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回國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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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安之:【略略略】
樓安之:【說的跟你有似的。】
樓寧之:【我才十八, 你都三十了, 再說了,我有對象啊,誰說我沒有來著,說出來嚇你們一跳】
樓安之:【放屁, 老子二十九】
已經在工作不打算回複的樓宛之隨意掃了一眼微信界麵:“!!!”
自己家小白菜被豬拱了?
樓安之:【眼見為實, 你可別隨便拉個阿貓阿狗就說就說是你對象, 昨天還娘們唧唧問我怎麽擺脫劉昊的人,是你吧?】
樓寧之:【你才娘們唧唧呢。】
小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說出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是收不回來的。吹出去的牛, 怎麽也要補回來,樓寧之發動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腦,左顧右盼,尋摸著能找誰給她假裝一下對象。
莊笙見樓寧之在那兒哢哢打字, 也沒空跟她說話, 心情低落了一下,將盤子裏最後剩下的幾隻小龍蝦都剝好,蘸好醬, 放到她麵前的盤子裏。
然後抬眸,對上了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你當會兒我女朋友吧。”樓寧之說。
一回生二回熟, 昨天都接吻了, 今天再假裝一下沒什麽吧。
莊笙整個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麵上, 整個胸腔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著,心髒在裏麵左突右衝,若不是閉著嘴,就要從口中竄出來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莊笙眉頭跟著便是一蹙。
樓寧之以為她要生氣,說:“假裝一下,也不要露臉,就露個手就行了。”
莊笙迷茫地看著她,空白的頭腦幾乎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話裏的“假裝”。
好在她內斂慣了,發呆也會被冠以若有所思,簡短的頭腦空白沒有被樓寧之發現。足足過了十秒鍾,莊笙才從這種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樓寧之急得跟什麽似的,“你別生氣啊,不願意就算了。”
麵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讓新朋友生氣。
“沒不願意,”莊笙緩了緩,感覺自己再這樣下去容易猝死,說,“事情你得給我說清楚吧。”
樓寧之把手機遞給她,莊笙看過聊天記錄,說:“你打算怎麽假裝?”要再接吻嗎?她樂意之至。
樓寧之盯著莊笙飽滿的紅唇,心底閃過一個念頭:唉,想接吻。
還是出於怕把她嚇到的想法,樓寧之心裏歎了口氣,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個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點兒桌子上的殘渣。我二姐連個給她剝麻小的人都沒有,大姐不算。”
莊笙點頭:“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張。”樓寧之製止她,低頭看盤子裏的汁水,“可惜已經剝完了,不然還能來個現場小視頻。”
莊笙想起來:“不是還有你中午打包的嗎?我去拿一個出來?反正視頻裏也看不出來冷的熱的。”
樓寧之擺手,說:“算了吧怪折騰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於是莊笙坐在椅子上,攤著一雙油漉漉戴著一次性手套的手,這一張拍了很久,莊笙以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說要不然自己指導一下她,好歹是拍戲的,知道構圖什麽的。
“拍好了。”正當她想開口的時候,樓寧之出聲了,然後把圖給她看,“怎麽樣?”
莊笙:“……”
幸好自己沒開口。
怎麽就忘了對方是首都電影攝影係的準新生,哪怕她看起來不大靠譜,但是在這方麵居然是很有真材實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殘羹冷炙,硬是給她拍成了藝術品,明天就能上攝影展。
當然,在莊笙的濾鏡下,這些都是進行過誇張的。客觀來說,樓寧之的拍照水平還不錯,不愧對她將來要學習的專業。
莊笙起身去洗手間,盯著眼前的那隻右手,剛剛還發誓今晚回去不洗這隻手來著,哪知道現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莊笙看看身後沒人,終於揚起嘴角笑出聲,用洗手液將手洗了三遍後,確保聞不見一絲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樓寧之還在埋頭打字,估計在和她二姐叨叨,莊笙在她麵前坐下,低聲說:“我好了,怎麽……拍?”
“你坐到我這兒來。”
莊笙坐在她身邊,肩膀靠著肩膀。
樓寧之比劃了兩下,伸出自己的右手,莊笙跟著伸出左手,兩雙同樣修長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纏。莊笙輕輕地呼吸了一口氣。
“你冷啊?”樓寧之奇怪地問道,怎麽感覺她在發抖呢。
“估計是,空調溫度開得太低了。”
“哦。”樓寧之看著她腦門上出的汗。
“拍,拍吧。”莊笙怕再耽擱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樓寧之的手柔若無骨,握在手裏就像一段絲滑的蘇錦,控製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撫摸過去。
對自己未來的專業還挺感興趣的樓三小姐“不負眾望”地拍了幾分鍾,挑挑揀揀地選了一張最滿意的。
莊笙後背靠在椅子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扯了紙巾盒裏的紙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幹了,樓寧之很自然朝她伸過來一隻手。
莊笙愣了下。
“幫我也擦一下,”樓寧之說,“你手怎麽那麽容易出汗?”
