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我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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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二號劉昊吃了痛, 眉毛一皺, 很快又嬉皮笑臉的:“我不就開個玩笑,至於麽?是吧嫂子?”
莊笙不知道怎麽回答。
樓寧之也不說話, 用那雙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劉昊。
劉昊也盯著她, 眼眶紅了些,沒有服軟的意向。
原本熱鬧的局子就這樣冷了下來, 在場的二代們麵麵相覷, 最後將兩人從僵持中拉開,劉昊低低嗤笑了一聲,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 仰脖子一口氣一瓶酒,放下,望向樓寧之, 語氣很硬:“我不該亂說話,賠罪了。”
“你犯的是這一點兒錯嗎?昨兒是不是你把我在外頭打架的照片發給我二姐了?”樓寧之看似得理不饒人, 實則將之前那個話題繞了過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讓她喝酒, 酒量一直沒得到鍛煉, 充其量也就是個五六瓶啤的水平。
劉昊眼神閃爍:“是……你二姐問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給啊。”
樓寧之聞言轉向其他人:“你們看看, 就這種人, 再來一個過分嗎?”
“不過分。”二代們齊聲附和, 臉上都是幸災樂禍,“一個怎麽夠,最少再來兩個。”
劉昊是個爽快的,朋友給他開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兩瓶下去,倒過來給大家看,打了個酒嗝。
樓寧之哈哈笑,劉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麽東西亮晶晶的東西一閃而過。
莊笙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遊移了一會兒,暗自垂下眼瞼。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對,不過樓寧之現在似乎還不知道對方對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訴她呢?
糾結了一會兒,莊笙還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訴她。
這些二代們都是喜歡鬧騰的,卡座裏全是他們的談笑聲,莊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好的請自己吃晚飯呢,到現在隻喝了一口啤酒。
因為太吵了,樓寧之接連說了兩句話莊笙都沒聽清,她無奈之下隻好扳著對方的肩膀,貼著她耳朵說話:“你別管他們,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隨便點,不行我讓這裏服務員去外邊給你買去,賬算我頭上,出來玩就得開心一點兒。”
鼻翼間全是樓寧之湊近的味道,說不出香味的具體成分,隻知道那是種令人著迷的氣息。
樓寧之:“聽見了嗎?”
莊笙:“……聽見了。”
她剛說什麽來著?對了,點單。
於是點了提拉米蘇、薯條、冰激淩,都是熱量高的,以前莊笙還在乎這些,現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該吃吃該喝喝,她也沒胖,反而比以前瘦。樓寧之看得直皺眉頭,這都什麽玩意兒啊,能吃飽麽,揮手招過來酒吧小妹,給了一大筆跑腿兒費,讓她去外邊打包點吃的回來。
莊笙以為會是像海鮮盛宴這樣的大餐,結果人回來,點頭哈腰地將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擱,一股撲鼻香味從裏麵溢了出來,幾個二代們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兒!”
“我靠!”
幾個人急吼吼地就要上來拆打包盒,在樓寧之淩厲的目光逼視下一個個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開,都放在莊笙麵前,一笑兩顆小虎牙:“給你的。”
莊笙沒來得及說什麽,二代們已經齊聲哀嚎,就差撒潑打滾了,什麽話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啊!”
“這麽熱的天,沒有麻小還有什麽意義啊!”
“之前我就提議說去吃麻小吧,非得進來喝酒,這家酒吧又沒有麻小賣的。”
莊笙拆了包裝袋,怎麽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個對樓寧之有意的劉昊,眼珠子紅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見到血濺當場的慘案,莊笙主動將麵前的麻小和烤串兒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謝謝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後有事您說話啊。”
二代們一哄而上,把幾斤麻小和烤串兒瓜分了個精光。這回樓寧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過十幾隻手的哄搶。
三分鍾後,桌子上蝗蟲過境一樣一片狼藉。
“丟不丟人丟不丟人,從客人嘴裏搶吃的,”樓寧之恨鐵不成鋼地數落道,“你們都是餓死鬼投胎嗎?”
