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陸粉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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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二娘……不是, 莊笙把樓寧之抱回了床上, 給她裹上了毯子。房間裏開了空調,剛從浴室出來身上涼颼颼的,樓寧之縮在毯子裏, 用眼神表達著對莊笙的憤怒。
    莊笙抬手蹭了蹭鼻子, 失笑道:“睡吧,乖。”
    “睡什麽睡?我睡一天了,剛醒沒多久。”樓寧之隔著被子用腳踹了她一下,“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我怎麽了?”莊笙躺下來抱她,被樓寧之躲開,並且用肩膀用力撞開她。
    莊笙悶哼了一聲——裝的。
    樓寧之轉過頭看她,馬上又把臉扭了過去。
    莊笙撫著自己的肩膀,一直發出吃痛的抽氣聲。
    樓寧之:“別裝了, 我不信你。”
    莊笙果然就不裝了,手從毯子一角裏伸進去, 摟住了樓寧之的腰,然後連人帶毯子一起抱了過來,柔聲道:“不生氣了行不行?”
    “不行!”
    樓寧之一想到剛剛在浴室裏被高高吊起來毫無反抗之力的樣子, 就來氣, 她現在小腿還抽筋呢, 膝蓋疼,手肘也疼。
    “我不是為了讓你嚐試點兒新鮮的麽?”
    “你還說。”樓寧之轉頭一口咬在她肩膀上, 莊笙閉緊了眼, 這回是真的疼, 樓寧之咬到感覺快嚐到血的味道時,鬆了嘴。
    她看著莊笙肩膀上那個深深的牙印,猶未解氣道:“活該!”
    莊笙把浴袍拉好,動了動左肩,靜靜地躺了會兒,等肩膀上的痛感好些了,她重新坐起來,把樓寧之的睡裙找了出來,放在枕邊。
    “餓了吧?我去給你煎牛排和鱈魚?”
    “不餓!”
    咕嚕嚕嚕——
    樓寧之把自己翻了個麵,趴在床上,好像這樣就能擋住聲音。
    怎麽可能不餓?現在自己演了一出大戲,接著又是一個小時的運動。
    莊笙揉了揉她的腦袋,起身去了廚房。
    樓寧之翻回來,仰臉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夢裏她又被莊笙抱到了肩上,這樣那樣,嚇得她立刻醒了過來,小腿跟有心理陰影一樣痙攣了一下。
    鼻間聞到了屬於牛排的香氣,樓寧之嗅了嗅,把目光投向門口,莊笙兩手各端著一個盤子,用肩膀推開了門,“吃飯?”
    樓寧之:“哼。”
    莊笙把盤子放在床頭櫃上,牛排配黑椒醬,鱈魚排配沙拉醬。
    “你等一下,我去拿刀叉。”
    莊笙再去了一趟廚房,搬了把椅子,把牛排切塊,蘸好醬,“你自己來還是我喂你?”
    樓寧之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伸手。
    莊笙了然,喂她吃切好的牛排。
    樓寧之嚐了一口,挑刺說:“太老了,嚼不動。”
    莊笙換鱈魚排喂她,樓寧之抿了抿唇:“酸了。”
    樓寧之換了一塊沒蘸沙拉醬的,樓寧之吃了,說:“沒味兒。”
    莊笙接連又喂了幾塊,一點點的加醬,直到樓寧之皺著眉頭說:“就這個吧。”此時鱈魚排也不剩幾塊了,莊笙自己也餓,畢竟她是付出體力更多的那個,她問樓寧之:“我可以吃一塊嗎?”
    樓寧之:“要吃就吃啊,你問我幹嗎?”
    莊笙默默把準備自己吃的一小塊牛排放了回去。
    樓寧之:“擺這個晚娘臉給誰看呀,不知道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呢,快吃。”
    莊笙說:“你不讓我吃。”
    樓寧之:“嘿,我這暴脾氣!”
    莊笙火速吃了一塊。
    樓寧之馬上就要爆發的洪荒之力憋了回去:“最見不得你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你不是霸道總……演員嗎?折騰我的時候折騰得起勁,下了床就慫了?”
