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她隻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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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到張薰羽情緒的不同,易千率嘴角勾了抹攝人心魄的笑,身體自然的向張薰羽那一邊挪了一些湊近她:“醋了?”

    要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她怎麽可能為易千率吃醋?

    張薰羽瞥了易千率一眼,自以為不屑。

    “我有立場醋?”

    聽見這五個字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張薰羽有一瞬間的錯愕。

    她本來想說“易總自我感覺真好”之類的話,繞到嘴邊說出的卻是另外一種意思。

    ……四個字裏怨氣和醋意根本不需要揣測就顯而易見了。

    易千率在張薰羽耳邊低低沉沉的笑了,原本陰沉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很滿足。

    “易太太,你當然有。我不介意你當場離開,因為你也同樣有這個資格。”

    真的當場離開的話,會被易千率笑話很久吧。

    雖然她的確想離開,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氛圍,讓她強烈的不適應。

    張薰羽美眸一轉落到和易千率隔了兩個美女的clarence身上,忽然嫵媚的笑了笑。

    她怎麽會認輸呢?看誰先忍不住想離開吧。

    clarence恰好坐在張薰羽對麵,張薰羽甜軟的笑著雙手拿起紅酒杯倒了兩杯紅酒。

    微微傾下身子,這個樣子的張薰羽有一種不同於往常的溫順的美。

    易千率眯了眯墨黑的眼。

    紅酒帶著微微的光澤,呈一道水柱流進高腳酒杯,張薰羽自顧自端起一杯對clarence舉了舉:“mr。clarence,我在a市時就對你早有耳聞了,管理公司真是能力過人呢,我敬你一杯。”

    張薰羽知道她這句話說的顯得有些不和場合,clarence在能力方麵再怎樣也比不過現在坐在她旁邊年紀輕上許多的易千率。但是張薰羽並不在意,隻要clarence喝下她倒的酒就可以了。

    “易太太謬讚了。”clarence果然笑的有些尷尬,看了一眼臉色陰沉了幾分的易千率,但不喝的話似乎也不符合紳士禮儀,也不好落張薰羽麵子。

    易千率明顯對張薰羽很上心的樣子,落張薰羽麵子誰知道易千率會不會不悅?喝了的話……隻是一杯酒而已也沒什麽吧?

    clarence伸手端起另一杯酒,沒有和張薰羽碰杯,隔著虛空對著張薰羽回敬,喝了一口聊表紳士禮數,屈起小指碰了碰茶幾把杯子放下。

    忽然感知到易千率的視線,那樣鋒利仿佛能把他的手才能夠杯子上切下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不過就是一杯酒嗎?怎麽喝了易千率也不高興,不喝易千率也不高興。

    clarence幾乎都要扛不住那樣的目光抱住易千率的腿問他們兩口子究竟想做什麽了。

    張薰羽笑得更加的軟暖,手肘搭在茶幾上支著下頤,放柔了聲音:“不知道mr。clarence是哪裏人士?”

    “我的父母都是加拿大人,不過我從小在香港長大。”

    加拿大人?張薰羽歪了歪頭,正要繼續和clarence交談,突然背後一股力道大力的將她向後拉,重心不穩的倒入一副溫熱堅實的胸膛。

    勾唇笑了一記,易千率終於忍不住要帶她離開了?

    她就知道,易千率怎麽會願意她頂著和他深愛的前女友的一張臉和別的男人曖昧?她現在在麵對易千率時最能利用的就是這副皮囊了。

    “mr。clarence,我們是不是可以簽合同了?”易千率的聲音冷的仿佛可以把周遭的空氣都凝住。

    clarence僵笑了一下,正要說話,忽然原本就昏暗的光線一暗,一樓大廳裏陷入一片徹底的黑裏,隻有很淡的幾絲光線,根本不足以照明。

    停電了?

    易千率把張薰羽更緊的往自己懷裏摟了一些,思考著要不要改天再約clarence談合同,就聽見clarence的聲音響起,難掩興奮:“易總裁,接下來是我準備的餘興節目,我們還是先把節目看完,再來討論合同的問題吧?

    易千率抿了抿唇,沒有說話。clarence這個人,談合同太過喜歡耍這些小手段,適當的可以促成合同,太多了隻會讓易千率覺得反感。

    餘興節目?他倒是看看clarence還能再玩出什麽花樣。

    大廳正中,原本舞台的上方突然升起一團柔軟的白光。

    團狀的光芒,白但不至於亮眼,柔軟淺淡的可以看清燈光中央有一個墨藍長裙的女孩子蜷縮成保護的姿勢。

    舒緩的音樂聲響起,鋼琴和小提琴的純音樂伴奏。

    隨著節奏像漲潮一樣慢慢的推過來,光芒中墨藍裙子的女孩子緩緩伸展開四肢,動作柔的不像話。臉在柔光裏一幀一幀的轉過來。

    白皙的幾乎透明的一張臉,海藻一樣的長卷發披在腦後,臉上帶著一枚銀色的麵具,從上到下遮了半張臉,隻餘下優美的輪廓線條和紅潤欲滴的唇。

    銀色麵具上,靠近左眼的地方似乎刻了一朵盛放的薔薇,像個從天而降的暗夜精靈,勾人的不像話。

    易千率的目光緊緊的鎖住麵具後的那雙眼,捏著高腳杯的手緊了一些,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麵具下麵的那張臉,似乎……屬於某個他現在並不想見到的人。

