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電燈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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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閱率不足,需要補訂閱  “我看點兒東西。”莊笙半邊耳朵都紅了, 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就將手機屏往自己這個方向帶了一點, 由於屏幕不大, 就這麽偏了一下樓寧之就看不清了。

    她也沒介意, 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看。”

    微博上這些人雖然少, 但基本上都是她的鐵粉, 跟了很久的。她在網上也沒這麽沉默寡言,經常會分享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情,久而久之就感覺都是她的朋友一樣。朋友有朋友的好處,也有朋友的壞處。

    比如說現在彈幕越來越過分的調戲。

    -小聲姐姐的圍巾呢,快拿過來給小女朋友戴上啊

    -怪不得之前那次問對象的時候忽然掛掉了, 原來如此[點頭]

    -上次?想起來了臥槽哈哈哈哈

    -別擔心我們不會歧視你的, 顏值即是正義, 好看的小姐姐就該跟好看的小姐姐在一起, 不要便宜了臭男人╭(╯^╰)╮

    -這麽久了大家都沒問到, 我就誠心誠意地發問了:小聲姐姐和小姐姐誰在上麵啊

    彈幕頓時飄過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莊笙第一次感受到越界的關心給自己帶來的苦惱, 她輕輕側了一下頭, 凡事三分鍾熱度、跳脫的樓寧之此時目光正在另一個方向,察覺到她的注視以後朝她投過來疑惑的一眼。

    那眼神清亮、透徹, 映著身前璀璨的萬家燈火,依舊不染塵埃,幹淨到不似人間。

    莊笙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自己居然揣度她和自己是一樣的心思, 她還是個人嗎?

    樓寧之:“看完了?”

    莊笙轉回去:“……還沒有。”

    她磨了磨牙, 在手機上敲字:【真的是朋友, 再說我要生氣了】

    她從來沒有這麽嚴肅過,直播間靜了一下,接著飄過去幾個禮物。

    -好了好了都別開玩笑了

    -不生氣麽麽噠

    -我錯了

    -摸摸頭

    -朋友朋友,默念一百遍

    -小聲姐姐朋友有對象嗎?沒有的話考慮一下我唄

    -樓上簡直是禽獸,我剛看人家一閃而過的妹子額頭和眼睛,分明是個小朋友哇

    -我也是個小朋友哇,我今年才十六略略略

    莊笙打字回:【有對象了,別惦記了】

    -啊,我剛戀愛就失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不失戀,因為我一直是小聲姐姐的老婆,小聲姐姐戀愛了告我一聲,我去哭一下

    -務必也告訴我一聲

    -我是親媽粉,也求告知

    -樓上親媽的敢問你多少歲了?

    -emmmm二十七,覺得聲聲可愛不行嗎?

    “聲聲本聲”——莊笙並不覺得自己可愛,反而很無趣,比如說在忽然麵對這麽多人的調戲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說什麽。

    於是避而不答,鏡頭繼續轉動。

    樓寧之已經湊了過來,接著看彈幕,彈幕比剛才克製多了,沒什麽曖昧的話,莊笙讓她看,並且時刻注意著,有什麽苗頭立刻轉開。

    她不吭聲,樓寧之倒是真的被彈幕啟發了一下。

    樓寧之:“你有男朋友嗎?”

    莊笙嗆了下,咳了起來,“沒,沒有。”

    “談過嗎?”

    “也沒有。”

    “噢。”

    耳機話筒在左邊,樓寧之也站在莊笙的左手邊,兩個人的對話自然傳到了直播間裏。

    彈幕笑瘋了。

    -這還是我那個沉穩大度穩如老狗的小聲姐姐嗎?

    -不知道為什麽聽得我一臉姨母笑

    -總覺得下一句就是要不考慮考慮我唄

    -看似穩如老狗,其實慌得一逼

    樓寧之:“那沒問題了。”

    -這劇本不對啊hhhh

    -總覺得後麵還有一萬字沒有詳情描述出來

    -求補全

    樓寧之看彈幕看得一臉:“???”

    莊笙為了避免彈幕再搞出來什麽她不能控製的事情,借口“我要去吃麻小了”,把直播果斷給掐了。

    “別理她們,都閑得慌。”莊笙看似不經意地隨口問道,“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啊。”樓寧之和她不同,答得就坦率多了。

    她吃喝玩樂沒夠,哪有閑心去談戀愛啊。再說了,早戀是會被大姐打斷腿的好嗎?雖然樓寧之一度深深懷疑她大姐初中就開始談戀愛了,奈何她那個時候太小,沒有一雙發現奸情的眼睛。

    “談過戀愛嗎?”莊笙緊跟著又問了一句。

    “也沒有。”

    莊笙:“噢。”

    樓寧之問她:“你噢什麽?”

    莊笙反問:“你剛剛又噢什麽?”