二代們不以為恥反以為豪,平時要是敢從老大那兒搶東西,無異於虎口奪食,好不容易碰到個好說話的嫂子,還不趕緊感受一下是什麽滋味,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再看老大,現在也就是口頭上說幾句他們,放在以往,早一人一個爆栗敲上來了。看來對這個小明星是真喜歡,自己是不是要順水推個舟啊?幾個家裏涉足娛樂產業的二代在心裏琢磨著。
“這麽久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金奎。”
“我叫項南。”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在場的二代們向莊笙自我介紹起來,樓寧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莊笙則是每一個都有禮貌地應了,並且一一記在了心裏。
“劉昊。”最後一個自報家門的劉昊毫不掩飾他的敵意。
莊笙:“你好。”
樓寧之狐疑地瞧了劉昊一眼,劉昊眼底的異樣消失無蹤,她眨了眨眼睛。
莊笙的晚飯被大夥兒哄搶一空,再次歸零,樓寧之看他們一個個地望著桌子上的麻小殘骸和簽子流口水,大手一揮,提議出去吃大排檔。
眾人應下,風風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檔湧去。
樓寧之和莊笙落在最後,莊笙看見她拿出手機,點開了微信,在輸入框裏劈裏啪啦地打字,她低著頭,沒空看路,很自然地將右手手肘屈起,空出來一個讓人挽著的圈兒,叫莊笙:“扶著我點兒。”
莊笙上前,單手輕輕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觸到的光滑皮膚讓她手心灼熱,另一隻手虛虛地環在她另一邊肩膀。站得這麽近了,她才發現自己172的身高比對方高出了半個頭,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卻很大、很亮,映著燈火明亮的光,一時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還是滿街的燈火更亮。
莊笙幾乎是半抱著她走,她握著手機聊了一路,全程沒有抬頭看一眼路。莊笙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地看過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計劃好路線避開,身旁的這個女孩兒完全將自己托付給了她,雖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讓她覺出一抹微妙的歡喜,巴不得這條路再長一點,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又會想,她對其他人也是這樣嗎?自己隻不過和她見了一麵,滴滴打車的關係,她就能這麽信任自己?萬一自己是個壞人呢,引她走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就她這個身板估計連自己一隻手都打不過。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莫名就有點生了她的氣。
“是前麵那家嗎?”莊笙實在忍不住打斷專注聊天的樓寧之。
樓寧之這才抬頭望了一眼路,說:“不是,再往前走會兒吧,叫兵仔的。”又低頭恢複了原樣。
“和誰聊天呢?”問題有點逾矩。
“我姐,有點事問她。”樓寧之也應了。
生氣、歡喜、無奈眾多的情緒摻雜在一起,最終還是喜歡占據了上風,她隻能看路更仔細,手指裝作不經意滑過她的皮膚。
“到了。”莊笙在門口站了半分鍾,樓寧之在她出聲之前都沒發現自己停下來了。
手和牽了一路的胳膊分開,心裏空落落的。
樓寧之把手機塞進屁兜裏,莊笙隨著她前後腳進去,先到的大家夥兒已經點好了,他們知道樓寧之的口味,樓寧之把菜單拿過來叫莊笙點,莊笙說和她吃一樣的就行。
眾人又是一番眉來眼去,劉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莊笙卻不能回去那麽晚,她明天還要去劇組工作,晚上十一點,她再想和樓寧之多待會兒,時間也不允許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著樓寧之的臉。
樓寧之一愣:“這才幾點啊,昊……小弟一號,你看看幾點了?”
莊笙很輕地說:“我明天還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號已經中氣十足地報上了時間:“十一點零一分。”
“上班兒啊,那是得回去了,”樓寧之站起來,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個手,都是油。”
劉昊:“我來送吧。”
“不……”莊笙一想讓他送還得了,樓寧之已經一句話嗆了過來,“行了,喝那麽多酒你送什麽送。”
劉昊:“那你也喝了啊。”
樓寧之:“我說我親自開車送她回去了嗎?我不會叫出租啊。”
劉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們:“???”
今兒怎麽回事,這倆關係不挺好的麽?今天怎麽處處不對付?
劉昊氣鼓鼓地坐下了。
樓寧之洗完手叫上莊笙出門兒,兩人一從大門口消失,劉昊站了起來,小弟一號問了句:“你幹什麽去?”