莊笙還能說什麽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幹淨了,小心地避開直接接觸到她的皮膚。
樓寧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莊笙神態自若。
她不是感覺不到對方探視的目光,但是她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對,偽裝不喜歡一個人比偽裝喜歡要難多了。她垂著眸,看了一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晚上十一點,熟悉的十一點。
高漲的情緒忽然就冷卻下來。
她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一到規定的時間便要坐著她的南瓜馬車離開,回到她原本的生活裏,洗衣、做飯,為了生計奔波,鍾聲響起前的那一段風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時間和運氣攢來的。
莊笙靜靜地望著自己搭在膝蓋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覺自己被分割成了兩個自己,一個自己和樓寧之談笑風生,一個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獨行。
她握緊雙拳,站起來,說:“我該回去了。”
樓寧之愣了一下,也看時間:“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沒喝酒,可以開車送你。”樓寧之說。
莊笙點頭答應了。
今天開的不是二姐的蘭博基尼,而是從大姐那裏順來的瑪莎拉蒂,純白的車身,比原先那個內斂不少。莊笙坐進副駕駛,係上安全帶,臉上的笑意很淡。
樓寧之車開得很穩,不如她人那麽跳脫,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還是因為載了個人。
她依舊記不住去莊笙家裏的路,對方報了以後,她開了導航,在“直行”、“前麵第二個路口右拐”、“向左轉彎”機械的提示音中,兩人一路無話。
樓寧之不是不想說話,而是對方臉一直轉向窗外,不知道看什麽。
她倒是主動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麽?”
莊笙說:“看人。”
樓寧之:“……”
看人?這是什麽破答案,樓寧之咕噥了一聲,沒再主動開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專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會影響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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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郊區開越沒人,連車都少了不少,莊笙把視線轉了回來,目視前方。
樓寧之:“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沒有啊。”
“你還跟我裝。”
莊笙轉過臉笑看著她:“真的沒有。”
她的情緒調節能力算是強,很少鑽牛角尖,配不上又怎麽樣,順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況八字沒一撇呢,先自己鑽進牛角尖放棄了,算是什麽?
樓寧之也笑了。
她感覺得到,對方現在是真的沒有不開心,可剛剛……她修長手指點著方向盤,胸腔裏湧起了一種更微妙的感覺,她自認不是個感覺多敏銳的人,察言觀色什麽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說法,平均線以下,差不多就是個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莊笙開不開心,這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嗎?
今晚吃的小龍蝦是甜口的麽?不是的話,心裏怎麽像是打翻了蜜罐。車廂裏的空氣升溫,樓寧之抿了抿唇,仍然控製不住嘴角的上揚,轉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沒開的車載音樂給開了——
我輕輕地嚐一口,你說的愛我,還在回味你給過的溫柔
我輕輕地嚐一口,這香濃的誘惑,我喜歡的樣子你都有
樓寧之手忙腳亂地把車載音樂給關了,按得太快接連撥了兩次下一首,才順利關掉。
嚐什麽嚐,樓寧之目視前方許久,才敢將視線轉向副駕駛座上的人,偷偷地盯著對方的嘴唇看了兩秒鍾,喉頭往下滾了一下,甜甜的。
還有什麽辦法能製造接吻的意外呢?
樓寧之在快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眼前終於一亮。
莊笙沒發現自從見到她,她的笑容就再也沒下去過。她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來自己的保溫杯,啪嗒一聲開了瓶口,“介意嗎?”
樓寧之當然不介意,連句謝謝都沒顧得上說,大喇喇接過來,杯沿和嘴唇離著一點距離,灌了幾大口下去。
莊笙盯著她吞咽的喉嚨,也跟著吞了一口口水。
樓寧之沒發現她的小動作,抹了嘴又歇了會兒,頭暈的感覺才漸漸下去。
“怪不得我大姐老是勸我不要那麽多話,原來話說多了是會缺氧的。”樓寧之作恍然大悟狀,今天上午發朋友圈後她大姐的回複就刷了她不少好感度,現在更是蹭蹭往上漲,直到下一次挨打才會落回原點。
莊笙心想,放心,這世界上能靠說話把自己說到缺氧的,除了你估計也沒幾個了。
她仔細端詳了樓寧之的長相,微微有些圓的鵝蛋臉,還沒有完全脫去的嬰兒肥,讓她看起來有一種獨屬於少女的天真無暇。大眼睛,鼻尖挺翹,約莫是打小兒就無憂無慮受盡寵愛,嘴角習慣性往上,說話或者笑的時候,會有梨渦。
梨渦也很可愛,左邊有,右邊沒有,甜美之餘多了一絲頑皮。
嘴唇……
莊笙望到嘴唇的時候走了一會兒神,昨晚接吻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女孩兒馨香柔軟的身體仿佛融進她的懷抱,溫暖香甜的唇瓣笨拙地親吻著自己。
最後她是伸了一下舌頭嗎?唇縫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濡濕。
“剛剛抱你胳膊的是誰啊?”樓寧之問。
“嗯?”什麽誰?誰抱她胳膊了?莊笙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腦子卻還在回味昨晚,她覺得這個吻她可能會回味一輩子。
和喜歡的姑娘的初吻,即便很多年後,她肯定也不會忘記的。
樓寧之看起來不大高興:“就是你剛往前走兩步,那個刷拉一下蹦過來摟住你的小黑臉。”
莊笙:“………………”
走兩步、蹦過來、摟住你、小黑臉,這四個詞全都是不實描述,難得的是莊笙居然從她這完全脫離事實的描述中理解了她的問題:“是我一起演戲的一個朋友,叫秋秋。”
秋秋其實並不黑,放在常人裏頭算是白的,但是沒辦法和樓三小姐比,樓三小姐皮膚跟牛奶一樣,又嫩又白又滑,也不需要這樣在太陽下辛苦暴曬,自然不是秋秋能比上的。就連曬不黑的莊笙,也不敢和樓寧之比誰皮膚白。
但莊笙沒有去反駁她的說法,因為敏銳地察覺到樓寧之在她替秋秋說話以後會產生什麽不好的反應。
樓寧之接著問:“你和她關係好嗎?閨蜜?”
