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伯沒聽到陳陽給客人拿包子，他放下手裏剛捏好的一個肉餡的包子，抬起頭看見陳陽正很拘謹的站在那裏，陳老伯有些不高興的說

    “陽陽，你還傻站著幹嘛？還不趕緊給這位老人家盛包子？”

    陳陽轉過頭，有點慌亂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田老，她被突然造訪的田老搞的有點不知所措，雖然，他們隻見過一麵，但是，陳陽對他的印象特別的深刻，因為這個任務的行動都是田老在後麵指揮。

    陳老伯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見這位買包子的老人，比自己還要大幾歲，你總不能讓人家站在著寒冷的霧霾裏等著，他扒拉開陳陽說

    “你去包包子，我來盛包子，是一個肉餡的，兩個素餡的嗎？”說著他拿起一個潔白的圓形的塑料盤子，就要往裏麵放包子，陳陽趕緊說

    “爸，等一等，這位，這位是付飛的領導。”

    陳老伯都已經抓起一個肉餡的包子，聽陳陽這樣一說，驚訝的長大嘴巴，抬起頭有些驚慌的說

    “啊！您是付飛的領導啊，真不好意思，有些怠慢您了，這小孩子做事就是不行，怎麽不早說，哎呀！你老別站著了，快快坐下，陽陽，你多拿兩個包子，肉餡的。”

    說著，他把盤子遞到陳陽手裏，然後又用毛巾擦擦手，繞過買包子的小推車，走到田老麵前，很熱情的招呼著。

    田老被這倆父女的熱情方式，搞得有點受寵若驚。他不好意思的說

    “不用那麽客氣，我隻是隨便來看看你們，主要是看陳陽的，包子多了我也吃不了。嗬嗬！”

    “吃不了，沒關係，這包子不收錢，你老趕緊坐，別嫌髒，咱沒那麽好條件，隻能在路邊擺擺攤。”

    “額，老哥，你這說笑了，我老家也是農村的，沒事，來，咱們一起坐。”

    “啊！你別這樣叫，我比你小，我應該叫你哥才對。”兩位老人忽然打開話匣子，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瞬間就有了不分你我的友好氣氛。

    陳陽盛了兩大盤滿滿的包子，送到桌子上，一盤肉餡的，一盤素餡的。她還盛了兩碗熱乎乎的小米粥，外加兩碟鹹菜。

    兩位老人各自拿了一個包子吃著，田老伸出大拇指對陳老伯說

    “嗯，包子很香，好久沒吃過這麽香的包子啦！”

    “嗬嗬！是嗎？香就多吃幾個。”

    “嗯，陳老哥，你這做包子有些年頭了？”

    “差不多快十年了，以前我在工地上做大鍋飯，後來陽陽的媽媽突然病重，我就回家照顧她，為了給她媽媽看病，我這次不得已來省城賣包子，一邊賣包子，一邊給她媽媽看病。”

    “哦！當爹的都不容易，我也是過來人，我知道又當媽，又當爹的苦，嗬嗬！”

    “哦！難道你老哥也自己苦了這些年？”

    “爸，包子快涼了，你們就不能吃完再聊嗎？”

    陳陽趕緊提醒她爸爸，這是打斷他們談話，因為她怕她爸爸引起田老的傷心事，所以才這樣說，陳老伯趕緊點點頭說

    “對對，趕緊吃包子，吃完咱倆再聊，快吃，快吃。”

    幾個包子下肚，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粥外加一碟清口的鹹菜，田老吃的很舒服，隻是這天氣還是那樣霧霾十裏，陰冷不見天日。

    陳陽很勤快的收拾完桌子，有點別扭的站在陳老伯身後，因為今天天氣不好，來買包子的人也不多，所以這個時候生意很暗淡，陳陽也無所事事。

    田老拿出一包中華，從裏麵抽出一支遞給陳老伯，陳老伯趕緊搖搖頭，說

    “我不抽，謝謝！”

    “哦！你也不抽煙啊！哈哈！我也不抽煙。”

    田老把煙收回，裝進煙盒裏，大笑著說，陳老伯驚訝的說

    “啊！你也不抽煙？那你咋還裝著煙？”其實他怕田老故意說自己不抽煙，因為有修養的人很會尊重別人，尤其是抽煙著這樣的小事，在不抽煙的人麵前抽煙是極其的不尊重別人。

    “是啊！我從部隊裏也就是年輕的時候抽煙，直到後來，孩子她媽生病去世以後，就把煙戒了，抽煙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傷身費錢。”

    “嗯，是啊！尤其像咱們這樣一把年紀的，說不定哪天就醒不來了。所以要健健康康的活過每一天。”

    陳老伯感慨的說，田老點點頭，然後，把那盒中華收起來，看了看陳陽，陳陽始終不敢拿正眼瞧他，因為她知道田老的官有多大，可以說他能指揮市長幹活。

    這官可以調動整個省的警力，隻要他一句話，那個每天來這裏買包子的車站民警張叔，就能升職或者降級。今天她做夢都不會想到這麽大的一個官，竟然能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裏吃包子和她爸爸聊天。

    田老看出了陳陽的心思，接著他把話鋒一轉說

    “陳大哥，你養了一個好女兒，這次的任務全靠她了。要不不會這麽順利完成啊！”說著，他又看了一下陳陽。

    陳老伯哪裏能受的起這樣的誇讚，他也不是傻子，因為他心裏很清楚，眼前這位比他大幾歲的老人，竟然能指揮付飛和這個任務，就已經說明他的官不小。

    前幾天聽車站民警老張說能施行和指揮這樣核心任務的都是一些大官，大的甚至就連他們所長都不可能見到的大官。

    陳老伯趕緊很謙虛的說

    “沒有啦！作為一個公民，都應該為國家做點貢獻，這隻是應盡的義務。嗬嗬！”