劉昊:“出去抽口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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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兩人的背影走到一個人少的胡同拐角,劉昊瞳孔一縮:“!!!”
夜色掩映,燈火迷離,那兩個靠在牆邊吻得難舍難分的人不正是樓寧之和莊笙嗎?!
“狗……子,”她輕蔑地低笑了一聲,用一種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聲音懶洋洋問,“那小子哪兒呢?”
眾人走近,才發現她嘴裏似乎含著東西,從櫻粉色的唇線邊緣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邊嚼花瓣一邊說話的。
眾人:“……”
社會我樓姐,人狠花樣野。
小弟一號樂了:“靠,小樓總你也這太騷氣了吧?”
樓寧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個爆栗敲在說話的這人腦袋上:“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說話?你才騷,你全家都騷氣!”
小弟一號捂著腦袋哀嚎:“我誇你呢。”
“有你這麽誇人的嗎?”樓寧之跳起來又是一巴掌拍他腦袋上,“給你個機會,重誇。你沒事長這麽高幹什麽,打起來累死了。”
“你不騷,你帥,帥到天崩地裂慘絕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來點兒。”
“不打了。”樓寧之是那種越不讓她幹的她越幹的嬌縱性子,你順著她她就覺得沒意思。
小弟一號曖昧地朝她笑:“你剛剛電話裏……”
“剛什麽剛,剛你個頭。”莫名其妙,她學雷鋒做好事怎麽了,笑什麽笑。她往酒吧裏頭瞟,踹了對方一腳,不耐道,“趕緊給我帶路!忙著呢!”
她大姐說了,她今天必須得趕在晚飯前回去,就剩一個小時了。
小弟一號哎喲了一聲,腹誹道:這樣子有點像欲|求不滿啊,是不是沒玩開心啊。
嬌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夥子簇擁著進了酒吧,這裏麵已經清了場,隻有那個狗……子綠毛和他的兄弟們在。老板沒什麽意見,反正這幫子遊手好閑的二世祖們有錢,打壞了什麽照賠,有時候他們打一架比正常營業賺得還多。
老板見另一方來了,喊上店裏還在吧台工作的調酒師,兩人兒一塊兒進了裏屋,等外麵安靜下來直接出來談理賠事宜。
綠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兩條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聽見門口吵吵嚷嚷的動靜,立時重新繃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顏六色的頭發,目光森冷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一頭黑發的樓寧之率先踏了進來,睜著一雙淡琥珀色的眼睛,將目光鎖定在了卡座的角落裏。
襯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貼著身體,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襯衫的紐扣隻扣到倒數第二顆,微微敞開著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纖細的脖頸,白得幾乎晃花了綠毛的眼睛。
樓寧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樣,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彎,那張小到成年男人一個巴掌都能蓋住的白皙麵孔,懶散得、卻又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綠毛看得眼睛發直。
樓寧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癢得很,下巴往綠毛的方向一點,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樓寧之:“???”
綠毛回過神來,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對,我就是。”
樓寧之朝前走了兩步,立刻有小弟給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沒骨頭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麽著?想文鬥還是武鬥?”
綠毛:“文鬥是?武鬥是?”
樓寧之朝小弟二號一點下巴,“昊子,你跟他說說。”
小弟二號:“文鬥拚爹媽,我後台大,你就給我滾蛋;武鬥看拳頭,誰拳頭硬,誰說話算話。”
綠毛:“……”
這群靠著爹媽耀武揚威的二世祖們在這種情況下偏偏不樂意擺出爹媽的麵子了,拳頭就拳頭,誰怕誰啊。
於是戰局以樓寧之一個啤酒瓶子砸在綠毛頭上宣告開始。
綠毛暴怒:“草!”
樓寧之一個箭步溜到了小弟們後麵:“幹他們!”
酒吧老板和調酒師在裏間玩了兩把聯機,期間門外叮咣一陣亂響,不多時有人來敲門,胳膊上掛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老板,過來給您結個賬。”
老板“哎”了聲,出來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圈戰況,好像是那個女孩子帶的隊贏了,隻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隻剩下幾個善後的人,都鼻青臉腫的。
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有沒有受傷,好好的孩子,怎麽偏偏喜歡打架鬥毆呢?
