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爭相做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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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和你大姐打電話呢?”樓寧之掛了電話以後, 莊笙問道。
    “什麽叫我大姐, 這也是你大姐,以後把‘你’這個字去掉。”原則問題,樓寧之很堅持。
    “好吧, 大姐怎麽老是找你?你闖禍了?”
    “沒有, 不算什麽大事,哎。”樓寧之不知道要怎麽和莊笙說,就像樓宛之說的那樣,莊笙容易有心理壓力,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樓寧之靈機一動道:“我大姐不是快好了嗎?現在天天想著怎麽把二姐拐上她的床,前天晚上給我打電話,套路二姐,今天晚上二姐值班, 她閑得無聊就來騷擾我。”
    “哦哦,這樣。”莊笙打消了疑慮, 不能怪她不夠敏感,而是樓寧之的撒謊工夫比先前長進了一點兒,莊笙也想不到她有什麽好隱瞞自己的理由, “那現在呢?”
    樓寧之說:“她去值班室撩人去了啊。”
    “她的腿不是……”莊笙吃驚道。
    “對, 還沒好。”樓寧之接上了她的話, 說,“但是她身殘誌堅, 什麽都抵擋不住她要撩我二姐的心。”
    莊笙不知道是該說厲害還是說作死, 她嘴角動了動, 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揭過了這個話題:“明天我要趕早班機,快睡覺吧。”
    “幾點的?”
    “七點,四點起來。”
    樓寧之一看手機,已經十二點了,趕緊三下五除二地把莊笙扒光了,“抓緊時間,一點睡覺。”
    莊笙:“……”
    為什麽和她想象的場景不太一樣。
    三妹在遙遠的城市和女朋友夜夜笙歌,樓宛之拄著拐在長長的走廊緩緩挪動。
    樓宛之在醫院裏躺了幾個月,前三個月不能動,後來能下床以後也時不時就出去遛個彎兒,她外貌身份都出眾,醫院裏不少醫生護士都眼熟她,還碰到過一個小迷妹,把她的照片當財神一樣貼在房間裏,問她要了個簽名。
    樓宛之覺得有點兒滑稽,但還是給人簽了,誰叫這人是樓安之醫院裏的呢,愛屋及烏。
    “樓總又出來找樓醫生啊。”
    “是啊是啊。”
    “對了,剛剛送過來個病人,樓醫生過去了,現在估計不在值班室。”
    “沒事兒,我去那兒等她就行,謝謝啊。”
    “不客氣。”
    既然路上遇到的護士都這麽說了,樓宛之本來走得不快的步子更慢了,她放鬆地一步一步慢慢地往那個方向走,走累了時不時停下來歇一歇,平時幾分鍾的路程,她走了快半個小時,才到了目的地。
    門口有椅子,她在椅子上坐下來。
    又過了十幾分鍾,樓安之穿著白大褂,兩手插在兜裏,回來了。她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神情有點兒嚴肅,樓宛之沒喊她,她想試一下這次樓安之能不能看見她。
    樓安之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樓宛之:“……”
    行吧,在心裏記一筆賬,以後都得給她還回來。
    樓安之感覺有一道眼神在注視她,在即將進門的時候忽然回頭看了一眼,不是錯覺,樓宛之正坐在長椅上幽怨地望著她呢。
    樓安之自己都沒有發現她不由自主揚起來的笑容和溫柔驚喜的語氣:“你怎麽來了?”
    樓安之笑起來眼睛格外出彩,真如一層層氤氳桃花從眼底蕩漾出去似的,在樓宛之心湖裏投下一串石子,攪起沒完沒了的漣漪。
    “……”
    樓宛之腦子裏隻剩下這些蕩漾得無邊無際的漣漪,她是誰,她在哪兒,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樓安之走近她,在她旁邊坐下,手指在她臉上擦了一下,麵不改色說:“有髒東西。”
    樓宛之回神,捉過她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指,在指尖輕輕地啄了一口。
    樓安之心尖微微顫了下。
    “你……”
    “我愛你。”樓宛之眼眸裏布滿了星辰,望著她認真地說。
    樓安之又是害羞又是奇怪,她怎麽這麽突然,突然過來,突然親她,突然表白。
    “我就是想你了過來看看,你回去值班吧。”樓宛之說道。
    “那我……”樓安之往值班室門口看了一眼。
    “去吧。”
    樓安之站起來,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飛快低頭,溫暖幹燥的唇瓣在樓宛之唇瓣上擦過,抬頭:“我進去了。”
    樓宛之恍恍惚惚的:“嗯?進哪兒?”
    樓安之無師自通地領會了她的意思,在她耳邊說:“等你好了的。”
    樓宛之呆愣道:“啊。”
    她剛才說了什麽?
    樓安之背著手進門了,留下樓宛之一個人在原地消化。
    樓安之今晚上值班老是走神,好在在方才那個病人之後再沒有什麽情況,她睜著眼睛到了早上和同事換班,頭重腳輕地回了樓宛之的病房。
    樓宛之在病房裏鍛煉,除了來回走動以外,還加了力量訓練,主要鍛煉上肢。
    樓安之問她:“你幾點起的?”
    樓宛之說:“起來一個小時了,我助理馬上過來送飯了,你要跟我一起吃嗎?”
