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達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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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寧之:【我才十八,你都三十了,再說了, 我有對象啊,誰說我沒有來著, 說出來嚇你們一跳】

    樓安之:【放屁,老子二十九】

    已經在工作不打算回複的樓宛之隨意掃了一眼微信界麵:“!!!”

    自己家小白菜被豬拱了?

    樓安之:【眼見為實, 你可別隨便拉個阿貓阿狗就說就說是你對象,昨天還娘們唧唧問我怎麽擺脫劉昊的人, 是你吧?】

    樓寧之:【你才娘們唧唧呢。】

    小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說出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 是收不回來的。吹出去的牛,怎麽也要補回來,樓寧之發動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腦, 左顧右盼,尋摸著能找誰給她假裝一下對象。

    莊笙見樓寧之在那兒哢哢打字,也沒空跟她說話,心情低落了一下, 將盤子裏最後剩下的幾隻小龍蝦都剝好,蘸好醬,放到她麵前的盤子裏。

    然後抬眸,對上了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你當會兒我女朋友吧。”樓寧之說。

    一回生二回熟, 昨天都接吻了, 今天再假裝一下沒什麽吧。

    莊笙整個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麵上, 整個胸腔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著,心髒在裏麵左突右衝,若不是閉著嘴,就要從口中竄出來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莊笙眉頭跟著便是一蹙。

    樓寧之以為她要生氣,說:“假裝一下,也不要露臉,就露個手就行了。”

    莊笙迷茫地看著她,空白的頭腦幾乎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話裏的“假裝”。

    好在她內斂慣了,發呆也會被冠以若有所思,簡短的頭腦空白沒有被樓寧之發現。足足過了十秒鍾,莊笙才從這種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樓寧之急得跟什麽似的,“你別生氣啊,不願意就算了。”

    麵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讓新朋友生氣。

    “沒不願意,”莊笙緩了緩,感覺自己再這樣下去容易猝死,說,“事情你得給我說清楚吧。”

    樓寧之把手機遞給她,莊笙看過聊天記錄,說:“你打算怎麽假裝?”要再接吻嗎?她樂意之至。

    樓寧之盯著莊笙飽滿的紅唇,心底閃過一個念頭:唉,想接吻。

    還是出於怕把她嚇到的想法,樓寧之心裏歎了口氣,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個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點兒桌子上的殘渣。我二姐連個給她剝麻小的人都沒有,大姐不算。”

    莊笙點頭:“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張。”樓寧之製止她,低頭看盤子裏的汁水,“可惜已經剝完了,不然還能來個現場小視頻。”

    莊笙想起來:“不是還有你中午打包的嗎?我去拿一個出來?反正視頻裏也看不出來冷的熱的。”

    樓寧之擺手,說:“算了吧怪折騰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於是莊笙坐在椅子上,攤著一雙油漉漉戴著一次性手套的手,這一張拍了很久,莊笙以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說要不然自己指導一下她,好歹是拍戲的,知道構圖什麽的。

    “拍好了。”正當她想開口的時候,樓寧之出聲了,然後把圖給她看,“怎麽樣?”

    莊笙:“……”

    幸好自己沒開口。

    怎麽就忘了對方是首都電影攝影係的準新生,哪怕她看起來不大靠譜,但是在這方麵居然是很有真材實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殘羹冷炙,硬是給她拍成了藝術品,明天就能上攝影展。

    當然,在莊笙的濾鏡下,這些都是進行過誇張的。客觀來說,樓寧之的拍照水平還不錯,不愧對她將來要學習的專業。

    莊笙起身去洗手間,盯著眼前的那隻右手,剛剛還發誓今晚回去不洗這隻手來著,哪知道現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莊笙看看身後沒人,終於揚起嘴角笑出聲,用洗手液將手洗了三遍後,確保聞不見一絲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樓寧之還在埋頭打字,估計在和她二姐叨叨,莊笙在她麵前坐下,低聲說:“我好了,怎麽……拍?”