    莊笙繼續喂她吃鱈魚排,笑說:“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樓寧之伸手擋掉她遞過來的叉子,握著她的手把叉子轉到她的方向,莊笙咽下樓寧之喂給她的魚肉,說:“在床上的時候我能掌控你,下來了是你掌控我。”
    “你不能在床上讓我掌控你一回嗎?”
    “你前天晚上還綁過我呢,失憶了?”
    “……”
    莊笙趁著她無話可說的時候,把剩下的牛排和鱈魚都慢慢喂給她,樓寧之在想著反駁她的法子,來一口吃一口,莊笙把光了的盤子收回去。
    樓寧之自我反思著:莊笙是怎麽做到即使躺平在下麵也能掌控著全局的?難道這跟天賦有關?
    樓寧之躲去了陽台,把陽台門帶上,給她大姐打了個電話。此時正是樓宛之快下班的時候,係統女聲提醒她:“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樓寧之:“???”
    她掛斷重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
    “親愛的你想吃什麽?我下班了,我帶回去給你吃還是接你出來啊?”
    後視鏡裏,樓宛之撩著自己耳畔的長發,臉上笑出了一朵花。司機專心開車,耳朵豎得高高的。
    “不知道吃什麽。”樓安之躺在客廳沙發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百無聊賴地刷著ipad上的微博首頁,她喜歡的女星夏以桐又放劇照了,美貌值今天也是正常營業。
    樓安之點開評論,往下拉,前排是粉絲控評,後幾條卻是一片謾罵,還是誇陸飲冰踩夏以桐的,把她踩得一文不值不說,那些編出來的陳芝麻爛穀子黑料又被拖出來舊事重提,這是“路人”。
    這兩家有什麽關係嗎?夏以桐的咖位根本夠不到陸飲冰,越級碰瓷了,夏粉是絕對不會惹陸神家的,誰閑得無聊把兩個人拉出來比的?
    她點開了經常性潛水的粉絲群,點開一個好友窗口,問了句:【好久沒來了,最近網上的風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和陸神粉掐起來了?】
    不一會兒好友就回複過來了,長篇大論:
    【說來話長,她們倆最近不是一起出演《破雪》嗎?《破雪》的那個配置你不知道嗎?秦翰林、周一聞,來影罷演以後我夏頂上了女一號的位置,擋了人家的道唄,什麽路人黑子全來了,說這個電影要被她毀了,謔,厲害了,這什麽大魔王啊。這是導演親自選的人,我夏要真有這麽硬的關係也不至於在這麽個小破公司裏頭】
    【那天之後,陸神和我夏被拍到過一次和導演一起聚餐,陸神可能是當天情緒不好,不知道怎麽被營銷號歪曲成了不滿,節奏帶跑了,路人和部分陸粉就黑上我家了,陸粉的動機大概就是覺得咱家墮了她們家的名頭唄,一個國際大影後,回來屈尊降貴地跟我夏搭戲,臉真的大,陸神本人都沒說什麽,他們一個個的倒是當起了宇宙警|察,現在的粉絲什麽都想管,也不想想陸神是什麽人】
    【營銷號帶節奏那天,陸神親自出來辟謠了,把營銷罵了一頓,真是解氣。不過她家有的粉絲還是不依不饒的,不知道是粉裝黑還是低齡粉,那天過後消停了兩天,大部分專注自家安靜如雞,小部分小股作戰,沒掀起什麽風浪】
    樓安之從上到下看下來,心說她在醫院陪樓宛之這段時間是錯過了多少事情,這些事也就半個月發生的。果然談戀愛使人無暇追星。
    “喂?”樓宛之遲遲不見她回應,“喂喂喂。”
    樓安之:“在,你說。”
    樓宛之耳邊一直響起“嘟嘟嘟”的聲音,有新來電提示,她拿下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按掉了,又響了,樓宛之索性給樓寧之回複了一條短信:【忙,晚點說】
    樓宛之說:“我就想問問你想吃什麽呀,出去吃還是在家裏?”
