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宋雲開主動，但也隻是說說，現在才開始，凡事還得自己來，李芙蓉隻能慢慢謀心，不過她也沒心思調教，說到底攻略並不等同將其變為好男人。

    他不可能娶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所以李芙蓉的目的是讓他習慣，習慣了她的好，失去時才會撕心裂肺。

    困難，卻是少有的機會。

    古代學子念書幸苦，宋雲開作為古代版的鳳凰男，更是其中佼佼者。除卻沐休，每日雷打不動的雞鳴起床，黃昏才放學，如有應酬，比如同學之間培養感情，就更是幸苦。

    李芙蓉起不了早床，她也沒想那般拚命服侍他，隻待晚上回來，在他麵前表現。

    宋雲開白日不在，這邊宋家院子也歸李芙蓉打理，她命鄭老漢在院子周邊挖土種樹，又請了工匠，將院子修整地更加完美。

    這一切，讓宋雲開的眼眸很是複雜。

    李芙蓉像是沒察覺一般，興高采烈地指著新添地每一物件：“經我這麽一弄，是不是更像家了？”

    宋雲開眸光微閃：“這院子我們住不長。”

    “你在寧州書院至少還要三年，三年啊，肯定得讓你舒服點！”李芙蓉笑得甜蜜，“你也別管我折騰，反正我整日沒事，酒樓的生意已上正規，就當打發時間了。對了，你在書院如何？聽說萬崇煥也在寧州書院，他已經進京考過一次了，名落孫山，名頭還沒你大，本就看你不爽，如今隻怕更是，可找你麻煩了？還有其他學子，你那麽優秀，他們肯定會妒忌的。”

    宋雲開心底突然升起內疚：“還好。”

    “我不知書院中事，幫不了你，不過學子之間，你來我往是必須的，找個時間邀請幾個小友到家中，我親手做飯，你知道我的手藝，絕不會給你丟臉。”

    宋雲開一個警醒，下意識地道：“不用了。”

    李芙蓉詫異，“為何？”似乎想到了什麽，失落地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看到我的，真撞見了，便說是你表妹。你也曾去別人家中，總不能一次也不請！”

    宋雲開見她極力掩飾傷痛，能有詫異，此話必是無心，暗道自己多想了，她這般為自己著想，再拒絕就有些過分了，但他是個理智的人，想了想，還是說道：“安排在外麵，不必擾你清靜！”

    安排在外麵，她便是有心故意露麵，還能刻意追過去？真不要臉，她也是清白已失居心否側的未婚妻。

    李芙蓉心中冷笑。

    這陣子賢妻良母扮得還真憋屈！

    不讓她露臉，李芙蓉便隻吩咐龍婆婆安排在酒樓，實在顧不來就讓芸香跑腿，她坐屋中作畫倒也清閑，隻是越想宋雲開，心中越發不爽，暗道日後不把宋雲開虐得死去活來誓不罷休。

    芸香跑完腿就回來了，和李芙蓉說那邊的情況。

    來往學子之中，姚子隆和趙銘與宋雲開交好，特別是姚子隆，聽說也是青花縣的舉人，同窗好幾年，頗有守望相助之感，姚家家底薄，姚子隆的束修都是砸鍋賣鐵揍得，宋雲開必有幫襯，於是又有雪中送炭的情誼。

    姚子隆……

    好心並非都有好報，貧賤之交顯出的並非隻有真情，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人將來會親手毀了這段友誼。李芙蓉知道，但她不會提醒宋雲開，因為這段背叛是在宋雲開為官五年後，那時攻略都結束了，關她何事。

    說完那邊的情況，芸香又有不忿了，竟然不讓小姐露麵，當小姐是外室？

    李芙蓉適時漏出失落，勸芸香莫要計較，一切都是她甘願的。

    說得她自己都鄙視自己。

    芸香歎息，更為她不值。

    李芙蓉的識趣讓宋雲開心中高興，又覺得此番委屈了她，次日回家，給李芙蓉帶了一支銀簪。

    “幫我戴上。”李芙蓉高興得不能自已。

    “大白天的……”

    “又沒人，我就要你幫我戴。”

    相處時間越長，宋雲開越能抵抗她的開放，已有些習慣的他，小心地給她插上。

    “好看嗎？”李芙蓉在他眼前一轉。

    略施脂粉，三千發絲隻隨便挽了個發髻，身著淡黃色的裙裝，整個人充滿利索之感，唇角微揚，沒有傾國傾城之姿，卻有小家碧玉地精致。

    宋雲開這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女人不是粗鄙不堪的村姑，不是輕浮的浪女，雖有別於大家閨秀的端莊，卻是真正的賢惠。