    “你坐到我這兒來。”

    莊笙坐在她身邊,肩膀靠著肩膀。

    樓寧之比劃了兩下,伸出自己的右手,莊笙跟著伸出左手,兩雙同樣修長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纏。莊笙輕輕地呼吸了一口氣。

    “你冷啊?”樓寧之奇怪地問道,怎麽感覺她在發抖呢。

    “估計是,空調溫度開得太低了。”

    “哦。”樓寧之看著她腦門上出的汗。

    “拍,拍吧。”莊笙怕再耽擱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樓寧之的手柔若無骨,握在手裏就像一段絲滑的蘇錦,控製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撫摸過去。

    對自己未來的專業還挺感興趣的樓三小姐“不負眾望”地拍了幾分鍾,挑挑揀揀地選了一張最滿意的。

    莊笙後背靠在椅子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扯了紙巾盒裏的紙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幹了,樓寧之很自然朝她伸過來一隻手。

    莊笙愣了下。

    “幫我也擦一下,”樓寧之說,“你手怎麽那麽容易出汗?”

    莊笙還能說什麽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幹淨了,小心地避開直接接觸到她的皮膚。

    樓寧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莊笙神態自若。

    她不是感覺不到對方探視的目光,但是她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對,偽裝不喜歡一個人比偽裝喜歡要難多了。她垂著眸,看了一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晚上十一點,熟悉的十一點。

    高漲的情緒忽然就冷卻下來。

    她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一到規定的時間便要坐著她的南瓜馬車離開,回到她原本的生活裏,洗衣、做飯,為了生計奔波,鍾聲響起前的那一段風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時間和運氣攢來的。

    莊笙靜靜地望著自己搭在膝蓋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覺自己被分割成了兩個自己,一個自己和樓寧之談笑風生,一個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獨行。

    她握緊雙拳,站起來,說:“我該回去了。”

    樓寧之愣了一下,也看時間:“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沒喝酒,可以開車送你。”樓寧之說。

    莊笙點頭答應了。

    今天開的不是二姐的蘭博基尼,而是從大姐那裏順來的瑪莎拉蒂,純白的車身,比原先那個內斂不少。莊笙坐進副駕駛,係上安全帶,臉上的笑意很淡。

    樓寧之車開得很穩,不如她人那麽跳脫,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還是因為載了個人。

    她依舊記不住去莊笙家裏的路,對方報了以後,她開了導航,在“直行”、“前麵第二個路口右拐”、“向左轉彎”機械的提示音中,兩人一路無話。

    樓寧之不是不想說話,而是對方臉一直轉向窗外,不知道看什麽。

    她倒是主動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麽?”

    莊笙說:“看人。”

    樓寧之:“……”

    看人?這是什麽破答案,樓寧之咕噥了一聲,沒再主動開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專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會影響消化。

    越往郊區開越沒人,連車都少了不少,莊笙把視線轉了回來,目視前方。

    樓寧之:“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沒有啊。”

    “你還跟我裝。”

    莊笙轉過臉笑看著她:“真的沒有。”

    她的情緒調節能力算是強,很少鑽牛角尖,配不上又怎麽樣,順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況八字沒一撇呢,先自己鑽進牛角尖放棄了,算是什麽?

    樓寧之也笑了。

    她感覺得到,對方現在是真的沒有不開心,可剛剛……她修長手指點著方向盤,胸腔裏湧起了一種更微妙的感覺,她自認不是個感覺多敏銳的人,察言觀色什麽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說法,平均線以下,差不多就是個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莊笙開不開心,這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嗎?

    今晚吃的小龍蝦是甜口的麽?不是的話,心裏怎麽像是打翻了蜜罐。車廂裏的空氣升溫,樓寧之抿了抿唇,仍然控製不住嘴角的上揚,轉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沒開的車載音樂給開了——

    我輕輕地嚐一口,你說的愛我,還在回味你給過的溫柔

    我輕輕地嚐一口,這香濃的誘惑,我喜歡的樣子你都有

    樓寧之手忙腳亂地把車載音樂給關了,按得太快接連撥了兩次下一首,才順利關掉。

    嚐什麽嚐,樓寧之目視前方許久,才敢將視線轉向副駕駛座上的人,偷偷地盯著對方的嘴唇看了兩秒鍾,喉頭往下滾了一下,甜甜的。

    還有什麽辦法能製造接吻的意外呢?