“一般。”莊笙回答,這是實話,昨天說起下一份工作的時候交流才多一點。
“和她親還是和我親?”樓寧之還是那副站不直的樣子,比她矮了半頭,仰頭看著她。
“你親。”莊笙望著她,心裏把這兩個字換了個位置。不過有色心沒色膽,隻能多看兩眼,望梅止一下渴。她手裏的保溫杯還沒放回去,拿起來欲蓋彌彰地喝了口水。
樓寧之滿意了,摟住她的脖子,吧唧一聲,親她臉上了,劃主權:“以後也不許和她比我親。”
莊笙:“!!!”
你們直女現在都是這樣的嗎???
還有你剛剛往我臉上蓋的是所有權豬肉章嗎???
“笙笙!笙笙!”一聽這個肉麻的稱呼,莊笙就知道是誰來了,也不知道怎麽就下意識看向樓寧之的臉,果然對方秀氣的一張小臉頓時拉成了驢臉。
她挽住對方胳膊,製止了莊笙要走過去的腳步,邊撇嘴邊嘟囔道:“不喜歡這小黑臉,你別理她。”
理是不可能不理的,莊笙和她還談著工作呢,但樓寧之拉著她她也沒動,一直到對方健步如飛地跑到她跟前,大喘氣,“你,工錢,沒領,群頭兒,不讓我,幫你領,快,去,人都,要走完了。”
莊笙:“!!!”
她說:“我馬上回來。”
然後樓寧之拽著的那隻手就從她懷裏空掉了,跟著小黑臉跑走了。
樓寧之氣鼓鼓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本來打算回家的,後來一想,自己費這老半天勁,晚飯都沒吃上,這麽回家多虧啊。
一邊在心裏罵娘一邊掏出手機玩兒遊戲,下個本兒打發時間,隊友都是豬隊友,奶媽更是個廢物點心,她一個土豪輸出都奶不住,推個小boss團滅了四五次,她把組給退了,刷千裏傳音懟那個辣雞隊伍,一直刷到上回充值的遊戲幣都花光,才收住了手,罵罵咧咧地關掉了遊戲。
抬起眼睫掃視前方,莊笙怎麽還沒來?跟小黑臉雙宿雙棲去了嗎?一想起這個樓寧之就氣不打一處來,什麽馬上回來,女人都是大屁.眼子!
“晚上我請你吃飯?”突如其來的一聲問候讓樓寧之嚇了一跳,往自己身後看去。
不是那個大屁.眼子莊笙是誰?
“你背後靈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十來分鍾了,看你一直在罵……說話,沒敢打擾你。”
樓寧之凶神惡煞地瞪了她一眼:“走,吃飯去。”大踏步先往前走了。
莊笙眉頭微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惹到她了。
樓寧之在前頭走得飛快,心想你要是早出會兒聲,我就不至於多生那麽久的氣了,樓銀花那個赤腳醫生說生氣傷肝,就這十分鍾,她的肝不知道傷哪兒去了。
她怒氣衝衝,一副“誰惹我我弄死誰”的社會姐模樣,莊笙隻敢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心裏歎氣,眼睛四處打量,看有沒有什麽能哄她開心的。
這麽久身後沒動靜,樓寧之不但傷肝,連肺都要一並氣炸了。正好路上有個人亂丟的易拉罐,環衛工人還沒來得及收,她泄憤似的一腳踢了過去。
可能是沒調整好方向,也可能是天黑了路燈照明下沒看清楚,總之一腳下去,正中馬路牙子,腳趾鑽心地疼,樓寧之慘叫一聲一蹦三尺高。
“疼疼疼疼疼——”
“我的腳!”
“大姐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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