……
“這個不賣,我織來自己戴的。”莊笙說。
-自己戴就很好233
-以後看圍巾識人,走,上街偶遇去!
-暴露了!小聲姐姐沒對象吧,不然肯定要給對象圍的呀
“……”聞言,織圍巾的手指頓了一下。
-小姐姐又不說話了,彈幕剛剛那個問對象的快拖出來打死
-打死打死,讓你亂說話
“也沒,哎。”莊笙歎了口氣,剛想開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擺弄了一下,發現是沒電了,今天兵荒馬亂了一整天,這台機器能支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電後,莊笙就把手機丟在床上,動手洗碗。洗完碗給自己下了碗掛麵,兩根洗淨的青菜猶如雙龍過江在水裏翻滾著,蒸汽升騰在眼前,模糊著站在灶前的人的視線,莊笙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頭頂的天花板。
“學習不好就算了,喜歡在外麵混日子也算了,你現在還搞起了什麽什麽同性戀?”
“變態!”
“你爸愛了一輩子麵子,教出來一個搞同性戀的女兒,你讓他後半輩子怎麽活?!天天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嗎?你怎麽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媽媽沒教好你,才讓你誤入了歧途?”
“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門一步就永遠別回來!”
“別攔著她,讓她滾!”
……
然後她就那麽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著幾個哥們姐們湊的有零有整的錢,憑著一股衝動和不服輸,一張火車票坐到了北京,從十七歲到二十歲,睡過大街和橋洞,所有能來錢的臨時工都幹過。
她不是沒有遇到過機會,兩年前,她因為長相出眾被星探發現過,簽了經紀公司,演了一個電視劇的女三,電視劇小火了一把,她也跟著有了點小名氣。好景不長,她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陷害,被公司掃地出門,所有的積蓄都賠了違約金,她一個人孤立無援,當經紀人也不站在她這邊的時候,她隻能任人擺布。
那一段輝煌的日子就好像一場鏡花水月,倏忽就不見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點,不,比原點還不如,她嚐過那樣的滋味,就越發難以忍受現在的這個自己。
鍋裏的麵條浮了起來,莊笙往裏添了點水。
莫名其妙的紅,莫名其妙的沉寂下去無人問津,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是為什麽。這兩年來她總是會想起這個問題,但是每次又強迫自己壓下去。
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麽辦?抄起塊板磚去開人家瓢嗎?你以為你現在是在高中當校霸的時候嗎?醒醒吧,小朋友。
長大就是收起任性和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好好過日子吧。
可日子又怎麽過下去呢?
在影視城幹群演,什麽時候是個頭?能幹一輩子嗎,她沒有錢,沒有學曆,還在這座房價已經炒出她連看著都會眼暈的天價的國際都市裏,每次在街上和別人擦肩而過,都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今天的那個女孩兒,看她那麽活潑囂張,剛成年就開著豪車,家庭條件一定很好,十八歲,像她那樣的人,不是要出國留學就是去念名牌大學吧。
真羨慕她。
莊笙關了火,把鍋裏的麵撈起來,往裏滴了兩滴香油,胡亂攪拌了幾下,大口塞進嘴裏。太燙了,燙得眼淚大顆大顆地湧出來。
眼淚落在麵碗裏,她吃得很凶,哭得也很凶。
如果現在在家裏就好了。
盤旋已久的念頭就這麽猝不及防地跳了出來。
她丟開筷子,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屋外的流浪貓遊走在荒蕪的草地上,發出喵嗚的微弱聲音,夜風悠遠,再多的聲音也散入風中不見。
樓寧之當然不介意,連句謝謝都沒顧得上說,大喇喇接過來,杯沿和嘴唇離著一點距離,灌了幾大口下去。
莊笙盯著她吞咽的喉嚨,也跟著吞了一口口水。
樓寧之沒發現她的小動作,抹了嘴又歇了會兒,頭暈的感覺才漸漸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勸我不要那麽多話,原來話說多了是會缺氧的。”樓寧之作恍然大悟狀,今天上午發朋友圈後她大姐的回複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現在更是蹭蹭往上漲,直到下一次挨打才會落回原點。
莊笙心想,放心,這世界上能靠說話把自己說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計也沒幾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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