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皺眉，“你不知道嗎，如今平常大夫已經不管用了，我自然要去請太醫。”

    趙靈臉色一僵，“近日傳聞我自然知道，隻是……隻是陳家的臉麵要緊，我為陳家人，自然為陳家著想。二表哥，我知你舍不得範氏，隻是前日裏我也說了，範氏對你並非真心，你莫被她蒙騙了去。”

    又強調：“二表哥忘了我們曾經的誓言了？按照當初的打算，範氏不正是病逝嗎？”

    陳昊額頭青筋直跳，“她是我之正妻，不會病逝。”

    “那我呢？”趙靈強壓下扇他的欲望，這個渣男……

    “於你的承諾，先前如何仍是如何，我會娶你，以前打算等青青去了，便娶你，如今青青病情好轉，計劃少不得要改改，你若願意，我娶你為平妻，若是不願，我為你準備十裏紅妝，送你出閣。”

    趙靈怒視陳昊，連掩飾都忘了。

    即便有十裏紅妝的嫁妝，然而名聲壞了，再多的嫁妝又有什麽用？誰願意娶她？就算有人願意娶，平庸之人她如何看得上？

    平妻……

    不過是個妾，以她的驕傲，如何願意？

    她知陳昊精明，說出這般話，不過是看在從小的情分上，否則連這種話都不會說。

    這段時間備受打擊，趙靈也學精明了，知道現在不能任性，既然陳昊是她最好的選擇，今後幾十年的飯票，少不得需要她低眉順眼，萬不能得罪他。

    趙靈忍了忍，換了張感激地臉，說：“原以為二表哥已經忘了我，沒想到你還記著，我……”

    肉麻的話實在說不出，幹脆直接道：“我對二表哥情深似海，這輩子隻認二表哥一個，嫁與他人的話再不必說，隻要能和二表哥在一起，平妻也可。”

    方才聽他說，範青青的病情好轉？

    也就是說，先前的傳言果然是誆騙她的，隻為了引她下手？

    可就算自己下手了，譬如此次，即便事發，有老夫人護著，也傷不到自己分毫，如此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範青青會做？

    趙靈有些莫不著頭腦。

    但這並不妨礙她對範青青除之而後快的心。

    這次的事情顯然在範青青的算計之中，可笑自己還以為成功了，就像個跳梁小醜一般，氣得她發狂，心中更是下定了決心，要和範青青不死不休。

    同時這次的事情，不免讓趙靈覺得自己太嫩，範青青到底是古人，又活了兩世，自己難免比不上她。

    看來還需要求助老夫人。

    趙靈別後，立刻去找陳老夫人，將前因後果說出，又一番咬牙切齒，“可恨範氏如此算計，明顯的圈套，我竟生生跳了下去，都怪我當初沒聽老夫人的話，悔之晚矣！二表哥也是，說好的正妻，卻又要我為平妻，在他眼裏，原來我就是個妾！”

    陳老夫人大歎：“當初誰也不知，再本分不過的範氏，竟有這心機手段，更將阿昊迷得暈頭轉向，沒想到啊！”

    “老夫人，難道我真的就做平妻，從此在範氏手底下討生活？”現代人比古人更不能接受做妾，趙靈很委屈。

    陳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放心，外祖母不會讓你做妾。”

    趙靈暗喜，陳老夫人就是陳家的太後，有她承諾，至少有一半的希望。麵含期翼地看著她，“靈兒愚鈍，老夫人此言何意？”

    “鄭氏為阿昊之母，從來就不喜範氏，以前不喜乃因家世，而現在，看清範氏的手段，怕是更不喜了，相比之下，她更喜歡你，靈兒，無論作為盟友，還是未來的婆婆，你不得對鄭氏無禮。”

    趙靈明白了，也對，鄭氏對陳昊那般偏見，哪裏會容忍他有個精明的媳婦。

    話說這鄭氏藏得夠深，這幾月眼見範青青上躥下跳，都沒個動靜，竟讓她忽略了去，想來，這鄭氏恐怕也是打著她和範青青爭鬥的主意。

    陳老夫人麵色有些陰冷，“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鄭氏心機極深，你必要當心才是。”

    “靈兒知道。”趙靈遲疑了下，問道：“大伯母一直沒動靜，怕是打著靜觀其變的主意，如何才能讓大伯母助我？”

    “如今便可。”

    “怎麽說？”

