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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記得自己白天在裏麵套的是件白色針織衫, 長褲是闊腿褲來著。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的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幸好衣服沒變。但是心裏總歸不安著，她下午上了保姆車，後來的事情就跟喝斷片了一樣, 半點也想不起來。
    她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助理。
    “嘟”了不短的一段時間, 助理才接起來，“喂，章姐。”聲音聽著像是睡著了被吵醒的。
    章柔菲問：“你把我扶回房間的？”
    助理說：“是啊。”
    章柔菲問：“我怎麽會突然睡著了？”
    助理道：“我也不知道，就在車上，你說要歇一會兒，歇著歇著就睡了過去，我就把你扶回房間了，費了好大的勁呢。”
    章柔菲按著自己的後頸, 暫時把這方麵的顧慮壓了下去，說：“沒事兒, 你繼續睡吧。”
    助理小心翼翼地問：“章姐，我剛睡覺前在網上看到你的熱搜了，你……”
    章柔菲冷聲道：“不該你問的事少問。”
    助理：“知道了章姐, 您還有什麽事要問嗎？”
    章柔菲：“沒了, 你睡覺去吧, 手機別關機。”
    助理：“知道了。”
    章柔菲不敢上網去看現在的評論，她本來就是隻能聽好話不能聽壞話的類型, 讓她去看那些謾罵簡直是對她的公開處刑。
    除了紅姐的那通電話, 她的微信和電話都是安靜如雞, 沒有一個人在這種時候來表達慰問，怕是都避之唯恐不及。娛樂圈踩高捧低是常態，在什麽都不確定的情況下，他們會選擇觀望，等風向明確了再聞風而動。
    章柔菲知道她身邊那些朋友和她在一起玩兒，多半是為了共同的利益，但是看到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免心涼，原來她一個真朋友也沒有。
    章柔菲給自己開了瓶紅酒，坐在客廳，開著投影看綜藝，等著紅姐給她電話。
    她感覺自己才剛坐下不久，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透著某種不祥的預感。她有點兒害怕去接這個電話，任它響了好幾下，才接了起來。
    紅姐：“簡星晴也發微博了。”
    章柔菲腦中“轟”的一聲，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也失去思考能力。
    紅姐費解道：“你到底得罪誰了？”
    紅姐在走廊焦慮地走來走去，左手搭在拿著手機的右手手臂上，她越想這事情越不對勁，如果說楊波出來勉強相信對方是出於良知，其實楊波是耀世的人，紅姐不太相信是這麽個理由，但是她想不到別的。現在簡星晴出來性質就就不一樣了。
    簡星晴是誰？是一年多前倚天裏飾演周芷若的女演員。《倚天》不僅捧紅了一個大紅大紫的“趙敏”夏以桐，也捧出了一批小紅的明星，簡星晴就是其中一個，她的資源和人氣比夏以桐稍微差一點，但是也是介乎於一二線之間的流量小花，和章柔菲咖位差不多，前年年底和章柔菲有一部合作的電視劇，兩人當了一陣的“好姐妹”，現在就像楊波說的那樣，毫無交集了。
    不要低估了網友，就在楊波發出那條長微博一個小時，關於“第二個女星”就在各大論壇裏蓋起了高樓，根據已知條件推論出簡星晴並不難。
    網友覺得是簡星晴，這不重要，如果簡星晴一直當作不知道這件事，那就是網友自己的狂歡，過兩天他們就忘記了。