    樓寧之在快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眼前終於一亮。

    “想跟你玩兒。-->>

    ”

    莊笙心裏的小人歡呼雀躍:好啊好啊,我也想跟你玩兒,玩什麽都行,玩我也隨便。

    等等。

    這句話連起來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我喜歡你,想跟你玩兒。”

    這句話總覺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兒園以及低年級小朋友身上,也許就不會讓她心生誤解。樓寧之燦爛的笑臉,和箍著她胳膊的動作和那些小孩兒如出一轍。

    身體微向外偏了偏,不讓她發覺自己快得過分的心跳,莊笙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大姐姐疼愛小姑娘的那種笑容。

    樓寧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著她往外走,邊走邊嘚吧嘚:“我給你帶了麻小,本來想給你午後加餐的,結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涼了,現在去排隊買得排到半夜肯定來不及,不然你帶回家熱熱再吃啊。”

    “我聽導演說你是群演啊,你長得這麽好看當群演真的可惜了,我看那個xxx,還沒你好看呢,粉絲還烏央烏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樓寧之學著她二姐平時的語氣嫌棄地“嘖”了一聲。

    莊笙一直擔心她知道自己隻是個群演後會不會瞧不起自己,現在一見,對方好像對這些根本沒概念。不管是年入百萬的金領,還是月薪八百的環衛工,在她眼裏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

    懸著的一口氣悄悄鬆下來半口。

    “吊威亞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劇組,看吊威亞好玩兒,讓人也給我吊一下,結果剛上去三分鍾就下來了,下來走路都腿軟,最後我姐攙著我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這玩意兒那是人吊的嗎。”

    剛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兒的莊笙:“……”

    莊笙發現樓寧之每回話都特別多,叭叭叭地她都插不上嘴,但人家好像也沒打算給她留插嘴的時間,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場外,莊笙趁她說話的時候接過了她手上涼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們群演都是在片場幹些什麽啊?會不會要經常往臉上塗東西啊,我看電視上都這麽演的?”

    莊笙:“……”

    她發現自己對她的理解還有些別的偏差,眼前這個人不但沒有偏見,反而因為這個行業與她想象中呈現出的麵貌不同,表現出大大的好奇。

    莊笙斟酌了一會,給她介紹起來:“進影視城接活兒之前,我們要先登記,去一個叫做演員工會的地方,他們那兒有負責人,會根據劇組以及我們的條件安排表演活動……”

    “聽起來很高大上的樣子。”

    “也沒有,挺普通的。”莊笙說是這樣說,可樓寧之眼睛裏的光還是讓她無端振奮了一下,第一次覺得自己幹的活兒很有價值,肩背也挺直了很多,“群眾演員也分很多類的,你說的那種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資最低的。”

    “你當過那種群演嗎?”

    “當過啊。我是去年冬天過來這邊的,天下著雪,我們要穿著單衣在雪天裏走,要是一直ng的話,這一天都得這樣,隻有中間很短的時間可以裹上棉大衣,裹完很快就得脫,這麽冷熱交替的,很多人都凍感冒了。”

    “你也感冒了嗎?”

    “嗯,當時還不太習慣這裏的工作。”莊笙說著,感覺自己的頭頂被摸了一下。

    樓寧之收回落在她頭上的手,歪著頭,哄小孩兒一樣地說:“胡嚕胡嚕毛。”眼神溫和,聲音又軟又甜,像是傍晚天空連綿的晚霞,彩色棉花糖融化在心裏。

    莊笙艱難地控製住想擁她入懷的衝動,暫時別開了一下視線,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起來,“但那天加了不少工資。”

    “加了多少啊?”樓寧之問。

    莊笙笑容僵住,她知道對方的身家和背景肯定是不會在乎這點錢的,說不定還會衝她露出那種不以為意的神情。莊笙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樓寧之已經盯著自己空空的雙手,發生什麽大事似的,滿臉震驚。

    莊笙被她感染,也忘了糾結,跟著她震驚:“怎麽了?”

    樓寧之抬眼看她,愕然:“我麻小呢???”

    “……”右手正拎著麻小的莊笙懷疑樓寧之記性和眼睛都不大好使。

    “我麻小忘劇組忘拿回來了,我回去一趟,一會兒要被人拿走了。”樓寧之回頭就要往劇組的方向衝。

    莊笙拉住她,亮了亮自己的右手。

    樓寧之眼睛飛快地眨著,依舊很震驚:“……我沒見你去椅子上拿啊?!”