    “是呀，如果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想法，咱們社會就很安定幸福啦！哈哈！那個，我這次來，就是來看陽陽的，陽陽你也搬個凳子坐下！”

    陳陽有些不好意思的在旁邊搬了一個凳子，很乖巧的坐在陳老伯身邊，陳老伯聽田老特意來看望陳陽，一下子有點受寵若驚，他激動的說

    “哎呀！這怎麽能行，你看這天多冷，應該讓陽陽去看看你才對，哪裏能讓你跑來看她。”

    “嗬嗬！沒事，我這也是鍛煉身體，老了，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啦！不能和你比啊！你這每天都在鍛煉。”

    “我也不行了，最近霧霾天多，我這身子有時候也會有抗議，畢竟到了這歲數。”

    “哦，是啊！天氣越來越不好了，老哥你有這手藝，可以不用擺攤，直接去飯店裏幫人家賣，收入也不少呀！”

    “是收入不小，但是我不願意整天看著別人臉色幹活，擺攤是辛苦，可是自由。”

    “嗯，租個房子賣比擺地攤吃苦受凍的好呀！你咋不租個房間呢？”

    “你老哥又不是不知道，那有那麽容易，房租不先說，還有那些雜七雜八的費用也不少，我們這是小本買賣，經不起折騰。”

    “爸，田伯，說的也有道理，要不咱們去租房子賣包子！你現在的身體不是老說腰疼嗎？”

    陳陽突然很關心的說，陳老伯笑嗬嗬的說

    “租房子要花錢，咱們住的也要花錢，買包子要有營業執照，要花很多錢。”

    “孩子說的沒錯，老哥，還是找一家房子賣包子！如果你有難處給我說，我能幫的就幫一把。”

    “啊！那能勞駕你，你工作忙，不能麻煩你，沒事，這些年都過來了，我這身子骨還算可以，等陽陽嫁了，我就回老家陪她媽媽。”

    這些話說的無比的淒涼，聽的陳陽眼圈紅紅的，田老見陳老伯有點思鄉，趕緊轉移話題說

    “不麻煩，其實這是你女兒送給你的禮物，這次她幫政府做了一件大事，政府可不是小家子氣，這不讓我來做代表，頒發獎品來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以後我就不用擺地攤賣包子了？”

    “是的，隻要你接受，房子就是你的了。”

    “房子是我的？什麽意思？”

    “就是你有一套屬於你自己的房子，以後你就是城裏人。”

    “啊！老哥，你這玩笑開的大了？我聽說城裏人賣個房要花幾十萬，我可沒有這麽多錢。”

    感情陳老伯把田老當做賣房子的了，田老笑著搖搖手說

    “不要你花錢，你看那邊那家快餐店了嗎？”說著他指了指，由於霧霾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從他指的方向可以看出，他指的快餐店就是以前那家總是欺負他們父女的那家。

    陳陽也看出來了，她有些疑惑，田老說的政府贈送的房子該不會就是那家快餐店？陳老伯已經驚愕的說不出話，父女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田老，田老繼續說

    “從陽陽願意幫我們的那一刻，我們就開始調查陽陽的出生背景，當然這些都是流程，沒想到能讓陽陽住院的竟然是那家的老板，後來我們就狠狠地查了他一次，現在他已經去坐牢了。那家快餐店被政府沒收，現在我代表政府授權給你，一會兒陽陽跟我去辦理一下手續。”

    田老一口氣說完，他怕眼前這兩位父女承受能力有限，陳陽隻是張了張嘴巴，表示很驚訝，而陳老伯卻呆了好久，連忙說

    “啊！他被抓起來了啊！陽陽那次出事他賠錢了啊！”

    “還有別的事情，他賣的飯菜不合格，違法了。”

    田老說的很輕描淡寫，其實裏麵很有文章，隻是他不願意多講，陳老伯點點頭說

    “嗯，他心夠黑的，對了，他不是有個侄子當什麽官嗎？”

    “他已經被撤職，也抓了。”

    “啊！都抓了啊！”

    “嗯，都是他這個開飯店的親戚害的。”

    “好，好，看來做人還是要誠實，要不會造報應。”

    “嗯，嗬嗬！怎麽樣老哥，這個獎勵願意接受嗎？”

    陳老伯沒有說話，陳陽趕緊搶著回答說

    “願意，願意，爸，以後咱們有了自己的飯店，以後咱們也是城裏人啦。”

    陳老伯還在猶豫，他說

    “我就是一個買包子的，要這麽大的飯店沒有啊！”

    “怎麽沒用，爸，你不想當老板呀！以後咱們也開快餐店，招幾個服務員就行了。你以後就是老板！”

    陳陽斬釘截鐵的說，陳老伯張了張嘴，剛要說話，田老卻滿意的點點頭說

    “嗯，年輕人有思想，有拚勁，不錯不錯，行了，我看這事就這麽定了。那小子的朋友以後都有出息，嗬嗬！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就這麽定了，陽陽你跟我去辦一下手續。”

    田老站起來伸伸懶腰，陳陽趕緊跟著站起來，微笑著說

    “好，田伯伯，我這就去跟你一起去辦手續。”

    陳老伯也跟著站起來，此刻他感覺就像在做夢，就這麽突然的有了自己的房子，而且還是門市房，這種感覺就像天上掉餡餅。

    告別陳老伯，田老和陳陽一起走向街口，田老給小哲打了電話，小哲一會兒開車來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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