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魔教采花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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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文鳶非常慶幸白天趕路慢。

    不顧樓文宇的叫喊,趙文鳶直接使用輕功按白天的路線往回趕。

    男主最重,再顧不得神馬害怕,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中,冷風疾馳而過,趙文鳶這會兒隻能將希望寄予男主光環了,一路上的破廟山洞等但凡劇情裏男主可能出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無果,趙文鳶決定換個方式。

    經她沿途探聽,乃是此次玉蘭山莊擺宴,多派掌門或親傳弟子前來賀壽,聚到一處,恰遇到作案未遂的男主,名門正派群起攻之,饒是男主神功蓋世也不夠打,這才傳信招教眾相助,魔教的人逃了,但這一代的魔教據點卻被破了好幾個。

    趙文鳶就鬱悶了,她也沒改變什麽啊,怎麽就扇成這樣了?

    聯合劇情,男主雖說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敵過正派車輪戰,但重傷,求助教眾,相比這麽狼狽的情況,她更傾向於計謀。

    可如此一來,就另有兩個問題了,第一,此事劇情沒有,她到底改變了什麽,才使得男主如此,第二,此計男主所圖是何。

    解決了第一個問題,後者便也盈潤而解。

    這樣看來,男主極有可能沒有危險,是她關切則亂了,不過既然來了,她也不打算回去,先給鄭家允那邊傳了信,隨後便直接去正派歇腳客棧。

    這邊破了魔教幾個據點,正在開慶功宴,觥籌交錯好不熱鬧,趙文鳶去開房,小二道客棧已被包下,請她移步。

    趙文鳶隻好進對麵客棧,要了一間臨街的上房,以便時刻關注。

    慶功宴開到半夜才漸漸安靜,大致淩晨三四點,就聽到那邊有動靜,趙文鳶立刻從床上跳起,拿劍開窗,隻見眼前一晃,一個黑衣男人攜一名少女使輕功而過,少女麵色驚恐,應是被劫持。

    粉衣少女,麵若桃花,又在妙齡,看那邊眾人急得團團傳,說明魔教抓走她,江湖影響還不低。

    少女的身份呼之欲出。

    歐陽莊主的親侄女,尹真真。

    這位尹家大小姐和歐陽萱一樣,體質特殊,男主隱疾特殊,發作跟個春藥似的,而尹真真和歐陽萱的體質,若男主平常需要十名少女,若換了尹真真和歐陽萱姐妹兩,就隻需一個即可。

    不提這讓人無語的設定,眼下男主設計重傷的目的也出來了。

    尹真真被劫走,那客棧裏的正派人士剛才放鬆太過,少許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魔教眾徒斃了,其餘大都也被魔教諸人拖住,暫時根本抽不開身。

    趙文鳶瞥了一眼,便立刻使輕功跟上。

    “爹,快去救真真。”一名男子硬是一人扛三人攻擊,大喊道。

    “南山師侄說得對,眼下真真丫頭為重。”一名五十來歲的老者道,拉著尹世鴻,“為兄與世鴻一起。”

    尹世鴻微頓,一劍削掉一魔徒的腦袋,二人運氣輕功,追在趙文鳶身後。

    尹真真見淩皓蹙眉,心知父親他們已追來,心中恐懼頓時散了不少,立刻不要命般地命令:“識相的話就把本小姐放了,否則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淩皓唇角冷笑,連廢話都未應一句,直接將人敲暈省事兒。

    途徑一轉角,武功絕高的男子剛過,便憑空出現兩個人,一名雙眼皆瞎,手拿大錘,另一名莫名四十,高高壯壯,手拿長鞭。

    魔教兩護法並列,截在路口,渾身散發一股森然之感。

    竟是早有準備!

    趙文鳶見此,立刻調轉方向。

    尹世鴻和劉克心中苦笑,雖然多個幫手多份力,但畢竟與人家非親非故,小姑娘能想著幫一把手已是感激不盡,而知此行危險,臨陣脫逃,他們也不能強求。

    二人對視一眼,打著速戰速決的心思,立刻對戰魔教兩護法。

    這邊,趙文鳶換了個方向追擊,事實證明時不時研究劇情好處不少,這不,迷藏捉了好幾圈,男主都沒擺脫她,倒是在追蹤與反追蹤之間,男主的速度漸漸變慢。

    趙文鳶心知男主的身體出了問題,更是加快了速度。

    沒遇到不說,既然已經遇到,就不能讓男主再禍害人家姑娘了。

    《無間寶典》雖然精妙,但比起男主還差了一截,且她所練不久,也沒練精,她不信淩皓沒有感覺到這點,雖說有傷在身與尹真真拖累,但憑借他的武功,與自己硬拚一把,未必不能脫身,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關鍵時刻放棄尹真真。

    看著昏迷在地上的粉衣女子,趙文鳶略略不解。

    這種情況,若非陰謀,很可能男主的情況已經不好了。

    趙文鳶斟酌一番,打算先將尹真真帶回去,半路便遇到匆匆趕來的尹世鴻和劉克,尹世鴻滿麵感激:“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在下尹世鴻,姑娘是?”