    樓寧之納悶道:“我就噢你沒男朋友挺好的,可以陪我玩兒啊。”

    莊笙說:“那我也是這個意思。”

    樓寧之:“……”

    她琢磨了會兒,笑容忽然曖昧起來,看著莊笙的眼睛尤其的亮。

    莊笙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兩步,“幹……什麽?”

    樓寧之湊過來,抬起來一條手臂就將她肩膀給摟住了,兩人靠得極近,莊笙都能聞見她身上香水淡淡的木香尾調了,餘韻悠長。

    旁邊人來人往,樓寧之在她耳邊說:“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呀?現在表白,我給你個機會呀。”

    莊笙腦子裏轟的一聲,防線全線崩頹。

    她發現了。

    她怎麽發現的。

    自己現在要怎麽辦?

    一個一個的問題在腦中盤旋,吵得她幾乎沒辦法思考,眼中隻有樓寧之的一顰一笑,和她分外明亮的眼睛。

    要不然……

    就一鼓作氣。

    是死是活就看這一下了。

    如果她拒絕,那她們就老死不相往來,連朋友都不要做了,不能做戀人的人一輩子也不能退而求其次成為朋友。

    她下頷線繃了繃,神色一肅,正要將心事和盤托出時,樓寧之就鬆開了,嘴角慢慢彎起,先是忍俊不禁,而後是捧腹大笑,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哈。”

    莊笙:“???”

    這是怎麽回事?

    樓寧之:“你怎麽這麽好騙啊,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莊笙:“……”

    樓寧之笑容惡劣且頑皮:“我這張臉是不是長得特別有欺騙性,我跟你說我上次真的騙了個小姑娘跟我表白,給我嚇的,原來她真的喜歡我。”

    莊笙勾了勾唇角,笑容不大美好。

    你這樣的家世、性格和樣貌,專心對一個人好的話,誰能保證永遠不淪陷。

    樓寧之:“你別生我的氣啊,我剛看你要生氣就趕緊不玩了。”

    莊笙回想自己剛剛的表情,難道在她眼裏她是生氣嗎?她明明就是要表白。

    樓寧之:“我上次還跟我二姐說這話,結果她操起手邊的東西就把我打了一頓,可疼了。”莊笙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禮貌性地表達一下關心,樓寧之自己就樂開了,“不過後來大姐教訓了她一頓,說可以,怎麽能打人啊。”

    莊笙覺得不大對:“你不是說……”她大姐不也揍人麽?

    樓寧之“哦”了一聲,道:“是這樣,不過大姐打我的時候一般有正當理由,二姐就比較隨心所欲,所以我經常告她狀,但是我大姐都沒打過二姐,讓我很不平衡。你有什麽法子讓我大姐打二姐一頓嗎?”

    “……”莊笙實在無法理解有錢人的煩惱,更無心插手對方的家事,隻好避而不談。

    好在樓寧之也沒想著她回答,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就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了。

    莊笙望著頭頂不見多少星子的夜空,無聲地歎了口氣。

    樓寧之兀自喋喋不休,瘋狂吐槽她兩個姐姐。

    樓三小姐是不知道自己一番話引得佳人如何心緒起伏,又花費多少心力才能將那些已經掀動的驚濤駭浪重新歸於暗流之下。

    一晚上跟過山車似的,這也導致莊笙後來聊天的興致一直不大高,樓寧之和她說話她都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

    樓寧之雖然遲鈍點,但到底不是個傻子,久了也發現了,問莊笙怎麽了,莊笙扯扯嘴角,抿出一個笑容說她餓了。一句話就轉移了話題,樓寧之問她要不要再買點什麽吃,莊笙說不用。

    兩人也不走動了,就在那兒站著等號,不一會兒外麵有空凳子了,兩人坐下,一個玩手機遊戲一個盯著腳下發呆。

    約莫又等了二十分鍾,終於叫了莊笙手裏的號兒,兩人進門,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入座,蒜香、麻辣各來了兩斤,外加烤串兒。

    人多,餐上得也慢,樓寧之也不想玩遊戲了,就想跟莊笙說會兒話,但是對方還是一臉煩悶不想說話的表情。

    樓寧之急得都快抓耳撓腮了。

    nbsp>>

    莊笙從發呆中回過神來,就看見對方歪著腦袋,左臉如同攤煎餅一樣,用紙巾隔著癱在了桌子上,有氣無力地斜盯著她,生無可戀的大眼睛裏分明寫著——

    你再不跟我說話我就死了。

    她還是個孩子,和她計較什麽?

    莊笙看著樓寧之,心裏那點兒鬱卒不平煙消雲散,嘴角不受控製地挑起,語氣也不自覺溫柔起來,“怎麽這麽看著我?”