    女明星比男明星要愛惜羽毛，自己那些被無中生有的黑料黑得都忙不過來了，更不會主動趟進渾水裏，但是簡星晴就是下場了。
    她若是看不出這後麵有人在操控，紅姐就白瞎了這麽多年的從業生涯。
    元月十六日晚上十一點三十一分，人氣花旦簡星晴轉發了楊波的那篇澄清長微博，寫道：【這篇微博裏說的第二個企圖被汙蔑的人，是我。我站出來不為別的，隻是為了不讓正義公道泯滅，還清白的人一個清白，僅此而已】
    元月十六日，是新年伊始一個值得被紀念的大日子。先是白天爆出來最近熱搜指數第一的新星原來是炒冷飯的“小三”，再是實力派小生自曝澄清，在事情變得破朔迷離之時，一隻腳已經踏進一線大門的花旦簡星晴出來還人清白，網上風評至此一邊倒，全都去討伐兩麵三刀的章柔菲。
    網友們忙翻了天，到處吃瓜，到處看分析貼，目不暇接，注定是個不眠夜。
    同樣不眠的還有莊笙和樓寧之。
    樓寧之翻看著章柔菲微博下的罵聲，解氣極了，邊看還一邊給莊笙念著：“這位叫想入菲菲的網友留言說，枉我在楊波發長微博的時候替你說話，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想不出來簡星晴要出來汙蔑你的理由，所以說謊的應該是你吧。愛過，不舍得黑，取關了，從此江湖不見吧。”
    莊笙笑了下。
    “這位叫一騎紅塵菲子笑，章柔菲的菲哈。她說：‘一直以為你是個單純的人，是娛樂圈裏最單純的女星了，一直把你當自家妹妹看，真情實感。我沒想到你非但不是白雪公主，還是給白雪公主喂毒蘋果的後媽王後，以前就當我瞎了眼吧，誰還沒喜歡過幾個人渣呢？我脾氣沒那麽好，從今天開始一生黑。’”樓寧之從邊上的果盤裏叉了塊蘋果，嚼了兩下，咽下去，捂著脖子慘叫了一聲，往莊笙懷裏倒去。
    莊笙：“……”
    她充滿無語地望著閉眼躺在她懷裏的樓·戲精·皮·寧之，樓寧之睜眼爬起來，問她：“喂毒蘋果的後媽嗎？我記不清了。”
    “是吧。”
    “隨便吧。”樓寧之繼續往下念，嘖了一聲，說，“這個叫菲菲老婆就是我的，留言：‘別人說的話我都不相信，我隻相信你說的，你出來澄清吧，狠狠地打|黑子的臉，拜托了。’她主子都黑成這樣了，還相信呢？是不是小聾瞎啊？”
    莊笙沒做回應。
    樓寧之看出她情緒不大對，問：“怎麽了？”
    莊笙說：“我們是站在真相的這一邊，所以知道對方是小聾瞎，但是她自己不知道，她有她的立場吧。當年我被汙蔑的時候不也是板上釘釘嗎，如果那時候有這樣願意無條件相信我的人，我會很開心的。可能也有吧，隻是那時候根本不敢看評論，有我也看不到。”
    樓寧之看著莊笙一言不發，然後用力地抱了抱她：“嗯，不罵這些小聾瞎。”
    “也不是說不該罵，”莊笙竭力想說清楚自己的意思，“就是……她們隻是選擇了相信而已，比那些首鼠兩端、迎風而動的牆頭草，讓我好感更多一些。”
    “我懂。”樓寧之說。
    “你懂？”莊笙訝異歪頭，她和樓寧之已經有這樣的默契了嗎？
    “你不用這樣的目光看我呀，我真的懂。”樓寧之說，“你不就是說，那些聽到點風吹草動就隨大流，大家罵誰我就罵誰，朝著弱者丟石頭的人很惡心嗎？相對來說，那些從一開始就無條件相信支持自己喜歡的人要好多了，他們起碼沒有傷害過別人，隻是在維護一個人。”
    莊笙兩隻手都朝她豎大拇指。
    樓寧之得意地笑。
    莊笙又說：“也不能都這麽說，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吧，有時候無腦維護也是對另一個人的傷害，因為不是當事人，你永遠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在哪一邊。”
    樓寧之舉手總結：“所以說，做人要善良。”
    莊笙愣了一下，笑說：“我現在真是對你刮目相看。”
    樓寧之哼哼道：“是不是覺得我的形象很高大威猛啊？是不是在你眼裏閃閃發光啦？”