    趙文鳶將尹真真交給他,“趙文。”轉過身,使輕功飛離。

    尹世鴻挽留不及,隻得先將愛女帶回客棧。

    趙文鳶立刻趕回去,淩皓一身武功乃先魔教教主傳授,魔門功夫練法殘忍,傳功雖也能速成,卻會有一係列的後遺症,也許不能說是後遺症,因為這采陰補陽的做法,魔教早已習以為常。

    淩皓此人,說他殘忍,他是魔教教主,江湖臭名昭著的采花賊,說他善良,卻也偶爾會發善心,放過無辜者。

    歐陽萱也有恨淩皓恨得要死的時候,後來,也許是因為淩皓放走了義父義兄,又或者見到了淩皓的可憐,又或者神馬劇情未明言的原因,那一係列之事都能選擇原諒,仇恨煙消雲散,觀念改變得徹底。

    《無間寶典》落到歐陽萱手中,讀者原本以為她能憑此大殺淩皓,就算男主武功蓋世,殺不了,來場虐戀情深,把淩皓翻來覆去虐個遍也好,誰知結局浪費表情還震碎三觀。

    原諒?友誼?

    趙文鳶也是嗬嗬了。

    四周漆黑,離天亮尚有幾個時辰,夜黑風高,冷風拂麵,趙文鳶覺得自己的心裏素質有待增強,冷不防看到前十步遠,冷眼麵視她的男主,一時間竟下意識地驚叫起來。

    “你……你你是誰?”

    淩皓冷冷道:“你又是誰?”

    因她方才追擊,他並未看到他的臉,且是深夜,衣服已換,所以趙文鳶現在認不出他,而麵對陌生男人,也不可能自報家門,況且再糾結你是誰我是誰就太傻逼了,驚叫隻是下意識,接著她麵上稍稍鎮定下來,小心地問:“公子深夜來此,有事?”

    淩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答,垂眸轉身,動作之緩慢,好似垂暮老人般。

    趙文鳶糾結半會兒,喚住他,“公子留步,你……可是身子不適?我略懂雌黃之術,可與公子瞧瞧?”

    淩皓腳步微頓,似嘲諷,又似追憶,半晌口中才吐出幾個字。

    “自不量力!”

    “我從不誇口!”能這麽和她廢話,應該不會殺了她,趙文鳶微微安心,忙道:“讓我看看就知道了。”

    她飛奔過來,就要抓手診脈,淩皓微一側身,她撲了個空,神色滿是不解,“我真不騙你!”

    夜色彌漫,隱去了男子飽含複雜的眸,他輕輕伸手,趙文鳶似乎以為他終於肯信,揚起笑臉,就要開啟神醫模式,卻忽地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張了張口,半晌無聲,驚恐地看向他。

    他隻伸手,撫上她的臉,“既然怕,何必發善心,可知我並不需要,而你,也救不了我!”

    這話,於此時,若說符合,卻也略有出入。

    有情況?

    趙文鳶仍是恐慌,麵上寫滿了對登徒浪子的譴責,實則也的確擔心,尹真真是解救了,別又把自己坑進去!

    好在淩皓顫抖地收回手,看了看她,便慢悠悠地走了。

    小半刻,穴道一解,趙文鳶才能自由活動,又忙去尋找,心下奇怪淩皓為何不碰她的同時,又暗罵身體都已經這樣了,還到處亂走,真夠折騰!

    再看到他時,他的情況已經不好了。

    七尺男兒卷縮在佛像的後洞中,雙眸緊閉,睫毛不停的顫動,似乎正在經曆一場噩夢,四肢也是呈現著極度缺乏安全感而自我保護的姿勢。

    剛不是挺牛?趙文鳶冷哼著拍了拍他的臉。

    魔教教主的身份讓她反感,采花賊更是惡寒,但誰讓他是任務目標呢,且他如今模樣,說實話,趙文鳶都有點可憐他。

    搭手診脈,幾股內力紊亂,趙文鳶輕輕蹙眉,還以為他會欲火焚身呢,她將早就準備好的藥材都帶上了。

    如今的脈搏,倒像是練功走火入魔……這是欲火焚身,想用尹真真泄火,奈何她窮追不舍,便將人放了,以內力紊亂來迷惑眾人,以期逃走?

    畢竟脫了行頭,打亂內力,誰又相信眼前清秀溫和的青年是魔教教主呢。

    可話又說回來,淩皓內力深厚,能被她追著自傷己身?況且魔頭不會因為她是係統的任務者而另眼相看,所以剛才那一出又是鬧哪樣?

    趙文鳶細細地打量他,這個男主,肯定不止劇情描寫的那樣,他還有秘密。

    想到劇情那一串串地連環計,趙文鳶總覺得此地很快就會有魔教中人來,深以為不安全,便立刻將人點穴,打包帶走,找個僻靜之處培養感情。

    所以,她不知道的是,她離開莫約一刻鍾,一名白衣男子便來到此處,尋了好幾圈,無果,又等到天亮,終不見來人。

    宋睿風麵含愁色,從不爽約之人至今未至,不知是否遇到了麻煩。

    淩皓睜開眼,茂盛綠枝映入眼簾,潺潺小溪流水聲入耳,微微蹙眉,下意識地運功,竟發現自己內傷好了一些,甚至連那折磨他多年的隱疾都壓製了,前者他倒不意外,但凡功力深厚之人,都可為他調理些許,隻那隱疾,他自己都沒法子,隻得以那種方式,苟延殘喘,而她壓製隱疾的內功,略微熟悉!

    越來越近的呼吸聲傳來,他聞聲望去,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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