    為了他，她什麽都不顧了。

    心，輕輕一跳。

    感應到的李芙蓉唇角更揚，似乎察覺他走神，揍進了輕笑：“好看嗎？”

    “好……好看！”宋雲開少有的不知所措了，兩人挨得極近，隻感覺手腳沒處放，欲奪門而出。

    李芙蓉哪裏會放他走，她拉住他的袖子，滿足之中又有失落，“有你在，這三年裏我日日都會好看。”

    滿足，有他在，她便滿足。

    失落，因為隻有三年，三年後，他另有青雲路，而她，會被退親，看著心愛的人娶高門貴女。

    宋雲開心中一跳，她都知道？是了，她本來就知道，她何等鋒芒，卻為了他甘願卑微，心中更是愧疚。

    前途，美人。

    也許可以兼得……

    宋雲開這樣想著，自覺沒有對不起她，將來，可以兩全其美。

    李芙蓉若是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必定暴躁，卑微並不代表下賤，這渣男！

    不過感應器又有動作，李芙蓉對攻略進度很滿意。

    萬家起源於青花鎮，發展則在寧州，萬眉已過及笄，為方便說親，萬家將她接到寧州府，因她在船上的表現，霍世子自是無望，這陣子，萬家帶她四處應酬，隻望嫁得好郎君。

    也不知萬家怎麽教育的，作為嫡小姐，卻半點不顧萬家臉麵，對宋雲開不死心不說，竟約他私會。

    宋雲開已去書院，信落到李芙蓉手中。

    “好機會，聽說萬小姐曾陷害小姐，不如咱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芸香建議，小姐常與人為善，若非萬小姐故意刁難，怎會鬧成這樣？不給教訓還以為小姐軟弱可欺呢。

    李芙蓉笑：“萬家的小姐，咱們得罪不起。”不說她，如今的宋雲開都不可輕易得罪。

    “可她欺負小姐……”

    “她是大家千金，欺負了又怎樣，咱們現在隻能忍氣吞聲，再說，我們不管不顧，雲開也未必希望惹急萬家，不但如此，萬眉說親在即，我們不能將信的事情透漏出去，否則萬家也會找麻煩。”見小丫頭越發憤懣，李芙蓉笑：“不過你也別氣，現在不能透漏，將來卻能，信留著，將來若是與我過不去，咱們就給他丈夫瞧瞧。”

    現代男人尚且不能容忍妻子精神出軌，別說大男子主義遍地的古代了，日後萬眉不對付自己不說，對上了，這就是把柄。

    芸香笑了，自己將把柄送上來，萬小姐真蠢！

    晚上，李芙蓉對宋雲開坦白，“都拒絕了還來糾纏，真不要臉，信我燒了，他日若是問起，你就當沒收到。”

    果然此女前陣子的賢惠都是對他的，如此自作主張，他也不惱，隻笑：“何必生氣，你知我不會去的。”

    “她太不要臉！你都拒絕她了，大家閨秀也不能這樣啊。”李芙蓉憤憤道。

    宋雲開嗤一聲，“那應該怎樣？”

    李芙蓉想了想，“賢惠，果斷……反正當斷則斷，不該她這般。”

    宋雲開微怔，“她隻是放不下我……”

    “強扭的瓜不甜，放不下也得放下。”

    宋雲開不愛聽，“女子隻需伺候丈夫，賢惠大度以及眼界等若非正室，都是多餘的，有些情，豈是說斷就能斷？於某些人，隻要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名聲地位又能如何？你難道不是這麽想的。”

    李芙蓉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拂袖而去。

    宋雲開不想她真生氣了，他不過說說而已，本來嘛，她身份低，名聲也壞了，做妾又有什麽不好？難道三年後，還真離開他不成？既然喜歡他，對他這般好，永遠在一起有何不好？待他娶妻，在朝堂上站穩腳跟，就將她抬進門，雖說身份低了些，但他會盡量不委屈她，自己這般為她打算，她還不滿意？

    還想著正妻之位？

    不自量力。

    宋雲開不免覺得她不識抬舉，也是氣了，燭光閃閃，映射著他靜不下來的心。

    大致過了一個時辰，書是看不下去了，就招來江侍，讓他去隔壁跑一趟，看看她的情況。

    她已經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少女了，這段時日的相處，足以證明她心氣高。

    做妾，似乎……的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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