    “哪裏高大威猛了？我一隻手就能圈住你，”莊笙把她撈過來抱進懷裏，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又笑道，“不過閃閃發亮是真的，亮得都快閃瞎我了——啊！疼。”
    樓寧之收回自己的“鐵頭”，“不準取笑我。”
    她騰出一隻手來揉著莊笙的腦門，“疼不疼？”
    莊笙嘶了一聲，說：“不疼。”又進步了，從咬人變成了撞腦門。
    樓寧之：“那你剛又說疼？”
    莊笙：“我就是喊一下。”
    樓寧之手用力揉了一下，莊笙真的疼得慘叫，樓寧之哼了一聲，恢複了輕柔的力道。
    揉完給她吹了吹，繼續拿起來手機往下翻，念道：“這個叫君心不負相思的網友說：作為一個老網民，同時圍觀了這兩件事情，從內心深處感到很悲哀。三年前我替莊笙說過一次話，隻說這麽個小姑娘，不管事實如何，你們這樣的狂歡不過是一場自嗨，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當了‘小三’又如何，那不過是她的私德問題，你可以抵製她，可以討厭她，可以譴責她，但是不能用這麽惡毒的語言去咒罵她，這已經遠遠地超過了正常的範疇。這根本不是譴責，是所有人肆意釋放自己陰暗的一個渠道。你們這樣的行為，和正室當街毆打小三還在旁邊拍手叫好的人有什麽區別？”
    樓寧之：“這人蓋了樓中樓誒，還有好幾條。‘接上麵，現實生活中歲月靜好，在網絡上卻隔著一根網線肆無忌憚，結果當時我被罵得狗血淋頭，還有很多人私信對我進行人|身|攻擊，祝我被小三的，還有更多刷新下限的話我就不說了。’”
    “現在章柔菲的事情也是一樣，如果這件事是真的的話，她的確是個渣滓，該罵。但是你們看看你們罵出來的那些話吧，惡毒不惡毒是個人有眼睛都能看到。你是真的發自內心地因為她做錯了事情來罵她的，還是因為大家都在罵她，所以你也來罵她？網絡暴力的狂歡又開始了，我覺得很難過。”
    “現在你們都在這裏罵章柔菲，有沒有人為當年朝莊笙丟過的石頭而道歉，不說道歉，有沒有想起過你曾經跟風這麽汙蔑過一個無辜的人呢？言盡於此，歡迎正義的衛士來私信我，我一定不會回複你的，因為人和人之間的智商是有壁的。”
    莊笙把她的手機鎖屏，放到一邊：“別看這些了。”
    樓寧之嗯了聲。
    莊笙仰頭，歎了口氣，說：“為什麽她好像得到報應了，我卻一點都不開心。”
    樓寧之牽過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說：“因為你是個好人。”
    “嗯？”莊笙說，“我要真的是個好人就不會讓她麵臨和我一樣的網絡暴力了。說實話，我的確是恨過她，但是我現在心裏不舒服。”
    “你就是個好人，世界上最好的人。”樓寧之說，“所以你善良，才會設身處地，哪怕對方害過你。”
    莊笙遲疑，說：“用這樣的方式……”
    “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樓寧之趕緊勸她道，“善良不等於聖母啊，你可別犯糊塗。”
    莊笙說：“我沒有要犯糊塗，我當然知道這是她應得的，就是不喜歡再見到這樣的方式而已，你不知道一群人的惡意究竟能到達什麽程度，我就是擔心她會不會做什麽傻事。”
    樓寧之連珠炮似的說：“你腦洞怎麽那麽大，她那麽不要臉的人，能做出什麽傻事來？再說了，就算是她做了什麽，那也是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當年她害你的時候怎麽沒想過你會不會做傻事啊，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好好地給我在家裏等著，等我姐幫你摘得幹幹淨淨——誰啊，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樓寧之止了話茬，拿過手機一看，是來影。
