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樂選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問林素素：“媽，你看這件怎麽樣？要不你也買一件？”

    售貨員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林素素，翹了翹嘴角，瞧瞧，不止讓孩子噌人家衣服，自己也打算噌幾件呢！

    顧林歡選了一件淡紫色的裙子，做工精致，看著低調，價格也一般，她進去試衣間換衣服。

    不一會兒，姚素知和顧林樂先換了衣服出來。

    姚素知和顧林樂穿的是白裙子，兩個都是白色的，隻不過款式稍有不同，姚素知的偏靈動一些，顧林樂的偏清純一些。

    姚素知的皮膚不夠白，穿著白裙子，看起來總有些違和。而顧林樂皮膚細白，穿上白裙子立刻就有了楚楚可憐的味道。

    姚素知心裏泛酸，又去試了幾件，她想試別的顏色，林曼卻不準，隻管讓她試白色的，終於選中一件看起來不那麽違和的了。

    那幾個售貨員不理顧林樂，圍著姚素知，不住的誇讚：

    “姚太太，姚小姐可越來越漂亮了，身材也越來越好。”

    “是啊，是啊，這件裙子就像是專門為姚小姐設計的一樣，太漂亮了，太襯姚小姐的氣質了。”

    姚素知驕傲的抿抿嘴：“好了，就這件。”

    這時，顧林歡才從試衣間出來，她一出來，眾人立刻覺得眼前一亮。

    顧林歡試的是一件淡紫色的裙子，那裙子看著不起眼，但是穿在顧林歡身上像是賦予了生命力一般，立刻就換了個樣子。

    顧林歡比較高，亭亭玉立，身材玲瓏有致，而那個連衣裙就完美的將她這些優點都表現了出來。

    再加上顧林歡眉目如畫，肌膚雪白細膩，這一看，把顧林樂和姚素知都壓下去了。

    特別是她的肌膚，瓷白如玉，姚素知在她旁邊一站，立刻就被襯托的又黑了幾分。

    姚素知的臉一下子就垮了，把衣服往櫃台一放：“媽，文池找我，我先回去了！”

    說罷就衝出了服裝店。

    旁邊的幾個售貨員也被驚住了，她們呆看了顧林歡半天才反應過來。

    林曼心中一驚，掃了一眼那個紫色的連衣裙，走到一邊，取了一個墨綠色的連衣裙，遞給顧林歡說道：“歡歡，這個顏色不好，你試試這件。”

    “好的。”顧林歡心內冷笑，卻柔順的接過綠色的連衣裙，又去試了。

    林素素皺了皺眉，拽了拽林曼的胳膊，低聲說道：“姐姐，我記得媽不喜歡見人穿綠色，而且，那件衣服是中年區那麵的，不適合歡歡。”

    林蔓笑嗬嗬的：“沒有啊，我看著挺好的，媽不喜歡綠色嗎？素素，都這麽多年了，媽的喜好變了很多。”

    林素素的臉一下子白了。

    是啊，將近二十年，她和自己的親生母親近二十年不見，已經互相不了解了，這一想，恍如隔世，也許這也是她總是覺得和林老太太隔著一層的原因。

    顧林歡已經換了出來了，那個綠色壓製住了她的容貌，終於，她看起來不那麽顯眼了。

    林曼又掃了一圈，遺憾的說道：“我覺得這件挺好的，歡歡，你覺得呢？”

    “我覺得那件紫色的更好一些。”顧林歡直接說道，隨後她微微一笑，右頰的小梨渦顯現了出來。

    林曼沒想到顧林歡這麽直接，她心裏恨得咬死，如果是顧林樂，聽她這麽說，肯定會乖乖的同意，這個顧林歡真是難搞。

    林蔓壓著怒火，說道：“歡歡，我在京都這麽久，知道這裏的人該怎麽穿，聽我的，買那件綠色的。”

    “可是，姥姥不是說了，讓我自己挑嗎？大姨，你的眼光適合你，不適合我啊，我還不到十八歲。”顧林歡眨了眨眼睛。

    這是說林蔓太老，眼光過時了！

    波浪卷哼了一聲：“讓別人給買衣服還不乖一點，就會選價格高的啊，要不自己付賬？自己付賬想選哪件玄哪件！”