    樓寧之頓時如蒙大赦,忽閃著眼睛,委屈撒嬌道:“小聲姐姐……”

    莊笙心髒狠狠一動,跟著便是身體戰栗了一下,指尖和手掌一並用力地扣住了椅子邊緣,才沒有當場軟得癱下去。

    “你別……”莊笙雙腿並了並,艱難開口,“……別這麽叫。”

    2015年,酷暑。

    《碧落》古裝劇組。

    “小莊。”

    “來啦。”莊笙三下五除二脫去身上的群演棉服,抬手用汗濕的胳膊抹了一把腦門的汗,劉海又落下來,黏在臉上,想再捋一下頭發,不遠處的催促聲卻更急了,“小莊!”

    再顧不得許多,喘著粗氣快跑了過去:“來了!”

    “每人200,先在表格上登個記,然後過來領錢,排好隊。”坐在棚子裏的工作人員喝著冷飲,懶洋洋地眯眼打量著這群人。

    莊笙垂著眉眼,用手攏了攏還在滴汗的劉海,排在隊伍最後,從包裏拿出保溫杯,喝了兩口水,還是覺得口渴。

    站在人群最前麵的是個群頭——劇組發群演工資的負責人,管著四十位群演,群頭姓劉,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滿臉橫肉,大家都喊他劉哥,道聲謝就走,不敢多說一個字。

    莊笙是最後一個領工資的,從劉哥手裏遞過來的錢也浸著對方手心的汗。莊笙離得近聞到對方身上的汗臭味,不知怎麽就一陣反胃,她手指劇烈地顫了顫,才忍住沒有當著對方麵嘔吐。

    “今天怎麽這麽慢?”劉哥用一雙怎麽看怎麽凶的眼睛望著她,這麽多的群演他不可能一一記過來,隻是眼前這個在劇組呆了不短的時間,而且……

    劉哥多看了她一眼,喉嚨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臉蛋嫩得出水,二十歲不知道有沒有出頭,寬鬆白t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就連樣式普通的牛仔褲穿在她身上也清新得不可思議。長發烏黑鼻梁挺翹嘴唇濕潤,就連此時臉上泛出不正常的病態蒼白都讓人我見猶憐。

    他冒犯的眼神讓莊笙更加不適,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定下心神,把皺巴巴的紅色鈔票接過來。摸到厚度的時候她眉頭皺了一下,手指往上一搓,留下了一張在對方手裏。

    “工錢是二百,劉哥,您給多了。”

    “啊,是麽?”劉哥根本沒放在心上,見她臉越來越白,汗如雨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觸碰,“你臉這麽白,沒事?”

    胃裏翻江倒海,巨大的心跳聲鼓噪在耳邊,仿佛要破體而出,莊笙再也忍不住,衝向了離這兒起碼有五百米遠的洗手間方向。

    劉哥啐了一口,“裝。”

    “走了,收工了收工了。”打發走群演,他和其他幾個群頭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檔擼串兒,劇組的演員不管是大牌小牌,連群演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幾個場務還是收拾器材。

    莊笙兩手撐在洗手間的水池邊沿,精疲力盡地抬起臉,幹嘔沒嘔出個所以然,額上早就滲滿了細密的汗珠,一開始蒼白的臉色現在轉換為病態的幹紅。

    手探了探自己的額頭,體溫不正常的高,應該是中暑了。

    從隨身的背包裏翻出來一條幹毛巾,用水打濕,自己靠著牆捂了會兒,等感覺頭暈沒那麽明顯了,緩步移著從洗手間出來。

    兩邊高大的樹木如同站崗的衛兵,周遭卻悶熱得透不進一絲風。莊笙混亂的大腦裏理著一會兒回家的路線,先往北走七百米,到xx站牌,然後坐x路公交,步行八百米。

    剛走出去兩百米,猛烈的一陣頭暈襲來,差點當場暈倒,靠在最近的一顆電線杆子上,她咬了咬牙,從兜裏掏出前年新換的一部智能機,滑動解鎖七八次都沒解開。

    莊笙深吸一口氣,杏眼圓睜,狠命兒瞪著手裏的手機。

    再不開我就把你換掉,再不開我就把你換掉,再不開我就把你換掉!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手指一滑,主界麵彈出來,開了。

    莊笙滿頭大汗地心中罵道:欺軟怕硬的玩意兒,早晚把你換掉。

    屏幕跟著一黑。

    莊笙:“……”

    這他娘的是成精了嗎?

