢！”

    “恩，剛才扭了一下，我幫你接上上了。慢慢走，一會兒就不疼了。走！”說著他扶著陳陽向前走去，此時陳陽的心裏是暖暖的，等他們到了燈塔下麵，一片幽藍的海水映入他們眼簾，海浪聲轟隆隆的響徹他們周圍，付飛找到一片幹淨的石頭，扶著陳陽坐下，然後自己拿出一支煙點著，吸了一口，很抱歉的說：

    “對不起，是我讓你受了這麽多的苦。”

    “沒什麽，我是自願的，沒有你我可能一輩子不會來韓國呀，嗬嗬！更不會看到大海！”說完她撫弄了一下被海風吹亂的頭發，付飛看著她說：

    “你這樣想最好，把它當做旅遊！這樣你的人生就不會有這段回憶。”

    “為什麽不會有，其實這幾天的經曆是我這輩子經曆最美好的經曆，以前想都沒想過，現在我感覺自己都在做夢。”

    “好，等這些過去以後，你有什麽打算？”付飛說完不在看她，而是把目光看向大海，陳陽想了想說：

    “回去陪著爸爸去賣包子，我們都很平凡，還能做啥？”是的眼前這位女孩很平凡，平凡的就像這大海裏的一滴水，可是就是這一滴水卻能映射出萬丈的光芒，幫助他們一次次的找到嫌疑人，付飛不由的從新打量起陳陽，借著燈塔刺眼的光芒，他隻看到陳陽一臉的沉靜，付飛抽了一口煙說：

    “恩，回去好好陪著你爸爸，不是有了那些賠償嗎？你們可以開一家早餐店，這樣就不用風吹日曬的了。”

    “恩，是呢！我怎麽沒有想到，其實我和爸爸早就看好了一家店鋪，等回去我就去把那家店鋪租下來。嘿嘿！”

    付飛聽她這樣說，忽然想起了那個曾經和他一起長大的女孩，她家也是做生意開飯店的，想到她付飛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又放了回去，保密協議上說的很明白，他們的通訊器材都被設置了局域網，也就是屏蔽了外界的聯絡信號。

    也不知道芹菜這幾天有沒有打電話聯係他，陳陽看到付飛拿出手機，她說：

    “小凱她們該回來了？”

    “不知道，應該不會這麽快，你餓了？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結果會這樣，行動計劃都是臨時起意的。誰都沒想到今天晚上會在這裏過夜，嗬嗬，讓你受罪了。”

    “沒什麽，我沒那麽矯情，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其實我這人很好相處，怎麽聽你說話像是在虧欠我，其實我還要感謝你，感謝你幫我們家。”

    “那是我應該做的。”

    “就是啊，這也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是我心甘情願的。”

    “好，隻要你高興就行。”

    “切！別這樣說，我高興不算高興，倒是你從來沒有高興過，我說大叔你能不能不要那麽憂鬱？”付飛丟掉煙頭，先是一愣，他苦笑一下說：

    “沒有不高興呀，你看今天我就特別高興，高興你能幫我找到馬月。”

    “找到了，然後呢？”

    “然後？然後？”是啊，然後幹什麽？馬月告訴他和波哥，六子走上販毒的道路起因是她，可是她心裏和身上受到的苦，又是誰的錯？今天見到馬月才知道她活的比誰都苦，付飛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麽，陳陽一直等付飛說一些仇恨憤怒的話，誰知道他沉默了。

    陳陽抬起頭，用眼眸注視著他許久，她笑了，笑的很無力，很蒼白，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笑，付飛被她的舉動弄懵了。陳陽笑完說：

    “是不是更加失落了？想替他們報仇？可是不是馬月的錯對嗎？我讀的書不多，道理還是懂的，既然事情都過去了，就讓活著的人快樂的活著，何必糾結？你這樣是自己給自己添加壓力活著很累。”付飛本想再抽一支煙，被陳陽這樣一說，他掏煙的動作忽然停下了，是啊，她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活得很累，尤其是田穎被害的這兩年，自己感覺活得不是自己，而是一個驅殼。

    陳陽本來付飛會和她辯論一番，誰知道他竟然像個傻子似的，陳陽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她趕緊站起來說：