    “來影姐。”
    來影敷著麵膜，坐在床上一手平板一手手機：“你朋友沒事吧？我剛剛才看到熱搜。”
    “沒事兒，我大姐正在擺平這事兒呢，楊波和簡星晴的微博你都看到了嗎？”
    “看到了，”來影說，“我剛把這事兒理明白，所以楊波和簡星晴是你大姐安排的，懂了懂了，資本的力量果然牛逼。你朋友這下是要一飛衝天了。”
    樓寧之：“嘿嘿嘿。”
    來影道：“我也沒什麽要緊事，就是過來吃口熱乎的瓜，聽當事人說比看八卦有趣，楊波和簡星晴說的都是真的啊？”
    樓寧之：“是啊。”
    來影嘖了一聲：“幸好我沒和她合作過，不然她要把魔爪伸我頭上了。”
    樓寧之笑道：“你可別逗了姐，她敢動你？比咖位，比商業價值，比圈裏地位，你不甩出去她一萬條街？”
    來影：“不敢這麽說，也就九千條吧。”
    兩人聊起來沒夠，莊笙在旁邊瞧得目瞪口呆。以前和小弟一號叭叭叭那麽久就算了，現在跟來影怎麽也那麽能叭叭，來影不是大明星嗎？她這麽閑嗎？跟著樓寧之聊天打屁這麽久？
    來影：“我明天還要早起，先睡了，拜拜。”
    樓寧之：“拜拜。”
    電話掛了，莊笙一言難盡地望著樓寧之。樓寧之樂了：“怎麽了？”
    莊笙說：“沒什麽，來影後有對象嗎？”
    樓寧之：“有啊，有個男朋友，青梅竹馬好多年了。”
    莊笙說：“那就好。”
    樓寧之故意逗她道：“也可能她甩了她男朋友，然後愛上我了。”
    莊笙朝她翻了個白眼。
    樓寧之：“你不信啊？”
    莊笙說：“你倒是敢？”
    樓寧之衝她作了個揖，抬起頭來時，眉眼盈盈地一笑：“小生不敢。”
    “哪兒來的這麽俊的小生啊？”莊笙輕佻地勾起她下巴，挑眉道，“本小姐以前怎麽沒見過？”
    “你現在見了。”樓·小生·寧之一舉將莊大小姐撲在了沙發上，咧嘴笑，“本公子是不是沒告訴過你，我還有禽獸的一麵。”
    “沒有，讓小女子見識一下吧。”
    結果禽獸公子沒有打贏莊大小姐，反被禽獸了。
    一口瓜的保鮮程度在一到三天不等，在大多數網民都健忘，加上每天發現的新鮮事，昨天轟轟烈烈了一整天的事，如果再沒有別的新消息，最多能維持兩天熱度就不錯了。
    紅姐在做緊急公關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去查這處處充滿了巧合的事情背後指使的人是誰。這事查起來不難，楊波就是耀世的人，紅姐直接去問了楊波，楊波和她打哈哈。紅姐再去問楊波經紀人，她們是一個公司的朋友，楊波經紀人說是星光母公司的老總、樓氏的掌權人親自來問的。
    “這件事怎麽還和星光扯上關係了？”紅姐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莊笙簽了星光？”
    她很快否決了這個不夠充分的理由，區區一個簽約的新人，怎麽能勞得動老總的大駕，就說耀世這裏，還沒有哪個明星能讓老板親自出馬維護的。而且這還不是星光娛樂的老板，是老板的老板，唯一的解釋大概就是：樓氏老總由於某個不知道的原因，要護住莊笙，所以針對了章柔菲。
    這個樓總，紅姐還沒有那麽長的手能夠夠得上這個階級的人，再托關係也不可能去問對方是什麽原因。現在知道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針對章柔菲的是樓氏，這不是能不能打贏這場仗的問題，而是對方什麽時候願意停手，捏死章柔菲跟捏死螞蟻一樣，他們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紅姐一想到這個就頭疼得不得了，她真想直接跟上頭說，別保她了，白費工夫的事。但到底是自己的藝人，她的職業道德要求她護她一程。等風波過去了，愛怎麽樣怎麽樣吧，哦，如果這次能過去的話。
