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對待妾，實不為賢妻之道，趙王竟也能忍！曾經京城最特別的女人也能忍，麵上硬是無一點憤怒，似乎已經麻木。潘明華費力隱去震驚。

    因腿殘，潘明華行走皆用轎子。

    姐妹二人共乘一轎，轎子走遠，潘明華才斟酌提醒，“可別做過了頭，留下話柄倒是不好。”

    “無妨，都知我與她不對盤，便是做賢妻之態，也無人信，且我早與趙王表示看她不爽，趙王都已習慣，其他更是沒有意見。”

    “趙王爺也知你刻薄於她？”

    “自是知曉。”明玉道：“就如當初，這女人爬到我頭上一樣，我不過還回去罷了。”

    潘明華還是無法理解趙王為何能忍，莫非三妹才是真愛？可她分別聽說，趙王宿三妹房間不多，卻是為何？

    其實若她知道，便是那少有的幾次夜宿，趙王都是睡得地板，恐怕會更無法理解。

    明玉笑：“起初如傳聞，趙王待我十分不好，那女人得他真愛，飛上枝頭便真以為自己是鳳凰，仗著趙王寵愛，裏裏外外刁難於我，為此，我沒少委屈，好在後來終於開竅，看透男人本質。說來這男人還真是賤，我願做賢妻之時，他不當我是王府女主人，如今，卻又親自交權於我，調教？哪個正室會真心願意調教妾室至丈夫喜愛的模樣，之所以輕信，不過是奢望，七尺男兒，二十來歲的人了，還在做夢呢。”

    此話之意，三妹如今，莫不是對趙王嗤之以鼻？

    這與從古至今的‘好女人’背道而馳，潘明華雖隱隱覺得痛快，卻不忍三妹走上死路，“他若知你心思，豈不發狠了作踐於你？”

    “他知道。”明玉道：“一年前，曾有一次，我幾乎將霍心蓮扒了層皮，他盛怒質問，我實話實說了……”

    潘明華呆了一陣，又定定地看了她會兒，才輕歎：“果真是做夢。”既知三妹心思，如何還能任由妾室在三妹手下過活？不止做夢，似乎還病得不輕。

    這男人啊！

    “雖說如此，但你方才之為，似乎有些過了頭，若傳出去，於你名聲有礙。”且既有調教一說，想來這霍姨娘在趙王心中有些地位，三妹這般明目張膽，趙王瞧見了如何是好？

    明玉輕輕一笑，“名聲之說，一向人雲亦雲，真要在乎就太累了。”

    潘明華看著她麵頰上，隨性而起的笑容，忽而也揚起笑臉，“三妹變了！”

    大概是分別太久，又時而從潘太傅口中聽到明玉的變化，所以早有心裏準備的潘明華，在親眼見到的這一刻，並不懷疑明玉的來曆，隻道她變了，生活太現實，太艱難，人吃人的後院，誰不會變呢，她自己也一樣，隻是她比不上三妹，隻變得滄桑。

    “二姐覺得，妹妹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明玉輕聲笑。

    潘明華搖頭，“我不知，我自己的日子便過成這樣，自個兒尚且煎熬，又如何來評判你？方才之言比之你，多少局限，你莫介意！”

    同一件事情，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雖說人生由自個掌握，但親人之間，提幾句建議還是行的。

    明玉曆經幾世，行事多半無錯，但人無完人，所以她希望有人能提意見，隻要在善意的前提下。

    潘明華提了建議，但隨後便抱歉。

    還是太冷淡……明玉也不知能說什麽，目前讓她來趙王府的誤會未解釋清楚，潘明華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她有什麽理由要求人家掏心掏肺呢，別說她，便是原主，都沒理由。

    忽而一聲厲喝，伴隨著女子尖叫，潘明華微微變臉，“三妹……”

    “無礙，我帶二姐去看一出好戲……”

    那聲厲喝似是盛怒，能在王府猖狂至此，除了趙王沒有別人，潘明華驚得不已，然三妹卻不但不急，那張臉上，竟帶著隱隱的雀躍……

    隨後，她便看待一男一女的激吻，女子奮力抵抗，半點看不出方才的麻木。

    知二姐心中定然不解，明玉低聲解說：“趙王不尊重她，她才不要討好他……”

    潘明華瞪大了眼睛，如此不知趣，趙王當年到底看上了她什麽。

    對此明玉歎，愛情總是盲目的，再一無是處的女人，隻要有女主光環，各種玩精神出軌不再話下，如明王之類的男人醒悟寥寥無幾，更多的是甘之如飴，明知女人哪點都不好，還會上趕著倒貼，要她個破鞋。

    那邊男女，很快女主楊起手掌，不過如今的男主也開始醒悟了，是以此巴掌不僅沒落到實處，反倒被扇了一巴掌，嘖嘖……

    回院的路上，潘明華滿臉的不可思議，掩都掩飾不住。

    與明玉說笑一會兒，趙王便氣衝衝地來了，潘明華見此，尋了借口避開，離去之時，耳邊隱隱傳來男子說‘想是調教時間不夠……’潘明華隻覺得玄幻極了，加快了腳步。

    接下來的幾日，潘明華更是見識到了趙王府的各種奇事。

    其中以趙王最甚，三妹各種刁難霍姨娘，趙王竟是支持的，然他表現，卻不似對霍姨娘無情，倒讓她不明白。男人薄情，隱隱覺得霍姨娘也是個可憐人，可又覺得這種人罪有應得，她可憐，那麽三妹呢？

    趙王對三妹的態度也是不可思議，三妹說，她們已經一年沒行周公之禮了。

    當時潘明華斟酌著道：“許是為霍姨娘守身如玉，畢竟曾經那麽寵她……”

    三妹卻道：“寵她麽，別將男人看得這麽深情，他黎正天惦記霍姨娘，對我卻未必沒有旖旎，隻我不願意，他放不下身段強迫，這才作罷！”

    潘明華隻以為她故意拿喬，許惡心也是原因之一，並不多說，隻將此話記著，既然父親有意讓她學，便盡量學出個樣子。

    此後潘明華便下意識刻意關注趙王對明玉的態度，她發現趙王除了書房，便數三妹院中來得最勤，若真無心，隻怕恨不得一直待在書房！一個男人來後院，除無要緊事，十有八九不會是蓋被純聊天這等事，若是無心，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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