    “吃吧。”樓安之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她道,“你這樣光練左手不會不平衡嗎?”她右手幹不了重活,自然也不能舉啞鈴。
    “不會,左手練好了,我就用左手。”
    樓安之臉騰地紅了。
    “說什麽呢你?”
    “你自己說的,昨天晚上,你說等我好了就那什麽。”
    “那我說的也是——”
    咚咚咚——
    “樓總。”
    樓宛之助理來了,帶著早餐。
    樓宛之:“進。”
    助理把餐盒擺在桌子上,樓宛之朝他擺了擺手:“行了你回去吧,今天放你一天假,不扣工資。”
    助理高興地離開了。
    樓安之洗了手,從袋子裏抽出筷子拆開,把小包裝袋的醋倒進碟子裏,夾起一個蟹黃小籠包在醋裏蘸著,問:“怎麽突然給他放假,今天又不是雙休。”
    樓宛之:“啊。”
    樓安之:“……”
    樓宛之說:“哦,那什麽,你待會兒不是要睡覺嗎?我怕工作會打擾到你,秘書我也放假了。反正公司我最大,我想什麽時候上班就什麽時候上班,有急事他們會給我打電話的。”
    樓安之:“嗯。”
    她把蘸好醋還沒來得及送進嘴裏的包子喂給了樓宛之,重新夾了一個。
    樓宛之剛一吃進去把包子吐了出來:“嘶——燙燙燙。”
    樓宛之從紙巾盒裏湊了張紙巾,在嘴角流下的湯汁擦了,吐著舌頭,手扇著風,她眼睛裏都燙出了淚水,控訴道:“這是湯包,你是不是想燙死我?”
    樓安之:“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他外帶過來已經涼了。”
    樓宛之抽了張新紙巾擦著自己的眼淚,說:“舌頭麻了,要親親才會好。”
    樓安之:“……”
    樓宛之好不容易找到個她沒法反駁的機會調戲她,大著通紅的舌頭,道:“你親不親?”
    樓安之還能怎麽辦,親。
    又是一次差點兒被樓宛之吻到窒息的經曆,樓安之十分好奇她這個人是怎麽能在人前保持著端莊冷淡的總裁麵孔都不破功的,在自己跟前整一個隨時隨地都在發情的“禽獸”,當然,她承認這裏麵有一部分原因是一年多以來,樓宛之對她出於看得見吃不著的狀態。
    想到自己昨晚上情不自禁的行為,她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什麽立場去說她,要是把她換成自己,也未必能好到哪兒去。樓安之有點兒擔心,等樓宛之真的好了,自己會不會三天三夜下不來床?
    轉念樓安之又想到了一件事,她探究的目光在樓宛之身上逡巡。
    樓宛之雖然想享受喂餐的感覺,但是她還不想被毛毛躁躁的樓安之燙死,遂自己拿了雙筷子在吃包子,察覺到她的視線後抬起頭:“這麽看我幹嗎?終於發現我長得很美了。”
    樓安之脫口道:“你本來就很美。”
    樓宛之:“真——”
    樓安之說:“——自然堂。”
    樓宛之:“……”
    行吧。
    樓安之還是用那樣的眼神打量樓宛之,樓宛之索性不吃了,和她對視著,看她打的什麽主意。樓安之和她互相看,整整沉默了十秒鍾,才支支吾吾地問道:“你有沒有……”
    “有沒有什麽?”
    “……和我做過,一樣的事?”樓安之真的好奇,樓宛之這麽強的欲望,在看得見吃不著的情況下會不會也和她一樣。
    “什麽叫……”樓宛之停頓了一下,“一樣的事?”
    “就是昨晚上,洗澡的時候,那什麽。”樓安之說得夠明白了,樓宛之再聽不懂就說明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然而樓宛之就是睜眼說瞎話了,揣著明白裝糊塗道:“聽不懂。”
    樓安之氣憤道:“不懂算了。”
    樓宛之悶笑。
    兩人分別吃了一個包子,盒子裏還剩下兩個,樓宛之都留給了樓安之,冷不防說:“你剛才問我的問題,你心裏有答案嗎?”
    樓安之違心道:“沒有。”
    “小騙子。”樓宛之笑起來,她在醫院住了這麽久,臉頰消瘦凹陷了不少,常給人憔悴的感覺,此時卻容光煥發,“你都忍不住,何況我呢?不過住院以後沒有過,我還是惜命的。”
    “哎。”樓安之幹巴巴地張了一下嘴,吐出了一個無意義的字符。
    那一瞬間,她冒出了一個近乎變態的想法,她想看樓宛之在她麵前……
    樓宛之眼睜睜看著樓安之突然臉色爆紅,連蟹黃小籠都不吃了,直接離桌去了床上,隻脫了鞋,連衣服都沒脫,直接閉眼道:“我困了,先睡覺了。”
    樓宛之:“???”哎?這是?聽這一句話就害羞了?
    樓宛之勸道:“你好歹把睡衣換上啊。”
    樓安之背影一動不動。
    樓宛之默默把剩下兩個包子吃了。
    樓安之背對著她,脖頸到臉上一片通紅,閉上的睫毛顫動得厲害。她喉嚨不由自主地往下咽了下,腦子裏飛快閃過各種各樣的資源儲備,最後睜眼,把視線落到搭在枕沿保養完美的手上。
    她……真的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