    被包裹在光芒裏的女人舞動著纖弱的身子,墨藍紗裙下肌膚若隱若現。

    深海一樣的藍,如雪一樣的白皙膚色,風中搖曳零落的花一樣讓人忍不住去摘下仔細保護好的舞姿,順利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讓所有因為突然黑暗的環境而抱怨的人呼吸一滯!

    音樂的節奏忽然加快,女人翻腕低眉,裙角翻飛如仙,下腰抬腿間隱隱有銀鈴的聲音作響,仔細看才發覺女人的手腳腕上都係著一串小小的銀鈴,魅惑的如妖似幻。

    銀鈴聲越來越急,舞蹈越來越快。

    最後在一個至高點音樂聲戛然而止,女人跌坐到吊著的浮板上,輕輕喘氣,香汗淋漓。

    在短暫的靜默之後,叫好聲四下響起。正當有人喊出再來一曲時,那團白光霎時像被黑色所吞沒一般消失不見,連帶著白光中的藍裙女子。

    一片惋惜的歎息。

    “易總裁,這個餘興節目如何?”clarence看易千率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聲音討好又得意。

    易千率收回視線:“剛剛那個女人是什麽人?什麽來曆?”

    clarence還以為易千率上了心,立刻笑得有些諂媚的回答:“那個女人是我之前無意間在香港的一家酒吧裏看到的,據說是前幾年從倫敦到香港來的,帶著一個病重的妹妹。似乎是在香港舉目無親,靠她在酒吧賣唱為生,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來香港。我看她唱歌跳舞都挺好的就讓她過來了。易總裁還請稍等,她應該在來隔間的路上了。”

    前幾年從倫敦到香港來的?

    張薰羽和易千率的胸口俱是一跳。

    前幾年,倫敦,一雙和張薰羽極其相似的眼。

    易千率知道他現在應該帶著張薰羽離開,否則當張薰羽在看到那張臉時……他不知道張薰羽會怎麽樣。

    至少今天晚上,張薰羽帶了醋意的話和剛才的“絕地反擊”讓他知道張薰羽心裏並不是完全沒有他,也許比重並沒有她在他心裏大。

    他和張薰羽還沒有到絕境,他們之間還有可能。

    但是,如果真的是……“她”呢?

    易千率突然就有些緊張與慌,很多年沒有過的那種緊張與慌。

    易千率沉默著,還在遲疑要不要帶張薰羽離開,就傳來門被侍者輕聲打開的聲音。

    “易總裁,mr。clarence,jane小姐來了。”

    門被侍者打開又關上,墨藍長裙的女孩子從門外走進來,行走間有清脆細碎的銀鈴聲,似乎是有些害羞,臉上還帶著之前的銀色麵具,一小步一小步走的很緩慢。

    易千率的瞳孔在聽見“jane”的時候縮了一下。

    “愣著幹嗎?還不過來?”clarence瞪了一眼咬著嘴唇顯得有些可憐的女孩。

    女孩子的渾身顫抖了一下,抬頭手搭上眼上的銀色麵具。

    正要解下來,透過麵具和手指間的縫隙猝不及防的對上一雙眼。

    狹長的一雙眼,黑如子夜的瞳孔前覆蓋著一層常年不化的淺淺的冰霜。

    女孩子的身體陡然一震,已經半解開的麵具從手裏滑落下來。

    和張薰羽相似的一雙杏眼,相似的小巧的鼻,相似的眉眼輪廓!隻是眼裏沒有張薰羽的那份高傲,而是一種純淨,摻不盡任何塵埃的純淨。

    張薰羽也看著那張臉驚在原地。

    這個女人……分明是她之前在逛街看見的那一個!

    莫怪乎她當時覺得這麽眼熟,這張臉太像她,也太像俞晨晞。

    張薰羽似乎已經知道她是誰了,易千率最放在心上的那個人,她所代替的那個人。

    簡安寧。

    “還不快過來伺候易總裁?錢不想要了?”

    clarence的聲音。

    簡安寧的意識在瞬間回籠。

    為什麽這麽巧?為什麽會是易千率?為什麽要讓他看到她現在這麽不堪落魄的樣子呢?

    簡安寧的眼裏浮現出某種濃重的悲傷和難堪,抬手遮掩住自己的臉低頭慌張失措的向門外跑去。

    “jane!你要去哪?”身後是clarence氣急敗壞的吼聲。好不容易引起了易千率的興致,利潤就在唾手可得的前方,現在這個女人居然想跑?

    簡安寧已經無法再理會clarence的話了,也無法再思考不聽從clarence的話拿不到這一筆錢她的妹妹會怎樣。她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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