    顧林歡看都不看波浪卷，臉上神情卻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她檢查了一下兩件衣服的標簽，看了看價錢，對林蔓說道；“大姨，原來是因為這件稍微貴一點啊，可是墨綠色和紫色這件也就差了一兩百塊錢，姥姥說了，這次買衣服，所有的錢她都出，你不用擔心啦！

    我看素知選的那件價錢是十四五萬，一看就知道，姥姥不差那點錢了！”

    林蔓咬牙，覺得顧林歡真難纏，其實顧林歡選的衣服價格不高，反倒是姚素知的那件，價格幾乎是顧林歡和顧林樂選的價格的總和。

    “好，隨便你！”林蔓臉上笑著，卻暗暗咬牙，說道。

    最後一想，姚素知那件幾乎是顧林歡那件價錢的兩倍，於是，又加了一句：“你要是喜歡，兩件都買！”

    “不用啦！”顧林歡微笑，“那件綠色的我一點都不喜歡，買了不是浪費麽。”

    林蔓氣得肝疼，她眼珠一轉，忽然，她拿起了手機，接了個電話，皺眉說道：“胡鬧！”

    隨後抱歉的對顧林歡等人說道：“你們等等，我出去接一下電話。”

    說著就走出去了，那幾個售貨員把衣服都包了起來，開了單子，把單子給了林素素。

    顧林歡湊到林素素那看了看，發現這幾件連衣裙都不便宜，加起來三十多萬了。

    其實林家是詩書之家，並不是豪門，一向以簡樸為主，如果不是姚素知的生日宴，她們都不會買這麽貴的衣服。

    顧林歡、顧林樂和林素素在這等了一會兒，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林曼回來，顧林歡走出服裝店看了看，看不到林曼的影子，她隻得又回來了。

    售貨員看她們等了好久，都翻白眼了，一個對林素素說道：“你好，這位……大姐，你能不能把錢交一下？”

    林素素聽了，一臉尷尬，那三件衣服一共三十多萬，她卡裏也就幾萬塊錢，根本就不夠啊。

    顧林歡暗暗冷笑，林曼這怕是故意的？挑好衣服了，她走了，把他們三個晾在這兒，是想看她們笑話？

    林老太太都說了，這筆錢她出，林曼這是什麽意思。

    林曼管著林家的公司，占著林家的房子，老太太給她和顧林樂買個衣服都不樂意，嗬嗬，管的真寬！

    她這次還就得買了！

    於是，顧林歡對售貨員一笑，說道：“姚太太平時經常來這兒，難道她不能記賬嗎？”

    “記賬？”那個售貨員是唯一一個沒有嘲諷的人，聽了這話，她愣了一下，“可是倒是可以，可是，那得她自己來說，而且，姚太太很少記賬的。”

    “哦？”顧林歡眼珠一轉，“那林老太太經常來？她能記賬嗎？”

    售貨員點頭：“林老太太的確經常帶姚素知來買衣服。”

    “那就得了，”顧林歡一打響指，“記在我姥姥林老太太賬上！”

    旁邊的售貨員哼了一聲：“哼，你別理她，林老太太是她姥姥？別開玩笑了，誰不知道，林老太太隻有姚素知一個外孫女，整天疼得什麽一樣，什麽時候又冒出兩個來啊！”

    隨後，她看向顧林歡：“你別不是騙子？是姚太太家的遠房親戚，看著姚太太好說話，所以過來打秋風對不對？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人了！”

    這售貨員就是開始迎上來的那個波浪卷，她一直針對他們幾個，也是對林蔓和姚素知最熱情的那個。

    顧林歡早看她不順眼了，當即臉色一沉：“竟然對你們的客戶謾罵誹謗，這就是你們的服務？”

    波浪卷扒拉了一下波浪：“你也算我們的客戶？有本事自己刷卡啊？有本事現在就付賬啊？切，我們的客戶可從來沒有土包子，買得起就買，買不起啊，您就滾！”