    “對不起，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付飛連忙伸手扶著她的肩膀說：

    “你怎麽這麽的魯莽，你腳上的傷還沒有好，趕快坐好。”陳陽被付飛這麽一說，心頭不由得一熱，她還真聽話的又坐下，還傻傻的一直笑，付飛安頓她坐下說：

    “你說的沒錯，我活的很累，你不不知道我永遠忘不掉，忘不掉她那雙絕望的眼睛，那是死不瞑目的眼神，死死的盯著，盯著某一個地方，從來就沒有閉眼，直到她被推進爐裏那雙眼睛還是那樣的看著某一處。”付飛一口氣說完，感覺全身像沒了一絲的力氣，原來自己的包袱是對田穎的愧疚，陳陽聽完，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她不動聲色的說：

    “那她真的好可憐，這也不都是你的錯，錯的是那個害死她的那個人。”

    “害死她的那個人？那就是馬月，可是馬月並沒有錯，她的今天都是以前我們大家犯下的錯，如果說有錯，那麽還是我們的錯。”

    “啊！你們到底犯了什麽錯？”

    “沒什麽，都是以前上學的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有些淘氣，行了，這個以後再告訴你，冷不冷？”

    “不冷，你女朋友很漂亮，她一定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

    “是啊，她出事的那天我正好在外地協助偵破一個案子，那天我爸爸正好生病住院，我沒有時間回去，就讓她趕回去照顧一下，她在回來的路上被害。”說完付飛懊惱的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陳陽聽了很是惋惜，她說：

    “害她的那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就是那個美國人，等波哥把他帶來我要親手，親手宰了他。”

    “恩，我說過，我幫你宰了他，替姐姐報仇。”

    “嗬嗬，你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姐姐？”

    “你是我哥，你女朋友不就是我姐姐嗎，對了等我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看她，給她上一炷香。”

    “恩，這個可以有，對了，你和張倩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有沒有聽說我們公安廳裏麵有誰被抓了？”付飛此時想起田穎生前用的手機被動了手腳，然後，他們被急著轉移，省廳負責調查，他們行動太快，根本沒有給他們停留的機會，所以付飛一直念念不忘那個人到底是誰，陳陽聽付飛這樣問她，她認真回想一下，然後搖搖頭說：

    “沒有，張倩姐一直保護我，後來又帶我去警校上了兩天的專業知識，都沒有向我提起你們工作的事情，那天我也是第一次去省廳，就是見你在會議室門口的那次。”付飛聽了點點頭說：

    “好，回去以後就知道了。小凱怎麽還不回來，我給他打個電話。”說完付飛給小凱打了電話，小凱正在回來的路上。他又給波哥打了電話，波哥比他們還瀟灑。

    胖子把車停在一條很隱蔽的小胡同裏，兩邊都是廢棄的廠房，這個時間大路上的警車越來越少，他們才敢打開車燈，胖子去附近的飯店買來肉食和酒，一車的男人喝的昏天地暗。

    那個年輕人比較聰明，嘴又會說，從這車人的做事風格，他看出來這裏麵不全是警察，依他老爸的能力能請動部隊的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小子就特意觀察了一下，在他們敞開暢飲的時候，這家夥開始獻殷勤的挨個的給他們敬酒，一個叔叔的叫的特別甜。

    雖然韓國的酒沒有國內的酒好喝，但是喝多了也會醉人，第一個喝醉的是小哲，小哲拍著他的肩膀說：

    “你叫什麽名字？”

    “啊，我叫劉浩然，叔，你叫我浩然好了。”

    “哦，浩然呀，你爸爸養你這麽大不容易，嗬嗬，可惜了，可惜你不爭氣，說說，怎麽會被綁架。”

    “我不是綁架，而是借了他們的高利貸，他們才把我拘留的。”看來這小子受劉鐵的影響，說話還用官語，小哲不高興的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說：

    “我去你的，還學會官腔了，你這就是被綁架，你知道你被綁架，你爸在家裏都做了什麽嗎？”

    “我爸都做了什麽？你們不是他請來救我的嗎？”

    “屁！不是。”本來劉浩然還以為他們就是被他爸爸請來的高手，可是當他聽到小哲的否定和波哥他們的搖頭，他一下子傻了，確切的說應該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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