    一分鍾後,莊笙點進了一個名叫滴滴打車的軟件裏,她是在網上看到的這個軟件,聽說這個比出租便宜,她喘勻了氣,一邊祈禱著手機精不要發脾氣,一邊輸入了目的地,叫車。

    大概過了不到一分鍾,手機就響了一聲,她還沒來得及看清車牌號,手機就罷工了。

    “……”

    鼓搗了半天,漆黑的手機屏幕在莊笙的求爺爺告奶奶聲中重新亮了起來,她的眼睛看向車型和車牌的同時,耳邊響起了喇叭聲。

    沒吃過豬肉也聽過豬叫喚,這喇叭聲一聽和普通的車不一樣,莊笙抬起頭,一輛騷黃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停在了麵前,還開著大雙閃。

    “嗨,你叫的車嗎?”敞篷跑車裏探出張戴著大墨鏡的女孩兒的臉,嘴角自然上翹,上半張臉幾乎全遮住,看不出樣貌俊不俊,隻是聲音聽起來年輕得過分,莊笙甚至懷疑她是否成年。

    莊笙看了看手機上的信息,和麵前的車對上號:“對,是我。你是樓……師傅?”

    對方撲哧一笑,連笑聲都洋溢著青春的活力,明明遮擋了大部分的樣貌,唇角的那一抹笑容頂得過頭頂的豔陽,燦爛得不可逼視。

    “樓師傅哈哈哈哈。”

    她奇低的笑點讓莊笙從短暫的失神中驚醒,不禁微惱。

    “我喜歡。”對方笑著開了門,“上來。”

    莊笙卻站著不動:“冒昧地請問一下,樓小姐成年了嗎?”她也意識到方才那個稱呼有多尷尬,隻是她腦子不清醒,現在才回過神。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樓師傅。”姓樓的女孩兒嘻嘻笑著,脾氣似乎挺好,抬手從兜裏摸出身份證,給她看,“沒成年這個平台是注冊不了的,放心好了。”

    莊笙看清了對方的出生年月:“……”

    剛成年一個月,想必這個駕照也是剛拿上的。順便還看清了對方的名字,姓樓,名寧之,聽著挺斯文。

    “現在可以上來了嗎?”樓寧之收回身份證,催促道。

    莊笙拉開門上了車,熟練地係上安全帶,目視前方。

    開著豪車拉滴滴,家裏不是有錢就是特別有錢,聽口音是本地人,無疑是個二代了。莊笙眼觀鼻鼻觀心,也就是這麽一想,閉目養起神來,同人不同命的事兒多了去了,她要一件件一樁樁的計較過去,成天就剩下生氣了。

    二代車裏放著音樂,高級音響很震撼,聽的卻是一首耳熟能詳的老歌:鄧麗君的《我隻在乎你》。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裏

    日子過得怎麽樣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

    過著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

    也有愛情甜如蜜

    車裏放著香薰,聞起來很淡,不刺鼻,對於現在頭昏腦漲的莊笙來說,很具有舒緩作用。她輕輕地嗅了一下車廂裏的香氣,想辨別那是什麽氣味,身邊的二代開口了。

    “我今天剛拿到手的駕照,你是我的第一個客人。”

    “嗯?”莊笙撐開眼睛,疑惑地眨眨眼,所以她應該感到很榮幸嗎?

    “我就是跟你說一下。”二代兩手握著方向盤,看起來好像很開心。

    “哦。”莊笙道。你是想給我顯擺一下小孩兒。

    “你都不怕嗎?”

    “怕什麽?”

    “我技術不好。”

    “不啊,開得挺好的。”

    “你這個人。”二代不說話了,薄薄的唇瓣抿著。

    “嗯?”莊笙感覺好了一點,聽見她略帶賭氣的語氣,轉過臉去看她的側臉,女孩兒皮膚很白,光線一折射便發著亮,長發貼著精致的下頷線條,盈在鎖骨窩裏,給人很溫暖的感覺。

    順著鎖骨往前看,纖長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賞心悅目,莊笙連胃裏的惡心都快感覺不到了。

    “沒什麽。”二代不接茬兒,腮幫子微微鼓起。

    莊笙不動聲色看了她一會兒,收回了視線。

    音樂聲被手機鈴聲替代,二代給自己戴了個藍牙耳機,接起來,沒聽兩句,歲月靜好變成了滿眼戾氣:“讓丫等著,我馬上到!不給丫點教訓,就不知道這一畝三分地誰才是老大,還狗哥,玩兒勺子把兒去!”

    車身一個急停,莊笙因為慣性差點栽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點兒急事兒,這也快到了,車錢我給您免了。”二代開始翻各種兜各種車裏能藏錢的地方,莊笙目瞪口呆地看她彎腰從夾縫裏摳出個鋼鏰子來。

    她穿的短袖,因為這動作下擺上滑,露出一大截雪白曼妙的腰線。

    莊笙喉頭往下滾了一下,眼睛不自在地往別處瞟。

    “三十塊六毛,六毛我沒有,給您湊個整,三十一。”二代一股腦把零的整的都塞她手裏,開了車鎖,雙手合十,“我真有急事兒,您多待見。”

    快送到家,還給退了全款,莊笙沒理由不接受,微微點下頭,推門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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