    顧林樂氣壞了：“好，我們不買了！”

    “別！”顧林歡一把攔住了她。

    “嗨，是你？”一個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接著，顧林歡就看到了西裝革履的肖讚，褪去了軍裝，肖讚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也是一個風流倜儻的貴公子了。

    “肖少！”那幾個售貨員連忙打招呼，那個波浪卷尤其熱情，一下子就衝到了前麵，說道，“肖少，我們這個月的銷售額不錯，比上個月高了不少。”

    顧林歡抱著胳膊，冷笑一聲：“如果你不這麽狗眼看人低，你們的銷售額會更高。”

    “閉嘴！”波浪卷回頭，“土包子，你怎麽還不走，別汙了我們肖少的眼！”

    隨後，那波浪卷對肖讚諂媚的說道：“肖少，這幾個就是搗亂的，她們在我們店試了半天不買，還鬧著要記賬，我立刻就把她們趕走！”

    說著，就對顧林歡三人吼道：“不買還不滾？難道讓我找保安？”

    肖讚的眼睛睜大了，都驚呆了，他盯著顧林歡，愣了會兒，眨了好幾下眼睛。

    顧林歡白了他一眼：“肖少，這是你們家的店啊？你們家的售貨員可真厲害，對客戶是又謾罵，又是侮辱誹謗的，還要讓保安趕人，就你們這樣，生意還能好得了？”

    “閉嘴，肖少也是你叫的，你知道他是誰嗎？”波浪卷激動了。

    “閉嘴！”肖讚臉色一沉，喝了一聲。

    “對，閉嘴！”波浪卷也大叫。

    “我是讓你閉嘴！蠢貨！”肖讚臉色更加陰沉。

    一個售貨員看出來了，連忙拉了一下波浪卷。

    波浪卷一回頭，就看到肖讚怒氣衝衝的看著她，那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

    “你平常就是這麽對待客戶的？”肖讚冷冷問了一句。

    “啊，不是，我……”波浪卷懵了，“她們不是來買東西的，就是搗亂的，你看，她們坐半天了就是不交錢……”

    “你走，肖家所有店麵都不會再錄用你！”肖讚對波浪卷吐出了一句話。然後轉頭問另一個售貨員，“她們的衣服一共多少錢？”

    她一指顧林歡。

    那售貨員看了一眼，連忙說道：“三十三萬。”

    “直接記在我賬上！”肖讚說道，說完，轉頭看著顧林歡，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嗨，顧林歡，你想不想老大啊？”

    “你老大是誰？我不知道！”顧林歡臉色一紅，裝作不懂肖讚的話。

    不等肖讚說話，她又立刻說道：“不用你記賬，記在我姥姥賬上就可以了。”

    說著，她拿出手機，和林素素要了號碼，直接給林老太太打了個電話。

    林素素要打，讓她拒絕了，林素素打電話，她還怎麽告狀啊！

    林老太太很快接了電話，顧林歡叫道：“姥姥，我們選好衣服了，但是大姨不見了，一共三十多萬，我們卡裏的錢不夠，你看怎麽辦啊？”

    “林曼去哪兒了？”林老太太奇怪的問，“不是還有素知的嗎？”

    “大姨和素知表姐都走了，我們在這都等了一個小時了她們都沒回來。”顧林歡頓了一下，委屈的說道：“我們本來想不要了，可是大姨又讓人把衣服包起來了，售貨員不讓我們退……”

    “林曼怎麽做事這麽不靠譜！”林老太太生氣了。

    “剛才，服裝店的人對我們冷嘲熱諷的，還說我媽是打秋風的，是土包子，要來占大姨的便宜呢！”顧林歡繼續說道。

    林老太太更生氣了。

    林素素是她親女兒，曾經也是她的小公主，就算是現在林素素身份尷尬，那也是林家人，怎麽能讓人這麽羞辱。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林曼走了，把林素素母女晾在那兒。

    林老太太壓住火氣，說道：“你把電話給售貨員，我來和她們說。”