    她去了一趟章柔菲家裏。
    章柔菲抱著她的胳膊痛哭流涕：“我真的不知道她搭上了星光這艘大船，要是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會去動她的，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動她？”紅姐想了想，回過神來，“昨天一開始的那個熱搜也是你幹的？”
    章柔菲神色微妙地一僵。
    紅姐喝問道：“是不是？”敢情這事兒還是她先挑起來的？以前挑了一次不夠，現在又挑第二次。
    “紅姐，你幫幫我，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退圈啊。”章柔菲低下頭哭嚎道，“我真的知道錯了。”
    紅姐知道她是被星光盯上的時候還生出了一絲對弱者的憐憫，但是聽到現在她這番話，最後那絲憐憫也沒了。
    她嫌惡地甩開她的手：“章柔菲，圈裏踩低捧高、買通稿黑一黑對家是正常現象，但是也得有個度，做人要有底線。你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是星光要保的人，你就可以隨便誹謗人家把人踩到泥裏去了？莊笙、簡星晴，還有誰是你的目標？如果不是楊波及時止損，你還要害多少人？現在報應來了，你還不知道你錯在哪裏，隻後悔自己挑了一個後台比自己硬的人。”
    “紅姐！”
    紅姐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頭，冷漠道：“等這次事情過後，我會向公司申請，讓你和公司解約，再不濟，我也不想帶你了，我覺得事情傳出去以後，其他人應該也不敢接手你這個毫無底線的定時|炸|彈了，誰知道你下一次會不會直接殺人呢。”
    “我知錯了，我不該鼠目寸光嫉妒別人，不該沒有底線汙蔑別人，我以後真的不會了，你救我。”章柔菲悚然一驚，去抓紅姐的手，被對方退開幾步躲開，她自己也跌下了沙發。
    “現在救不救不是我說了算，是對方肯不肯放過你。”紅姐拿過自己的包包，往門外走。
    快走到門口時，她回過頭，道：“你現在最好祈禱一下，對方手裏沒有別的料，這件事能夠到此為止。”她頓了頓，歎了口氣說，“你好自為之吧。”
    她彎腰換好鞋，兜裏的手機響了，她聽了幾句，深深地看了一眼章柔菲。
    章柔菲接觸到她的眼神，油然而生出一股深沉的絕望，大大的眼睛裏充滿著空洞。
    紅姐也不忍心再說重話了：“公關部門說，網上放出來了你私下裏和不同男人親熱的照片，很清楚，不是別人假冒的。你……是不是被人下套了？”
    “我還有機會嗎？”章柔菲輕輕地說，像是問她，又是問自己。
    紅姐輕輕搖頭：“公司應該會和你提前解約。”
    章柔菲頹然坐在地上，從昨天到今天，天堂跌進地獄，在巨大的衝擊過後，她反而哭不出來了，隻是靜靜地坐著，想了很多事，又似乎什麽都沒想。
    如果三年前她沒做過那件事就好了，現在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也怪莊笙，有那麽大的靠山，為什麽還裝作一副毫無背景的新人的樣子，她是故意的吧？就是為了給自己下套。
    原本就安靜的手機更安靜了，現在連經紀人也不會再找她了，等著她的隻有解約和狼藉的聲名。
    她不甘心。
    嗡——嗡——嗡——
    手機響了起來。
    章柔菲看到來電顯示，所有的想法都沒有了，大腦空白，手指顫抖著接起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媽媽。”
    章媽媽：“囡囡啊，網上的事我和你爸都知道了，你回家來吧，咱不當這個明星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