    樓安之這副尊容,一點兒也不想出門:“你回來吧。”
    樓宛之:“你這麽想我啊?”
    樓安之:“沒有,少自作多情,我在忙正事。”
    樓宛之:“什麽正事呀,我陪你一起做。”
    樓安之:“少在外麵發|浪,趕緊回來。”
    言外之意就是回家了隨便浪,樓宛之立馬應聲:“好嘞。”
    她掛了電話,離到家還有十幾分鍾,盯著手機通話結束的界麵發了會兒呆,響起樓寧之的來電給她回撥了過去:“又有什麽麻煩了?”
    樓寧之重新躲進陽台,隔著陽台門和莊笙遙相對望。
    “沒什麽麻煩,就是遇到了點煩惱的事情。”
    “說。”樓宛之現在心情很好,十分樂意給樓寧之排憂解難。
    樓寧之問她:“看二姐的表現,你是不是在床上占據上風的?”
    樓宛之回答:“什麽叫占據上風?全部的風都是我的。”
    樓寧之:“那……你怎麽做到的?”
    樓宛之微微一笑:“怎麽?你想學啊?”
    樓寧之:“對對對。”
    樓宛之樂不可支道:“你把莊笙的手腳全都打斷,說不定還有機會,人呐,要學會認命。”
    樓寧之憤而掛斷了電話。
    什麽人啊這是!祝你有一天被二姐壓得起不來床!
    樓宛之握著手機,回味著三天的幸福生活,再次露出了笑容。
    另一邊,樓安之的追星好友還在給她講述這個說來話長的事情。
    【現在為什麽又打起來了呢,因為網友拉著兩家正主炒cp,本來cp粉就那麽點兒,折騰不起什麽幺蛾子來,但是後麵有人操控,我們這邊後援會大粉頭和公司溝通過了,不是公司搞的事,公司沒那麽傻要炒同性緋聞的作,多半是哪家小花的團隊,好笑了,把我夏拉下來她們就能上位了嗎?不知道都是哪兒來的野雞想給自己加戲,我夏的發展她們拍馬一輩子也趕不上,祝她們糊到地心!!!】
    【前幾天陸神回關了夏以桐,狗營銷號又帶節奏,說什麽衝冠一怒為紅顏,第二天就放了一堆什麽模糊不清的照片出來,說是我夏和陸飲冰,同性緋聞直接掛了熱搜一天,雖然很快又辟謠了】
    【但你想想啊,這個電影才拍了多久啊,我夏和陸神兩個人的名字幾乎是隔天上次熱搜,回回都有大新聞,還有些看不清時機瞎幾把萌的cp粉,陸粉炸了,說我們捆綁炒作,把我夏踩得一文不值,說演技就算了,但是攻擊長相攻擊人品算怎麽回事?還罵孤兒?我夏是孤兒又怎麽了,氣得我想哭。你說我們能服氣嗎?我夏兢兢業業拚了這麽多年,換來的這個機會,誰罵我夏我們就罵回去,陸神粉又怎麽樣?小生粉我們都不怕,誰不是全網黑裏滾過來的,幹他娘的!】
    【我不知道這些陸粉裏有沒有渾水摸魚的,反正十個陸粉有九個都在罵我家,還有一個在裝作路人帶節奏,嗬嗬,沒一個好東西!】
    樓安之:【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麽隨便看條有關我夏的娛樂新聞裏都有兩家粉在掐架】
    好友:【你要來一起控評嗎?最近大家都忙瘋了】
    樓安之:【沒時間,我最近工作太忙了,需要打錢的事情你叫我,要買水軍嗎?我可以負責這個,保證靠譜】
    好友:【噫,還是這麽簡單粗暴,土豪求抱大腿】
    樓安之:【抱抱抱,隨便抱】
    耳旁開門聲響。
    “我回來啦。”樓安之說什麽都不要,但是樓宛之還是在路邊店裏買了塊蛋糕回來,她笑著揚了揚手裏的紙盒子,“猜猜這是什麽?”
    樓安之緩緩地轉過頭,沉默地看著麵前的活體死忠陸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