    顧林歡故意把手機遞給那個波浪卷售貨員：“喂，你來聽聽。”

    那個波浪卷猶豫了一下，接過了電話，電話裏傳來林老太太的聲音：“你好，請問xx服裝店嗎？”

    林老太太也算是常來這家服裝店的，波浪卷一下就聽出了林老太太的聲音，連忙放軟了語氣諂媚的說道：“是，是，林老太太，是我們這兒。”

    平時林老太太來了，幾個售貨員爭先恐後的圍著林老太太，可很難輪到波浪卷的，沒想到這次可以直接和林老太太對話，波浪卷立刻恭敬了起來。

    她可聽說過，林老太太是著名的畫家，一幅畫都賣不少錢呢，聽說，有一次有人隨了她的緣，林老太太送了那人一幅畫，那人拿去賣了好幾十萬呢。

    她做夢都想做林老太太隨緣的那個人。

    她一激動，竟然忘記剛才被開除的事兒了，立刻就打起精神，聽林老太太說話。

    林老太太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不好意思，聽說林曼有事走了，我那兩個外孫女挑的衣服就記在我賬上，過幾天我有時間了就去。”

    “兩個外孫女？”波浪卷有點發懵。

    “是啊，就是現在在你店裏的那兩個女孩，嗯，剛才跟我說話的是其中一個。”林老太太溫和的說道。

    “啊？”波浪卷拿著手機，目光就轉到了顧林歡身上，又轉到了顧林樂身上。

    這麽一看，她覺得顧林歡雖然穿著簡樸，但是氣質不俗，而顧林樂雖然行為畏縮，長得卻不差，特別是顧林樂，如果仔細看看，竟然能瞧出一兩分林老太太的影子。

    她猛得一激靈。

    天，這兩個真的是林老太太的外孫女啊，而且，是親的！

    她後悔死了，剛才怎麽不仔細打量一下顧林樂，要不然也不會出這檔子事。

    她剛才可以罵了顧林樂和顧林歡，而且還要趕他們走。

    這……這，波浪卷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不過，她又鬱悶，誰不知道啊，林老太太這麽多年就姚素知一個外孫女，寵的跟眼珠子一樣，這兩個外孫女是哪兒冒出來的？

    波浪卷在這愣了半天，又恨又怨，直到林老太太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請問，辦理好記賬了嗎？”

    “啊！”波浪卷驚叫一聲。

    林老太太這個聲音稍大，顧林歡在旁邊聽到了，她恍然大悟一般從波浪卷手裏拿過了電話：“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你已經不是這家店的員工了。”

    說罷，把電話給了剛才對她態度溫和的那個。

    波浪卷如夢初醒，連忙叫道：“我來，我來辦理記賬，你們可以把衣服拿走了。”

    “你忘了嗎？你已經被開除了！”旁邊的肖讚看了半天，才轉向波浪卷，重重說道。

    “肖少，我錯了，您別開除我！”波浪卷說道，她又轉向顧林歡，“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跟我說沒用，去找你們少東家！”顧林歡懶得理他。

    肖讚則臉色一沉：“怎麽，我說的話你沒聽到？你被開除了！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到了現在，波浪卷明白說什麽都沒用了，她頹然的低下了頭，在這工作，工資高，又有麵子，還經常接觸一下上流社會的人，她費盡心機才得到這份工作，沒想到一下子丟了。

    隻一會兒，她又抬頭憤恨的看了看顧林歡。

    這事兒怪她麽？誰知道林家沒來由的又冒出了兩個外孫女？

    顧林歡才不理她呢，不大一會兒，那個溫和的售貨員辦理好記賬了，把包好的衣服遞給了顧林歡。

    林素素母女拿著衣服出了門。

    肖讚看了半天，連忙跟了出來：“喂，顧林歡，你姥姥是林家老太太嗎？可是你應該不是林曼的女兒啊？你媽媽是誰？”

    顧林歡知道林素素不想讓人關注，連忙敷衍了兩句就離開了。

    肖讚悻悻的摸了摸下巴，顧林歡竟然是林家的人嗎？這真是有意思了，不知道元霖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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