    莊笙無奈:“……我從你手上拿的。”

    “是這樣嗎?”樓寧之盯著她的手看,又回過頭看劇組。

    “是這樣。”

    樓寧之信了,說:“那你拿著吧,帶回家熱熱再吃。”

    莊笙無奈更重:“這句話你也說過一次了。”

    “是嗎?”這次樓寧之換上一臉苦惱的神情,“我們同學都說高考前一段時間是記性最好的時候,高考後記性就會直線下降,怪不得我越來越不記事了。”

    莊笙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樓三小姐鼓著臉頰瞪她。

    “沒笑什麽,”莊笙脊背繃緊,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我沒高考過,所以記性比你好。”然後她逼迫自己直視著對方,像等待審判一樣,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這些都是客觀事實,她們之間有著天壤之別,即便毫無希望,莊笙也希望能夠給對方看到一個真實的自己。沒文化沒學曆沒有穩定的工作,聽起來她自己都覺得沒勁透了,別說談戀愛了,她若是樓寧之,連和她做朋友都沒可能。

    樓寧之:“你保送的嗎?我們學校就有很多保送的。”

    高高吊起的心又被吊上一層樓,莊笙呼吸了兩口,緩了緩快要繃斷的神經,一字一頓道:“不是,我高中沒念完,出來打工了。”

    “你現在多少歲?”

    “二十。”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默。

    莊笙不敢錯漏她的絲毫表情。

    沒有厭惡,沒有輕蔑,沒有同情,沒有,她所害怕出現的任何情緒都沒有,靜默過後,眼前的漂亮女孩兒眼裏迸出了一種奇特的光彩。

    樓寧之:“你好厲害啊!!!”

    莊笙:“???!”

    樓寧之:“居然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了,我大姐,二十二歲才管家裏公司呢,我二姐更不用說了,是個醫生,讀完本科讀碩士,碩士完了博士,這兩年才正式做醫生。”

    莊笙結結巴巴:“可是……我賺得沒有她們多啊……”

    “那又怎麽樣?但你能養活自己了呀。”樓寧之說,“你現在賺得沒她們多,不代表以後賺得也沒她們多啊,萬一你以後紅了,一個代言幾千幾百萬的,把我二姐甩出去十幾二十條街去。”

    “……”

    “再不濟你也比我強多了,我個敗家子兒,除了吃喝玩樂別的啥也不會,要是不靠家裏混得肯定還沒你好。”

    莊笙:“……這麽貶低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樓寧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說我自己損損,又不是別人損,別人損我要拿啤酒瓶開他瓢的。”

    莊笙拱拱手,笑說:“社會,社會。”

    “那是,酒吧街打聽打聽,我樓老大都是赫赫有名的。”樓寧之剛豎著大拇指誇自己兩句,頭一回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耳朵發熱地打住了自己話頭,說,“我爸常常跟我說,莫欺少年窮。你好歹初中畢業了,我爸小學都沒念完,照樣發了大財,北京城這麽多高學曆的,也沒多少混得比我爸好的。我爸還說了,不要看不起無|產|階|級勞動人民……”

    莊笙默默聽她神采飛揚地說了一個《我的爸爸樓國慶語錄》,心情前所未有地明亮。

    真好。

    影視城外的車流,裏麵的行人,乃至天邊的流雲,晚霞映照下的屋簷,在樓寧之喋喋不休的背景音裏都變得可愛起來。

    莊笙望著她落在側臉的發絲,那兒被映上了一層金色的陽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謝謝。”發絲被掖進耳後,樓寧之隨口道了句謝,思路一被中斷,她的《我的爸爸樓國慶語錄》匯報也到此為止了,她喘了口氣,手搭在莊笙肩膀上,“不行你快扶我一下,我說得有點缺氧了。”

    莊笙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那種心底不管不顧地探進一把陽光,將沉積已久的陰霾一掃而空的敞亮,是她出走這三年來,第一次感受到。

    原來陽光這麽好。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這裏她會不會出什麽事?要是管到底,萬一對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樓總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毀了麽?

    嘖。

    樓寧之站在原地,和“躺屍”的莊笙大眼瞪閉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鍾,重重地出了口氣,認命地走上前。

    誰讓她善良美貌義薄雲天路見不平就愛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讚美,樓寧之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節,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一點都不影響她囂張上前的氣勢。哼,如果被我發現你真的碰瓷的話,就別怪我不憐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開對方遮住臉頰的亂發,一張臉上布滿細汗、素白漂亮的臉映入了眼簾。

    美人啊。

    樓寧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間就不怎麽後悔這個舉動了。說實話她剛剛拉人的時候,太陽太大了,又背著光,就看到個身材不錯,沒想到臉和身材一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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