    “此次與範氏之鬥，你已落了下風，隻需讓鄭氏明白，再不助你，你將再不能威脅範氏地位，她便會出手了。”

    趙靈暗叫一聲老狐狸，不過想想也是，若她是鄭氏，怕也會如此做。

    趙靈按照陳老夫人的指示，很快就給了鄭氏錯覺。

    鄭氏苦思幾天，想到各種情況，不禁歎老夫人真真疼愛趙靈，隨後吩咐大兒媳文氏幫趙靈。

    文氏有些不願，她乃長房嫡長媳，不出意外，將來整個陳家都是她夫君的，犯得著去對付二弟妹範氏？便是陳昊再出息，陳家都應有丈夫繼承。

    按她說，二弟出息更好，兄弟兩個齊心協力，當走得更遠。

    可惜婆婆並不這麽想，虧了二弟是她親生兒子，若不知道的人，見她這般算計，還以為是庶出呢。

    文氏覺得婆婆魔障了，心理有問題。

    但她是個聰明人，婆婆的話不能不聽，否則壞了婆媳關係，孝道大於天，日後受苦的還是她。

    讓她對付範氏，她自當聽從，隻是範氏聰明，她算計不了，這就不是她的錯了。

    “文氏？”趙靈皺眉，“大伯母不親自幫我嗎？”

    慣性思維，趙靈覺得鄭氏才是大boss，文氏不過聰明點的小羅羅，整日跟在鄭氏身後唯唯諾諾，她的聰明，都是古代後宅女人死心眼的聰明，哪裏能助她鬥範青青？

    陳老夫人搖頭，“文氏的聰明之處，正是在乎你的忽視。”

    “外祖母的意思，便是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見陳老夫人沒否則，趙靈覺得陳老夫人眼界不行，文氏那德行，還有一鳴驚人的時候？

    不過話不能這麽明說，否則就得罪老夫人了。

    “罷，文氏也行，我便去試試。”

    左右經過老夫人同意了的，事敗有老夫人收拾殘局。

    誰知用起來，文氏比想象中更不好用。

    讓文氏忽悠範青青去出府，她找個男人毀範青青的清白，範青青不是總嘲笑她勾引陳昊不要臉嗎，她倒要看看沒了清白，範青青自己要不要臉。

    誰知文氏忽悠半天，都沒將範青青忽悠出去。

    讓文氏將陳碩的奶娘收拾了，以方便在陳碩身邊安插人手，不管範青青防得再緊，總能讓她找到機會下手，陳瑛是女兒不稀罕，陳碩乃嫡子，將來她嫁給陳昊，嫡子的威脅不少，必須先除了。

    誰知文氏摸索半點，不隻沒完成任務，還打草驚蛇，讓範青青給察覺了。

    趙靈覺得文氏木納，幹脆給個簡單的任務，時刻挑釁範青青，氣死她。

    這點事情，竟然也辦不好，不止沒將範青青氣倒，竟還讓範青青在陳家逞了幾番威風，好不霸氣。

    趙靈氣得牙癢癢，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跟個豬一樣。

    要她何用？

    沒有用的文氏被趙靈打發回去，被鄭氏關禁閉了。

    文氏的丫鬟不平，“表小姐隻想自己的目的，哪裏考慮過少夫人的處境，二少夫人豈是心思簡單之人，又是二少爺嫡妻，少夫人若是與她作對，豈不將二少爺一並得罪了，到時候大少爺怪罪少夫人，如何是好？”

    文氏苦笑，“表小姐從沒考慮此事，而婆婆，本就希望大少爺和二少爺鬧翻。隻苦了我，夾在中間兩頭難。”

    “所幸二少夫人知道您的苦楚，不曾記恨您。”

    “是否記恨我卻是不知，到底我不曾真正為難她，便是記恨，也不會影響夫君與二少爺的關係，這便夠了。”文氏輕輕一歎，“也是我蠢笨，做得太過明顯，可若不如此，我也沒法子脫身。表小姐不曾察覺，卻到底讓婆婆察覺了，此番罰我，是給我的警告，怕是以後，還會有此番為難。”

    主仆二人同時一歎。

    此時，範青青將文氏的所作所為說給陳昊聽，道：“你這大嫂，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家夫君沒陳昊能幹，便不來拉仇恨。

    隻可惜，鄭氏那邊容不得糊弄。

    範青青當然知道鄭氏傷了陳昊的心，但她很樂意往他心頭插刀子。

    畢竟，就事論事，可說她乃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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